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雖然你失去的是一份寶貴的愛情，但可是得到了一張不限額的黑卡。

 

「孰輕孰重，你應該懂了吧？」

 

嗯，有點動心。

 

恰好手機又開始振動，這一次我猶豫著按了接聽鍵。

 

11

 

裴輕知是一路飆車闖了無數紅燈，以扣了十二分代價才到達我的宿舍樓下。

 

他臉上布滿焦急的神色，看到我之後才眼睛一亮松懈下來。

 

「老婆，你怎麼一個人先回來了？

 

Advertisement

「是生氣了嗎？因為讓你在房間待太久了？」

 

我沒作聲。

 

他是喜歡我的吧？

 

不然不會看我消失就打了那麼多電話？

 

如果眼睛會說話，那裴輕知的眼睛無疑告訴我，他是喜歡我的。

 

那和他心目中從小就喜歡的白月光相比呢？

 

一顆心可以裝下兩個人嗎？

 

「裴輕知。」望著他的眼睛，我的一顆心七上八下。

 

「你喜歡我嗎？」

 

那你能不能隻喜歡我一個？

 

裴輕知露出有點迷茫的神情，我又開始難受了。

 

「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其實我從小喜歡的就是……」

 

我不想聽了！

 

我扯出一個尷尬且苦澀的笑，趕緊打斷他：

 

「別說了，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從小喜歡的是誰。

 

所以我現在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算了，也許得不到所謂的愛情，得到一張不限額的黑卡也挺好的。

 

12

 

這天之後，我開始尋找裴輕知的白月光。

 

首先，就是從裴輕ṱṻₙ知小時候開始。

 

我和許萌面面相覷。

 

「話說，裴家這麼有錢也會送裴輕知去這裡上學啊。」

 

「還以為有錢人上的都是貴族學校呢！」

 

我繼續把那張照片放大。

 

「怎麼這麼巧？」

 

我指指小學生裴輕知身後的學校名字，「我小時候上的也是這個學校。」

 

用裴輕知送我的黑卡特意找了個私家偵探。

 

既然他說從小就喜歡，那一定是小學時期就應該遇到的。

 

花了錢的私家偵探效率就是快，第二天就給了我不少資料。

 

沒想到他和我在同一個學校上學，不過資料裡也記載他隻讀了一個學期。

 

怪不得我沒印象。

 

許萌把私家偵探整理的 PPT 快速翻閱了Ṫû₄一圈。

 

「隻記錄了小時候的他就認定的娃娃親。」

 

徐萌摩挲著下巴，「還是父母輩定的娃娃親，估計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是啊，門當戶對嘛。

 

我暗暗嘆了口氣，掩飾悶澀煩躁的心情。

 

忽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個陌生的電話。

 

一接通就是女生的尖叫：

 

「嫂子！不好了，我哥出事了！」

 

「裴輕昕？」

 

「是我，嫂子，快來，我哥變植物人了！！！」

 

13

 

我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裴家父母和裴小妹都在病房門口。

 

「裴輕知.......他怎麼樣了？」

 

裴輕昕小跑到我身邊：「嫂子，哥沒事，就是從樓上摔下來有點輕微腦震蕩了。」

 

什麼？

 

「那你在電話那頭說他變植物人？」

 

「唉，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回事，最近魂不守舍的。」

 

裴媽媽隔著窗口瞟了一眼裡面。

 

「松蘿，你們吵架了嗎？」

 

「怎麼這孩子要麼撞到牆，要麼滾下樓梯？」

 

「肯定是嫂子發現了哥的秘密。」

 

我內心一驚，原來他們一家人都知道，知道裴輕知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現在哥也醒了，如果哥有什麼不對，嫂子現在可以趁他病要他命！」

 

裴媽媽也捂嘴笑道：「是啊，反正他現在虛弱得很。」

 

我愣住。

 

「現在哥很想見你，嫂子你進去看看哥哥吧！」

 

說罷，裴輕昕輕輕推我。

 

迫於無奈之下，我隻能半推半就進了屋。

 

裴輕知躺在 vip 病房內，臉色相比之前有些蒼白，額頭被紗布包住。

 

我在他旁邊輕輕坐下，撐著腦袋有些發呆。

 

聽到聲音，他身體動了一下，「老婆？」

 

「你媽媽說你最近要麼撞牆，要麼摔下樓。」

 

他張開淡色的唇：「是啊。」

 

「為什麼？」

 

他睜開眼側頭定定地看著我，一字一句道：「有人不想要我。」

 

「那麼難受嗎？」我嘆了口氣，「如果有什麼不開心可以和我說說，沒準兒我能幫上你。」

 

他眉頭緊蹙，支起身子靠在床頭，

 

「網戀的時候你喜歡我的，對嗎？」

 

