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助聽器卻會唇語

第4章

我跟在陸驍身後,在花園裡七歪八扭走到了大廳。


 


結果在客廳裡,不僅看到了老太太。


 


還看到了傅城!


 


他蹲在老太太身邊收拾著儀器,像是剛給老太太監護好心髒。


 


就像是陸驍說的,他是家庭醫生。


 


啊啊啊。


 


可我跟傅城的感情才有點好轉啊!


 


又要被扼S在襁褓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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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的臉色看上去還有點蒼白,卻仍然帥到很扎眼。


 


他低沉的嗓音也十分好聽:「奶奶,藥還是要按時吃,最近的心率很平穩。」


 


說完,他朝我看了一眼,我心頭一顫。


 


「我把人給你帶來了啊。」


 


陸驍走到老太太身邊:「奶奶,我讓她過來一趟花了十個億,你得報銷啊。還不如您開口說一句。」


 


他繼續說:「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談談婚事吧。」


 


轉頭看向我:「你提什麼條件都行,都能滿足你。」


 


好好好。


 


要來硬的,趕鴨子上架是吧?


 


我偏偏不如他的意,隨便找了個借口:「陸驍,我爸媽都沒過來,怎麼討論婚事啊。」


 


結果下一秒。


 


我爸媽出現在了大門口。


 


陸驍快步上前,立刻迎上去:「說曹操,叔叔阿姨就到了。」


 


他又催了我一句:「現在能談了嗎?」


 


逼我是吧。


 


那我隻能拿出S手锏了。


 


10


 


我走到傅城身邊,硬著頭皮挽住了他的手。


 


「抱歉奶奶,我知道您喜歡我,但我有男朋友,就是傅城。」


 


我把頭靠在傅城的肩上,他的身體明顯僵了僵:「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系,而且我已經懷上他的孩子了。」


 


孩子是我瞎扯的。


 


但他一個家庭醫生,大不了就丟了工作,他還能回醫院。


 


可我要是嫁給了陸驍,以後的日子就活在豪門的束縛裡。


 


我不想。


 


所以趁著大家目瞪口呆地看向我的時候,我湊到傅城的耳邊,確認他戴著助聽器:「拜託,幫幫我。


 


「我不想嫁給陸驍。」


 


他側過頭,看向我,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好。」


 


傅城的大手摟住了我的腰。


 


好在老太太開口說話了,聲音中藏著一絲激動:「丫頭,你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我爸媽也異口同聲:「我們怎麼不知道?」


 


我揮掉腦海裡的八塊腹肌,輕咳了聲:「奶奶,我們三年前就開始了。」


 


我跟很多人分享過我喜歡傅城的心態。


 


但在傅城面前,還是第一次。


 


「他是我們學校醫學專業的,很多人追,其中也包括我,我就花錢騙他給我補習。


 


「誰知道他還會金融,還會英語,我在他的幫助下都考出雅思,順利出國了。


 


「那天我給他表白,他還說要再來一遍,我哪敢啊。


 


「後來我想出國多賺錢,回來B養他算了,因為我室友說他家庭條件不好,三年間我得到過關於他的不少消息。


 


「聽到他沒有女朋友,誰知道我有多興奮啊!


 


「然後回國,我們就機緣巧合在一起了!


 


「前段時間我工作室出事,也是他給我擋刀的,我非嫁給他不可!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


 


「我雖然遇到困難了,但等我渡過這關有點錢了,我還要B養他!」


 


我說了很多,手心又出汗了。


 


傅城悶悶的笑聲從我頭頂傳來,他笑著說:「嗯,她還畫了不少關於我的畫,讓大家看看。」


 


「!」


 


他怎麼還記得這件事!


