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了！你們倆還在這坐著幹什麼，趕緊回房間給我生孫子去！」

 

一句話嫂子又笑不出來了。

 

我媽心情大好，一直哼著曲兒看電視，時不時還去聽牆角，然後露出一臉滿意的笑容。

 

回去臥室後，我一直看著對面樓那傻子的家。

 

我的臥室正對著傻子的臥室。

 

他家的燈一直亮到後半夜才閉上。

 

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裡都是上輩子徐晶掐我脖子時猙獰的臉。

 

不知道幾點，我忽然被一嗓子尖叫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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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來一看，那傻子家的燈也亮了。

 

應該是徐晶醒了吧。

 

不過聽著對面樓接二連三傳出來的大哭聲和尖叫聲，好像是不太滿意的樣子？

 

8

 

第二天清晨不到，傻子家的樓下就已經圍滿了一圈看熱鬧的大爺大娘。

 

我也湊了上去。

 

「嘿，你們都聽見動靜了吧，哪個好人家把閨女嫁給那個傻子啊，這後半輩子不是毀了嗎。」

 

「誰說不是啊，起初我還以為是小兩口打架呢，後來才知道居然是這個傻丁丁娶媳婦！」

 

「哎呦那姑娘哭得那叫一個慘啊。」

 

正說著，傻丁丁的爸媽就皺著眉頭出來了。

 

「去去去！都在這幹什麼呢，你們家兒子不入洞房啊！」

 

「你那叫入洞房嗎，聽那動靜都是N待！」

 

我趁亂退出了人群，為了防止回家挨說還去買了個早餐打掩護。

 

吃早飯的時候，我故意試探著說：「你們昨晚聽到慘叫聲了嗎？」

 

「估計是徐晶半夜醒了接受不了吧。」

 

嫂子嗤笑一聲，埋頭吃飯腦袋都沒抬。

 

「切，她過幾天就能適應了，別大驚小怪的。」

 

「自己粗心大意地錯過了高考，上班又不愛上，你沒看到她昨晚回來的S樣子啊。」

 

「不嫁人還能幹什麼？」

 

我哥對這話表情強烈同意。

 

我媽還洋洋得意地補上一句：「你以為她昨晚怎麼睡得那麼S，上次剩下的安眠藥！我給她兌在湯裡頭啦！」

 

三個人又擠眉弄眼地對視一番，看得我連吃早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同時我決定，以後不會再吃這個家裡一口東西了。

 

簡直可怕，讓人防不勝防的。

 

隻是剛要出門去上班，我哥忽然在後面叫住了我。

 

「喂，你說給你侄子買的金條，什麼時候買？」

 

感受著身後的三道視線，我厭惡地皺皺眉，但嘴上卻說：「今天就去看，嫂子加油呀！」

 

出門後，我狠狠松了一口氣。

 

這一家子都沒個好東西！

 

9

 

我白天隨便去金店找了點金子拍了照片。

 

晚上回家後就拿照片糊弄著他們。

 

搪塞了好一番後才終於勉強糊弄了過去。

 

晚上我睡不著想打開窗戶通通風，抬頭一看卻好巧不巧地看到徐晶在對面樓的窗戶初衝我瘋狂招手。

 

看表情，她應該哭了。

 

隻招手不打電話，應該是那戶人家把她的手機給拿走了。

 

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我忽然心生一計。

 

一直讓她在對面有什麼用？

 

她是遭報應了，可這一家人都還美滋滋地過日子呢。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還不如趁機把水攪渾。

 

於是我去找了我媽。

 

「媽，明天徐晶是不是應該回門？」

 

我媽瞪我一眼，「都賣給人家了，回什麼門回門！」

 

我沒惱，而是驚訝地張張嘴巴。

 

「啊？就這麼賣掉了啊。」

 

「那以後徐晶懷孕，你們也不要錢了？徐晶跟那個傻子可是咱們家吃虧著呢，十萬塊買一個媳婦，還要給他們生孩子，這買賣太劃算了。」

 

一聽到這話，我媽渾濁的眼珠子立刻開始滴溜溜轉了起來。

 

「你說得有道理！」

 

