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婆是出了名的愛省錢。

 

為了省電費，蹭月光吃飯，結果當晚被院子裡的毒蛇咬了，住進 ICU。

 

我帶著孩子去看望，沒想到她拿了袋過期五年的泡面煮給兒子吃。

 

兒子上吐下瀉，她反而理直氣壯。

 

「咱家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就省唄。」

 

「再說了，我那個年代樹皮草根都吃過，現在的娃娃咋就這麼嬌氣了？」

 

我直接氣笑了。

 

反手燉了碗樹皮草根湯給她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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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婆婆是出了名的節省。

 

洗潔精一瓶用三年，一顆蘋果吃一周。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我隔段時間換掉的內褲，她也要撿了洗洗自己穿。

 

還美名其曰：「我這是節省，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懂！」

 

我拿著科學的方法試圖跟她說婦科病，她卻不以為然。

 

還拿以前那套責備我。

 

「我們那會一條褲衩子一家人輪著穿不也沒事嘛？你就是嬌氣！」

 

我氣瘋了，老公安慰我忍一忍，又轉頭勸說了婆婆一下午。

 

結果沒過多久，就鬧出幺蛾子。

 

婆婆為了省電費，在老家半夜上廁所不開燈，摸黑上了三樓。

 

結果老家房子年老失修，木板松動，她踩空摔了下來。

 

險些摔成癱瘓。

 

我帶著老公任勞任怨送她去醫院。

 

給她的斷腿打了鋼板，這才勉強不影響以後。

 

結果她得知自己花了三四萬後，又破防了。

 

一邊拉著兒子哭窮，哭自己慘，一邊指責是我浪費錢。

 

「我這根本不嚴重啊！花那麼多冤枉錢幹啥啊！」

 

「是不是你媳婦又說什麼科學？我明明睡一覺就能好了！」

 

「再不濟咱還有土方子，還有村醫在呢！幹啥要聽你媳婦的啊！」

 

我老公好言好語勸了半天，沒半點用，反而更讓她有了撒潑的底氣。

 

這還不算完。

 

婆婆特意挑了人最多的時候哭鬧。

 

一改結婚時對我和和氣氣的樣子，在病房裡指著我罵敗家。

 

「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我兒子存款全砸你這個狐狸精身上了啊！」

 

「你這個喪門星啊！我兒子那幾百萬都給你了啊！」

 

「我不活了啊，我不活了！」

 

周圍人不明所以，看婆婆哭的傷心都以為是我的錯。

 

一邊嫌惡的打量我，一邊低聲竊竊私語指責我。

 

不少人陰陽怪氣的話充斥我腦海。

 

老公看不下去幫我說話。

 

「媽！你無理取鬧什麼？這事兒是你自己做的不對！」

 

「你怪安安幹什麼？咱家哪有幾百萬？就憑你省能省出來嗎？」

 

我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鬧劇。

 

婆婆見狀更生氣了。

 

氣的渾身顫抖。

 

她一邊哭，一邊拍著大腿哀嚎：「造孽啊！」

 

「我還不如S了算了！兒子的魂都被狐狸精勾走了啊！老頭子你還不如讓我S了算了啊！」

 

「我對不起顧家列祖列宗啊！」

 

2.

 

我從來不慣著別人。

 

爸媽從小就教我，被打了就狠狠打回去。

 

趁著人多，我索性拉著椅子坐在婆婆對面，開啟了攝像頭。

 

「媽你繼續罵，我把這段錄下來可以當教育孩子的經典案例用。」

 

「正好你孫子不知道咋罵人，昨天還在跟我抱怨呢！」

 

婆婆頓時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哭嚎。

 

周圍人更是有憋不住笑的。

 

老公裝模作樣的湊近我勸慰：「哎呀，這個，那個……」

 

她環顧一圈，發現根本沒人替她說話。

 

氣的老臉通紅，撲過來就要抓我的手機。

 

「賤人，你這個小賤人不準拍！誰允許你拍了？」

 

「我是你婆婆，就是你的天！賤人！」

 

結果因為腿部動不了，上半身摔在地上扭傷了腰。

 

我樂了，也不跟她多計較。

 

連忙收起手機去叫醫生。

 

這麼一鬧，病房裡所有人都不樂意跟她聊天。

 

