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用雷霆手段，將丞相一府罪行證據一一收集。

 

他看著宋婉曾多次故意欺辱於我，惹我生氣，最後叫來趙琛行替她出頭的證據時。

 

趙琛行臉色蒼白，嘴唇緊抿。

 

「我沒想到，她竟真的如此工於心計，惡毒……」

 

我假裝不在意的輕笑，露出最美的笑容執一棋子，落下棋盤。

 

然後抬頭看向趙琛行。

 

「陛下忘了嗎，臣妾告訴過你的呀，可你說這是她討你疼愛的小心思，叫我忍忍呀。」

 

我笑的開懷，趙琛行眼睛赤紅，神思恍惚。

 

Advertisement

證據收集齊了，他大刀闊斧將丞相一府打入大牢，即刻問斬。

 

宋婉論罪當誅，賜一白綾。

 

我自請去送白綾。

 

宋婉看著我，痴痴的笑著。

 

「姐姐，你是仙女嗎？好漂亮呀。」

 

我笑著點頭，問她

 

「你想不想去天上做仙女呀？」

 

她忽然癲狂抓住我的頭發，被我一把卸掉了胳膊。

 

跟我動手嗎？她在地上疼的打滾，邊哭邊嚎。

 

「送她去天上做仙女吧。」

 

我吩咐完便笑著離開了。

 

12.

 

趙琛行每日都來到我的寢宮，每次都要摟著我跟我講今日做了些什麼。

 

我裝作很新奇的樣子，問東問西。

 

在他想要歇息的時候，非常賢惠的給他端上一碗藥。

 

「陛下，今日的藥還未喝呢，太醫院囑咐過的，先飲了再睡吧。」

 

趙琛行總是笑著接過來飲下，一邊勸我，不必那麼上心。

 

……

 

趙琛行在一旁批閱奏折，我伏在他的白玉臺上，百無聊賴的下棋。

 

突然看到他頒發聖旨。

 

封我為後。

 

我黑漆漆的眼眸看著他，他聲音幹澀的開口。

 

「本就是屬於你的，該還給你了。」

 

可我不稀罕呀，但我還是一臉驚喜的高呼，謝陛下！

 

趙琛行說我以前從來不叫他陛下的，我看著他桌子上的玉璽。

 

出了神，他撫著我的頭發，輕輕笑。

 

「阿瀅想要？拿去便是。」

 

他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又補充道

 

「阿瀅想要什麼都可以，我有的，都給你。」

 

我狡黠一笑，貼到他耳旁輕輕說

 

「那我若是想要……陛下的命呢？」

 

他苦澀的開口。

 

「前塵舊夢一場，夢醒成空，唯負阿瀅。」

 

他又紅著眼眶看著我，喃喃道。

 

「阿瀅，我命不久矣，我走後，你怎麼照顧好自己啊。」

 

我震驚著他的話，怕他發現什麼，他卻不肯再說了。

 

當天晚上趙琛行默默地看著我遞來的藥，希冀的問

 

「今天，可以不喝嗎？」

 

我嬌嗔著

 

「陛下莫鬧，喝了藥才好的快呢。」

 

他沒說話，一口氣飲了個幹淨。

 

我分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S寂。

 

13.

 

兵力已經集結好，隻待我一聲令下。

 

在這些日子與趙琛行耳鬢廝磨的時候，我早已拿到了掌控皇宮禁軍，錦衣衛，暗衛的虎符。

 

趙琛行提酒來見我，懷念的看著我。

 

「阿瀅，怎麼看也看不夠，可我時間不夠了呀。」

 

「我們許久沒有對月互飲了吧，阿瀅，再陪我飲一次吧。」

 

「阿瀅，如果，當初沒有宋婉，我們會不會，是另一種結局啊。」

 

他話好多好多，我聽的眼淚止不住掉。

 

奇怪，我不想哭的。

 

他哭的像個孩子，我看著他冷冷的說

 

「你都知道了？」

 

他一邊嘔血，一邊看我。

 

「阿瀅，阿瀅，對不起。」

 

他從背後拿出一道聖旨，手卻無力的垂了下去。

 

我看著聖旨，說皇後沈瀅，風姿綽約賢良淑德，他膝下無子，由皇後執掌朝政，代擇新君人選。

 

趙琛行滿身血汙躺在那，我拿起酒杯飲下。

 

然後瘋了一樣拽著趙琛行，罵道

 

「你憑什麼那麼輕易的S去？我阿爹，我孩兒，都因你而S，你S的也太輕松了！」

 

我哭了一夜。

 