「我這就去找你哥嫂商量一下！」

 

我哥和嫂子當然對這個主意心動了。

 

但是他們卻有些猶豫，「當初都好了是一錘子買賣，懷孕要錢人家還能給嗎。」

 

「那傻子的爸媽可精明著呢，能給咱？」

 

我順嘴嗤笑一聲。

 

「不給就告他拐賣少女唄，反正他們也沒有結婚證，而且當初是現金交易的，誰能證明他們給錢了？」

 

三個人都齊刷刷地拍了拍手。

 

一提到錢，他們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10

 

他們不讓徐晶出門，於是我們一家就去見了徐晶。

 

一見到徐晶，嫂子故意大呼一聲。

 

「哎呦我的媽，你們就是這樣對我閨女的是嗎？」

 

「才三天，我閨女都沒有人模樣了，你看看這臉上的烏青，你們也太過分了！」

 

徐晶可算是見到親人了。

 

尤其是嫂子一說這話，她立馬就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那傻子還一口一個媳婦，見狀還要伸舌頭舔徐晶臉上的眼淚。

 

傻子的爸媽見狀隻能訕笑。

 

「這倆孩子恩愛，打是親罵是愛嗎。」

 

「其實我兒子對她可好了，家裡的好吃的都緊著她，就是這孩子太倔，S活都不吃。」

 

嫂子假惺惺地掉眼淚，「都打成這樣了，能吃嗎，怎麼吃啊！你告訴我怎麼吃！」

 

徐晶聞言當場就跪了下來。

 

「爸媽，我想回家，求求你們了帶我走，以後我一天打三份工都行，我賺錢都給你們還不行嗎。」

 

「求你們了，我不要給傻子當老婆嗚嗚嗚。」

 

傻子爸媽一聽這話也不樂意了。

 

「你們看！」

 

「一口一個傻子，還怪我們揍她嗎！」

 

「好哇你們！原來你們一家人合起伙來欺負我姑娘！」

 

幾個人說著就撕吧到了一起，隻是打著打著就都一起進了書房，還順便把房間門關上了。

 

客廳裡頓時就隻剩下了我和徐晶，還有流口水的傻丁丁。

 

徐晶抱著我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姑姑，我怎麼辦啊！」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那扇緊閉的房門。

 

傻丁丁還以為我們在幹嘛，也跟著一起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了。

 

裡面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出來。

 

【我跟你們夫妻倆說，再給 20 萬！徐晶這個人就給你們了！從此是生是S和我們都無關！】

 

【20 萬！？你閨女是金子做的，她也配那麼多錢？】

 

【10 萬塊錢，當初說好了一手交人一手交錢，你們家人行事做派怎麼這麼惡心？】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誰讓你自己不爭氣生了個傻兒子！要不是為了你兒子我會給徐晶下安眠藥，讓她高考遲到？我會撕了她的準考證？？】

 

【你也不想想，我閨女可是北大的苗子啊！將來那可是人中龍鳳！20 萬都是少的了！你要是不給我們就告你拐賣少女～】

 

猛然得知一切的徐晶顫抖著身子跪坐在了地上。

 

我笑了。

 

上輩子那麼勇猛，這輩子可別讓姑姑失望啊。

 

不然我就白白計劃這場見面了呢。

 

11

 

我哥順利拿到了錢。

 

據我觀察，徐晶那邊也就此安分了下來。

 

漸漸的，她不僅不慘叫了，偶爾還能跟著傻子一起出來走走。

 

嫂子和我哥因為這件事沒少被小區裡的人罵，但是他們已經無所謂了。

 

「罵就罵唄。」

 

「有本事他們也用丫頭片子換 30 萬啊，還不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啊。」

 

我沒做聲，而是悄悄地在家裡安裝了個監控攝像頭。

 

果然，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徐晶帶著那個傻子回家來了。

 

我媽一開門語氣就不善，「你怎麼回來了？」

 

徐晶表現的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進門的時候還笑盈盈的。

 

「這不是在婆家安頓下來了，回來看看你們嘛。」

 

我坐在椅子上，哥嫂坐在沙發上盯著她。

 

