第2章

「你爸的S對頭，章衛海。」

 

「平時工作上沒少給我使絆子，估計是總部的任命書下來了。現在急著給我打電話求饒呢。真是好笑，老子能放過他？」

 

「你們都好好聽聽，以後做事情跟我學著點！」

 

指尖一滑，我爸趾高氣揚地應了一聲：

 

「喂，小章。既然總部那邊的任命都下來了，你也該認清現實了。這個時候就算是跪著求我，也沒什麼用了。」

 

「什麼狗屁章經理，現在我是分公司的副總！是你領導！」

 

「你等著吧。周一上班，老子第一個就讓你滾蛋！」

 

.....

 

Advertisement

電話那頭是一陣厚重的吸氣聲。

 

就當我爸得意洋洋地以為是章衛海被他嚇傻的時候，那頭出聲了：

 

「趙立水，我現在以分公司副總的身份正式通知你。」

 

「你被開除了！」

 

第2章 第2章

 

5

 

我爸愣住了。

 

還沒等他再多做反應。

 

手機叮的一聲，工作郵箱裡彈出了一封直接由總部下達的開除通知書。

 

我爸的臉色頓時褪去血色，顫抖著手點開了那封郵件：

 

「該軟件測試中，報錯頻頻卻仍被趙立水強行聯機。導致系統底層代碼紊亂、整個服務器崩潰。鑑於趙立水如此嚴重的工作失誤，予以開除決定！」

 

我爸傻了眼，立馬朝著電話那頭辯解道：

 

「不可能！我在家運行了兩個晚上，一個報錯都沒有！」

 

「是不是你章衛海，你個小人害老子！我告訴你，老子現在就去回去查軟件記錄。我要向總部證明，我的軟件一點問題沒有！」

 

章衛海輕哼了一聲，語氣不屑：

 

「我等著。」

 

我爸掛斷了電話，氣勢洶洶地衝進了書房。

 

噠噠噠。

 

書房裡連綿不絕的洶湧鍵盤聲像是一下下摁在我的心上，我更是早早就躲回了房間等待著風雨欲來。

 

突然。

 

鍵盤聲停了。

 

我爸在來來回回地確認，就這麼安靜了十分鍾。

 

下一秒，我爸悲憤的哭喊聲震天：

 

「真的出問題了...居然是我的原因...」

 

「完了！老子的事業全他媽完了！」

 

緊接著書房裡傳來物體掉落、撞擊的聲音，應該是我爸在抓狂地砸東西。伴隨嘴裡怨氣衝天的叫罵聲，連書房的門都被我爸發瘋似得連踹了兩腳。

 

就在此時，外出買菜的我媽回來了。

 

「趙立水！你要S啊！」

 

「就算是當上了副總，也不能把家裡搞成這個樣子！沒我管著你，你真的是要上天了。別說西裝了，以後你事事都得聽我！」

 

我爸的暴怒一下就找到了罪魁禍首。

 

氣急敗壞衝上前，對著我媽怒罵道：

 

「要S是你！」

 

「是不是你偷偷把我電腦斷電了！導致軟件編譯錯誤但沒有報錯，整個系統都出了大問題！你活活害得我被公司開除了！」

 

我媽愣住。

 

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委屈起來，可憐巴巴地對我爸說道：

 

「這...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我就是看著電腦開著，你人又不在。以為是用不上了，我想著給家裡省點電費。我都是為了這個家啊！你反倒怪起我來了。」

 

「你說你，要是早點聽我的話。把電腦關了，哪有這檔子事兒！」

 

6

 

一聽到我媽說這話，我爸上去就抓著我媽的手腕質問道：

 

「聽話？我去你的聽話！」

 

「我說了多少遍，不要進我的書房！」

 

「還有，老子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把對付佳佳那套用在我身上！你非要毀了我，你才甘心嗎？再有下次，我就.....」

 

我媽也來了脾氣，當即回懟道：

 

「你就怎麼樣？你還想S了我不成！」

 