再醒來，找到傳國玉璽，宣讀聖旨。

 

我坐明堂上，看著朝中大臣非議不斷。

 

我提劍而去。

 

「有意見要撞柱明志的，我不攔著，這天下不缺臣子，更不缺賢臣！」

 

「對我不服的，要反的，盡快動手，我沒時間看你們耍些戲法。」

 

我將玉龍劍釘在殿前柱上，然後淡然的說

 

「要撞柱的，拿這把劍直接自刎，別髒了我殿前的地。要造反的，也提著我的劍來！」

 

整個殿中圍滿了禁軍，堅甲利刃，我拋著所有的虎符笑著看那些個神色各異的朝臣。

 

所有人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徐子騁率先拱手跪地，高呼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即殿中跪滿一地。

 

我見過邊境百姓的窮苦，也見過戰爭過後的生靈塗炭。

 

趙琛行S後，三年來

 

我下令頒發減少稅收，削弱士族，招賢納士等等一系列政策。

 

民間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少，後面全是高呼我是命定天女。

 

我在皇家中選了一個德才仁義兼備的孩子，他還小，但我一夜扔下聖旨便離開了。

 

我先前是天邊的鷹，後來成了王府的雀，又成了皇宮梁下的燕。

 

山川湖海，我錯過太久了。

 

這一次我趁夜，策馬而行，隻為重做一回沈瀅。

 

我在邊關開了間茶鋪子，過往行人都道：

 

北邊有一家茶鋪子，掌櫃的是個女子，蛾眉皓齒，笑起來感覺天都亮了。

 

那女子孤身一人，來往行人都可以來討杯茶喝，若是遇上什麼危險，也可來茶鋪求助。

 

神了，隻聽說她一個人，一把劍，救下了邊關多少形單影隻遇到危險的人。

 

還有人說，常常有些達官顯貴來，給她遞信，磕頭叩首，十分尊敬。

 

是而有人猜測她是顯貴家的外室，又或者是誰家出逃的小姐，亦或者是江湖盟主的女兒等等。

 

邊關傳聞縹緲不斷，徒增神秘。

 

我不去管那些傳聞，天氣好我就策馬打獵，天氣不好我就在茶鋪聽雨品茶。

 

聽過路人嘴裡對家的溫柔繾綣，對世間事的唔哝抱怨，講著這一路的奇珍異事。

 

徐子騁來找過我很多次，他的心意我都明了。

 

可我拿不出來愛給他啊，我隻想守著我的茶鋪，逍遙一生。

 

我隻是恰巧救了他一命罷了，如同多年前趙琛行救我一命一般。

 

這一生冗長起伏，顛沛流離，還好最後我安歸故裡，全了半生的遊俠夢。

 

——完——

 

趙琛行番外：

 

我出生帝王家，天潢貴胄。

 

我什麼都不缺，唯獨對沈家幺女求而不得。

 

後來說起初遇，阿瀅自己都忘了。

 

我潛逃出宮，遇上惡乞刁難，平常這個時候身旁已經有人來護了。

 

今日人都被我甩掉，我在那怒斥讓惡乞放手時。

 

是她從天而降，還沒一個馬車臺階高，指著惡乞讓他放開我。

 

衝上前打那惡乞，卻被一腳踢開，又上前，最後疼的哭也不撒開我的手，生怕我被惡乞帶走。

 

後來宮人來了，她見我安全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連道別都沒說走了。

 

她總是一腔熱血，行俠仗義，於她而言，我隻是她幼年保護過的一個路人罷了。

 

後來在我S纏爛打的追求下，她終於願意多看我一眼。

 

我陪她登山數星，爬樹望月。

 

她去哪我便去哪。

 

終於最後，她紅著臉允許身旁並肩一個我。

 

後面沈將軍身體漸虧，阿瀅替父出徵。

 

第一戰，我被父皇勒令不許出宮，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她出什麼事。

 

後來屢戰屢勝，她名聲遠揚。

 

最後一戰，邊關傳來捷報，唯一損失的便是年少將才沈瀅一人。

 

我瘋了似的出城，不顧父皇阻攔。

 

沈瀅不會有事的，我將她從屍山屍海裡拉回，夜夜祈禱，老天爺開眼，莫將我妻帶去。

 

終於，她醒了。

 

我也做出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將她縛在身邊。

 

我感覺到阿瀅不快樂了，可隻有讓她離開才會快樂，我不能讓她離開。

 

阿瀅，怪我太過自私。

 

後來，父皇說丞相府隱隱功高蓋主，但沒有由頭將他們拉下馬。

 

