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衍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哪裡還有昔日高高在上的戰神風華！

 

若芙被我激怒，下了巨浪，欲上岸找白衍。

 

我帶著蛇娃慌忙逃竄。

 

請君入瓮這一招不止她會。

 

我也會。

 

15

 

我布下了天羅地網，終於將若芙捉住，將她與白衍關在一處。

 

白衍突然跪下來求我：「雪凜，我記起來了，般若夢境中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解釋，莫要去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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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解釋？

 

我又笑了。

 

若那時他能聽我一句解釋，我何至於此？

 

若芙依然是一副倨傲的神態：「你敢與神族作對，天帝不日便會派天兵天將來圍剿靈蛇島。」

 

「別以為你是神魔之女，天帝就不敢動你。沒有蘇醒的神魔之女，就是個廢物。」

 

我沒有吭聲，任由她奚落。

 

阿婆讓我隱去額間的標志是對的。

 

這樣才好玩，不是嗎？

 

16

 

數日前，白衍帶兵討伐滄溟，在人妖結界處打得難分伯仲，白衍祭出了真元，將滄溟打成重傷。

 

也正是因為白衍祭出了真元，才引來了雷劫。

 

我走進魔域，撲面而來的灰沙蒙了眼睛，不由得想起阿婆與我說過的話。

 

數萬年前，魔域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魔與妖都在此生活，可惜後來神族以魔族侵犯人族為由，屢屢進犯。

 

到如今魔域隻剩下這塊鳥不拉屎的地方，魔族和妖族還要被九重天上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口誅筆伐，冠以惡的汙名。

 

何為惡，神族之中有惡神，人族之中有惡人。

 

一棍子打S的背後都隱藏著醜惡的目的。

 

「哪裡來的小妖，膽敢擅闖魔域？」

 

思緒間，兩個魔將從身後冒出來，一人按住了我一邊肩膀。

 

我趕忙討饒：「我是魔醫，聽聞魔君傷重，我是來為他醫治的！」

 

說著我拍了拍身上的藥箱。

 

魔將把我帶進滄溟的宮殿，老遠，我就聞到了血腥氣，滄溟赤裸著上半身躺在床上，胸口有一道駭人的裂痕。

 

聽到腳步聲，他虛弱地抬起頭，手裡燃起藍色焰火。

 

「是你。」待看清了我的面容，他輕笑，「你竟然沒S在般若夢境裡。」

 

我走到床邊：「般若夢境中，我救了你一次，今天我來救你第二次。」

 

說著我揮手愈合了他的傷口。

 

滄溟有些驚愕地看著自己光潔的胸膛，然後又看向我：「你恢復了神魔之女的神識。」

 

我點點頭。

 

想起那日對他的舉動，一時有些尷尬。

 

滄溟也有些不自在，他變幻了衣裳，坐直了身體：「你救了我兩次，說吧，你想要什麼。」

 

魔君比戰神講武德。

 

我果然沒有賭錯。

 

於是我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個禮，說我這次來是想與他做個交易。

 

滄溟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我。

 

「九重天上的兩位戰神此刻都在靈蛇島，我願將他們倆交給魔君。魔君可用他們與天帝談判。」

 

「哦~」滄溟挑了挑眉，仿佛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那你呢，你想得到什麼？」他湊到我的耳邊問，溫熱的鼻息吐在我的脖頸處。

 

氣氛不知怎地竟有些曖昧。

 

我轉過身，朝他抱拳，一字一句道：「我想得到魔君的庇佑。」

 

滄溟笑笑：「小蛇妖，你的神識已經蘇醒，體內萬古真神與魔神留下的力量正在解封，到時本尊遠遠不是你的對手，何來庇佑之說？」

 

「我一人之力難敵眾神之力，你要護佑魔域，我要保護靈蛇島，我們合力，神族定然不敢再貿然開戰！」

 

「好，不過我也有個條件。」滄溟站起身，走到我的身旁，在我的耳邊道，「你嫁給我，做魔後。」

 

