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迫降

第2章

「你要是隻把她當普通朋友,你會特意帶她去醫院讓她坐在你車裡吃零食嗎?」


 


蔣厲言抿了抿嘴,我眼底罕見的冷漠讓他微微感到詫異。


 


從結婚到現在,我像一件物品,以他的喜好為標準將自己精心雕刻成他喜歡的模樣。


 


可人都是會累的。


 


沒有人會一直奔向沒有回音的山谷。


 


我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蔣厲言你承認吧,你早就知道江心月這次回國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和你破鏡重圓。」


 


「但礙於你名義上還是我丈夫的身份,因此你對江心月的示好裝傻充愣,對我的喜歡視而不見,你隻是享受在兩個女人之間遊離的那種感覺。」


 


蔣厲言的視線定在我通紅的眼睛上,眸光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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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他溫聲開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以後會和江心月保持距離。」


 


「但我不會同意離婚。」


 


說罷,他又補充一句,「你媽也不會同意。」


 


我呼吸一窒,蔣厲言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這是在威脅我。


 


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竟沒想到三周年的禮物竟如此特別。


 


8.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媽就親自找上了門。


 


一進門,


 


「不是你怎麼想的?你腦子被驢踢。」


 


我平靜的出聲,「他精神出軌了,他心裡裝的是別人。」


 


我話落,我媽將一掌扇在我的頭上,「現在有幾個男人一輩子隻有一個女人的,別說隻是精神出軌了,就算他出去和別人睡了,也情有可原。」


 


「這隻能證明你自己沒本事留住他。」


 


我知道現在自己無論和她說什麼都無異於對牛彈琴。


 


我低著頭,背脊微彎,藏著深深的無力感。


 


諸如此類的話像是帶著尖銳的鉤子,一句一句往我心裡鑽,鑽的我心血淋漓。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這種想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裡推的母親。


 


「這婚我是一定要離的。」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背著我和厲言離婚我就把你逐出家門。」


 


長期緊繃的情緒在這刻瞬間爆發。


 


我盯著我媽那張猙獰冷漠地臉,怒吼道,「那你快把我逐出家門啊!能擺脫你和我弟我現在求之不得。」


 


她被我吼得怔愣了一瞬,反應過來時便想抬手打我。


 


我輕而易舉就捏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我把你養這麼大,你現在要動手打我?」


 


我被她那副理直氣壯地樣子氣笑,用力甩開她的手。


 


「在你心裡隻有我弟才是你的孩子吧?」


 


「你養我隻是為了等我長大後,像個商品一樣將我賣出。」


 


「你不就是怕我和蔣厲言離了婚,他讓你們還你給姜名宇買房子時,那五十萬的首付嗎?」


 


被我戳中心事,我媽的臉上登時又扭曲了幾分,惱羞成怒的說,「是又怎麼了?你以為這些年你在我家白吃白喝不要錢啊?」


 


我本以為自己早已不對親情抱有幻想,可是如今聽著自己的親生母親說出這種扎心窩的話,我還是沒忍住紅了眼。


 


「媽,這些年我掙的錢,除了給自己留了一點生活費,幾乎全打回了家裡,你養我除了給我一口飯吃,讓我餓不S,還給過我什麼?」


 


「這些年我總該全都還清了吧?」


 


「還有我當初和蔣厲言結婚那會兒,你明知道他的情況比我們家好的不要太多,我本來在他面前就自卑,你還要背著我因為弟和他借錢,你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考慮一點我的感受?」


 


「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說到最後我無助地捂著臉跌坐在了地上,淚水大滴大滴地往地上砸。


 


她難得沒在說什麼,隻是丟下一句。


 


「你要是離了,以後你S哪我都不會管你一下。」


 


我艱難地撐著地起了身,偏頭看見,蔣厲言正在餐桌上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下的樓,也不知他看見了多少。


 


此刻的他像是高坐神壇的神祇。


 


冷漠而絕情。


 


他總是這樣,輕而易舉就將我心裡的那道防線擊潰,在我的傷疤暴露時,然後在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優越去高高在上的審視著我的不堪。


 


可憑什麼?


 


我的原生家庭不幸福,難道我的後半輩就不配得到幸福了嗎?


 


就不配讓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待我了嗎?


 


9.


