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王妃被王爺狠狠寵

第2章

被關在露華院幾日,實在是太無聊了。


不知怎麼回事,燕歸安排給我的那個換作青青的丫頭,仿佛影子似的,我去哪兒都緊緊跟著。


 


就連我去如廁,蹲坑的時間稍微久了一點,那丫頭都會在外面喚我,生怕我掉坑了似的。


 


這天,夜飯吃太多了,我便帶著青青在王府裡遛食。


 


走到水榭那兒,就聽見一陣悠長悅耳的琴聲。


 


定睛一看,便見到楊若兮正端坐在一旁撫琴,纖白指尖,在琴弦上輕攏慢捻。


 


女子的對面,一身月白錦袍的燕歸正坐在石桌旁,悠闲地飲著茶。


 


銀白的月光下,他們仿如一對神仙眷侶。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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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成為三王妃不久,宮裡就舉辦了太後的生辰宴。


 


幾個公主誇我琴技好,非要我在太後的生辰宴上彈琴。


 


楊若兮的琴技好不假,可我一個冒牌候府小姐,連琴都未曾摸過,哪裡會彈琴?


 


於是我爬上了王府花園裡那棵高大的黃桷樹上,然後非常「不小心」地,從樹上掉了下來,又「恰巧」摔到了右手。


 


當時燕歸剛好經過,飛奔過來時,我人已經重重砸到了地上。


 


他當時嚇得臉都白了,沉著臉,將我小心翼翼抱了起來。


 


守著大夫給我上好藥後,燕歸突然生起氣來,恨恨看著我,語氣冷然。


 


「你就這麼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嗎?從這麼高的樹上掉下來,萬一腿摔瘸了,眼睛摔瞎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


 


我從小就會爬樹了,摔過不知多少回,我自然清楚從什麼樣的高度,選擇什麼樣的姿勢摔,才會既讓自己真真切切地摔傷,又不至於摔得太狠。


 


這話我自然是不敢跟燕歸說的。


 


雖然我也沒想到摔這一下會這麼疼,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比起因不會彈琴被人拆穿冒牌王妃的身份,倒不如直接廢掉右手。


 


這樣,我不僅有理由不再彈琴,還能不用寫字了。


 


作為大家閨秀的楊若兮,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可我一個隻會幹粗活兒的人,哪裡會這些。


 


當時燕歸因這事兒,還莫名其妙跟我生了幾天悶氣。


 


他生氣歸生氣,還是叮囑大夫,一定要用最好最貴的藥材。


 


可即便如此,最後大夫還是捋著須,搖著頭,說我這手得好好休養,輕易好不了。


 


想來楊若兮已經跟燕歸說,她的手已經好了,可以彈琴了。


 


駐足一會兒後,我便帶著青青尋原路返回了露華院。


 


別人夫妻倆月下撫琴飲茶,我自然是不好去打擾的。


 


13


 


在王府這一年,日子過得太過闲適,我逐漸養成了午睡的習慣。


 


以前在家裡,雞鳴之前,我便得起來燒火做飯,還要幫母親一起做燒餅,讓爹挑著出去叫賣,然後喂雞洗衣……


 


每天忙得像個陀螺一樣停不下來,哪裡能午睡?


 


有時候累了,沒忍住坐下來小憩片刻,也會被母親責罵。


 


沒想到來了王府,不僅過上了不為吃喝發愁的生活,還養成了午間休憩的習慣。


 


那天下午,我剛睡醒,睜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從屋裡走出來,就見到院子裡那棵石榴樹下,正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


 


陽光和煦,那一簇簇的石榴花,紅得特別招搖。


 


公子白衣勝雪,負手而立,墨發隨風輕輕飄揚,如畫中仙人。


 


我揉了揉眼睛,才確信自己沒有看花眼。


 


即便僅是一個背影,我也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燕歸。


 


我躡手躡腳走近,就聽燕歸喃喃道:「這株石榴樹,是去年我與她一同種下的。」


 


燕歸雖未言明,我卻知曉他口中的「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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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曾隨燕歸去丞相府赴宴。


 


當時丞相府的三小姐柳七七穿著一件非常節省布料的衣衫,在燕歸面前款款扭動楊柳細腰。


 


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柳七七的意圖,臉上都是意味不明的笑。


 