 


我硬著頭皮把畫從手機相冊裡翻出來,極力證明我當初有多喜歡傅城:「這些都是。」


 


「哇,這麼多。」


 


我爸驚訝地張大嘴巴:「女兒,我都沒想到你這麼有畫畫天賦,這就是傅城啊!」


 


我媽也忍不住拍手:「太棒了,學什麼金融啊,應該去藝術專業!」


 


老太太點了點頭:「還有嗎?」


 


傅城勾著唇:「有啊奶奶,她說喜歡我的嘴巴,喜歡我的眼睛,喜歡我的八塊腹肌。」


 


夠了夠了!


 


那天的表白,他果然什麼都聽到了!


 


「所以奶奶抱歉啊,我不能給你當孫媳婦。」我連忙轉移話題。


 


可老太太眉頭緊皺。


 


「為什麼?你不是有了我孫子的孩子了嘛?」


 


她一連三問:「為什麼不能給我當孫媳婦。」


 


我蒙了,但還是糾正:「奶奶,我有了傅城的孩子。」


 


「是啊,傅城也是我孫子啊。」老太太和藹可親地笑了。


 


陸驍也跟著附和:「傅城是我哥。」


 


我:「?」


 


什麼?傅城也是京圈太子爺??


 


11?


 


從老宅出來,傅城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直跟在我身後。


 


他不是原生家庭不好嗎?


 


不是從小缺錢嗎?


 


不是勵志向上嗎!


 


怎麼成了京圈太子爺了?


 


剛才在客廳。


 


老太太說:「傅城從出生就聽不見,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被送到鄉下養病,算命先生說得讓他跟媽媽姓才行。」


 


陸驍說:「我哥一直很低調,三年前讓我宣傳他是寒門出身。三年後讓我宣傳他是家庭醫生。」


 


我爸在一旁聽著,猛地醒悟過來。


 


「所以他們兩個談戀愛是有跡可循啊!小穗說她喜歡積極向上的,家裡沒錢的男生。」


 


我媽也跟著附和:「這不就對上了嘛!」


 


他們四個人有說有笑。


 


陸驍竟然還說了句:「奶奶這下再也不用擔心我哥不找老婆了!也不用擔心他喜歡男的。」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對對對,我還等著抱重孫子呢。」


 


最後他們四個當場商量好婚期,連小孩的名字都想好了。


 


該S!


 


我該怎麼解釋。


 


我沒有懷孕!


 


「安穗。」


 


傅城在身後喊我,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別生我氣。」


 


說完,他將我拽到懷裡:「我沒告訴你,怕你討厭有錢人。」


 


好。


 


這一來一去,還真成了閉環了。


 


「那你表白吧。」


 


我輕哼了句:「我聽聽看夠不夠誠意。」


 


傅城的身形微微一僵,路燈打在我們的頭上。


 


他握住我的肩膀,笑著說:「安穗,我喜歡你。喜歡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唇。」


 


他的指腹摩挲著我的唇。


 


「還有你的馬甲線。」


 


「……」


 


我笑出聲:「傅城,你能不能有點創意?表白還要抄襲我的?」


 


「不是抄襲,我是認真的。」


 


傅城將我摟進懷裡:「安穗,我從小聽不見聲音,被送到鄉下養病。如果不是你,我早S了。」


 


他的頭窩在我的脖子裡:「那時候的我脾氣差,摔碗,天天哭。你說我哭得醜,笑起來才好看。


 


「也是唯一一個願意跟我玩的人。


 


「安穗,你不記得了嗎?我是聾人,差點被撞,是你推開我。


 


「我差點被人販子拐走,是你喊人來救我。


 


「所以, 你知道我再見到你有多高興嗎?


