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是奇怪，我可難得看他這麼禮貌，平日都桀骜不馴的。

 

吃完蛋糕，我沒想到爸爸媽媽還給我準備了禮物。

 

媽媽送了我一條新裙子。

 

爸爸送了我一臺筆記本。

 

我抱在懷裡，感激至極。

 

可我沒想到，對面的陸池宴，也從衣袋子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深藍色絨布盒子，遞給我。

 

「生日快樂。」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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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池宴也給我準備了禮物。

 

我站在那，已經呆傻了。

 

我媽卻笑著道，「沁沁，池宴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呢，你喜歡，就接下吧。」

 

我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而且，他怎麼要給我準備禮物啊。

 

可在爸媽慈目的注視下，我還是不破壞氣氛，接過了。

 

「謝謝你。」

 

11

 

結束後，我抱著禮物，回了自己的臥室。

 

開始拆禮物。

 

看著輕飄飄的絨布盒子，我的心突然跳得特別快。

 

會是什麼？

 

我輕輕打開，燈光下淺藍色的項鏈，發著幽幽的光。

 

我傻眼了，項鏈中心的吊墜，是一隻揚著腦袋，高貴的小天鵝。

 

陸池宴送了我一條六萬的項鏈？

 

我在床上坐了許久，發呆，不解。

 

不知思考了多久，我才從臥室走出來，客廳沒人。

 

書房的門虛掩。

 

我瞟了一眼，爸爸竟拉著陸池宴在喝茶？

 

我無語，這麼晚，拉著人喝茶，晚上還睡不睡了。

 

我去了洗手間。

 

我再次出來時，書房的門也拉開了，我準備快速回房。

 

沒想到才走兩步，家裡的燈突然滅了。

 

「怎麼回事？停電了？」是我爸從書房傳出的聲音。

 

我也嚇到，回應著我爸，「家裡的燈都熄了，限電了嗎？」

 

我說完，往前試探一步，乓的一聲，竟然撞到了一副堅硬的體格。

 

「啊。」

 

額頭撞到了我的下巴，好疼。

 

「疼？」

 

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響在我耳畔。

 

一條修長有力的胳膊伸來，即時攬住了我，免得我摔倒。

 

我傻眼了，怎麼是陸池宴？

 

「你……

 

「陸池宴，你還沒走啊？」

 

我突然覺得，我們靠得太近了，他攬住我，我的腦袋，也不小心撞到他的懷裡。

 

周遭全是他的氣息。

 

我這才發現，他們喝的不是茶，是酒。

 

我爸優點挺多，但最大的缺點，就是愛拉著人喝酒。

 

我真的無語了耶，陸池宴也還算個大學生啊，怎麼能拉著別人喝酒。

 

我怔愣間，帶著熱氣微甜的嗓音，忽然靠到我的耳邊，低低道，「你很想我離開嗎？」

 

「我……」

 

我渾身燙得打了一個哆嗦，耳朵還痒痒的。

 

我剛要說什麼也忘記了。

 

「小騙子，不是你說輸了遊戲，就嫁給我？為什麼還對我不冷不熱的。

 

「魏沁，你的心，是不是沒長在身上？」

 

「……

 

「陸池宴，你，你喝醉了……」

 

當我感覺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時，我有些受不起了。

 

我從被他扶著，變成我扶著他，他強魄的身子一直往我身上壓來。

 

高中時，他就是籃球隊隊長，一直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絕佳身材。

 

我哼哧的呼氣，扶著他往沙發的方向靠去。

 

就在要靠近沙發時，「晃」的一聲，家裡的燈，全亮了起來。

 

我身上一下就輕了。

 

我愣神。

 

陸池宴已經彈射般靠著牆，臉色微紅，揉著太陽穴。

 

我爸走出來，看著這片的物業群。

 

「是整棟樓跳閘了，電工已經接好了。」

 

我：「……」

 

這什麼情況。

 