唯獨我,被她身後那一團火紅的石榴花吸引住了。


 


整場宴會,燕歸都正襟危坐,臉上烏雲密布。


 


離開丞相府後一踏進馬車,燕歸便將我抵在車壁上,狠狠地吻了下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溫潤不再的燕歸。


 


結束時,我的嘴唇已經破皮流血了。


 


被他咬的。


 


「你就這般不在意嗎?見到別的女子覬覦你的夫君,你竟無動於衷!」


 


我怔住,但還是開口問道:「所以夫君是不喜歡柳三小姐嗎?」


 


燕歸沉默不語,答案顯而易見。


 


我又善解人意地開口:「是我不知夫君對柳三小姐無意,若兮愚笨,以後若是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請夫君給我點提示。」


 


說完這句話時,馬車已經停在了王府門口。


 


而燕歸則「哼」了一聲後,便自顧自下馬車走了。


 


以前和他一同外出歸來,他總會親手將我抱下馬車。


 


這還是第一次,他沉著臉自己下了馬車,完全不管我。


 


直到幾天後,經春香提點,我才搞清楚,原來燕歸是在氣我不吃醋。


 


可即便他生我氣,還是命人去尋了一株石榴樹,種到了露華院。


 


看著開得如火如荼的石榴花,我輕笑一聲:「王爺對王妃可真好!」


 


燕歸卻扭頭,淡淡瞥了我一眼,聲音滿是落寞。


 


「可能還是不夠好吧,否則她也不會,到現在還不相信我,不與我坦誠相待。」


 


15


 


這天,楊若兮冷著臉來到露華院。


 


屏退下人後,楊若兮低聲問我:「王爺是不是身體有什麼問題?」


 


我一臉蒙。


 


見我不解,楊若兮又湊到我耳邊:「王爺是不是晚上不行?」


 


我一愣,想明白她的意思後,猛地搖頭。


 


「那為何這段時日,他夜裡都宿在書房?他和你以前是多久才會親近一次?」


 


這個問題實在是讓我臉頰發燙。


 


我支支吾吾半天,還是不知如何作答。


 


當日在缙雲寺的廂房裡,我曾交給楊若兮一張紙,上面事無巨細地記錄了燕歸的生活習慣。


 


比如:他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喜歡吃哪些菜?早上幾點起床……


 


可與燕歸在房中親密的那些事,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法對別人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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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歸不行?


 


怎麼可能!


 


當時掀開蓋頭,見到他儒雅清俊的模樣,我也一度以為他是個君子。


 


他確實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斯文模樣。


 


誰知他上了榻就不是人,我一整晚都被他釘在了榻上。


 


新婚第二日,我直接下不來榻。


 


這一年裡,他像一個勤勤懇懇的農夫一樣,每天夜裡都不知疲倦地耕種……


 


他怎麼會是楊若兮口中那個「不行」的樣子?


 


17


 


我已經以王妃庶妹的身份在王府住了大半個月了,燕歸卻絲毫沒有放我離開的意思。


 


每次在府裡撞見楊若兮,她都會寒著臉看著我。


 


可隻要燕歸一出現,她就立馬換上一張溫婉可人的臉。


 


這變臉的速度實在是讓我佩服。


 


我心知,她希望我趕緊滾出王府,我和她想法一致。


 


可燕歸不發話,我根本脫不了身。


 


有幾次外出時,我想尋機會遁走,卻每次都是行動還未開始,便被青青逮了回去。


 


那丫頭也不知是吃什麼長大的,看著瘦胳膊瘦腿兒的,不僅力氣大,還異常警惕。


 


在她面前,似乎無論我有什麼意圖,都能被她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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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青青再警惕,今天還是著了我的道。


 


我讓她去布莊給我拿幾日前定做的衣服,她欲言又止片刻後,還是聽命去了。


 


她一走,我便甩了二兩銀子給守小門的大伯,順利從小門離開了王府。


 


隻是才剛過兩條街,便被一個陌生的男子捂住嘴,連拖帶拽地帶走了。


 


那男子身材高大,長得也眉清目秀,隻是眼底一片烏青,凝著我的眼神如一條吐信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慄。


 


他將我雙手雙腳縛住,粗暴地扔在了一間四面透風的破屋裡。


 


