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張遠勳氣的咬牙切齒，可奈何時間有限，他一邊斥責我一邊飛速衝進主臥房間裡找衣服。

 

「今天老總來視察公司！我要負責接待！我可告訴你今天要是遲到了饒不了你！」

 

我抱著雙臂看著熱鬧，衣櫃裡可沒有，

 

從主臥出來，他人都要抓狂了，怒瞪著我：「衣服你到底給我放哪了？！我沒時間了！」

 

我慢悠悠回：「你自己隨手扔的現在來怪我？」

 

終於，他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到了沙發兩身皺巴巴的襯衫，

 

張遠勳徹底炸了，指著我：

 

「你他媽沒給我洗也沒給我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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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必須要穿工作服！鄭妍妍我告訴你，你完了！」

 

我揮手甩開他的手指：

 

「你一毛不拔還想讓我免費幹活？想屁吃呢！」

 

「倒是你，有這個功夫指責我，不如想想今天是不穿工作服比較嚴重呢，還是穿著餿了的工作服比較嚴重呢？嘖嘖嘖，張遠勳，完的是你！」

 

這時候，一向喜歡賴床的張子豪也被吵醒了，

 

他揉著眼睛走出來，還帶著起床氣：

 

「媽媽，你又跟爸爸鬧什麼？！」

 

「今天我是升旗手，趕快把早飯端過來，吃完送我去學校。」

 

平時張子豪就不愛吃早飯，我怕他營養不良，都是變著法子做然後哄著他吃，

 

現在？

 

我冷冷回他：

 

「吃屎去吧。」

 

「想去學校讓你爸送。」

 

張子豪驚訝的瞪大眼睛，條件反射看向他爸，

 

可張遠勳在焦頭爛額的拿著電風扇吹工作服散味，哪有時間管他。

 

反正我沒有工作，來去自如，直接開門又出去了。

 

下樓時，給張子豪的老師打電話：

 

「吳老師，以後學校的事情都找張子豪的爸爸吧，他的號碼是 XXX。」

 

「對了，張子豪同學今天會遲到，還請老師提前安排下其他同學做升旗手。」

 

我用腳指頭都知道張遠勳絕對會以自己的事為先，

 

但升旗儀式還是比較莊嚴的，別被這對狗東西影響了。

 

坐在咖啡廳，打開家裡的監控，

 

這是趁他們沒起床時裝好的。

 

張遠勳正準備出門，張子豪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

 

張遠勳想打我的電話，可是已經把他拉黑了，

 

最後他氣得猛砸了一下門，甩開了張子豪：

 

「爸爸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等忙完手頭的事情再來接你。」

 

張子豪哭喊：「可是去晚了我就不是升旗手了！」

 

張遠勳所有的耐心都已經耗盡，沒再理會，大力推開他：

 

「你要怪就怪那個黃臉婆不送你！」

 

「你就在家裡耗著，她這麼關心你的學習，到時候急得還不是她！」

 

門大力關上，

 

看著哭成淚人的張子豪我忍不住笑出聲，

 

你的好爸爸，不過如此嘛。

 

8

 

我一天沒有回家，準備趁今天租個房子，

 

早上我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的優劣勢。

 

其實，在張子豪生日前，我和張遠勳還有婆婆已經屢次鬧翻，早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投簡歷，

 

七年前的工作經驗放到現在確實已經不夠看，無一例外的石沉大海，

 

所以我準備放棄職場，重找出路。

 

而我本人從小到大最突出的優點，就是手特別巧，

 

大學時就給自己和室友做睡衣做裙子，張子豪從出生後我給他做小衣服小被子，包括幼兒園的手工比賽，每回都拿第一，

 

當初為了張子豪的成長，我加了很多育兒交流群，

 

成品每每分享到群裡總會引起一陣贊嘆，這也是我在枯燥的全職生活中唯一可以獲得的自豪感。

 

我把準備接單的想法發到群裡，很快就有好幾個寶媽預約定制服裝，

 

家裡現在雞飛狗跳，更何況我也準備離婚，所以還是得自己單獨出去住才能安心做衣服。

 

我一邊看房子一邊偶爾看眼監控，

 

張子豪顯然已經餓極了，所剩不多的零食早已經吃完，連哭也沒有力氣了，

 

可是管他呢，

 

我關注他隻是為了防止他獨自在家會遇到危險，

 

但餓一天根本不是事。

 

付完房租的定金，又在外面吃過飯，我才打著飽嗝慢慢溜達回小區，

 

鑰匙插進去，發現門被從裡面反鎖了，

 

點開監控，看到婆婆，張遠勳和張子豪同仇敵愾的站在門後等著看我的笑話，

 

沒有猶豫，我徑直下樓。

 

這下婆婆急了，忙不迭的打開門，中氣十足的吼道：

 

