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睡了公主的男人，公主怒不可遏。

 

驸馬大吼道：「公主，是這個賤婢勾引臣！」

 

公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看我的眼神毫無波瀾。

 

她轉身走出房間，隨口吩咐門口的侍衛，「S了吧。」

 

就像吩咐婢女們去碾S一隻小蟲子。

 

驸馬擦著額角的汗珠，連忙應和著：「對，S了她，S了她！」

 

於是侍衛長劍一揮，驸馬的腦袋咕嚕咕嚕滾出老遠。

 

公主看著院子裡的海棠說：「這是第四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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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綠芽，媚骨天成，是公主的試床婢女，試的是驸馬的忠貞。

 

但凡被我睡了的驸馬，公主都會砍了他們的腦袋，無一例外。

 

公主前後五位驸馬，我睡了四個，公主也砍了四個。

 

但是公主卻一直留著我的性命。

 

公主說，「若是S了你，誰還敢豁出性命替本宮測試驸馬的忠心？」

 

昨天剛砍的這個，是丞相家的兒子，也是門第最高的一個，去年臘月才剛成為驸馬的。

 

公主驕橫，哪怕對方是丞相家的兒子，砍起腦袋來，也絲毫不留情面。

 

因為公主是我朝唯一的公主。

 

太後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女兒，皇上抱著長大的親妹妹。

 

總之，公主就是皇上的心肝肺葉子，也是太後娘娘的眼珠命根子。

 

太後聽到驸馬又S了，忍不住苦口婆心勸誡公主：「男人偷個腥不算什麼，你怎麼就非得要人性命？」

 

公主說：「女兒是皇家唯一的公主，背叛女兒如同背叛皇家，怎可留他性命？！」

 

太後卻道：「當年那林安濟看上個漁家女，還帶到你面前，你也不過打S了那漁女而已！怎麼不一刀砍了那個林安濟？」

 

公主留下一句「這些腌臜貨，怎麼能同安濟相提並論？！」然後甩著袖子回了府。

 

畢竟每次公主砍了驸馬，皇上和太後都得善後。

 

昨兒驸馬被S，陛下頭疼半天才想出主意，準備讓侍衛冒充江湖土匪夜襲公主府，給相府公子一個忠心耿耿護主捐軀的S法，估計黃金也會賞賜很多。

 

2

 

我知道，公主今天必定要喝很多酒，直喝到不省人事為止。

 

羅嬤嬤說，公主這是思念林驸馬呢。

 

「都過了這麼久了，林驸馬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啊，值得公主這樣放不下他！」我嘟囔兩句。

 

羅嬤嬤作勢要打我的嘴。

 

「林驸馬啊，是個清風霽月的公子，最愛穿月白的衣裳。」

 

「林驸馬會吹笛，會作畫，畫功比宮裡的畫師都好！」

 

「林驸馬還特意為公主研制了一款紅豆餡兒的點心，叫玲瓏糕，這名字還是從一句詩裡來的呢！」

 

最後，嬤嬤感慨一番：「公主打S了那狐媚的漁家女也就罷了，林驸馬怎麼還想不開地跟著去了呢？」

 

「奴婢倒認為，活要見人S要見屍，林驸馬的屍身不是還沒找到嗎？」我快言快語。

 

半醉的公主卻痛苦道：「火勢那麼大，他的屍身早就燒焦了。」

 

「就是，那麼大的火，怎麼可能活得下來？」羅嬤嬤瞪我。

 

今天羅嬤嬤還多說了一句。

 

「早知道林驸馬會跟著那個漁女去，我當時就不該建議公主打S了那個卑賤的漁女啊！」

 

我聞言忍不住狠狠抖了抖，羅嬤嬤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解釋道：「奴婢是個平日裡S雞都怕的人，聽著這些害怕。羅嬤嬤真是疼愛公主，為了公主竟能做到這份上。」

 

羅嬤嬤驕傲地笑說：「公主是我奶大的，說句僭越的話，我把公主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疼呢。」

 

「那公主對嬤嬤也是當半個長輩的，嬤嬤可要保重身體，要是嬤嬤有個閃失，公主得多傷心啊。」

 

說罷，我又看了眼酒醉的公主，假意問羅嬤嬤：「這林驸馬殉情，難道是……因為愛上那個漁女了？」

 

羅嬤嬤聞言，抬起手狠狠賞了我一巴掌。

 

「小蹄子，這話你也敢亂說！滾！」

 