此刻,男人正在翻我的包裹,嘴裡罵罵咧咧。


 


「怎麼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聽說王府堆金砌玉,你怎麼連一個子兒都沒帶出來?」


 


我沒理會男人的話,目光直直看向那根被男人隨意丟棄在地上的木簪上。


 


年初我過生辰,燕歸送了我一支他親手制作的木簪。


 


那時,為了能給我個驚喜,他有一個月都夜裡很晚才回來。


 


我一度以為他在外面有人了。


 


有一天清早,我偷偷尾隨他出了門,進了城郊一個小木屋,看到他正凝神,跟一個師傅學習怎麼做木簪。


 


他做出來的第一根木簪,雕花粗糙,一做完就被他嫌惡地隨意扔在了地上。


 


最後他送我的那支,確實打磨得非常精致漂亮。


 


但他不知曉,被他嫌棄扔掉那支木簪,也被我撿走了。


 


和楊若兮換回身份後,作為王妃的一應首飾衣物,我一件都沒拿。


 


唯獨這支木簪,被我悄悄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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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對我罵罵咧咧半天,我才搞清楚,他就是那個帶著楊若兮私奔的馬奴。


 


他和上次那個百花樓的老鸨一樣,將我誤認成了楊若兮。


 


這家伙竟然好賭!


 


怪不得會把楊若兮賣給百花樓了。


 


春香當時曾跟我說過,她家小姐雖是私奔,卻帶走了不少銀錢和貴重首飾。


 


按理說,即便倆人好吃懶做,楊若兮帶走的這些錢,也夠他倆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可還不到一年,這馬奴竟將楊若兮那些錢輸得精光,還欠下巨債,以至於為了一百兩,將楊若兮賣進了青樓。


 


「你個賤人,進了百花樓竟然都還能逃出來,還能繼續當王妃!」


 


「你必須得給我一千兩,否則,我就會告訴你那王爺,他是撿我的破鞋!」


 


見我包裹裡沒有任何貴重之物後,眼前的男人面目扭曲,瞪著我的眸光兇狠,說出口的話也令人作嘔。


 


我急急開口:「我不是楊若兮,我是你們私奔後,候府尋來替她嫁給三王爺的人。」


 


男人一頓,盯著我看了半晌,哼笑:「少給我耍花樣!那百花樓竟然關門了,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什麼!


 


百花樓關門了!


 


難道是燕歸做的?


 


因為我嗎?


 


男人突然話鋒一轉。


 


「我可以讓你回去繼續做你的王妃,也可以不告訴三王爺咱們倆的過往,但你必須給我準備一千兩銀子,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剛準備繼續解釋,就瞧見剛剛還直挺挺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突然就倒下了。


 


他一倒下,我就見到了他身後的人。


 


青青!


 


還有……燕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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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到了三王府。


 


綁我的那個馬奴被青青敲暈後,也一同被帶了回去。


 


那馬奴被水潑醒後,見到燕歸,嚇得直哆嗦。


 


燕歸沉聲開口:「你可知,在京城,綁架良家女子,是何罪?」


 


馬奴眼露驚惶,可見到旁邊的我之後,男人就像尋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伸出手,指著我,嚷道:「王爺,她是我的妻子!」


 


似是怕燕歸不信,他繼續信誓旦旦:「她當初為了不與王爺成親,勾引我,誘我帶她私奔。」


 


「可與我過了一段時日苦日子後,他卻後悔了,又跑回來,當了王妃。」


 


「王爺,她與我私奔後,候府就隨意找了個出身低微的女子來糊弄你,如今又將假王妃調換出來,他們候府根本就沒把三王爺和皇家放在眼裡啊!」


 


呵!


 


這個馬奴還真是巧舌如簧!


 


不僅將當初候府小姐與他私奔的事情都抖了出來,還將所有責任都推到楊若兮身上,順便還挑撥了燕歸和候府之間的關系!


 


我提步向前,剛張嘴準備出聲,就聽見砰的一聲。


 


剛剛還被燕歸捏在手裡把玩的玉瓷茶盞,在那馬奴面前碎了一地。


 


那馬奴額頭有殷紅的血滑落。


 


「你可看清楚了,這位姑娘可是與你私奔那位侯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