不等我回答，他繼續問：「那為什麼見面了就不喜歡了呢？

 

「是因為我長得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嗎？

 

「可是網戀的時候我就給你發過我的照片，你沒有表現厭惡。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這段時間，我想著先把重要的事做完。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回絕了他多次邀請，就連聊天次數也開始逐漸減少。

 

我拿了錢，也該有做替身的自覺。

 

「嗯，對不起。」我發自內心地道歉。

 

其實許萌說得對，我畢竟手裡還有不限額黑卡。

 

充其量裴輕知也隻是花錢看白月光替身，聊表思念而已。

 

確實不應該對他這麼冷淡。

 

我組織了下語言，語氣溫軟：「你放心，我現在已經開始在幫你找你的白月光了。

 

「雖然人還沒找到，但是我覺得找到她也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你再等等，真愛永遠都會稍慢一步，但她一定會來的。」

 

我這話沒安慰到他，倒是讓他一臉迷惑。

 

「你幫我找白月光？」

 

我重重地點頭。

 

「其實很快了，我已經找到你小學了，不過你是不是讀了幾個小學？」

 

不過轉念一想，裴家有錢有勢，找țù⁽個人還不是綽綽有餘的小事。

 

難不成是裴輕知喜歡的女生拒絕了他？

 

這麼一想就說得通了。

 

突然對他有些憐愛了。

 

「李松蘿。」

 

「什麼？」我回過神。

 

「我的白月光。」他咽咽口水，「是你。」

 

14

 

我的心髒猛地漏跳一拍。

 

感覺有點幻聽。

 

他望著我，表情也有些怔然。

 

「你不知道？」

 

我更懵了：「我該知道？」

 

「那你最近冷落我，對我不理不睬，難道不是因為我網戀時候對你隱瞞了我小時候的身份？」

 

「而且我後面一說名字你就拉黑我。」

 

「我那個時候還真以為你是攻略者呢！」

 

他小聲抱怨，我卻聽得雲裡霧裡。

 

但是潛意識告訴我，他說的這些事很重要，而我的確誤會了什麼。

 

「你說的小時候是什麼意思？」

 

他瞪大眼睛，眸子裡盛滿哀怨：「你居然忘記了？」

 

然後他開始講起了一段早就被我拋之腦後的回憶。

 

因為爺爺奶奶習慣住在老家，而且又疼愛孫子的緣故。

 

所以裴輕知在小時候被送去短暫地住過一段時間。

 

由於被慣得無法無天，所以小時候的他就是別人口中的熊孩子。

 

在同一個大院中，欺負其他小朋友就是家常便飯事兒。

 

但大院中橫空出世了一個「女將軍」。

 

以一己之力不僅把他按在底下揍，甚至還不小心扒下過他的褲子，讓他成為整個大院孩子們的笑柄。

 

不服氣的裴輕知次次挑戰，次次輸。

 

終於，他被打服了。

 

我指著他：「奧特曼四角褲衩？！」

 

他癟嘴不情願地點頭。

 

說起這段歷史，我確實有點印象。

 

我從小就練跆拳道，算是武學世家，畢竟我爺爺是小有名氣的拳擊教練，爸爸是跆拳道館主。

 

自幼耳濡目染的我，對武學痴迷不已。

 

看到有小霸王欺負其他小朋友，正義感爆棚的我連續揍了他整整一個月才把他打服。

 

結果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打得腦子秀逗了還是什麼，居然用我曾經扒下他褲衩，看到了他屁股為由讓我長大要和他在一起。

 

正在看熱鬧的我爸就調笑著說了句：「行啊，你們長大了就能結婚」。甚至還給他丟了個我不要的發卡，才哄得他心滿意足。

 

對了，那枚藍色蝴蝶發卡！

 

原來他一直留著，那相框的碎布不會是這家伙當年穿的褲頭吧？

 

雖然那個時候沒過多久他就離開了這裡。

 

也由於當初年紀太小，再加上我記性一直不太好，早就把那人名字忘得差不多了。

 

隻就記得零散揍他時的畫面。

 

我難以置信道：「所以，你一直記得那件事，然後就特意找到我，和我網戀？」

 

他哼了一聲：「我擔心一見面你還會揍我，所以想著網上先培養感情。

 

「而且我都能一眼就能認出你，為什麼我發了照片給你，你都認不出我？」

 

我：「.......」

 

「所以你還是忘記了我們小時候的愛情約定，我們的定情信物！」

 

我：「你說的那個定情信物不會是那個破爛發卡吧？」

 

嗯，還不如不問。

 

他看起來快要碎了。

 

咬著下唇，起伏的胸肌一顛一顛的，看得我臉色發紅。

 

我湊過去，做了自己一直想幹的事。

 

趴在他胸肌上，手指不安分地到處捏捏。

 