 


翌日,我去公司上班。


 


一大早同事孔姐,就著急忙慌的跑來告訴我,「羨羨,你知不知道你乘務組長的位置被人頂了。」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麼可能?」


 


上次我在航班意外的傑出表現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就連領導也親口賞識了我。


 


孔姐無奈嘆了一口氣,用眼神示意我看向不遠處的新同事,「關系戶」


 


「蔣機長大學時期的同系學妹,聽說兩個人關系好的不得了。」


 


我的目光瞬間灰白了下來。


 


誰不知道蔣厲言的身份在京航不單單隻是一個普通的機長,公司的多半股份都攥在他手裡。


 


他平日裡不太關注公司裡職位的變動,可這次突然插手。


 


卻是為了不讓我痛快。


 


周圍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蔣機長身邊的美女是誰啊?怎麼有點眼熟?」


 


「就是前段時間和蔣機長鬧緋聞的那個前女友,聽說是咱們這新來的高級工程師,蔣機長昨天已經陪她逛了一下午了。」


 


議論聲中,我的目光漸漸落向正在低著頭和江時月說話的蔣厲言,看著他淺薄的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


 


心髒彷佛被人用手用力地攥住,我猛地起身走到他的身前。


 


「蔣厲言,乘務組長的事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


 


他淡漠的視線掃過我的臉,「喬鑫無論是專業素質能力還是學歷都比你優秀,她來當這個乘務長比你要合適的多。「


 


手臂內側那道十幾釐米的傷疤又開始微微的刺痛。


 


蔣厲言不會不知道我為了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


 


可他依舊不顧在乎我的感受。


 


我冷笑著將視線落在他身旁的江心月上,「蔣機長真的很忙,又是顧著給學妹走後門,又是忙著給前女友找工作。」


 


蔣厲言聽出我話裡的諷刺,黑眸之中森然的警告格外明顯。


 


「姜羨,你……」


 


我出聲打斷他的話,「不好意思蔣總頂撞了您,我現在就去人事部辭職。」


 


說罷,我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10.


 


我走後,江心月追了出來。


 


「我們談談吧,姜羨。」


 


我不動聲色的拉開和她的距離,「江小姐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


 


似是沒想到我會一點餘地都不留。


 


江心月有些氣結,「姜羨,阿言他根本不愛你,你放手吧。」


 


我轉身,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憑什麼?」


 


「不論他愛不愛我,我現在都是蔣厲言法律上的妻子,你呢?江小姐現在以什麼身份和我說的話?」


 


「他的前女友?還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小三。」


 


隨著我的話音,江心月的臉黑的越來越沉。


 


忽地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姜小姐,你應該知道我們曾在一起過五年吧?」


 


我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她接著開口,「你知道在一個男人的青春裡,五年的分量有多重嗎?我見證了他整個青春,知道他真正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我平靜的看著她,一針見血的指出,「那你們不還是分手了嗎?如果你們真的合適,蔣厲言最後也不會選擇和我結婚,五年的時間已經給過你答案了。」


 


「你現在來跟我秀優越感沒什麼任何意義。」


 


江心月翕動了下嘴皮,似是想說什麼。


 


「當初是他爸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怕他為難才不打一聲招呼的離開了他,所以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遺憾……」


 


我出聲打斷她的話,在江心月詫異的目光中,從包裡掏出了一份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行了,我沒空聽你們之間的那些的愛情故事,你要是這麼在意他,就趕緊讓蔣厲言麻溜的籤字。」


 


她不可置信的出聲,「你居然這麼輕易就放手了?」


 


我點了點頭,卻驀地對上江心月身後那道憤怒的視線。


 


蔣厲言鐵青著一張臉不知道在她身後站了多久。


 


11.


 


蔣厲言難得晚上回了家。


 


他脫掉外套後,我聞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松木香,卻又混雜著不屬於我的香水味。


 


我自顧自地吃著桌上的外賣連頭也沒抬。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外賣,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你沒做飯嗎?」


 


「我以後都不會做了。」


 


他愣了一下,僵硬的開口,「我以後每天都會回家吃飯的。」


 


我放下筷子,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你不回來,我也省事。」


 


「外賣比我做的飯也要好吃。」


 


「不,還是你做的飯比較好吃。」


 


我扭頭看他,鄭重其事的說了句,「我的意思是,我以後不會再做飯給你了。」


 


蔣厲言的臉上劃過一絲錯愕,聲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什麼意思?」


 


「你知道。」


 


他咬緊牙關,額上的青筋暴顯,「姜羨你真鐵了心的要和我離婚?」


 


「我從來沒和你開過玩笑。」


 


他突然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身前,用一隻手捏住我的胳膊,語氣裡隱隱含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姜羨你今天和江時月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怎麼和我玩欲擒故縱這套?想用離婚的籌碼來激怒我?」


 


蔣厲言的手勁兒很大,手臂內側的那道結了痂的傷疤突然崩裂,有鮮血溢出。


 


我瞬間白了臉,因為疼痛眉心處緊緊擰了住,然後掙扎地去推搡他。


 


「蔣厲言你松開我。」?


