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會不會這個女生並不知道，你和他是男女朋友。」

「哼，人會不清楚？第二天她還通過群聊來加我，哭著讓我把哥哥讓給她。」

 

啊？

 

寢室長突然激動起來，大力抓著我的手。

 

她的眼角亮亮的：「對吧，你也這樣。我當時看到，真的一整個人大震驚。嘖……那個白貓表情包知道吧，就那個『啊？』，我都想錄個視頻給她看看我的表情了。」

 

一時間，寢室長學起了白貓表情包，甜甜學起了牛吧啦吧啦舔舌頭。

 

場面一度混亂，我摸著後腦勺，不斷往後挪著椅子試圖逃離：「退退退。」

 

念辭剛兼職結束，揉著肩膀推門進來：「怎麼，咱寢室又變異了，今晚變什麼？」

 

於是，寢室長又講了一遍傳奇男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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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四個不知名生物，在寢室的過道裡急速變異，走得亂七八糟。

 

7

 

朋友都說我們這段異國戀長久不了。

 

但憑借我和陳崧兩人驚人的意志，愣是堅持了五年多。

 

自從畢業以後，我那不爭氣的哥哥便做起了甩手掌櫃，將公司的一堆破事全然扔給了我。

 

起初還會裝模作樣地來辦公室看我，到後來裝也不裝了。

 

不是，憑什麼我在這裡朝九晚五坐大牢，他卻能在江邊吹著微風吃大餐。

 

「喂，餘辰。」

 

對面的男人接通後，愣了一下：「女士，你是？」

 

手機號早就換了兩個多月了，和他說了記得存記得存。

 

到現在，都快過年了，還沒搞明白。

 

「信不信，我回家抽你！」

 

男人這才恍然大悟：「啊～老妹兒啊，找哥哥什麼事兒。」

 

我沒好氣地放下筆：「你看沒看消息啊，老爸讓你給他書房裡的文件送來。」

 

「噢，我不在家，你找老媽給他送。」

 

「你不在家？」

 

「嗯，我在公交站等車去圖書館哩。」

 

公交？圖書館？

 

餘辰他讓我感到陌生。

 

「你幹嗎去啊？」

 

「去圖書館還能幹啥，當然是學習嘍。」

 

不過想到很久之前的飯桌上，倒是有聽到他提過一嘴。

 

說是有個新導師的研究方向很感興趣，想去讀研。

 

不過，餘辰這人做什麼事都是三分鍾熱度，我就沒太在意。

 

今天這一整，感情他是來真的了？

 

「妹啊，車來了，哥先不說了哈。有啥事發郵箱，社交軟件我暫時不用了。」

 

「喂喂喂。」

 

你這……郵箱號倒是給一下啊……

 

餘辰靠不住，我又不敢麻煩老媽。

 

要是被她知道我爸又把東西落在家裡，還得讓她來送，指定是一頓大罵。

 

隻好委屈自己，跑這一趟。

 

海城的冬天難得才有的晴天。

 

陽光曬在身上，整個人暖洋洋的。

 

我掏出包裡的手機，對著天空拍這張照，隨手發給了陳崧：【我有聽話曬太陽噢～】

 

【叮咚】——

 

誰知對方秒回：【收到！】

 

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個點，他居然醒著。

 

【陳崧，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對方正在輸入中……】維持兩秒後，突然就消失了，陳崧再也沒回。

 

他……不會是偷偷回來了吧！！！

 

前不久，我剛飛去過 M 國。

 

參加了他博士的畢業典禮，還見了他爸媽。

 

若不是工作衝突，我本想等他整完手裡的東西，一同回國。

 

一算時間，差不多就在最近。

 

「喂，你在哪？」

 

電話那端的人支支吾吾半天。

 

最後還是磨不過我，承認了自己在機場的事實。

 

哼，千萬不要小瞧一個女人的第六感。

 

飛機落地要後半夜了。

 

我給老爸送完資料後，請了半天假去他家布置。

 

訂了蛋糕、花束，打了氣球、粘了裝飾品。

 

可我天生是個動手能力差的人，布置到最後，氣球炸了一地。

 

算了算了，樸素才是真的美。

 

8

 

凌晨，我拎著拖鞋打開房間門。

 

赤腳踩在樓梯上，一步一步往外挪。

 

走到二樓時，身側的門突然拉開。

 