「當初你一窮二白，娶我的時候怎麼說的？你說你會永遠聽我的話！現在我不過就是好心辦了壞事，你居然這樣對我。」

 

說著說著，我媽一屁股癱倒在地哭鬧起來：

 

「我怎麼這麼慘啊！辛苦一輩子，丈夫居然是個白眼狼。老天爺啊，你開開眼把我帶走吧，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我不如跳樓S了算了，也隨了你的願。」

 

話音剛落，我媽就踉跄著直起身子往陽臺上跑。半個身子橫在陽臺外面，嚷嚷道：

 

「我真是命苦啊，怎麼攤上你這個個狠心的丈夫。我跟你了二十多年，現在為了點小事就要把我往S路上逼！」

 

「趙立水，我倒要看看。把我逼S了，你能落到什麼好。」

 

.....

 

我媽一聲聲悽怨的叫喊聲引來了樓下不少圍觀者。

 

都是住了好多年的街坊四鄰，自然都相熟。忍不住小聲對我著我爸指指點點，我爸羞得滿臉通紅，頭都抬不起來。

 

我爸沒辦法隻好硬拽著我媽往屋裡走。

 

沒想到我媽得寸進尺。

 

非要我爸當著眾人的面給她下跪認錯，不然她就從樓上跳下去！

 

嚇得樓下的鄰居紛紛勸誡我爸趕緊低頭，甚至還有人掏出手機當即就要報警。眼看著局面越鬧越大，再這麼折騰下去。

 

第二天就得上社會新聞，指不定讓多少人看笑話！

 

即使我爸是一臉的不情願，還是咬著牙「撲通」一聲，當著眾人的面給我媽跪下了。

 

「桂雲，我錯了。」

 

「我給你道歉！我跟你保證，以後我事事都聽你的！算我求你了，趕緊回來吧。別讓外人看咱們家笑話了。」

 

硬生生讓我跪了五六分鍾，道歉的話更是翻來覆去說了好幾遍。

 

我媽這才滿意。

 

胡亂地抹了兩把眼淚，朝我爸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這還差不多。」

 

「你要是早點這麼聽話，怎麼至於鬧成這樣。」

 

我媽又一次勝利了。

 

真的嗎？

 

7

 

我爸的事業也似乎被那一跪折斷了。

 

原先的工作根本保不住，連帶著名聲都在業內臭了。現在我爸想找份新的工作都很難。

 

家裡的氛圍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當中，像是壓抑著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就連一向不管事的弟弟都察覺出了不對：

 

「爸，這次面試又沒成？是不是還是因為上次的事兒影響太大了...」

 

「以後我姐的彩禮錢，也隻夠我娶個媳婦的。至於給我買房子的事兒，算是徹底玩完了。」

 

我弟的話聽得我在一旁冷笑。

 

我人還在這裡，就開始盤算起把我嫁出去換錢了。

 

難怪上輩子，面對我媽窒息的控制欲，明明我弟弟也是感同身受，還是阻止我考走。

 

也是。

 

這麼大筆錢要是去了外地，可就不好要了。

 

「媽媽也真是的。好好的，作什麼妖啊！平時折騰姐姐就差不多了，怎麼還把算盤珠子打到你身上了。」

 

我爸頹然地嘆了口氣，扭過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廚房裡的媽媽。

 

隨即壓低聲音朝我弟說道：

 

「她就是好日子過多了，賤的！不管她S活！」

 

「現在爸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外面那些人看不起爸爸沒關系，隻要我兒子考上了北華大學特招班，有大出息。老子就能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天豪，家裡的事兒你就別管了。安心學習參加特招考試，給爸爸爭口氣！」

 

我弟弟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回道：

 

「放心吧，爸。我的成績足夠上北華了。」

 

「現在，我的未來也隻能靠我自己了。我會好好努力的！」

 

時間就這麼不緊不慢地過去了兩天。

 