 


蔣厲言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後,在拇指觸碰到那道粗粝的傷疤時,如觸電般的松開了手。


 


趁著他松手的間隙,我毫不猶豫地將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他偏過頭,臉上很快地浮現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之後便怔怔地看著手上的血跡愣了神,啞著聲開口。


 


「怎麼弄的?」


 


我用力地抹了一把眼角上的淚花,「不用你管。」


 


他篤聲開口,「你上次在飛機上受傷了對不對?」


 


我笑的諷刺,眼底一片冰涼。


 


「是啊,我為了保護一名乘客,讓玻璃劃了胳膊,傷口隻差一釐米就傷到了大動脈。」


 


蔣厲言的眼底沉的發黑,他沉默地站在原地。


 


「可你呢?你當時在哪?你忙著去安慰你的前女友。「


 


「這也就算了,你還把我辛辛苦苦想要得到的職位,不費吹灰之力的給了別人。「


 


我滿臉失望的看著他,「蔣厲言沒有誰的真心能讓人三番五次的踐踏。「


 


「你不是忘不掉你相戀五年的前女友嗎?「


 


「你把字籤了,我成全你,我們好聚好散。」


 


蔣厲言徹底沒了聲音。


 


半晌後,他眼神重新浮出一抹堅定的神色,帶著點母庸置疑。


 


「姜羨,我不會和你好聚好散的。」


 


「當初和你結婚,就是我這輩子隻認定了你。」


 


12.


 


決定辭職後,我去公司做了工作的交接。


 


喬姐依依不舍的看著我,「羨羨,你真要辭職啊?」


 


「當初咱倆一塊可是好不容易才面試進京航的。」


 


我笑著點了點頭,「工作太累啦,我最近身體有點吃不消,打算轉行去幹平面模特了。」


 


「人生嘛,多嘗試也是好的。」


 


喬姐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啊咱們這一天天全國各地到處飛,晝夜顛倒,實在太辛苦。」


 


「羨羨你長得這麼好看,身材又好,去當模特說不定還能混出個名堂來。」


 


她眨著眼睛,語氣輕快,「到時候別忘記給我籤名哦。」


 


我被她逗笑原本鬱結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沒問題。」


 


就在我和喬姐說話期間,一個年輕的男生面孔,突然走進。


 


他看著我有些腼腆的撓了撓頭,「前輩,我剛入職就聽說你辭職了,能不能加你個微信啊?」


 


喬姐故作曖昧的眼神流連在我的身上,嘆了聲氣道,「張聲,你就別打你羨羨姐的主意了,她已經結婚了。」


 


男生臉上的表情頓時石化,「羨姐你已經結婚了?不能吧!「


 


這些年我其實一直不乏缺少追求者,但自和蔣厲言結婚後,我一直以隱婚自居拒絕了不少男士的追求。


 


但,現在沒必要了。


 


於是,我掏出手機,將自己的聯系名片露了出來。


 


「前夫S了三年,我一直為他守寡,如今期限已到,我也該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這次輪到喬姐石化了。


 


張聲高高興興的掃碼加了我的微信。


 


我離職後,不到一天,全公司就傳遍了,我前夫S後我替他守寡了三年。


 


「天,羨姐長得那麼好看,哪個男的這麼有福,讓她替他守寡了三年?」


 


「等等,這樣說,我是不是有機會了?我可不介意羨姐喪偶還二婚啊!」


 


「滾犢子,哪輪得到你。」


 


當天晚上,蔣厲言推開我臥室的門,鐵青一張臉。


 


「姜羨,聽說你到處說我S了?」


 


我故作驚訝,「呀!你還魂兒了呀。」


 


下一秒,我被男人壓在身下。


 


他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以禁錮的姿勢將我圈在身下。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個S人。」


 


隨後,他俯身兇狠地堵住我的唇。


 


我身體本能的抗拒他的接觸,身上卻瞬時被他的氣息所籠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