隻見徐晶熟練地蹲在地上給傻子換上了拖鞋，然後還用手抹了一把他的口水。

 

「來，給你個橙子，你坐這慢慢吃吧。」

 

大概是自覺心虛吧，我哥直接板著臉站了起來。

 

「你還回來幹什麼！？」

 

徐晶自顧自帶上了圍裙，然後甩手就進去了廚房裡。

 

「爸，你生氣幹什麼啊。」

 

「我就是覺得愧對你們，花錢的時候在娘家，賺錢的時候子在婆家，我這個做女兒的都沒有為你們盡過孝。」

 

「這段時間我廚藝見長，今天難得丁丁不鬧人，我回來給你們做頓飯吃！」

 

三個人將信將疑地對視了一眼。

 

盯著徐晶看了一會後，確定她沒什麼異常也就放心了下來。

 

隻有我，看到了徐晶往鍋裡丟了整整半瓶的安眠藥。

 

我知道來者不善，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溜了。

 

下樓後，我把車開到了小區門口，然後就開始看監控。

 

獵S時刻，這就來了。

 

12

 

監控視頻裡，徐晶任勞任怨做了一到桌子的飯菜。

 

這一套好表現直接把他們哄開心了。

 

嫂子開始得意忘形了。

 

「哎，這就對了嘛。」

 

「之前還要挨打，何必呢。」

 

「閨女，媽沒騙你吧？媽是不是給你找了個好人家？來日你再添個一男半女的，把你公婆熬S了你就是女主……」

 

我媽聞言直接把筷子摔到了桌面上，而嫂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什麼意思？你巴不得我早點S吧？」

 

我哥依舊不說話，最後還是徐晶打著哈哈才讓這件事平復了下來。

 

徐晶的手藝好像真的不錯。

 

那一家子人餓虎撲食似的掃蕩了大半。

 

隻有徐晶，一直在給他們布菜。

 

大概半個小時後，一桌子人都迷迷糊糊地趴下了。

 

徐晶冷冷地盯著她們，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收了起來。

 

「丁丁，你還記得咱們在家裡玩的遊戲嗎？」

 

傻丁丁笑著從褲子裡掏出來了一把小刀，「扎小人，扎小人！」

 

我在屏幕這邊笑了一聲。

 

沒想到，徐晶還搞起來了借刀S人這一套。

 

不出十分鍾，我哥和我媽變成了血窟窿。

 

那傻子起初還有點害怕，但徐晶安撫著他說：「不怕，不怕啊。」

 

「快扎呀，你扎得多你就贏了，你不是喜歡做遊戲嗎，你贏了我就陪你做遊戲好不好。」

 

傻子像是受了鼓舞，越扎越興奮了。

 

鮮血噴到他的臉上，他還伸出舌頭來舔一舔。

 

但是扎嫂子的時候，扎到一半她居然醒了。

 

「啊！S人了，救命啊！！！救命，救命！！」

 

「徐晶，你快管管這個傻子！！」

 

徐晶不緊不慢地走到嫂子身邊又蹲下，「你也說了他是傻子，我怎麼管得了呢。」

 

嫂子嚇哭了。

 

「媽，你也是女人，你叫吳望楠……」

 

「望男？」

 

「外婆不是也偏愛小舅舅嗎？你從小就被N待，為什麼長大了還要N待我啊？」

 

「你不能像姑姑一樣為我遮風擋雨嗎？」

 

我笑了

 

人果然都是賤的，

 

嫂子捂著傷口往牆角縮。

 

「徐晶，媽媽錯了，是媽媽錯了，可是媽媽沒辦法的啊！」

 

「你知道的，你爸從來不向著我，你奶奶是個惡婆婆欺負我！我隻能這樣保護自己啊……」

 

徐晶氣笑了，她狠狠咬著牙，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

 

「傻子，給我扎S她！！！」

 

「憑什麼為了自保就傷害我，你根本不配做人！！」

 

13

 

畫面血腥，我不敢看。

 

隻是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後，我又瞄了一眼。

 

傻子已經被打發走了，隻有徐晶癱坐在家裡。

 

我抿抿唇，回了家。

 

打開家門的那一刻，我失聲了似的捂著嘴巴。

 