我愣在原地，僵硬回頭，同餘辰大眼對小眼。

 

男人手裡攥著支筆，微微皺眉：「江餘玥，大晚上你吵什麼吵。」

 

我咧開嘴對著他笑：「哥，你……還沒睡啊。」

 

跟前的男人上下打量我一番：「你要出去？」

 

「嗯，就那個甜甜你還記得嗎？昨天的飛機回國，我和其他人說好了去接機，馬上就到了。」

 

「噢，要我送你嗎？」

 

餘辰說著就要側身出來，我趕緊伸手阻止：「不用不用，我自己開車就行。」

 

「那就好，我也就隨口一提。」

 

下一秒，他關上了房門。

 

這個時間點，機場的人並不多，零星有幾個接機的人。

 

我手捧鮮花，踮腳往出口處張望。

 

終於，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眼前一亮，我大力揮著手：「陳崧，這裡。」

 

他頷首示意，唇邊帶笑：「等我。」

 

推著行李箱，繞過一長段路，走了過來。

 

1、2、3……

 

我一路衝刺，朝他撲了過去。

 

手腳並用扒住陳崧，被他穩穩接在懷裡。

 

「瘦了。」

 

「專門為今天減的。」我嘿嘿笑著，對著他的胸膛一頓猛蹭。

 

保守的青年「老男人」，又一次紅著耳朵將我拎起：「別鬧。」

 

我黏糊糊地貼著他往停車場走去：「陳崧，你這次回來是不是不走了呀！」

 

「嗯。」他一隻手推著行李拿著花，另一隻手緊緊牽著我。

 

「那我帶你回家見爸媽好不好呀，他們最喜歡你這種斯斯文文的讀書人了！」

 

他在停車場裡，輕松找到了我那輛扎眼的冰莓色站定：「你念叨了好幾年，沒有一次帶我回家的。」

 

「嘿嘿嘿，這次一定。」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結果，計劃遠趕不上變化。

 

陳崧這「小媳婦」還是沒能見得上老丈人和丈母娘。

 

因為我突然發現，餘辰那缺心眼的東西，居然在報陳崧的研究生。

 

怎麼說呢，就如同吃了隻蒼蠅一樣難受。

 

「哥，這導師比你還年輕不靠譜的。」

 

餘辰抱著電腦同我拉開距離，滿眼防備：「離我偶像遠些，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牛！」

 

「可網上都說，年輕的導師沒有經驗，你不應該找個資歷深的嗎？」

 

他晃著手指拒絕：「NoNoNo，隻要我進去了，那我就是陳導的開山大弟子。嘖嘖嘖，誰能懂這地位的含金量。」

 

試圖勸他換一個導師報，但他像是鐵了心要衝陳崧。

 

無論我怎麼說，他都不聽勸。

 

一根筋地覺得我是嫉妒他選了個好導師。

 

見他陶醉在幻想之中，我默默扶額嘆氣。

 

餘辰，妹妹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於是，隻好將帶陳崧回家的計劃往後挪。

 

為了照顧我哥的自尊心，我躲著他偷偷和陳崧談戀愛。

 

9

 

不過餘辰他還真是爭氣，嘴也是真嚴。

 

出成績後，他一聲不吭，家裡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落榜了。

 

就連吃飯，顧及他的情緒，刻意將話題往別處引。

 

可沒想到，突然有一天快遞小哥上門。

 

和報紙一同帶來的，還有餘辰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自從收到通知書後，餘辰他好像廢了。

 

每天像條鹹魚一樣，將自己扎進按摩椅裡，啃著雞爪、看著電影。

 

不過換句話講，他能這麼愜意，好像也是應得的。

 

可他……為什麼要動我的東西！

 

我看著影音室的矮幾旁空空如也的零食架，默默攥緊了拳頭。

 

「餘辰，你把我新買的零食全吃了？」

 

男人難得看我一眼，晃蕩著腿，享受著身下的按摩椅：「嗯，怎麼了？」

 

「全部？」

 

我的怒氣值快速飆升，腦子裡開始飛快計算，我的拳頭應該落在他身體的哪一部位，這樣才能讓他傷得最重。

 

「乖囡，別氣，爸爸給你買。」

 

我站在原地跺腳，甩著胳膊：「爸媽，你看哥哥。」

 

「呦？告狀的時候，倒是記得喊哥哥了，不錯不錯。」

 

