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靖遠，友善提醒你一句，最好離她遠點，別不小心染上什麼病了。」

 

她們的嘴很髒。

 

陸靖遠聽得很生氣，他會維護宋清月，「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因為這件事情，和宋清月同宿舍的三個女生和老師反應，不想和她住一個寢室。

 

老師沒辦法，最後是讓宋清月搬出寢室走讀。

 

其實不住學校也挺好，因為宋清月在那宿舍住的並不好，三個室友一樣也會霸凌孤立她。

 

隻是不像姜萊那麼狠毒。

 

宋清月家離學校很遠，自從她沒住校後，陸靖遠和他的兄弟林俊都會一起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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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的成績都不是很好，宋清月就在回家路上給他們講題。

 

這一來，沒想到陸靖遠的月考成績居然從班級倒數漲到中下遊的位置。

 

陸靖遠其實很聰明，但林俊似乎進步慢了些。

 

16

 

宋清月和陸靖遠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親近。

 

她能察覺出，陸靖遠對自己的感情似乎有點不一樣。

 

但他倆都心照不宣，她不問，他也不說。

 

陸靖遠跟著宋清月，也不當小混混了，校霸開始努力學習，就連老師都開始對他刮目相看。

 

宋清月也常去看陸靖遠打籃球，每次陸靖遠都給她買草莓牛奶。

 

宋清月其實並不喜歡喝，她覺得太甜了，但陸靖遠每天都給她買，她慢慢也喜歡上了。

 

班上的女生還是會時不時欺負宋清月。

 

最過分的一次是，姜萊在宋清月的書桌裡偷偷放了一件情趣內衣。

 

然後說宋清月偷了自己的錢，直接開始翻她的書桌。

 

姜萊是故意的，她隻是想當著同學們的面翻出那件內衣，然後羞辱宋清月。

 

「都能把這種東西帶來學校，私下裡不知道怎麼玩呢。」

 

「陸靖遠，你倆是不是都已經睡過了啊。」

 

果然，人性的惡是不可去揣測的。

 

那天，陸靖遠氣得直接上手揪住姜萊，他是想狠狠在姜萊臉上來上幾拳的，但被宋清月攔住了。

 

「別！千萬別動手！」

 

宋清月知道，一旦陸靖遠動手打人就完了。

 

陸靖遠的拳頭沒落在姜萊臉上，但他還是被年級罰了停課一周，姜萊也停課了一周。

 

赤裸裸的惡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藏起來暫未表露出的惡。

 

17

 

陸靖遠停課期間，有天下晚自習，他的好兄弟林俊突然來找宋清月。

 

「陸靖遠說，今晚上他有事想和你說。」

 

「讓我帶你去。」

 

宋清月不清楚陸靖遠找她有什麼事，但她還是跟著林俊走了。

 

她沒多想，畢竟林俊是陸靖遠的好兄弟。

 

「這個巷子，怎麼越走越黑啊。」宋清月跟在林俊身後，走進幽深的小巷子。

 

宋清月以為陸靖遠就在前面等她，但等待她的，不是陸靖遠，是林俊的侵犯。

 

一直走在前面給宋清月帶路的林俊，突然轉過身抱住她。

 

「宋清月，你裝什麼啊。」

 

「你媽是什麼樣的人，你不也就是什麼樣的人嗎。」

 

「他陸靖遠憑什麼啊，我和他都在泥潭裡掙扎這麼久了，大家早就不幹淨了，現在他想跟著你學好，不可能。」

 

「大家就該一起待在骯髒的泥潭裡。」

 

「啊——」

 

宋清月被嚇得尖叫出聲，但偏僻的小巷子裡無人能幫她。

 

她的力量遠不敵身強體壯的林俊，被林俊給完完全全控制住，動彈不得。

 

林俊把宋清月壓倒在地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毛巾捂住宋清月的鼻子和嘴巴。

 

毛巾裡奇怪的香味讓宋清月暈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害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林俊給宋清月發了信息。

 

「不準說出去，不然全校都會看見你的裸照。」

 