 


「你跟我在一所大學,你想找我學習,一直都是我高攀。


 


「知道你從國外回來,拿到合同那天我興奮得沒睡著。」


 


他越說聲音越小,連身體都顫抖起來。


 


「安穗,你出國的那三年,我靠自己買房買車,就等你回來就娶你。


 


「我做到了。」


 


傅城以前從來沒跟我說這些。


 


我伸手抱住他:「你是那個, 髒小孩?」


 


我外婆家就在那個村子,放暑假我總會過去。


 


也經常能見到這個髒小孩。


 


那時候的他,還不會說話,因為聽不見總是鬱鬱寡歡,垂頭喪氣。


 


我記得他。


 


可在長大後的傅城身上,再也看不到那個孩子的影子。


 


我跟髒小孩說過:「既然你聽不到,以後就去當醫生,治千千萬萬的病患!」


 


傅城他,也做到了。


 


「你怎麼不告訴我呢?」我問他。


 


「我怕你知道後, 對我的幻想破滅了。」他小心翼翼。


 


「怎麼會。無論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小時候的傅城總是寫字:【我跟別人不一樣。】


 


我也很難想象, 他要付出多少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那樣的優秀又璀璨。


 


傅城沒再說話。


 


可他的雙手卻更有力地抱住了我。?


 


12


 


三天後。


 


ICU 病患再次做了開胸手術,取出了人工心髒。


 


這次傅城是主刀。


 


手術很成功。


 


病患被再次安排了新的人工心髒,而取出來的人工心髒並不是我公司生產的。


 


手術全公開。


 


媒體見證了這場將近二十個小時的手術。


 


傅城從手術室裡出來,唇色泛白, 語氣卻有力:「這次的醫療事故, 醫院會負全責。


 


「病患使用的 IM 人工心髒被當時的主治醫生調包換成了小作坊產品, 這次給患者用的是 IM 的另外一款人工心髒,大家可以持續跟蹤。


 


「病患的所有醫療費用全部由康安醫院承擔。」


 


傅城把患者的人工心髒取出來, 給大家做了對比, 又進行了科普。


 


我公司的清白被洗清。


 


總算是保住了公司, 沒破產。


 


我大手一揮, 直接捐了一千萬給兒童基金會。


 


……


 


晚上傅城處理完醫院的事。


 


回家顯得疲憊,他說:「好累。」


 


我處理完工作室的事,也十分疲憊。


 


「公司要慢慢過渡回國內了, 破產危機總算過去了。」


 


我給他把肩上的紗布拆了:「傅城, 傷口又有點流膿了。」


 


他那二十小時的手術, 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诶, 疼不疼啊。」我心疼地看著他。


 


「不疼。」


 


他聲音悶悶的:「甚至還想疼疼你。」


 


我給他上完藥, 剛放下紗布,扭頭就對上了他如炬的目光。


 


我:「剛才誰說累的?」


 


「工作累, 身體又不累。」


 


他將我抵在床沿邊:「今天奶奶打電話來,說給重孫親手做了一套衣服。」


 


啊啊啊,我這罪惡感。


 


「我們努努力, 別讓奶奶失望。」


 


嗚嗚嗚, 到底是誰編瞎話的啊!


 


當晚。


 


「他挺缺錢的,到處在找兼職,不然你試試?」


 


「像他」情到濃時他說:「安穗,你甩了我三次。


 


「第一次在村子裡,你說等你回來, 可你再沒來過。


 


「第二次表白後就出國了。


 


「第三次, 睡完我就跑了。


 


「以後,能別甩我了嗎?我容易抑鬱。」


 


我捏了捏他的臉,又摸了摸他的腹肌:「那你求求我?」


 


「……」


 


傅城輕笑了下。


 


然後摘掉了他的助聽器。


 


他說:「好啊, 我求求你。但你今天晚上別求我。」


 


嗚。


 


後來我求了他一晚上。


 


他硬說自己聽不見。


 


再後來,我累得倒頭就睡。


 


又夢到了小時候的傅城。


 


他光著腳丫在鄉下跑,我在身後追著他。


 


他回過頭看我。


 


恍惚間又變成了長大後的傅城。


 


他燦爛又美好。


 


像是我們從小到大都未曾分開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