我愣在原地。

 

17

 

我想滄溟可能是誤會了。

 

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拒絕，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在般若夢境中嫁過人。」

 

「無妨。」滄溟走到床邊，用手拄著腦袋斜臥休息，幽幽地說，「本尊在人間也娶過親，不過，同你一樣，未圓房。」

 

哈？

 

這他都知道。

 

我咬了咬唇，決定明說：「可我不喜歡你，我也不想你為了報恩娶我。」

 

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滄溟睜開眼睛，表情有些失望，聲音有些委屈：「那日在鎮魔塔，你明明喚我相公。」

 

「那是诓你的。」

 

「你說想同我日夜歡好。」他摸著床上的毯子道。

 

我臉上羞紅一片。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不是說蘇嫣嗎？

 

「總……總之，我不會嫁給你的。」說完，我跑了出去。

 

18

 

在把白衍交給滄溟之前，我去見了他最後一面。

 

他體內的幻顏花已經失效，容貌恢復了八九成。

 

此刻我心情復雜。

 

阿婆同我說，般若夢境的最後，我元神寂滅，白衍用盡一身修為保住了我一片元神，所以我才能歷劫成功，恢復神識。

 

而他，在夢境坍塌時失去了記憶。

 

「你所有的委屈因我而起，雪凜，是我對不起你。」他伸出手，想撫摸我的臉，「給我個機會，讓我彌補你。」

 

我本能地後退。

 

白衍失望地收回手，接著說：「我早在靈蛇島時就發現了你是神魔之女，意識到自己身在般若夢境中，甚至我隻是主神用來幫你渡劫的一個工具。」

 

「所以我冷落你，其實是在保護你。」

 

「若我與你在夢中做一對恩愛眷侶，那你永遠不可能會醒來。」

 

「所以你就可以剖我妖丹，滅我族人？」我笑笑，「你以為我會信你這一番解釋麼？」

 

「般若夢境自有因果，如果你不傷害我，主神自會給我安排別的劫難，就算我最終醒不過來，那我也認了！」我冷冷地看向他，「但你偏信若芙，還說是為了我？你可真會給自己戴高帽子。」

 

「雪凜，我知錯了。」白衍眸光沉痛，「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了嗎？我會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傷。」

 

「我不叫雪凜，我叫阿瑤。」

 

我搖搖頭，「神尊，般若夢境早就碎了，你也該醒了。」

 

19

 

滄溟拿白衍和若芙與天帝做了個交易，神族萬年之內，不得再踏入魔域和靈蛇島，不得主動發起戰爭。

 

我帶領魔族在魔域貧瘠的土地上種花、種草，流落在三界各處的小妖們陸續回到這裡。

 

魔域日漸熱鬧起來。

 

一日，滄溟從背後捂住我的眼睛，他說：「送你一個禮物，猜猜是什麼？」

 

「鳳凰蛋、麒麟角，還是……」

 

話音剛落，我眼前出現一顆閃閃發光的珠子。

 

「我的妖丹。」我有些意外地接到手裡，「不是在般若夢境中被若芙吃了嗎？」

 

滄溟撓撓頭：「鎮魔塔塌的時候，我從她身體裡搶了回來，一直想給你，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怪不得若芙那時受了重傷。

 

不過，他那時就惦記著幫我搶妖丹了……

 

想到這，笑意爬上嘴角。

 

滄溟背著手，突然虔誠又害羞地說：「其實我還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

 

我用腳指頭想想就猜到了：「若你敢摘我種的花，信不信我捶爆你的狗頭！」

 

滄溟趕緊將手裡的花草變走，歪著腦袋在我脖頸間左蹭右蹭，撒嬌道：「這是本尊第三百八十八次求婚了，你就答應了唄。」

 

（完）

 

滄溟番外

 

阿瑤一直不肯答應我的求婚。

 