再看陸池宴，已經離我三步遠，微醉地靠著牆。

 

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非常安全的距離。

 

可我還是感覺，他微紅的眸子，輕輕落在我身上。

 

是黏膩的。

 

12

 

陸池是走回去的，車子留在我們院子裡了。

 

不遠，他家在隔壁的單元。

 

我睡覺時，手機亮了。

 

【項鏈，喜歡嗎？】——陸池宴。

 

我頓時覺得手機很燙，丟了手機。

 

隔了一會兒。

 

【是不喜歡嗎，你喜歡哪家的，我下次買你喜歡的牌子。】

 

我沒回，可下床開了窗戶。

 

隻覺得，今天晚上是真悶熱。

 

最後，他又無釐頭地發了一句。

 

【晚安，魏沁。】

 

這一晚上，我抱著手機快天亮才睡著。

 

等我起床，已經快中午了。

 

午飯時，我媽埋怨地看了我爸一眼。

 

「你可真是的，怎麼能灌池宴酒，我看池宴，不像能喝酒的樣子。」

 

「不能喝也得培養不是，不然以後，誰陪我喝酒。」

 

我揚起頭，一頭霧水。

 

「爸，你為什麼要培養陸池宴喝酒？」

 

爸媽對視一眼，我爸又改口道。

 

「沁沁，你聽錯了，我是說池宴這孩子，公司做得有模有樣的，學校培養得挺優秀的。」

 

我狐疑，隻覺得二人瞞著我什麼。

 

13

 

可我沒想到，冤家路窄，一周後，我在體育中心的泳池遊泳，陸瑩瑩也來了。

 

那會兒我剛上岸，她不由分說給了我一巴掌。

 

還振振有辭地罵道。

 

「魏沁，你這個賤人，狐狸精，勾引我哥。

 

「我們不喜歡你，你離哥哥遠點兒。」

 

我撫了一下唇角的冰涼，面上已經冒白煙了。

 

我一把將她推入了泳池中。

 

她嗆了兩口水，翻騰得直呼救命。

 

我沒理會，我更不信她不會遊泳。

 

果然，她瞧了一眼入口的方向，就忽然大呼起來。

 

「哥，魏沁這個賤人，她要淹S我，你快救我啊。

 

「嗚嗚，救命。」

 

我側頭，就撞上了高大的陸池宴。

 

我：「……」

 

他皺眉看向泳池裡，像是旱鴨子一樣撲騰的陸瑩瑩。

 

「你把她推下去的嗎？」

 

我身上隻有一件泳衣，快入秋了，上岸後有些冷。

 

我看著面前，身高腿長的陸池宴，心裡更冷了，悶悶地「嗯」了一聲。

 

「哥，你聽到了吧，她自己都親口承認了，我早就說過了，她不是好人。」泳池裡的陸瑩瑩見我承認更激動了。

 

「閉上你的嘴。」

 

可我沒想到，陸池宴聲音很冷。

 

陸瑩瑩不可置信，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淚。

 

「哥，你兇我？

 

「你為了一個外人兇我。」

 

「你不是活該的嗎？」

 

下一秒，陸池宴已經拿過泳池服務員，送來的一條大毛巾，披在我身上，拉著我大步離開了。

 

我：「……」

 

身後，是陸瑩瑩不可置信的尖叫聲。

 

14

 

牽我到女更衣室門口，陸池宴才松開了我的手。

 

等我衝洗了身上，換了衣服出來。

 

看到陸池宴，就坐在更衣室外的休息區等著。

 

我出來，他大步走向我。

 

「疼嗎？」

 

他的手伸來，差一毫米，落在我的嘴角。

 

精致的能吸人心的黑眸裡，好像是一種心疼的情緒。

 

我搖頭，吸了吸鼻子。

 

「還好。」

 

「先去醫務室，檢查一下。」

 

下一秒，我竟然又被他的大手包住了，帶著我往醫務室去。

 