老媽放下手裡的果盤，招呼我們過去，刻意壓低聲音：「這症狀，等他開學了就好了。」

 

「媽，我聽得見！」

 

也是，我可是他師母，不和陳崧小朋友一般計較。

 

在男女主攜手跳崖殉情之時，老媽冷不丁地開口：「我訂了酒店，明天給餘辰辦升學宴，你們都有空吧。」

 

啊？就挺突然的。

 

「媽，我都三十幾了，再辦升學宴不合適吧。」

 

老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也知道你三十好幾了，我和你爸從喜酒喝到滿月酒，親戚那兒錢都送了多少輪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回來。」

 

「不是還有江餘玥嘛，你催催她。」

 

我爸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根棍子，哐地砸在餘辰頭頂：「你不先嫁，你妹妹怎麼娶啊。」

 

餘辰捂著腦袋，轉頭試圖糾正：「爸，是我娶、她嫁。」

 

我媽擺弄著手腕處的镯子，默默補刀：「你爸他沒說反，公司你都不管，就全給你妹。」

 

「切，有知識傍身就不會窮。」

 

我媽為了資金回流辦的升學宴，我隻去了半場。

 

後半場，實在是受不了那些場面話，我偷溜出去找陳崧了。

 

10

 

「抱抱。」

 

我將車鑰匙放在玄關。

 

甩掉鞋子撲到男人的懷裡，閉著眼埋進他的胸膛。

 

我其實很喜歡陳崧將雙手扣在我腰間，緊緊揉進身體的感覺。

 

他鼻尖抵著我的，晃著腦袋緩緩蹭著。

 

我怕痒，便笑著躲開。

 

可陳崧他不肯，又哼哼蹭了上來。

 

腳下一空，我被架起來放上了玄關的鞋櫃。

 

身前的男人掐了掐我臉側的軟肉，彎腰便湊了上來。

 

輕輕咬著我的唇角，又探入加深了這個吻。

 

上衣兜裡的手機振動，我拍拍陳崧的後背。

 

「電……電話。」他吮著唇珠，嘆氣放開。

 

趁著喘息的瞬間，我接通了餘辰的電話。

 

「喂，江餘玥晚上不回家，你又跑哪去了？」

 

我抬頭看了眼陳崧，側身從他按在我耳邊的胳膊之下鑽了出去。

 

陳崧知道我有個哥哥，但不知道我哥就是他的學生餘辰。

 

畢竟我們長得兩模兩樣，連姓氏也不一樣。

 

「我在男朋友這兒。」

 

對方偏頭對著遠處揚聲喊道：「媽，你女兒說她在男朋友那……江餘玥，你他媽談男朋友了！」

 

「嘖，怎麼和你妹妹說話的。」我媽搶過手機，揚聲囑咐，「玥玥，不能圖便利，措施必須得做好。你老媽我可不希望剛退休，就莫名其妙多個外孫。」

 

「媽，你怎麼任由她在外面過夜啊。那男的也不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黃毛呢，你就放心……」

 

「不是黃毛，黑頭發的。」我抬頭看了眼正在島臺喝水的陳崧。

 

因為吞咽，男人微凸的喉結上下滾動，上面還留著我剛剛留下的牙印。

 

「江餘玥，我讓你現在回來，你聽見沒？」餘辰又將手機搶了回來。

 

「沒聽見。」

 

「你還管你妹妹呢。自己今年都 32 了，女朋友還看不見半個。」

 

餘辰還想說什麼反駁，我媽直接就掐斷了電話。

 

「喝水。」

 

我張嘴就著陳崧的手，抿了口玻璃杯裡的水。

 

伸手接過，咕嘟咕嘟仰頭幹完。

 

我坐在原地，等著陳崧獎勵。

 

陳崧知道我不愛喝水，所以每次喝完水都會給些小獎勵。

 

「手攤開來。」

 

聞言我連忙放下手機，攤平手掌。

 

他揪著個袋子放了上來。

 

我驚呼，看向他的眼睛都亮了許多。

 

一臺我念叨了很久的撕拉片相機。

 

輕啄他的下巴，我翻看著袋子。

 

嗚嗚嗚，怎麼會有男孩子還貼心地給相機配可愛的相冊和貼紙。

 

「哭什麼？」

 

他伸手用指腹抹掉我眼角的水漬。

 

我仰頭看去，滿臉真誠：「我能不能再喝一杯水。」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