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閨蜜同時懷孕了，我們說好生下來一兒一女就做親家，如果都是兒子或女兒便讓他們做兄弟姐妹。

 

後來我才知道，閨蜜懷的是我老公的孩子。

 

我轉頭問護士：「做流產在幾樓？」

 

後來，失去一切的沈之舟紅著眼睛問我：

 

「為什麼？」

 

1

 

今天產檢，老公說公司要加班，沒有時間陪我產檢，親親我的臉頰匆匆出了門。

 

因為要做一個檢測，我沒有去產檢的醫院，去了約好的私人醫院，驗了血出來，看到一個男人小心地摟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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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我很熟悉，從小一起長大的好閨蜜，葉瑤。而那個男人，是我的老公沈之舟。

 

她嬌滴滴地撐著腰對沈之舟說：「我都說了孩子沒問題，你非要過來檢查。」

 

沈之舟：「我兒子可真調皮，讓爸爸媽媽擔心S了。」說完把頭伏在葉瑤肚子上，「兒子，再踢一下爸爸。」好一幅溫馨的畫面。

 

我感覺血液在倒流，從腳底到身上，冷得發抖。

 

我和葉瑤同時懷孕，因為她未婚先孕，卻一直不肯說出男朋友是誰，她不說，我便也不問，但是從此各種照顧她，但凡我買東西，都給她一份，老公每次買好吃的，也給她帶一份。

 

我們說好如果生下來一兒一女就做親家，如果都是兒子或女兒便讓他們做兄弟姐妹。

 

卻沒想到，她的男朋友、孩子的爸爸，居然是我老公。

 

我們的青梅竹馬閨蜜情，百年偕老的夫妻恩愛，在這一幕下，碎成了粉末。

 

我捧著五六個月大的肚子，安靜地坐下來，轉頭問我身邊陪診的護士：「請問，做流產手術在幾樓？」

 

給我檢查的醫生居然是個熟面孔，兩年前給我做流產手術的醫生。

 

她認出我來，看著檢查報告，同情地看著我：「莫小姐，當年我就和你老公以及你朋友說過，你們倆因為嚴重的溶血問題，不能要孩子，就算強行懷孕，孩子也會因為發育不好而流產，你老公怎麼還讓你懷孕？」

 

我的耳朵一陣轟鳴，我說：「你說什麼？我和我老公不能再要孩子？你和我老公談過？」

 

醫生點頭：「當時手術的時候，你老公和你朋友來問過，我和他們說得清清楚楚，你們太不把身體當回事了，現在就算你想要這個孩子也不可能了，越早手術對你越安全。」

 

我當年流產，來醫院陪我的是沈之舟和葉瑤，也就是說，兩年前，他們已經知道我和沈之舟不可能有孩子了。

 

我眼前一陣發黑。

 

在產檢的醫院，幫我產檢的醫生從來沒有告訴我腹中的孩子是不能存活的，是了，醫生是沈之舟的遠房表姐，他陪我建卡時專門挑了那家醫院，說有熟人放心。

 

原來，早都計劃好了。

 

2

 

回到家，沈之舟從廚房出來，身上系著圍裙，看見我，馬上過來接過包：「老婆辛苦了，表姐說一切都好吧，我煮了湯給你喝，怎麼臉色這麼差。」

 

他以為今天我去他表姐的醫院產檢，所以才放心地帶著葉瑤去私人醫院做檢查。

 

我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坐到沙發裡，淡淡地說：「沒事，有點累了。」

 

沈之舟摸摸我額頭：「沒發燒，應該沒事，我給你舀點湯喝。」

 

湯是葉瑤喜歡的排骨玉米湯。他燉得爐火純青，想必是做得多了。我諷刺地笑了，我還說他怎麼天天煲這個湯呢。

 

我不經意地說起看到葉瑤最近的朋友圈，感覺她最近挺幸福的，估計是男朋友天天陪著她，天天在朋友圈曬幸福，改天一定悄悄上門堵一下，看她神秘男友是誰。

 

沈之舟的臉僵了一下，馬上抱著我說：「我們也很幸福，不用羨慕她，怎麼能讓我老婆上門堵人，改天老公親自去幫你堵。」

 

我抬眼看他，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鈴蘭香，穿的襯衣也不是我在醫院看到的那一件，估計洗過澡了，但是仍掩不住那香水味，日子久了，他忘記了我不喜歡鈴蘭香味，喜歡這個味道的是葉瑤。

 

我一陣惡心。

 

我摸著他的領口，漫不經心地問：「你今天出門好像穿的不是這件襯衣，怎麼換了。」

 

沈之舟一呆，馬上笑著說去公司的時候被人潑到了咖啡，在辦公室換了一件。

 

我輕笑：「我以為你像電視上演的，在外面鬼混，洗完澡再回來呢。」

 

他捏捏我的鼻子，說我就是電視劇看多了喜歡胡思亂想。

 

我一陣反胃，跑到洗手間吐出來。連他的觸碰都開始讓我惡心。

 