「徐晶，你……你爸媽他們都……」

 

「你S人了？」

 

「徐晶，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徐晶本就在崩潰的邊緣了，聽到我這麼說直接就抱著腿哭了出來。

 

「姑姑，我怎麼辦，我現在怎麼辦啊。」

 

「他們都不喜歡我，這個家裡隻有你對我好，他們把我賣給傻子就為了以後生兒子，傻子羞辱我、N待我你知道嗎。」

 

「他們一家子簡直就是變態，那天晚上是傻子他爹幫著傻子……」

 

雖然知道徐晶過去後不會有什麼好待遇，但是聽到這話我還是震驚得瞠目結舌。

 

我心裡也有點感慨萬千。

 

何必呢。

 

「人是誰S的？」

 

「傻子人呢？」

 

徐晶愣了愣，張嘴就咬S是傻子S的人，絕口不提自己下藥和教唆的事。

 

她不提, 我就裝作不知道。

 

「那怎麼辦，你總不能攜款逃跑吧，這件事你是目擊證人，要不然我報警吧！」

 

「反正和你也沒關系！」

 

「不行！！！」

 

徐晶從地上爬起來, 像是受了啟發似的去臥室翻找了一通。

 

沒一會，她就拿出來了一書包的現金。

 

「這都是我的賣身錢，我帶走了！」

 

「姑姑，我……」

 

徐晶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竟然跪在地上給我磕了個頭。

 

我假裝紅了眼睛。

 

「姑姑, 我走了，以後再來報答你！」

 

十分鍾後，我報了警。

 

14

 

徐晶畏罪潛逃罪加一等, 直接成了通緝犯。

 

傻子被抓了起來。

 

但是他有精神病，又很難定罪，隻能關進精神病院裡。

 

一時間，全城所有的警力都在尋找徐晶。

 

兩天後，徐晶是在一個綠色的垃圾桶裡被發現的。

 

被抓走時, 她臭氣燻天。

 

警察看了家裡的監控，徐晶下藥和教唆精神病人S人是沒跑的了。

 

她直接被關了起來。

 

而彼時正逢我事業上的上升期, 我去外地進修了三個月。

 

回來沒兩天，我就收到了徐晶律師的電話。

 

「請問是徐晶的姑姑嗎？」

 

「徐晶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 她想見你一面。」

 

再見面時, 徐晶正穿著囚服，精神恍惚地坐在那裡。

 

看到我的時候, 她的眼珠動了動, 過了許久才說話。

 

「姑姑, 你說我要是參加了高考, 上了大學, 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我斬釘截鐵地回答：「不會。」

 

徐晶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瘋狂追問著為什麼。

 

「我是年紀前幾, 就算我高考發揮失常再不濟也能上個本科的！到時候我是大學生，我就脫離這個家了！為什麼還是不會！？」

 

「我要上學, 我要參加高考！！」

 

「嘿嘿，我也要做精神病, 姑姑，姑姑～姑姑～～哈哈哈哈哈。」

 

我冷眼看著她裝瘋賣傻，心底已經毫無波瀾了。

 

讓她表演了一會後, 我戳穿了她。

 

「收起你的小心思吧。」

 

「你以為精神病是裝得出來的嗎, 你還想裝病出去？」

 

「徐晶，你知道警察為什麼會那麼快就開始逮捕你嗎？」

 

「為什麼？」她看著我。

 

我笑了，「當然是我報的警啊。」

 

她若無其事地晃著杯子裡的牛奶，「女孩子家不能飛太高了，飛高了嫁不了好人家。」

 

「完再」「嘖嘖, 沒文化真可怕吧？」

 

徐晶這次好像真的發瘋了。

 

「為什麼！？你不是最疼我的嗎！你居然害我！為什麼連你都要害我！！」

 

我站起來靜靜地盯著她, 「你知道我為什麼說，就算你上學也不會變好嗎？」

 

「因為你上學後，會S了我。」

 

徐晶不說話了。

 

她時而皺眉看我, 時而捧腹大笑，倒還真像個瘋子。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瘋也好傻也罷，都是她的報應。

 

再也與我無關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