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國外請來的那些救援專家，因為不熟悉領域，好幾個營救方案都沒成功。

林總擔心再拖下去，林成俊真會S在那裡。

 

所以再一次找上了我。

 

我冷笑一聲，連忙拒絕。

 

「林總是不是忘了，一年前我還被指控是謀S你兒子的兇手呢。」

 

「現在再讓我去救人，不太好吧？萬一你兒子出什麼事，我可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對面聲音哽咽，語氣慌張。

 

「這次我一定不會怪你……」

 

他話沒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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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家的話，我怎麼可能可以信？

 

當天下午。我正在剪輯視頻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透過貓眼，我看見以林總為首，身後浩浩蕩蕩站了一群人。

 

看樣子，這門我是必須得開了。

 

剛打開門，林總就緊緊握住我雙手。

 

「陳老師，求你救救我兒子。」

 

附近的鄰居早就被這陣仗吸引過來。

 

整個樓道都被圍的水泄不通。

 

我急忙抽開手。

 

「這個你必須另請高明。」

 

林總急忙把一張銀行卡塞進我手裡。

 

「這次我出 1000 萬，而且絕對不會要回來！」

 

旁邊的記者不停拍攝。

 

鄰居也反應過來了。

 

「又是上次那個要打破紀錄的富二代吧？我聽說他這一次特意練了一年下去。」

 

「太狂妄自大了，被困過一次居然還沒吸取經驗教訓。」

 

「但是這個陳濤不是謀S過他兒子嗎？怎麼又找上門了？」

 

……

 

我不想平靜的生活再次被打亂。

 

連忙把卡塞回去。

 

「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現在已經沒資格了。」

 

周圍又響起了議論聲。

 

「對哦，聽說陳濤資格證那些全部被吊銷了。」

 

「這人家也真是心大，就不怕到時候陳濤真搞點什麼小動作報復他兒子嗎？」

 

「嗨，你懂個屁呀！要我說去年那件事中間肯定有隱情，陳濤要真像他們口中說的那樣，也不可能光輝這麼多年，誰知道資本家背地裡搞什麼小動作呢？」

 

「說的也是，要真是仇人，現在來求他救援更加不合理。」

 

「但是當時另外一個潛水員不是作證了嗎？這件事難不成還能有假？」

 

「做偽證誰不會呀？再說了，警察部都沒找到確鑿證據嗎？要是真有問題，人家怎麼可能放過陳濤？」

 

……

 

聽到這些議論，林總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他迫切的跟我說。

 

「陳老師，當初確實對您可能有點誤會，我現在也是真找不到人了，那塊領域就您熟悉。」

 

「求求你再幫我們這一次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S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他說著，就要跪下來給我磕頭。

 

記者紛紛舉起攝像頭開拍。

 

我急忙扶起他。

 

「說了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真救不了。」

 

林總好像想到什麼似的，急忙向我保證。

 

「你放心，我一定會恢復你的潛水執照。」

 

「還有你的名聲那些什麼我都會給補償，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給你回復。」

 

「給你 2000 萬行不行？3000 萬也可以。」

 

他又像去年那樣走投無路。

 

在我面前隻是一個慌亂無助的父親。

 

我依舊抿著唇，沒有答應。

 

有鄰居看不下去了。

 

「不都說了，是誤會嗎？人命關天，難不成他這麼小心眼？」

 

「他這次救了林少，人家肯定會感謝他的，他也不至於這麼窩囊。」

 

「可拉倒吧，你們這麼聖母你們去救啊。他前途都被人家毀了，還讓他去救人？萬一這次林家又使什麼陰招呢？」

 

……

 

林總對著鏡頭表示，這一次不管出現什麼意外，全部用林家承擔。

 

他急切又渴求的雙眼看著我。

 

我嘆了一口氣。

 

「我已經下不了水了。」

 

9

 

所有人都驚呆了。

 

林總更是不相信。

 

他又急忙表示。

 

「你放心，我會給你用最好的設備，也可以隨便讓你帶人下去。」

 

「就算你已經一年沒下水了，但我相信以你的經驗一定可以很快適應。」

 

我搖了搖頭。

 

從房間拿出幾份報告單。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我的身體機能已經不再適合下潛超過十五米。

 

「上一次為了救你兒子，他和我發生衝突，打壞了我的潛水設備，造成了我耳壓增高。」

 

「而且將他託舉上岸，更是對我身體造成了嚴重超載。」

 

「我辭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個，我已經沒辦法再勝任潛水了。」

 

林總聽到這番話，猶如五雷轟頂，差點摔倒在地。

 

鄰居反而開始可憐我了。

 

「我靠！當時這些事可都沒被爆出來，陳濤為了救他兒子，把自己職業生涯也斷送了，他們居然還這樣對他！」

 

「要不然怎麼說好人沒好報，普通人永遠幹不過資本呢？就活該他又被困在底下！」

 