晚上睡覺，他提醒我：「老婆，記得去籤股權轉讓書啊，到時候你就可以安心養胎，我來負責賺錢就好。」

 

第二天一早，我聯系了我的律師。

 

結婚後我和沈之舟創建了我們自己的公司，三年下來，發展很好，小有名氣，最近半年因為懷孕我頗有些力不從心，沈之舟說不如讓我把股權轉到他名下，這樣他可以全權處理公司的事，我不用天天跑來跑去，專心養胎。

 

我的股權轉讓書早已經做好，隻等我籤名生效。

 

我去律師那裡拿回文件，丟進粉碎機裡。

 

幸虧，讓我在籤字前看到了這一幕。

 

我請的私家偵探速度很快，幾天就很快給了我答案。

 

原來在兩年前我小產時，他們就開始地下情，而葉瑤懷孕的日期隻比我晚一個月，那就是我剛診出有孕，她就立刻抓住沈之舟也要一個孩子，跟我對著幹。

 

女人總是貪心的，兩年的無名無分，讓她再也忍不住做地下情人，隻有有了孩子，就有了爭贏我的法寶。

 

以沈之舟的大男子主義，覺得他是皇位繼承的，必須要有個兒子來繼承他的家產。所以，葉瑤懷孕正中他的心意。

 

看著沈之舟和葉瑤的照片，我心如S灰。甚至他們同居的地方，就在離我家一公裡外的小區，近在咫尺。

 

這麼近，多方便照顧，出門丟個垃圾散個步都能到另一個家。

 

同時照顧兩頭家，真是辛苦S他了。

 

沈之舟知道我永遠不可能有健康的孩子，但是還是不顧我的身體讓我懷孕，讓我空歡喜一場。而他將在五個月後擁有一個和葉瑤生的健康寶寶，他就要當爸爸了。

 

我預約了手術時間，安排了律師幫我處理股權問題，夫妻財產事宜，找好了新的房子。

 

在沈之舟出差的那一天，我去了醫院。

 

做手術的時候，我關掉了手機，除了律師拿著我的授權書在手術室外等著我。

 

孩子從我身體剝落的那一刻，我哭了，對不起，寶寶，媽媽不能讓你來到這個世界。

 

3

 

沈之舟出差回來後，發現家裡人去樓空，我搬空了所有關於我的東西，連牆上的合照，都被撕掉了一半。

 

留給他的，是一份我的中止妊娠的診斷證明和一份離婚協議。

 

沈之舟到處找我，瘋狂地給我打電話發信息，我同學朋友也被他找了個遍，但是完全沒有我的消息。

 

他見到的是我的律師。

 

我的律師告訴他我要求離婚，而且我將要賣出我在公司持有的股份，他可以優先購買股份，當然，如果不願意，很多人願意購買我手中持有的公司股份。

 

沈之舟快崩潰了，怒吼：「我隻是出了個差，回來天都變了，孩子她都打掉了，她瘋了嗎？發生了什麼事，她想幹什麼？」

 

律師冷靜地說：「莫小姐說，她給你留了一絲臉面是看在這幾年的夫妻情分上的，如果你不想要的話，下次見面，她就不給你留面子了。」

 

沈之舟：「要離婚，讓莫喬安當面來談，這是我的條件。」

 

小產對我身體損傷極大，我躺在床上小半個月，臉色蒼白得像鬼。

 

蘇律師是多年朋友，有時候來陪我聊天，借她手機看到葉瑤的朋友圈，幸福快要溢出來的模樣。

 

這次放出了一張孕肚照，她纖纖玉指撫著肚子，一雙男人的手握在她手上。

 

那雙手，我牽過五年，每一個指節我都了如指掌，甚至他小指側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我都知道。

 

因為是剛戀愛時他學做飯給我吃，菜刀割傷的。

 

曾經許諾牽著一生一世不放的雙手，已放開了我，改握了別人的手。

 

我養好了身體，看著臉色慢慢恢復，我終於答應和沈之舟在公司見面談離婚的事。

 

我在公司見了沈之舟。

 

有一個月沒見，他見到我，馬上衝過來，抓著我的手：「老婆你去哪了？發生什麼事不能告訴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推開他，坐下來，拿出離婚協議擺在桌上。

 

沈之舟：「為什麼要離婚，我不同意，還有，為什麼要打掉孩子？我們結婚三年，你知道我多想要一個孩子，你怎麼能這麼自私，自己做主把孩子打掉了？」

 

在這個月，蘇律師已經收集完所有的證據，他表姐作為醫生，居然明知病人不能懷出健康的孩子，卻故意隱瞞病情，這樣的人，她已經不配作為一個醫生。

 

我冷冷地看著他：「沈之舟，你不知道嗎？我為什麼不要這個孩子？兩年前，仁心醫院的醫生在我做完流產手術後告訴過你什麼？」

 