這次為了防止我媽作妖，我爸連考試時間、考試場地都沒有告訴我媽，都是偷偷帶著我弟過去的。直到考試結束估完分，這父子倆才放下心來，歡歡喜喜地出去慶祝了。

 

一切都在我媽不知情的情況下，順利地進行著。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變故並不是出自成績。

 

而是。

 

「您好，家裡有人嗎？」

 

「我是郵政的快遞員，來送趙天豪同學的檔案！」

 

8

 

我媽疑惑地打開門，問道：

 

「快遞？什麼快遞，沒聽天豪說最近有什麼快遞。你不會是騙子吧？」

 

快遞員笑著搖搖頭，忙說著恭喜：

 

「哪能是騙子！」

 

「是你們家趙天豪馬上就要被北華特招了，這可是大喜事！學校那邊特意把檔案寄過來，到時候報道的時候一起帶過去。」

 

我媽一臉茫然地接過了檔案，有些呆愣。

 

看著在客廳裡的我，發問道：

 

「佳佳，你弟弟被北華特招這件事。你知道嗎？我怎麼一點消息沒聽說呢？」

 

我目光掃過密封著的檔案，語氣誇張地驚訝道：

 

「啊？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看這段時間弟弟和爸爸忙得人影都看不見一個，估計是他們倆在偷偷幹什麼事兒吧。我弟畢竟都這麼大了，有點秘密很正常的。」

 

我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媽敏感的神經。

 

我媽當即就氣得跳腳道：

 

「什麼秘密！我是他媽，有什麼秘密要瞞著我的！」

 

「這孩子，一看就是被他爸帶壞了，現在真是越來越來不聽話了。等他們回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還沒這我媽的火發完，我弟的電話緊接著就打了過來。

 

我媽語氣不好地接通：

 

「是，有個快遞。怎麼，現在家裡有點事兒都要瞞著我了？什麼你的私事，你是我生的兒子。是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有什麼私事。」

 

「我是你媽，你就得聽我的！」

 

「還不趕緊滾回來！什麼別拆別拆的，你還管教起你媽來了。」

 

看我媽暴跳如雷的樣子，我立馬湊上前指著檔案拱火道：

 

「好了，媽。別生氣了。」

 

「你看這個檔案都是偷偷寄的，估計也是不想你看見。你就好好地放回弟弟的房間，交給他自己處理吧。」

 

「畢竟這是弟弟的私事，你可千萬不能拆了！」

 

我作勢伸手就要搶，我媽立馬就上鉤了。

 

她的怒火燒得更甚，抬手就是一巴掌，將我打倒在地怒罵道：

 

「S丫頭片子！什麼隱私！」

 

「我是他媽，生他養他。他跟我還有什麼隱私，有什麼東西是我這個當媽的不能看的！」

 

「老娘想拆就拆！你最別想著多管闲事，否則我打不S你！」

 

說完，我媽氣勢洶洶拿起檔案，手指用力地扯開密封紙條。

 

撕拉一聲。

 

檔案被拆開了！

 

9

 

見事態發展的差不多了。

 

我踉跄著爬了起來，捂著臉佯裝委委屈屈地回了房間。趁著我媽看檔案的功夫，收拾行李、買車票、訂酒店，安排著後續的事宜。

 

昨日應聘的家教也給發我來了合同，工資可觀。再加上我之前偷偷攢下的錢，足夠支撐我在正式上崗前的開支了。

 

一切都按照我設想的穩步進行。

 

很快，我就能擺脫這個窒息的家庭了。

 

十五分鍾後，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我弟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就開始遠遠傳來：

 

「媽，開門！我的檔案呢？」

 

「你沒拆我檔案吧？媽，你怎麼不應聲啊！我都快急S了，媽你怎麼把門還反鎖了。」

 

我爸也急了，咚咚得開始敲門：

 

「趙桂雲！開個門，趙桂雲！」

 

但我媽足足晾了他們有十分鍾，直到聽到他們的嗓子都喊啞了。

 

這才慢慢悠悠地走到門邊，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