林總幾乎是差點暈倒，緊緊的懇求我。

 

「這些都是騙人的，是不是？」

 

「肯定是你為了避免麻煩才故意偽造的，我求求你去救救我兒子，大不了之後我讓他給你磕頭道歉，拜你為師。」

 

可這些話在我內心掀不起絲毫波瀾。

 

反正他們姓林的也沒信過我。

 

我索性懶得辯解，揮舞著手要趕他走。

 

林總見我沒希望，虛偽的嘴臉也藏不住了。

 

他火冒三丈的要求保鏢把我拖出來。

 

「現在就你能救我兒子，我來找你是看得起你，給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就算你真有病，下不了手又怎麼樣？反正你把我兒子帶出來，大不了你S了，我給你買墳墓。」

 

「上一次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就因為救了我兒子出事？那你這體力也太不行了吧？誰知道你的潛水員執照證怎麼考的？」

 

他越吼越激動。

 

記者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拍攝。

 

我任由他的保鏢拉扯我。

 

「反正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沒辦法救你兒子。」

 

「就算我下水。我都還沒見到他就已經S了。」

 

「那我也不管！你S了就S了！你必須把我兒子給我換回來！」

 

林總毫無形象的咆哮著。

 

鄰居們都聽不下去了，紛紛吐槽他不做人。

 

正在這時，徐安撥開人群來了。

 

他愧疚的看著我。然後向記者證明。

 

「當初我收了林成俊的錢所以才故意汙蔑濤哥。」

 

10

 

林總臉色大變。

 

他急忙要求記者禁止拍攝。

 

保鏢強硬的想去捂嘴，但被徐安躲開了。

 

徐陽站在鄰居形成的保護圈裡，一字一句道。

 

「當時我和濤哥下去，林成俊已經被困在了轉角，他的胳膊完全動不了。」

 

「是濤哥花了半個多小時把巖石鑿開，就因為這他幾乎耗掉了一整瓶氧氣，不然也不至於到最後氧氣不足。」

 

「但是林成俊堅持要繼續下去，他不顧我們阻止，對濤哥大打出手。」

 

「你當時他的體力和設備再往前走必S無疑，濤哥這才不得已把他打暈了。」

 

「我敢說如果沒有濤哥這個決策，林成俊可能哥們不能活著出來。」

 

全場一片哗然。

 

我最開始講述的真相，卻被視為是我撒謊。

 

如今眾人在聽到這一段質樸的證據，都坐不住了。

 

「那林家這下真是活該，就為了自己逞能，差點搭上別人的性命。」

 

「哈哈，這就是報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給過他機會他也沒中用啊。」

 

徐安對我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啊，我當初確實不應該為了錢詆毀你。」

 

「這一年來我也算看清了林成俊的真實面目，他壓根就沒把我們是普通人當人看，我在他眼裡就是條狗！」

 

「我給他培訓這一年動不動就拿我家裡人威脅我，早知道如此，我當初就應該站在正義這邊！」

 

他越說越激動，眼裡留下了兩行清淚。

 

在場人無不動容。

 

「早就聽說林家那個大少爺風流成性，根本不把普通人當人看，之前還因為肇事逃逸，還S了一對母女呢。」

 

「我朋友在他們家公司上過班。無償加班，動不動就扣錢，還處處找茬，為了不出賠償費，逼著你離職。」

 

「這麼惡心的一家人，還幫個屁呀！S在那裡也算是平息民憤了。」

 

聽到這些話，林總慌的不行，大叫著讓徐安不要詆毀他們家名聲。

 

可徐安隻是捏著拳頭，憤憤不平。

 

「當初你看著你兒子把我當狗，不也什麼都沒說嗎？」

 

「自己就那三腳貓功夫，還總是妄想著自己可以站上頂峰吹牛逼，我知道什麼動作都不聽，就按照自己意思來，他不被困在水下真是見鬼了！」

 

「我告訴你林大老板，反正今天我當眾講這些話，也是豁出去了。」

 

「我爸媽都不在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你兒子這次執意下水，我就是等著看熱鬧的！」

 

「你……你……」

 

林總捂著胸口，半天沒講出一句話。

 

旁邊的記者為了搶佔頭條，把這些全部拍了下來。

 

林總跳著腳，威脅哪個記者敢走漏風聲就斷了他前途。

 

我看了在場的人一圈，問他。

 

「你真捂得了那麼多人的嘴嗎？」

 

馬上有鄰居附和起來。

 

「我已經分享視頻了！」

 

「我反正自由職業，我就上傳到網絡上，能把我怎麼辦？」

 

「像這種醜惡嘴臉早就應該曝光了！最應該被吊銷的是林家公司才對！」

 

群情激憤，林總根本不敢久留。

 

他在保鏢的保護下，灰溜溜的跑了。

 

11

 

林成俊還是沒有被救出來。

 

網上卻已經掀起了風風火火的輿論。

 