沈之舟臉色大變，驚慌地說：「什麼？什麼仁心醫院？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一字一句：「醫生告訴過你，我們倆因為融血問題，不可能孕育健康的孩子，就算強行受孕，孩子也會流產，不會健康地生產，你為什麼瞞著我？」

 

沈之舟眼裡的心虛肉眼可見，他說：「因為你太想要一個孩子，我也不想讓你失望，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

 

我咬著牙，狠狠地盯著他：「所以，就看著我一直吃藥備孕，看我傻傻地懷孕，就算最後無論怎麼樣，孩子健康還是生S，你都無所謂，對嗎？因為你知道，自然有別人給你生一個健康的孩子！」

 

4

 

沈之舟別開臉：「什麼別人？我看你是做了手術沒恢復好，病糊塗了。」

 

有人敲門進來，居然是葉瑤。

 

從當年我結婚，葉瑤也轉到了和我同一個城市，當時找工作有些難，我讓她來公司幫忙，一直做我的助理至今，沒想到，兔子把窩邊草都吃光了。

 

我看著沈之舟站起來接過她手裡的茶盤，有些著急地說：「怎麼你端進來，你的助理呢？怎麼讓你一個孕婦做事，燙著怎麼辦？」

 

說完把咖啡往我面前一放，熱咖啡濺出來，幾滴燙在我手背上。

 

我看著他的舉動，心比燙到的手還痛，他強裝的疏離，但是他的動作細節抹不掉他眼裡的關心。

 

我想到這些關心，本是一個丈夫給妻子的，現在，他給了葉瑤。

 

我：「我半年不來公司，不知道葉瑤現在也有助理了。」

 

沈之舟不滿地看著我：「你也太苛刻了，公司對孕婦本來就應該照顧，何況葉瑤一個人，我們是老板，也是朋友，更加應該照顧多一些，你不是她閨蜜嗎？怎麼還拈酸吃醋的樣子。」

 

葉瑤一隻手摸著肚子，一隻手撐著腰坐下來，看著桌上的離婚協議兩眼放光。

 

她溫柔地勸著沈之舟，眼睛看著我卻是幸災樂禍：「喬安不要孩子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你別生氣了，和喬安好好談談。」

 

說完摸著自己的肚子：「喬安，你也太任性了，五個多月說不要就不要，你應該和之舟商量一下，我現在懷孕，但凡打個噴嚏，男朋友都要心疼的。」

 

我看著他們倆在我們面裝模作樣，反胃得快吐出來，我說：「他那麼愛你，怎麼還不娶你？」

 

葉瑤臉色難看了一下，很快得意地笑起來，撫摸著肚子輕快地說：「很快了，他說會給我和兒子一個盛大的婚禮，到時候，保管給你一個驚喜，你可一定要來啊，還要給我打個大紅包。」

 

沈之舟還在做最後的努力：「你懷孕後就喜歡胡思亂想，要不我休個假，我陪你出去玩一段時間，當再度蜜月好不好，我不會和你離婚的，你想要孩子，我們等你恢復了再生一個好了。」

 

他坐過來，摟著我，還把臉湊過來要像往日一樣親我的額頭，我冷冷地推開他。

 

對面的葉瑤看著我們拉扯，臉色越來越難看。「哎喲，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沈之舟哪裡還顧得上我，忙轉過頭去關心葉瑤：「怎麼了？要不要緊，要不要去醫院？」

 

葉瑤坐在沙發上，看著我，一臉不好意思，說：「哎呀，你先哄喬安吧，我的肚子沒事，兒子踢了我一腳，等他爸爸回來好好教訓他。」眼神不自覺帶了一絲得意。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我不想再糾纏下去了，我站起來，把一張照片放在桌上，那是葉瑤發朋友圈的那張孕照，肚子上交疊的雙手是葉瑤和沈之舟。

 

「沈之舟，這是我送給你的離婚禮物，這一張，算免費贈送。」

 

5

 

沈之舟看到照片，唰地站起來，神色緊張：「喬安，我們。」

 

我別過臉：「沈之舟，你太讓我惡心了，你放過我吧，我們離婚！」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電梯到得很慢，沈之舟沒有追出來，追出來的居然是葉瑤。

 

葉瑤撫著肚子，看著電梯上的數字，問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看著她：「葉瑤，他出軌任何人，我都沒有這麼傷心，可為什麼那個人是你，你知道他是我老公，你是怎麼做得出這種事的，插足好朋友的婚姻，懷了好朋友老公的孩子，你告訴我，為什麼？」

 

葉瑤淡淡地笑：「因為，我不喜歡你依在沈之舟懷裡在我面前炫耀幸福的樣子，你這麼傻白甜，沒我漂亮，沒我有女人味，做事又笨，憑什麼沈之舟看上你？我不服氣，我就想知道，如果我說喜歡他，他會不會愛上我？」

 

她告訴我，她隻是稍微撒個嬌，用最老套的方法，溫柔地陪伴，善解人意，恰到好處的溫柔，深夜的醉酒，水到渠成，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