「鄭妍妍！你幹嘛！這麼晚你見你的野男人嗎？！」

 

我回頭，對上婆婆那雙惡毒的三角眼，

 

從前我敬她是長輩，還算客氣，現在？

 

我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媽，不是您把我鎖外面的嗎？！」

 

「我還以為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怕我看到呢。」

 

「您說您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麼還天天念叨野男人，滿腦子黃色廢料我怕您身體吃不消！」

 

婆婆一聽，氣的捂住胸口作勢要倒下去，

 

張遠勳趕緊扶住她，怒斥我：

 

「你怎麼說話呢！媽要是被你氣出個好歹來我信不信我直接和你離婚！」

 

「趕緊進來，給媽道歉。」

 

想著鹹魚的東西已經有人拍下了，我得趕緊把貨發了，於是也跟了進去。

 

婆婆卻以為張遠勳威脅我的話起了作用，

 

剛進門她就活過來了，對著我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教育：

 

「鄭妍妍，你配當媽嗎？我的大孫子可是餓了一天了！現在趕緊去做飯！」

 

「還有，家裡都亂成這樣了你是不是眼瞎，做完飯你也別吃了，趕快把衛生打掃了！」

 

張子豪躲在婆婆後面狗仗人勢還想踢我，我一個眼刀掃過去，

 

似是想到昨晚的巴掌和餓了一天的肚子，

 

意識到真得罪我會有很多麻煩，這才不甘心的作罷，

 

我把視線重新回到婆婆身上，笑盈盈的伸出手，

 

「給錢。」

 

「按保姆的市場費，一個月一萬，菜錢另算。」張遠勳怒了：

 

「你他媽想錢想瘋了，幹點活還敢收一萬，你配嗎？」

 

婆婆也跳腳：

 

「我兒子娶你就是伺候全家的！兒媳婦孝敬全家天經地義！」

 

9

 

這是哪個朝代的封建欲孽？

 

我懶懶的掏了下耳朵：?

 

「反正我吃過飯了，你們隨意。」

 

「家裡是你們弄亂的，跟我無關，誰要是看不下去誰打掃，休想讓我動一根手指。」

 

說完，大踏步再一次走進房間。

 

外面一陣窸窸窣窣聲，不久，張遠勳扯著嗓子故意衝門內喊道：

 

「媽！兒子！我帶你們出去吃！」

 

「有些人兜裡沒幾個子還裝得挺硬氣，我倒要看看錢花完了怎麼哭著求我！」

 

我算是看透了，他們隻有兩樣東西能拿捏我：張子豪和生活費，

 

可是這兩樣我都不在乎了，誰又能奈我何？

 

趁著他們出去吃飯，我麻溜的把被拍下的東西打包發貨，美滋滋一算，又能進賬兩三萬。

 

這時候，我叫的貨拉拉也來了，

 

留了張紙條，帶上自己的縫纫機、各種家用電器和生活必需品，頭也不回的搬去了出租屋。

 

還想在我頭上作威作福，那我偏不給你們這個機會！

 

等他們吃飽喝足回來，對著空了一半的家傻眼了。

 

10

 

看到我留的字條，

 

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拍著大腿哀嚎家門不幸，找了個這麼缺德帶冒煙的兒媳婦，

 

張遠勳怒不可遏的給我打電話：

 

「鄭妍妍！你反了天了，居然敢搬走家裡的東西，現在趕緊給我送回來！」

 

我淡然：「就不。」

 

眼見我油鹽不進，他開始威脅我、詆毀我：

 

「你別以為我跟你在開玩笑，要是我真跟你離婚，你以為你三十幾歲生過孩子又沒有工作的女人有人要嗎？」

 

「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滿臉褶子，全身肥肉，看一眼就讓人想吐，有什麼任性的資本？也就是我不嫌棄你，還願意讓你在家躺著舒舒服服的花錢，你別不識好歹！」

 

張遠勳是知道怎麼攻擊女性的痛處的！

 

可我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三十斤，怎麼也隻能算微胖吧！再加上皮膚的底子在這，跟滿臉褶子更是沾不上邊！

 

他就是要 PUA 我！

 

那我還給他留什麼面子？

 

「所以，你每次隻能顧湧三分鍾也是怪我咯？」

 

「虛也就算了，還他媽是弱精症，你媽把生不了孩子的鍋扣我頭上時你怎麼不像現在這麼硬氣？！老娘吃了那麼多苦才生下張子豪，你就該感恩戴德！現在還敢挑我的毛病？！」

 

「你胡說！我已經治好了，不然也......」

 

張遠勳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失言，又趕緊閉嘴，

 

也什麼？

 

看來，李霄檸有了啊。

 

有意思，這幾年他經常在外應酬喝酒，休息時間還喜歡熬夜打遊戲，情況相比二十來歲隻可能更差，更遑論自然受孕，

 