這一次, 全部都是針對林家的。

 

遲來的真相讓網友開始跟我道歉。

 

有人跳出來替我說話了。

 

「我以前在陳老師手下練習過三個月, 他真的是一個很有能力也很負責的老師。」

 

「我兒子的偶像就是陳濤老師，他之前一直想去他手下學潛水。以前我覺得他年紀小，想著再長大幾歲，沒想到徹底讓我兒子夢想破滅了。」

 

「你們終於反水了？，我去年的時候都不敢罵，像林成俊這樣的傻缺, 他要是能一個人完成挑戰記錄，那我也可以去玩潛水了。」

 

「支持為陳濤潛水員翻案，還他一個清白！」

 

……

 

看到大家對我的支持。我心裡居然湧上了一股暖流。

 

長達一年的委屈，好像在這一刻徹底被釋放了。

 

不管怎麼樣，起碼以後我可以堂堂正正的挺胸做人。

 

大概是受不住輿論，林總率先站出來道歉了。

 

同時他還眼含淚光的表示。希望我可以不計前嫌的救救他兒子。

 

最後, 我選擇了線上協助。

 

讓經驗豐富的潛水運動員下去，我通過視頻和耳麥跟他交流。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更何況輿論發酵到這種地步, 我出面救人體現的是我的氣度。

 

我還衷心的希望這小兔崽子能被救上來。

 

他還欠我一句道歉呢。

 

有了我就進行指導後, 潛水員進去的比之前更加順暢。

 

但到底和自己有經驗還是兩碼事。

 

中間碰壁不少, 四個小時後，也總算終於找到了林成俊的位置。

 

他比上一次多走了兩公裡。

 

依舊是被卡在了巖石縫隙裡。

 

已經四天沒有進食的他臉色發白。

 

好耐心的教導潛水員如何規避傷害把他帶出來。

 

全網都屏住了一口氣。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 大家再恨他，也還是希望可以平安。

 

林總更是急的像熱鍋上螞蟻。

 

最終，林成俊可以自由活動了。

 

林總幾乎是喜極而泣。

 

直接把之前那張銀行卡塞給我。

 

「你就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

 

但這一次, 鑿壞的巖洞造成了小面積坍塌。

 

我大叫著讓潛水員避開。

 

一個沒留神，林成俊又繼續往前遊了。

 

所有人都被他這一操作給看呆了。

 

潛水員瘋狂拉扯他示意。

 

可林成俊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我知道，一年前的故事又要重演。

 

這一次距離目的地, 隻差了三公裡。

 

他肯定又不甘心。

 

林總也是傻眼了，搶過我的對講機, 大聲呼喚他兒子趕緊回來。

 

可他忘了, 他兒子是聽不到的。

 

這時候，巖洞進一步發生了坍塌。

 

那條可以過人的路已經被堵住了。

 

林成俊和潛水員被徹底隔開。

 

如果林成俊不能順利到達終點。

 

讓他也別想原路返回再出來。

 

我說出這個結論後，林總癱在了地上。

 

我讓潛水員把防水耳麥丟給林成俊。

 

「我來教他, 最後一段路怎麼遊出來。」

 

但攝像頭拍到的最後畫面裡。

 

林成俊做了一個拒絕手勢。

 

既然他自己一意孤行, 那我也確實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前面還有十五個彎洞。

 

按照他現在的體力和盲目自信，很難再走出來了。

 

12

 

林總在終點等了一夜。

 

太陽初升，都還沒有看見林成俊的身影。

 

他再一次調了優秀潛水員進去。

 

不出意料，林成俊確實有被卡住了。

 

而且這一次因為構造特殊, 沒有辦法直接鑿破巖洞。

 

所有專家經過計算都認為再強行用力的話, 會導致整個巖洞坍塌。

 

唯一的辦法, 就是鋸斷林成俊的腿。

 

相比喪失生命, 這已經是很好的一個辦法了。

 

但很快這個提議就被推翻。

 

水下進行手術難度非常困難, 誰都沒辦法保證他不會大出血而亡。

 

林總徹底急瘋了。

 

他穿上潛水服就要下去找他兒子。

 

可林成俊追求流量，不顧勸說一個人下水。

 

「我在」最後被潛水員拖出來，差不多丟了半條命。

 

與此同時，網上的輿論也發展到頂端。

 

到家一致認為不應該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浪費這麼多公共資源。

 

林家那些對手伺機行動, 造成了好幾個股市崩盤。

 

資金鏈斷裂, 林總也就沒辦法再聚集那些優秀潛水員。

 

最後大陸上就剩了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

 

日落月出，時間一天天推移，林家的這些話題也慢慢沒有熱度了。

 

距離林成俊被困住，又過去了一個月。

 

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在無盡的黑夜當中, 不知道他是否後悔過，曾經那麼多次被自己親手拋棄的自由。

 

我打開直播間，繼續線上教學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