宋清月腦袋不清醒，回了林俊一句，「你有本事就發。」

 

但她沒想到林俊真的發了，他匿名發在學校表白牆上，是宋清月打了碼的照片。

 

發帖人造謠，照片女主在學校是好學生，但實際私生活不檢點。

 

同學們都在猜測八卦是誰，隻有宋清月知道，照片女主是自己。

 

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太無助了。

 

陸靖遠還在停課，沒回學校。

 

宋清月不敢跟陸靖遠說，她怕他知道。

 

那天是周天返校，林俊拿著宋清月的照片威脅她。

 

「今天晚自習，去學校後山的小樹林。」

 

「快點，不然下一個帖子就是你的名字和未打碼照片了。」

 

宋清月知道去了小樹林會發生什麼，她很害怕，但她還是跟著去了。

 

去的時候，她在口袋裡裝了一把小刀，以防萬一。

 

18

 

宋清月和林俊在小樹林裡起了爭執。

 

宋清月警告林俊，「我會報警的。」

 

他不怕，反而威脅她，「那你就報警啊，反正到時候大不了魚S網破。」

 

他本就心術不正，無可救藥。

 

林俊想在學校後山對宋清月再一次進行侵犯。

 

晚上夜黑風高，學校後山偏僻沒人，也沒監控。

 

宋清月從口袋裡拿出小刀，準備反抗，她顫抖著將刀拿在身前防身，「你別過來啊。」

 

林俊是個不怕事的主，宋清月越是這樣他越來勁。

 

宋清月拿著刀在前面亂揮，她腳下沒站穩，像是踩住什麼小石頭，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就往前面倒去。

 

怎麼也不會想到，那把刀剛好就插進了林俊的身體裡。

 

林俊瞬間倒地，表情痛苦，宋清月注意刀剛好就插進了林俊心髒的位置。

 

她腦袋瞬間懵了，手上還有沾了不少血。

 

她意識到，自己S人了。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宋清月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直發顫，她慌了，哭著連忙跑出小樹林，想趕快找人打 120。

 

奇怪的是，偌大的校園裡，她沒看見一個人。

 

她一路往教室跑，進教室的時候，剛好對視上姜萊的眼神。

 

姜萊正拿著手機，她看見宋清月進來，便直接舉起手機將屏幕上的照片，嘲笑著問宋清月。

 

「喂宋清月，這照片上的人是你嗎？」

 

「看著挺像你呢哈哈哈哈哈。」

 

「你私底下玩這麼花啊。」

 

宋清月看清楚了，上面的照片就是她。

 

「你手上和衣服上怎麼那麼多血？」

 

「你不會S……S人了吧。」

 

教室裡頓時掀起一片驚恐的聲音。

 

宋清月看著那些照片，大腦一片空白，她想，她的人生完了。

 

她S人了，清白也沒了。

 

她當時已經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了。

 

她跑出教室，一路往樓上跑去。

 

身後已經有老師出來追她了。

 

她跑到五樓，回頭看見老師就在她身後。

 

她沒有一絲猶豫，翻過走廊欄杆，直接一躍而下。

 

「砰！」

 

地上清脆地綻開出一朵絢麗的花。

 

19

 

那個周末，剛好是陸靖遠結束停課，可以返校來上課。

 

路上耽誤了點事，他到學校的時候，已經上過一節晚自習了。

 

快走到教學樓下時，他腳步越來越輕快歡喜，想著馬上就能見到宋清月了。

 

他滿是期待。

 

「砰！」

 

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從樓上「砰」地一下摔在了陸靖遠面前。

 

陸靖遠被嚇到了，呆愣在原地，不敢呼吸。

 

陸靖遠沒看見那女生的臉，隻覺得那個身影似乎有點熟悉。

 

他抬頭，看見站在樓上的老師大喊了一聲。

 

「宋清月！」

 

「啪嗒——」

 

是陸靖遠手裡拿的草莓牛奶掉在地上的聲音。

 

20

 