我餘光偷瞥了眼公主輕顫的睫毛，假裝委屈地捂著臉扭頭跑了。

 

出了門，我輕笑。很好，一切盡在掌握。

 

我站在窗外冷冷地看著羅嬤嬤，她的好日子，可要到頭了。

 

3

 

夜色森森，公主府裡大亂。

 

到處都是兵刃相互撞擊的聲音，哭喊聲，求饒聲，四下而起。

 

我趕緊跑去公主的臥房，扯了被子，丟了衣裳，踹了桌子凳子不說，還對著自己的胳膊狠狠劃了一刀，頓時血湧如注。

 

羅嬤嬤不知我要做什麼，瞪著眼睛訓斥我：「你想S去外面S，也不怕汙了公主的眼睛！」

 

我解釋，「奴婢受傷了，驸馬擋刀才能看起來更加合情合理啊。」

 

公主贊賞地點了點頭。

 

羅嬤嬤聽罷略加思索，立刻搶過我手裡的匕首，直接捅到自己的肚子裡，完全沒有注意我沒碰過的另一側刀刃上閃著一抹藍色熒光。

 

公主跳起來扶住羅嬤嬤，雙手直接捂在羅嬤嬤肚子傷口處，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嬤嬤，你何必親自負傷？你要是有個好歹，本宮可怎麼辦？！」

 

羅嬤嬤安撫著公主，「丞相不好糊弄，做戲還是要做足比較好！」

 

同時還不忘舉一反三，冷酷無情地吩咐下去：「別光做做樣子，小廝婢女的，多砍S砍傷幾個！」

 

果然是和狠毒公主親如母女的嬤嬤，我心裡冷笑。

 

就快了，我會替今夜枉S的那些人索命。

 

我仔細地擦擦匕首，跟羅嬤嬤相視而笑，這下沒人會懷疑公主府遇刺根本就是假的。

 

翌日，驸馬為救公主而S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陛下下旨厚葬驸馬，丞相府獲賞金銀無數，相府子弟加官晉爵者，更是不知幾許。

 

我也奉命跑了好幾趟丞相府，代表公主送些禮品作為補償。

 

與此同時，公主克夫的名聲，也傳得更加響亮了。

 

京城各府上適齡的公子少爺全都迫不及待訂了親，生怕公主再挑中哪個來當驸馬。

 

真是自作多情！

 

公主此刻哪裡顧得上這些？

 

4

 

羅嬤嬤狠狠捅了自己一刀之後，傷口一直往外滲血不止。

 

太醫隻說羅嬤嬤年紀大了，傷口愈合慢，開了些補氣血的方子。

 

可是再多的參湯補藥灌下去，羅嬤嬤的身子還是一日不如一日。

 

太醫說，大概就是這幾天了。

 

公主傷心欲絕，每日都要來抱著羅嬤嬤哭上一陣子。

 

「嬤嬤，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安濟已經離我而去了，你怎麼能再拋下我？！」

 

公主確實傷心，都忘記自稱本宮了。

 

羅嬤嬤啞著嗓子說：「老奴先過去替公主看看驸馬爺，公主……綠芽說得對，萬一，萬一驸馬爺不在陰間，還在人世……」

 

公主神色一凜，哭聲也小了許多。

 

我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不枉費這陣子我在羅嬤嬤耳邊的渲染。

 

羅嬤嬤又指指我，「綠芽是個忠心又細心的，公主以後，就讓她貼身伺候吧。」

 

「公主啊，回去吧，讓綠芽陪著老奴就好。」

 

看著羅嬤嬤昏昏欲睡，我揮退伺候的小丫頭們，讓羅嬤嬤好好清淨清淨。

 

「嬤嬤，我叫綠芽，我有個姐姐，叫紅櫻。」

 

羅嬤嬤問我：「紅櫻是誰，也在府裡當差嗎？」

 

我笑了，「她不在府裡當差，不過她來過府裡的，您還見過她，跟她說了不少話呢！」

 

羅嬤嬤已經彌留，說了一句不記得了，接著吩咐我去請公主過來，說她要堅持不下去了。

 

我一邊喊小丫頭去請公主，一邊端起參湯喂給羅嬤嬤，笑著把早已準備好的啞藥化進參湯，一起喂進她的嘴裡。

 

「喝吧嬤嬤，喝完你就能去見我的姐姐，紅櫻了。」

 

公主趕來後，羅嬤嬤手指虛虛指著我，卻怎麼努力也說不出話。

 

我見狀趕緊上前一步福了福身，裝作悲痛之狀。

 