我腳下沒動，盯著我們握住的地方。

 

「陸池宴。」

 

我挺生氣的。

 

他察覺了我的心理，也松開了手。

 

不過去醫務室的路上，他倒是跟在了身後。

 

醫生為我噴消炎藥時，他就一直靠牆等著。

 

我側眸看向他，又收回視線來。

 

15

 

走出醫務室，我系好外套的拉鏈。

 

他一直跟在我身後。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我停下腳步，側身。

 

這麼高的個子，跟在我身後，我挺有壓力的。

 

加上我生日那晚，他奇怪的舉動。

 

還有今天，被他妹妹扇的一巴掌，我隻覺得腦子亂哄哄的。

 

我們都不走了。

 

他也靠在了走廊的牆上，微微仰頭。

 

我瞧著他，不解他。

 

他倏然動唇。

 

「魏沁，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做你的男朋友？」

 

轟。

 

我隻感覺，腦子轟的一聲。

 

我們站的走廊外，是幽幽的綠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鎮定道。

 

「陸池宴，最近的你很不正常，別說這樣的話了。」

 

他側頭，倏然笑了。

 

「哪裡不正常，有沒有可能，過去的我一直把某種情緒，壓在體內，今天才有勇氣直面。」

 

我有一瞬的晃眼，一縷日光正好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不，不可能，我們這麼不對付的人，怎麼可能喜歡。

 

「見面都恨不得掐S對方。」

 

他瞧過來的眼神，竟然更加溫柔了。

 

「有沒有可能，那隻是很笨拙的方式，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

 

「真的，魏沁，我喜歡你，沒喜歡過別人，一直隻喜歡你。

 

「那天玩遊戲，你說輸的賭注，可以當真嗎？

 

「等你明年畢業，我們結婚，好不好？」

 

我徹底愕然，「什麼？」

 

「我好像對你的了皮膚飢渴症，總想抱你，靠近你，親你。

 

「可沒有資格，隻能忍著。」

 

我石化了。

 

他起身過來，高高的身子壓下來，緩緩地抱住了我。

 

這個擁抱，很輕，似乎生怕弄疼了我。

 

「沁沁，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好不好。

 

「我能賺錢，能養活你，身體也很好，能保護你。

 

「還身心幹淨，沒和別人談過亂七八糟的戀愛。

 

「可以讓我做你男朋友嗎？」

 

16

 

生日那日後，我腦子就有點亂。

 

泳池過後，我感覺從頭到腳都亂了。

 

陸池宴，向我表白了？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嘆了口氣，翻了一個身。

 

嗡嗡嗡。

 

手機震動了，我接聽。

 

「寶貝兒，生活費打你卡上了。」

 

「謝謝爸爸。」

 

通話要結束時，我竟然聽到電話那頭，有陸池宴的聲音。

 

「魏伯伯，這酒喝著還行嗎？」

 

「這酒很潤，特別入喉，池宴啊，你真是買到我心坎上了。」

 

「我下次再送一箱過來，您喜歡就好。」

 

我聽得豎起了耳朵。

 

「這，不太好吧，這酒不便宜。」

 

「沒事，您以後想喝什麼，我都給您買。」

 

我蹭地從床上坐起來。

 

「爸。」

 

我語氣重了，我爸那邊似乎嚇了一跳。

 

「哎喲喂，我的乖寶，還沒掛電話啊，我以為我們打完了。」

 

「您還喝？身體還要不要了。」

 

「少喝，少喝，爸爸聽沁沁的。」那頭，我爸瞬間放軟了語氣。

 

我還沒生出來的氣，也咽回了肚子裡。

 

「乖寶兒，還有事嗎，沒事，你就好好看書吧，爸爸這邊有點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

 

「爸，陸池宴怎麼在家裡。」

 

「你說池宴啊，他來陪爸爸聊聊天，這孩子有空，最近經常來陪我和你媽媽聊天，可好一個孩子了。」

 

我：「……」

 