宋清月S了。

 

林俊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失血過多，沒搶救過來。

 

老師在林俊的手機裡發現了宋清月的照片。

 

陸靖遠這才知道在他停課一周裡，都發生了什麼。

 

他覺得錯在自己，如果當初不去沾惹宋清月，這樣林俊也不會和宋清月有接觸，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一系列事情了。

 

沒人能懂他的痛苦。

 

他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宋清月摔在他面前的那個畫面。

 

又或許，那天他早一點去學校就好了。

 

21

 

陸靖遠休學了。

 

在宋清月出事後的日子裡，學校便開始接連不斷出事故。

 

剛開始，是姜萊像是被鬼附身一樣，上課途中突然就翻窗戶跳下去。

 

再然後，是宋清月曾經住過的那個寢室半夜失火，裡面三個女生被活活燒S了。

 

整棟宿舍樓也開始時常出現鬧鬼的情景。

 

教學樓裡上課的時候，也出現過很多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詭異畫面。

 

漸漸的，這個學校成了眾人議論的「鬼校」。

 

22

 

關於宋清月的故事，我已經全然知曉。

 

心髒像是被一根根細細的針扎著刺痛，眼眶早就湿潤。

 

我這才發現，剛剛被我帶出學校的宋清月突然消失不見了。

 

我環顧四周，發現隻有其餘四位玩家, 和站在前方不遠處的陸靖遠。

 

他也出來了。

 

我朝他走過去，想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還是把我糾結的話給說了出來。

 

「謝謝你，在遊戲裡幫我們。」

 

「但很抱歉, 雖然我和宋清月長得一樣，但我不是她。」

 

我不是宋清月, 或者說, 我是平行世界的宋清月。

 

在我的世界, 我很幸福。

 

有幸福的家庭，和睦友善的同學, 有很多好朋友。

 

在我的那個世界，也有個叫陸靖遠的男生。

 

但我和他接觸並不多，唯一的接觸可能就是不小心將他衣服扯掉。

 

後續, 我和他也並無交集, 我倆之間並沒有產生任何故事。

 

陸靖遠望著我, 釋懷地笑了笑, 眼神卻格外落寞。

 

「我知道。」

 

「其實一開始, 我就認出來你不是她了。」

 

我疑惑震驚, 「那你在遊戲裡，還這麼幫我？」

 

「你不是她, 但你像她。」

 

「三年前我沒救到她，如今幫你, 也能讓我心裡好受一點。」

 

我是被意外拉進這個恐怖遊戲裡的, 或許我的出現, 也是為了幫陸靖遠。

 

胸口悶的我難受，「錯不在你，你別自責，她肯定也不希望你這樣。」

 

陸靖遠嘴角強扯出一個笑, 搖搖頭，沒說話。

 

【《學校驚魂》這個副本可難了，我就沒看到有玩家通關過。】

 

「「「」話一說完，我的眼前一黑。

 

然後就發現自己回到現實世界了。

 

那個世界的陸靖遠隻是聽說在恐怖遊戲裡，可能會見到想見的人。

 

他便在那遊戲裡待了整整三年。

 

23

 

我買了兩盒草莓牛奶, 去籃球場找正在打球的陸靖遠。

 

我和他不在一個班，所以並不熟悉，但他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雖然成績不好, 但桃花運倒是好的很, 追她的女生不計其數。

 

「Wu——好球！」

 

我看著在球場上意氣風發, 肆意揮灑汗水的陸靖遠，突然就難過起來。

 

陸靖遠下場休息, 看見我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震驚, 然後笑著和我打趣。

 

「這位同學看著有點面熟啊, 該不會就是上次扯爛我衣服那位同學吧。」

 

我把手裡的草莓牛奶遞給他, 「請你喝。」

 

他接過去，問我，「請我喝這個幹嘛？」

 

我吐了口氣, 緩緩說，「謝罪，就當賠上次我不小心扯爛你的衣服。」

 

「可我不喜歡喝草莓味的牛奶。」

 

「你或許會喜歡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