平時我和老公更是忙的不能常來。

 

她悶的不行，又暗暗發誓要狠狠花我的錢。

 

天天大魚大肉的炫。

 

我擔心她身體出問題，勸她：「媽你少吃點吧，這麼多吃下去你身體受不了的。」

 

結果她覺得我是故意N待她。

 

又在病房裡一頓鬼哭狼嚎。

 

這回可再也沒人站在她那邊了，甚至還有護士給她科普。

 

「您這麼大年紀，這麼吃下去血脂血壓血糖可都得蹭蹭漲。」

 

婆婆可不信。

 

張口閉口就罵人家賤人賠錢貨。

 

「你小小年紀胡說八道什麼？我身體好著呢！」

 

「嘴這麼賤，早晚得被你老公按著打！」

 

「要放在我們那個年代，你早被浸豬籠了！」

 

不僅如此，婆婆甚至指著人家的項鏈嘲諷是當小三得來的。

 

「小小年紀不知道節約，就知道花家裡錢，像你這種賠錢貨啊，我都不知道淹S多少個了！」

 

她說的是事實。

 

本來老公應該有兩個姐姐的，結果全被老太太淹S了。

 

就因為她們不帶把，白吃飯浪費糧食。

 

護士被氣的眼眶通紅，捂著嘴跑出去了。

 

我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把手裡的雞湯潑她臉上。

 

「媽！你身子動不了嘴也少動動吧！這什麼年代了你這麼封建？我是沒給你飯吃嗎，你兒子是餓著你了嗎？」

 

「人家愛怎麼樣是人家的事兒，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

 

「怎麼早兩年沒看你有這思想覺悟去考狀元啊？」

 

3.

 

婆婆氣瘋了。

 

滿臉油膩膩的雞湯糊了一臉，奈何身子動不了。

 

隻能一個勁的瞪我罵我。

 

「你個賤人！我要叫我兒子跟你離婚！你個賤人！」

 

「你這是不孝！不孝啊！你就該被浸豬籠！」

 

我聽的煩了，又不好直接打人。

 

夾著紅燒肉就往她嘴裡塞。

 

塞到她說不出話又舍不得吐才作罷。

 

「行了行了，你老悠著點，別氣中風了。」

 

「我還能不讓你吃了？反正花的都是你兒子的錢，跟我沒半毛錢關系。」

 

「你可千萬別吐！別浪費了。」

 

「還有，沒事少說話少呼吸，浪費空氣，你就不能節約點嗎？」

 

因為暴食，婆婆沒多久就被查出三高。

 

醫生勒令不準吃任何葷油。

 

她氣的火冒三丈，當場掀翻了我買的素炒小白菜。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撿起地上的白菜團成一團塞她嘴裡。

 

「媽的，給你吃你還不滿意，你 tm 都吃成三高了還吃吃吃！」

 

「你不是不喜歡浪費嗎？給我吃啊！別 tm 給我浪費一點！」

 

病房內其他人嚇了一跳。

 

紛紛停手看著我的動作。

 

但沒一個人上來阻止，隻是在婆婆噎的翻白眼的時候提醒了一句。

 

我隨手給她灌了口水，轉頭跟那人道謝。

 

她平時就嘴碎。

 

看見人家吃肉吃雞更是眼紅。

 

天天在病房裡罵這個罵那個。

 

不是說人家賠錢貨就是罵人家敗家。

 

所以這會子，根本沒人願意來攔我。

 

等晚上我老公來了。

 

婆婆立馬扯著嗓子哭嚎。

 

「天S的，兒子你趕緊休了這個賤人啊！打S她啊打S她！」

 

「我不活了啊！」

 

眾人看不下去，一人一句把事情原委解釋清楚。

 

我老公累了一天，氣的直接大吼。

 

「媽你能不能消停點？能不能別什麼都怪安安？」

 

「安安還小，你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嗎？」

 

我給老公遞了杯水，溫柔地拍拍他的肩。

 

他很少對婆婆發脾氣，這會子也是真的火冒三丈了。

 

大約是知道怕了，婆婆好利索之後安分了一段時間。

 

結果沒過多久。

 

我前腳剛接兒子下課，後腳就接到電話說她被毒蛇咬了！

 

4.