我聲音更小了。

 

「他經常來我們家嗎？不會還每次都買了很多禮品吧。」

 

想到上次我回家，家裡莫名多了，一大堆禮盒裝的人參，蟲草……

 

「是啊，每次都提著厚禮，這家裡補品都多得，我和你媽幾年都吃不完了。」

 

掛了電話。

 

我抻著下巴，看著宿舍外的天空，徹底傻眼了。

 

17

 

晚上，我仔細思考後，還是給陸吃宴撥了一個電話。

 

幾乎是才打過去，對方就接聽了。

 

「沁沁。」

 

那頭，平日高冷的男人似乎很激動。

 

我幾乎是愣住了，我一時又忘了說什麼。

 

他溫柔道，聲音也很好聽。

 

「今晚海灘有煙花，我來接你去看煙花吧。」

 

煙花？

 

我遲疑了三秒，才回過神來。

 

「不了，陸池宴，我給你打電話，是要跟你說清楚的。」

 

「說清楚什麼，你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我聽到那頭，似乎有東西掉落的聲音。

 

他也好像是蹭地從椅子上起來了。

 

我加重了呼吸。

 

「不，正好相反，我就是要告訴你，我們不合適。

 

「我不可能做你的女朋友的。

 

「你也不要再給我爸媽買東西了，也不要送我禮物了，這對我們家，對我都是一種打擾。」

 

我說完，握緊了手機。

 

那頭，好久都沒有出聲。

 

我再張口，舌頭都打結了。

 

「你，剛才聽到了嗎？」

 

那頭回應了，可我明顯感覺，聲音都啞了。

 

「你就這麼不喜歡我？」

 

不知怎麼的。

 

我的胸口，也有點疼。

 

「反正，我們就很不合適啊，你也知道吧，我和你妹妹也不對付，我們在一起，還不把家裡翻了。」

 

「不會的，不會有這樣的問題，陸瑩瑩已經走了，你以後再也不會見到她。」

 

什麼？

 

「走了？她去哪了？」

 

「她不是我親妹妹，爸媽收養的。」

 

我傻眼了。

 

這麼多年，我竟然不知，陸瑩瑩隻是陸家收養的。

 

「還有其他原因嗎？我都可以解決的。」

 

我沒想到，陸池宴竟然還在堅持。

 

「沒有了，我就是純粹的不喜歡你。」

 

我掛斷了。

 

這會兒，天空竟然也下起了雨，伴著校園裡打落的花瓣，周遭的空氣，都是湿潤的。

 

18

 

我拒絕了陸池宴。

 

接連幾天，天氣也不好，每天都是陰雨綿綿的。

 

我身體也好軟，無力。

 

我想，我是感冒了。

 

方雲探了探我的額頭。

 

「沁沁，你也沒發燒啊，怎麼怏怏的？」

 

我糾正道，「鼻子有點堵，是感冒了。」

 

方雲於是給我泡了一杯感冒藥，我喝了，也沒什麼好轉。

 

秦諾回來，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沁沁，你不會失戀了吧。」

 

方雲，「失戀？失什麼戀，她都沒戀愛呢，你們誰看到她戀愛了。」

 

我莫名裹緊了一些被子。

 

「可她這狀態，就很像我上一次失戀啊，沒有食欲，怏怏的。」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呢，可惜的是她沒談哦。」

 

我也搞不懂，我這副身體了。

 

是因為拒絕了陸池宴的表白？可又不是我向他表白。

 

怎麼我還是覺得，胸口莫名堵得慌。

 

尤其是，我最近腦子裡，總是浮現出生日停電那晚，他的氣息，呼在我的脖子裡。

 

19

 

更令我沒想到的是。

 

這天我們上完課，去食堂的路突然堵了，圍了許許多多的人。

 

「發生什麼了？」

 

「好像是有人在表白呢。」

 

嘈雜的人群裡，我就聽到前方有人起哄。

 

「陸神，你就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