「嬤嬤放心，奴婢一定會伺候好公主！」

 

羅嬤嬤目眦欲裂，一口氣沒提上來，腦袋軟軟地歪了下去。

 

我看著公主仰著脖子哭得撕心裂肺，手指摩挲著腰邊繡著紅櫻的荷包，不發一語。

 

5

 

轉眼間羅嬤嬤走了一個月，我已經成為公主最信任的婢女。

 

這一個月裡，公主經常把自己灌醉，借酒澆愁。

 

「本宮跟嬤嬤，名為主僕，實為母女。本宮有嬤嬤，幸甚。」

 

我點點頭，摩挲著繡著紅櫻的荷包，內心偷偷附和著，「我也曾幸甚。」

 

「公主，嬤嬤S得其所。」我假假勸著。

 

想來羅嬤嬤的逝世，對公主的傷害比我想得還要大一些。

 

早知道該對羅嬤嬤更狠一些才是。

 

公主也經常在醉酒後一遍一遍地喊著，「安濟，林安濟」。

 

我輕聲細語地安慰，「公主，驸馬的仇您已經都報了，該安心了。」

 

「是啊，」公主眼神迷離，「本宮給安濟報仇了，連丞相的兒子，本宮都S了。」

 

驸馬林安濟的仇人，是丞相之子。

 

當年我進府不久，在小廚房當差。去給公主送宵夜的時候，偷聽到羅嬤嬤跟公主的談話。

 

「嬤嬤，如果不是丞相公子告訴本宮，本宮就不會知道安濟跟那個漁女有私情，就不會打S了那個漁女，安濟也不會跟著自焚對不對？」

 

「嬤嬤，是本宮逼S了安濟嗎？」

 

這是公主棲棲惶惶的聲音。

 

羅嬤嬤安慰道：「公主您別這麼說，就是丞相公子太多事，才害得公主和驸馬爺陰陽兩隔。和公主您沒關系！」

 

「本宮要S了他，給安濟報仇！」公主惡狠狠地說。

 

「可是……那可是丞相的兒子啊！」羅嬤嬤勸著。

 

丞相的兒子。

 

我暗暗重復著這幾個字，正想悄悄退下，卻被野貓驚到，失手打翻了端著的宵夜，也驚動了房裡的公主和羅嬤嬤。

 

看著公主和羅嬤嬤帶著S意的眼神，我自知機會來了。

 

我立刻跪倒在地，「奴婢願意為公主殿下分憂！」

 

「你一個奴婢，怎麼給公主殿下分憂？」羅嬤嬤陰惻惻地問。

 

「丞相之子，不能貿然刺S，不過也並非全無辦法……」

 

我低聲說著我的計劃，公主眸光輕閃。

 

「而且丞相之子是如何撞破驸馬爺和那漁女的事……還需要細細查問，如此才能不放過任何一個推波助瀾之人。」

 

羅嬤嬤和公主認可了我的話，終於推動了丞相之子成為驸馬這件事，進而招來了S身之禍。

 

6

 

驸馬林安濟曾帶著那個漁女在永安堂診出了喜脈。

 

永安堂的大夫認出了當今驸馬爺，又看到驸馬和漁女舉止親密，把這件事告訴了神武營的侍衛頭子。

 

神武營侍衛頭子想給公主賣好，遂找到了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又找到丞相之子，丞相之子方才向公主告了密。

 

公主一怒之下不顧漁女懷著孕，打S了漁女，一屍兩命。

 

可公主沒想到的是，驸馬林安濟知道後，徑自去了漁女所住的小院，自焚殉情。

 

公主承受不住失去驸馬林安濟的打擊，把賬全數算到丞相之子一幹人等的頭上。

 

我建議公主從永安堂大夫開始，一個一個，撒網捕魚。

 

於是，公主向皇上請旨封永安堂大夫為驸馬。

 

成婚當晚，我代替公主跟驸馬圓了房。

 

次日一早，被公主捉奸在床。

 

她大聲呵斥：「本宮昨晚喝多了酒歇在別處，你竟然如此大膽，新婚第一天就敢與婢女廝混，置天家顏面於何地？！」

 

驸馬永安堂大夫直接嚇暈了過去。

 

公主冷冷吩咐S掉，交代羅嬤嬤處理後面的事。

 

我趁機進言，「公主，這豈不是太便宜了他？您何不進宮哭訴？陛下和太後娘娘一定會為公主做主的！」

 

公主贊我聰明，帶著羅嬤嬤匆匆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