「別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消除我受的委屈。

 

「你甚至誤會我有白月光都不想著爭取一下，居然還幫我找出她！」

 

我想了想，然後在他喋喋不休細數我諸多「罪狀」的時候親了上去。

 

一觸即離。

 

「初吻。」

 

我撓撓頭，「不太會親，隻能這樣了。」

 

他咽咽口水，然後長手一撈箍住我的腰，把我抱在他懷裡，另一隻手強勢扣住我的後腦勺。

 

由淺入深，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

 

他吻得很霸道也很兇，我隻好本能地反抱著他寬闊的脊背。

 

時間仿佛過去了好久，再分開，我已經全身無力癱軟在他懷中。

 

原來這就是電視裡演的那種深吻，果然夠刺激！

 

「以後慢慢親，就學會了。」

 

像是偷吃到了糖果那般，他痴痴地看著我傻笑。

 

被他感染的，我也跟著笑起來。

 

15

 

接下來的日子, 就像是「贖罪」。

 

裴輕知捂著腦袋，一臉我好脆弱的表情：

 

「我好疼.......」

 

我放下手中的碗, 來到他身邊, 小心地碰了碰紗布。

 

「要不我讓護士給你看看？我手重, 怕傷著你。」

 

轉身離開卻被他反摟在懷裡。

 

他下巴擱在我肩膀上, 語氣虛弱：「不要, 我抱抱你就不痛了。」

 

「正在充電中.......」

 

我有些好笑, 隻能任由他像把我當做玩偶一樣緊緊摟在懷裡。

 

「我感覺就像做夢一樣，你之前對我這麼冷漠.......」

 

「不準翻舊賬！」

 

他抱得更緊了。

 

語氣怯弱哀怨：「我好沒安全感。」

 

想想我之前的行徑，好吧，我承認自己太笨, 腦子轉不過彎來才讓彼此都受到傷害。

 

「那要我做什麼, 你才有安全感呢？」

 

他把我身子轉過來, 眼睛亮亮的：

 

「和我結婚！」

 

這樣啊, 如果這樣就能解決他的難題，那也不是不行。

 

我望著他眼睛，很認真地說道：「可以啊。

 

「那就結婚吧。」

 

其實我很笨，記性也不好，上大學是因為體育特長生才勉強考上。

 

追求李飛學長是因為他幫我搬了一次行李，朋友勸我去試試戀愛，所以我就照做了。

 

我不懂那是不是愛, 也不知道該怎麼愛。

 

有人讓我發燒，我以為那是愛情，結果燒壞了所有。有人讓我發冷，從此消失在生命裡。有人讓我覺得溫暖, 但僅僅是溫暖而已。隻有你, 讓我體溫+0.2℃。

 

是的，隻有你, 讓我對愛情無師自通。

 

我想，如果餘生是和你在一起, 那就結婚吧。

 

番外：

 

結婚三年後，我和裴輕知孕育一對龍鳳胎。

 

但是最令我們頭疼的，莫過於他們長大後誰來教學的問題。

 

「媽媽, 妹妹不教我, 還說我笨。」

 

我安撫著兒子的腦袋，結果下一秒他抽出課本, 白嫩的臉蛋上布滿淚痕。

 

「媽媽可以教教我嗎？」

 

我遲疑地接過，看了老半天。

 

「你們小學一年級的題就這麼難啊？」

 

我尷尬地用笑容掩飾，然後眼角餘光瞟到了正想逃跑的裴輕知。

 

「去問問你爸爸，媽媽剛下班回來，累S了。」

 

我故意打了個哈欠，這話也不假, 身為人民警察我每天要做的事可太多了。

 

兒子點點頭, 然後拿著課本衝向比我更尷尬的裴輕知。

 

「我……我也不會.……」

 

他倒是比我實誠。

 

偌大的空間出現了長久的沉默。

 

「爸爸媽媽是笨蛋！

 

「解不出來明天又要被同學嘲笑了！」

 

我和裴輕知面面相覷, 沒辦法，誰讓我和他都是學渣。

 

兩個頂級學渣生出了一個學渣一個學神。

 

我和裴輕知隻好……

 

「星言, 能不能教教你哥哥？」

 

我、裴輕知，以及兒子李星語扒在門縫那邊可憐巴巴哀求。

 

裴星言漂亮精致的小臉上是一副無可奈何。

 

「可是哥哥一道題目講三遍我還是不懂。」

 

「媽媽以前聽五遍都不懂。」

 

「爸爸十遍都聽不懂。」

 

裴輕知，你這語氣有什麼可驕傲的？

 

到最後, 星言還是無可奈何接受了一家四口中隻有他才是聰明人這個結論。

 

他在想，這個家要是沒有她遲早要散了。

 

果然，他裴星言才是家裡的頂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