 

我們仨飯都沒吃，火急火燎就往回趕。

 

因為沒看清蛇，所以查起來很麻煩。

 

婆婆到現在還在 ICU 裡躺著。

 

「哎，安安你說是不是怪我？怪我沒看好媽。」

 

「再怎麼樣，她也畢竟是我媽，我是不是做錯了？」

 

兒子乖巧的抱著我問：「媽媽，奶奶會沒事的吧？」

 

我摸摸他的頭。

 

心底升起一股愧疚感。

 

如果不是我阻止，婆婆就會跟著去城裡。

 

那也許就不會被蛇咬，也不會躺在 ICU 裡。

 

「老公，要不……」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趕來的村長打斷。

 

「哎顧遇和寧安來啦！你們倆可來了！」

 

「顧嬸子真是失心瘋了，為了省電非要借著月光吃飯！」

 

「我們還不能勸，一勸她就伸手跟我們要錢，讓我們付電費。」

 

「這下好了啊！在院裡摸黑吃飯被蛇給咬了！」

 

我傻眼了。

 

沒想到婆婆為了節省能借月光吃飯。

 

她又不是匡衡，借什麼月光啊！

 

老公又氣又心疼，忙著給婆婆繳費買湯。

 

等婆婆終於轉入普通病房了，我們這才狠狠松了口氣。

 

兒子很乖，全程看著婆婆吃完雞湯也沒吭聲。

 

等婆婆精神好了，兒子才小聲開口：「媽媽，我也餓了想吃飯。」

 

他委屈巴巴的看著我，眼裡盛滿了淚光。

 

我這才反應過來，因為太著急根本沒來得及在家吃飯。

 

「老公，我帶寶寶先去吃飯，媽這邊你看著吧。」

 

剛轉身要走就被婆婆叫住。

 

「安安啊，我這帶了泡面，吃點泡面吧，在外面吃多貴啊？」

 

「咱家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就省吧！」

 

我擰了擰眉，心裡很不情願。

 

不是看不起泡面，而是兒子還小，吃不了泡面。

 

結果我剛要開口就被老公打斷：「安安。」

 

「你就聽媽的吧，媽都這樣了，我們做小輩的讓著她一點好嗎？」

 

「總歸她是寶寶親奶奶，不會害寶寶的。」

 

婆婆滿眼得意地看著我，臉上止不住的幸災樂禍。

 

「就是啊，我那個年代樹皮草根都吃，現在的孩子啊就是被養的太嬌氣！」

 

「就該多吃點，長的皮實點，我又不會害寶寶！」

 

她手上動作一點不慢的拿出藏在衣服裡的泡面，指揮著我老公泡開。

 

「不行！」我直接搶過泡面扔進垃圾桶。

 

反復叮囑老公幫我看著寶寶，等我去車庫開車過來帶寶寶去吃飯。

 

結果開個車的功夫，婆婆愣是把垃圾桶裡的泡面撿起來泡給寶寶吃。

 

等我趕過去的時候，老公不知道跑哪了，寶寶捂著肚子疼得滿地打滾。

 

「嗚嗚嗚媽媽救救我，我好疼，肚肚好痛！」

 

我看著剩下半碗氣味古怪的泡面瞬間反應過來。

 

抡著泡面碗就往婆婆頭上砸。

 

「啊啊啊！救命啊S人啦！」

 

「老不S的你給我等著，我兒子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沒完！」

 

5.

 

醫生說寶寶吃了過期泡面，小小年紀就得洗胃。

 

我又氣又心疼。

 

「媽媽嗚嗚嗚，是奶奶硬要我吃的嗚嗚嗚，我不想吃。」

 

「嗚嗚嗚媽媽我好怕。」

 

寶寶趴在我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容易等他睡著了，我才騰出時間去解決婆婆那事兒。

 

她反倒在病房裡鬧。

 

我隔著房門聽到她哭著喊著說自己是無辜的。

 

「寶寶是我孫子，我還能害他嗎？金貴的連泡面都不能吃嗎？」

 

「嗚嗚嗚，我當年可都是吃樹皮草根把你拉扯大的啊兒子！他們母子倆就是故意害我！想離間我們感情啊兒子！」

 

「嗚嗚嗚我真的是命苦啊！怎麼就娶了這麼個兒媳婦啊！」

 

同個病房裡不明所以的人為她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