她一本正經地和我說：「身為魔君，肩負振興魔妖兩族的重任，不能耽於男女情愛。」

 

然後自己扭頭就去人間的青樓楚館找樂子了。

 

我揉了揉眉心，想我魔君滄溟，年少成名，風靡三界萬千少女，竟然有搞不定的女人。

 

沒關系，我有制勝法寶。

 

伸手從床頭的枕頭下拿出上個月從月老那裡偷來的《戀愛寶鑑》。

 

追女人第一步。

 

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

 

我翻看蛇族食譜大全，撸起袖子為阿瑤洗手做羹湯。

 

可惜，她吃了一口就吐了出來：「滄溟，你放這麼多鹽是想齁S我嗎？還有這道菜，都炒煳了。」

 

好吧，做飯這塊任重道遠。

 

追女人第二步。

 

送花。

 

魔域近日百花盛開，我吩咐魔將摘了好多，用花束在阿瑤的屋子裡擺了一個巨大的愛心。

 

心裡想，阿瑤回來看到一定會心花怒放，沉迷於我的浪漫。

 

可阿瑤回來後，將我爆捶了一頓，她氣得跺腳：「滄溟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種這一片花海費了多少心思！你信不信我抽了你的魔骨，把你送去畜牲道投胎！」

 

嚇得我當場下跪認錯。

 

追女人第三步。

 

學會體諒女人的辛苦。

 

所以阿瑤從人間喝得爛醉回來, 我不生氣，把她抱上床, 溫柔地喂她喝醒酒湯。

 

阿瑤枕在我的膝蓋上，臉色潮紅，眼神迷離地說：「滄溟, 我跟你說……」她打了個酒嗝，「青墨樓那個名叫予淮的鴨子，長得真是俊啊，嗓子也勾人。改天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醋意大發, 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阿瑤喝了酒, 人倒也乖了不少, 順勢攀著我的脖子，褪去了我的衣衫，將我撲倒。

 

她伏在我的身上，挑起我的下巴, 笑：「模樣倒是挺標致的，長得和滄溟那混小子有點像。」

 

我心裡想, 這可是你主動的。

 

明日醒來可別不認賬。

 

翻雲覆雨一夜。

 

第二日，我被阿瑤的尖叫聲吵醒, 她指著我：「你你你, 怎麼會爬上我的床？」

 

我抱著被子有些委屈：「你昨日喝醉了酒, 抱著我啃，我哪有法子掙脫？」

 

那時我剛修成人形，不懂世間情愛，隻知道我們蛇妖一族療傷時需相互交纏，這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她」阿瑤不可置信地跳下床：「果然醉酒誤事，」她掐著腰在床下走了兩圈, 「你放心，我馬上搬回靈蛇島，絕對不會再欺負你。」

 

我撫額，看來想讓她負責是不可能了。

 

正當我苦惱時, 魔將來報，說魔域西部天雷滾滾，塵封的驚月劍可能要出世了。

 

驚月劍是萬古魔神留給阿瑤的命劍。

 

我心說不妙。

 

搶先一步趕到魔域西部，替阿瑤承受了天雷。

 

她趕來時，我倒在驚月劍旁，渾身都快被烤焦了。

 

「滄溟, 」阿瑤抱住我，心疼地撫摸我的臉頰, 紅著眼睛說, 「你瘋了嗎？以你的修為，怎麼能扛住萬古魔神的天雷？」

 

我握住她的手：「阿瑤, 我說過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

 

「你好傻。」她埋在我的胸前大哭，「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心痛？」

 

我卻露出得逞的笑容，月老的《戀愛寶鑑》誠不欺我。

 

受傷博得阿瑤的同情, 雖然疼一點, 但值得。

 

我咳嗽兩聲，虛弱無力地道：「阿瑤，我快不行了，但我臨S前有個願望。」

 

她捂住我的嘴, 拼命給我渡靈力：「我嫁你，我嫁你還不行嗎！」

 

我滿意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