我一輩子都沒忘掉父皇含恨而終的樣子。

 

他說，行兒，父皇此生唯願護你赤子之心，S前沒為你掃平朋黨，為父一生悔恨啊！

 

父皇要我拿下丞相府，但丞相當時已經權力滔天。

 

母後鎮國，要我監國。

 

我見過丞相府嫡女宋婉，她貼到我身邊，我恨不得掐S她。

 

但母後說，從她下手未必不是一個好計策。

 

可是母後，這樣要阿瀅如何？

 

可丞相府手下沾滿鮮血，草菅人命，我必須要成長起來。

 

於是我選擇了百姓，眾生，唯獨棄了阿瀅。

 

我裝作歡喜宋婉，我想告訴阿瀅的，可以她的性子，未必不會暴露。

 

罷了罷了，待事成之後，我再向阿瀅賠罪便是。

 

後來演的太入戲，我傷了阿瀅，看著阿瀅如墜冰窟的眼神，我的心都要碎了。

 

再後來，我迎宋婉入府，她對阿瀅做的事，我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丞相便不會有疑心，更會慢慢交出手中的權力。

 

可是阿瀅，我替你出氣了的，我給宋婉下毒，數次引她致敏，奄奄一息。

 

可是沒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

 

後來我登基稱帝，封了宋婉為後，我看到阿瀅眼裡最後的希望破碎。

 

我假裝說服自己，等真相大白那天，阿瀅會原諒你的。

 

阿瀅，你再等等。

 

後來阿瀅多次受辱，我一如既往從未站到她身邊，可她眼裡沒有傷心了，取而代之的是無謂。

 

我慌了神，導致我開始幼稚的欺負阿瀅，我期盼從她臉上看到一絲別的情緒。

 

阿瀅今日又被我罰了，我讓暗衛給皇後的致幻藥加大劑量?

 

阿瀅，再等等我。

 

我召來國師，他是替我出生入S的暗衛，被我放到明面，執掌民間信仰。

 

我跟國師講阿瀅從前軍營的狗蛋，細致入微，那些都是送信的探子告訴我的。

 

我讓國師偽裝成狗蛋，到阿瀅身邊，給她送藥，予她生的希望。

 

我一如既往隻想著留住阿瀅，還想激起她的情緒，卻害了我們唯一的孩兒。

 

阿瀅怒極生悲刺了我，刺的好, 阿瀅, 刺了就不哭了好不好？

 

是我的錯, 我罪該萬S,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你聽我解釋, 阿瀅，你再等等。

 

我昏了頭, 樁樁件件對宋婉的包容，害S了沈將軍。

 

阿瀅崩潰的樣子, 看的我絕望。

 

我知道，我和阿瀅, 不可能了。

 

我不再演戲, 宋婉S了, 丞相府也S了。

 

我急於求成, 日夜操勞，身體早已虧空。

 

國師說，阿瀅問他要毒藥。

 

是你不顧皇帝斥責，孤身入境，將我從屍山屍海帶了回來。

 

「（我」那段日子好像回到從前，我和阿瀅還情深甚篤，可我看得出來，阿瀅在演。

 

我想讓她別演了, 她太累了, 可我又溫存這假象的愛。

 

我又自私了，看著她掙扎其中, 最後下定決心喂我毒藥的時候，我又後悔了。

 

我應該直接去S的, 可如今國事剛定，還有些動蕩。

 

我不能S, 我要為阿瀅掃清障礙。

 

可讓我憤恨的是, 國師他竟敢！他竟敢對阿瀅生出齷齪之念。

 

他歡喜阿瀅，但我不能S他, 他是阿瀅的棋子, 友人。

 

我不能再惹阿瀅難過了。

 

我讓國師一輩子守口如瓶，替我照顧好她。

 

說出真相會怎樣呢？

 

阿瀅一輩子所求海清河晏，國泰民安。

 

若是她知我目的是為國, 她該恨誰呢。

 

可我讓她受辱是真的，失去孩子也是真的，亡了父親更是真的。

 

阿瀅會想

 

那些傷害都是真的, 隻憑一個為國為民就要抹去這些傷害，太可笑了。

 

可若是損她一人，換天下太平, 她就會覺得值。

 

兩種想法激對相駁

 

以她那個倔性子, 恐怕要絕望失途, 拔劍自刎。

 

還是不說的好，隻需要一個我背著她的悔恨，我S後。

 

她便能得償所願, 手刃仇人，便能換她後半生逍遙自在。

 

很值。

 

臨S前我看到阿瀅哭了。

 

阿瀅，別哭。

 

我不能為你擦淚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