可男人就是這麼自信，覺得是自己太行了。

 

張子豪聽不見我說了什麼，隻看到他爸臉色不好，衝著手機就叫囂：

 

「媽媽是小偷，偷了我們家的沙發冰箱洗衣機空調，我要報警把媽媽抓起來！」

 

我笑了，

 

「張遠勳，你的好大兒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誰買的，你可是知道的。我搬走大件都是我用婚前財產為家裡添置的東西，麻煩你轉告他！」

 

「還有，離婚我同意了，過幾天會把離婚協議寄給你。」

 

沒等他說話，我掛斷了電話。

 

其實，這些大件並不重要，

 

真正讓你們難熬的，是缺少生活用品。

 

11

 

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想玩手機發現沒有 WiFi，想洗澡發現沒有沐浴露，想上廁所發現沒有衛生紙，

 

天色已晚，超市都已經關門，

 

其他事情能憋，屎可憋不了，

 

特別是今天三個人還吃撐的情況下，

 

最後，隻能怨氣衝天的簡單收拾東西住酒店。

 

第二天，當我已經把新家布置完畢時，婆婆拎著一大包東西氣喘籲籲走進監控，

 

她迫不及待的撥了個號碼：

 

「我已經把乖孫送去幼兒園了，又買了點生活用品，累S我了！」

 

「這些活我可幹不了一點，你趕緊把那個S婆娘叫回來！」

 

「什麼？還不接電話！難道家務還想讓我收拾？」

 

「你個不孝子！我辛苦把你拉扯大，現在一把年紀了沒享福，還要在你這受氣！」

 

「鄭妍妍這個臭婊子！等我見她非打斷她的腿！」

 

張遠勳不知道說了什麼，本來一臉陰沉的婆婆終於眉開眼笑起來：

 

「行，那我把家裡打掃幹淨，再買點菜，你晚上帶她過來。」

 

「她不在也好，正好給我們一家五口騰空！」

 

看來，今天張遠勳就迫不及待帶著李霄檸來愛巢了，送上門的證據，不要白不要。

 

現在我隻把他們當電子寵物，內心再也沒有任何波瀾，

 

退出監控，我拿出布料，開始專心縫纫起來。

 

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比較沉醉，中午也就簡單點了個外賣又投入其中，

 

等兩身衣服完成，我伸了個懶腰，才發現天已擦黑。

 

再看向視頻，

 

張遠勳一家子，連同李霄檸已經在吃飯了，

 

平時對我哪那都不順眼的婆婆笑得像朵花，一個勁的給她夾菜。

 

張子豪在一旁抱著她的胳膊甜甜說：

 

「檸檸媽媽，你好漂亮啊，我喜歡你。」

 

「不像那個黃臉婆，又胖又醜又兇管得又多，她當我媽媽我覺得好丟人，你和爸爸快點結婚吧！」

 

接下來的飯局，仿佛變成了我的批鬥大會，婆婆和張遠勳細數著我的種種不是，

 

怎麼，貶低我就能讓出軌名正言順嗎？

 

吃完飯，在我面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婆婆麻溜的去刷碗，又帶著張子豪下樓遛彎，給張遠勳和李霄檸騰出二（三）人世界騰。

 

李霄檸收起笑臉，不耐煩的撅起小嘴：

 

「你媽和你兒子在家可真不方便！」

 

「等我們結婚了，把他們都送回老家，我可不想一大家子擠在一起。」

 

「還有啊，你現在雖然月入四萬，但是為了保證我們寶寶以後最好的生活，隻許每個月給他們一千，反正他們在老家也花不完！」

 

「行行行，你說什麼都行！」張遠勳滿口答應，把嘴湊過去就要親她。

 

「等等，剛才人多不好問你。」李霄檸伸出手擋了回去，「怎麼家裡連沙發電器都沒有。」

 

張遠勳絲毫不慌，把她攬進懷裡寵溺的說道：

 

「還不是黃臉婆那個幹的好事。」

 

「我和她攤牌了，她一氣之下搬走了我一半的東西，都是不值錢的物件，我們馬上就能正大光明在一起才最重要。」

 

「再說了，反正我們結婚也是要重新裝修房子，到時候按你的喜好來布置風格豈不更好。」

 

張遠勳還像以前那樣慣會用甜言蜜語，

 

當初他買好房子，騙我出裝修款時也是差不多的說辭。

 

李霄檸沒有像我當年那麼傻，把手機懟在他面前：

 

「想讓我幫忙裝修可得先付錢，豪華裝修三十萬起步，先轉我下吧！」

 

張遠勳尬笑著推開手機：

 

「裝修這不還早嗎！咱倆先辦正事要緊，不然待會他們回來了！」

 

倆個人一路激吻進到主臥，又大戰了三分鍾，

 

我忍著惡心把視頻保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