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你怎麼了？」

 

我來不及想太多，趕緊就要打 120，顧驍臣卻惡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愣著幹什麼？把我媽扶到床上啊！林曉淇我告訴你，要是我媽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跟我有什麼關系？我說什麼了？別什麼鍋都往我頭上扣。」

 

我臉色一沉，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但情況緊急，隻能先把人扶進一樓的客房裡躺下。

 

沒過多久，他媽就醒了。

 

「驍臣，你別怪曉淇，是我自己不中用，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就走……」

 

她虛弱地咳了幾聲，說著就要掙扎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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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驍臣對我越發怒目而視，仿佛認定了我有多罪大惡極。

 

我雖然莫名其妙，但此情此景，也不好再把人往外趕。

 

萬一他媽又暈倒在外面，或者鬧出別的動靜，我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阿姨，你先好好休息吧，等掛到號再說。」

 

我不想再看到顧驍臣那張臉，於是心煩意亂地出了門。

 

本以為退讓隻是暫時的，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我的怒氣隱隱處在被點燃的邊緣。

 

顧驍臣他媽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經常把家裡弄得髒兮兮的，又借口渾身都沒力氣，心安理得地看著我收拾。

 

拒絕無果後，我沒了耐心，在她又一次要求我做飯時撥通了顧驍臣的電話。

 

「什麼事？」

 

話筒那邊的人淡淡問道。

 

我知道他還在生氣那天我沒有直接同意他媽搬過來。

 

冷暴力是他最常用的方式，就是為了讓我主動服軟。

 

以前我喜歡他，所以心甘情願地低頭。

 

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還是那個人，我卻覺得他變了好多好多。

 

「你媽肚子餓沒飯吃，還把桌子上的玻璃杯摔碎了，你回來處理一下吧。」

 

「這麼點小事值當給我打電話？你自己不會……」

 

顧驍臣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那是你媽，不是我媽！」

 

我懶得多說半句，直接掛斷電話。

 

「曉淇，有話好好說，在我們老家，脾氣大的女人是要被人說闲話的。」

 

顧驍臣他媽一臉不贊同地指責我。

 

我冷笑兩聲，理都沒理她，直接回了學校。

 

最近學業繁忙，我本來不想和他們計較，可人善被人欺，老話果然有一定的道理。

 

他媽非但在顧驍臣在家時隻穿著內衣走來走去，竟然還趁我洗澡時堂而皇之地推開了浴室的門，而顧驍臣就在外面！

 

「你幹什麼？沒看到裡面有人嗎！幹嘛非得來這個衛生間？」

 

我眼疾手快地拉上浴簾，吼了一聲。

 

5

 

「有什麼好害羞的，反正早晚都得看到。」

 

他媽滿不在乎地翻了個白眼，好像我在大驚小怪。

 

我陰沉著臉穿好衣服出來。

 

顧驍臣正刷著短視頻，不時哈哈笑出聲，聽起來尤為刺耳。

 

我看著灰撲撲的客廳，亂成一團的茶幾，以及蹺著二郎腿正往地上扔瓜子皮的他媽，忍無可忍地深吸一口氣。

 

他們似乎逐漸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主人，妄圖挑戰我的底線。

 

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顧驍臣，我限你們一個小時之內收拾好所有東西走人。」

 

我走到他面前，冷冷地開口。

 

「有病吧你，大晚上的抽什麼風？」

 

他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別忘了，你害我媽受刺激暈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來，我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岿然崩塌。

 

「我害的？你說這話不覺得心虛嗎？且不說我那天說的都是實話，連 120 都不打，你媽到底是真暈還是裝暈，你心裡沒點數？平常不是喜歡彰顯自己的本事嗎？怎麼區區一個專家號這麼久都掛不到？實在不行找黃牛花個幾十塊錢，難不成你連這點錢都舍不得給你親媽花？

 

「還是你隻想利用這個借口順理成章地賴在我家？」

 

我冷笑一聲，一番有理有據的輸出，成功看到顧驍臣露出惱羞成怒的神情。

 

「曉淇，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驍臣他工作忙沒時間，你身為他的女朋友，不應該幫他分憂嗎？」

 

他媽又要跳出來護犢子，被我同樣嗆了回去。

 

「女朋友就得做飯做家務，連他媽都得管？阿姨，你不覺得你這話太可笑了嗎？我又沒賣進你們家，憑什麼做牛做馬？

 

「還有五十五分鍾，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你們最好趕緊搬走！」

 

說完，我就低著頭開始在手機上和附近的清潔工約上門時間，沒注意到顧驍臣眼裡一閃而過的怒意和狠意。

 

以至於反應過來時，脖子已經被他SS掐住。

 

「林曉淇，你敢不敢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顧驍臣把我抵在牆上，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問道。

 

胸腔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我的臉迅速漲得通紅，拼盡全力想掙脫，卻於事無補。

 

有那麼一瞬間，我懷疑他是真的想S了我。

 

無盡的恐懼湧上心頭，我不由得暗自後悔為什麼非要逞一時口舌之快。

 

他們兩母子連心，我勢單力薄，怎麼都會吃虧。

 

「像曉淇這種被慣壞了的女孩就是欠教訓，出嫁從夫，性格要是不改過來，怎麼討婆家人喜歡？」

 

他媽看我呼吸困難，非但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反倒不痛不痒地在旁邊說風涼話。

 

「知道錯了沒有？說！」

 

顧驍臣深受鼓舞，瞪著眼睛讓我服軟。

 

「放開……放開……我……」

 

我隻覺得他這副姿態實在令人作嘔，怎麼都不肯如他所願。

 

「好，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他的眼神不懷好意地在我胸口遊走一圈，正要動手扯我的衣服，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6

 

「保潔員，麻煩開一下門。」

 

顧驍臣慌亂了一瞬，忙不迭松開我。

 

我則是立刻跌跌撞撞地跑去開門，又躲在保潔員身後，用沙啞的嗓音大吼道。

 

「他要S了我，快報警！」

 

保潔員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姨，聞言有些不知所措。

 

顧驍臣迅速反應過來，臉上堆出和善的面容。

 

「阿姨，我和我女朋友鬧了點矛盾，她耍小脾氣呢，您不用管，直接幹活就行。

 

「是啊，小情侶間打打鬧鬧很正常，大妹子，你不用害怕，沒事的。」

 

他媽也在一旁打圓場。

 

保潔員阿姨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麻利收拾完就走了。

 

顧驍臣本以為嚇唬我就能拿捏我，但等他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面色嚴肅的物業和保安，以及他散落一地的衣服。

 

「這位先生，請你盡快離開林小姐家裡。」

 

「是不是搞錯了？曉淇是我女朋友，我們剛剛是在……」

 

他妄圖用同樣的說法騙過物業，物業卻充耳不聞，隻是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林小姐才是業主，我們遵循她的意願，請你和你母親立刻離開。」

 

他媽正要嚷嚷，在看到旁邊孔武有力的保安時，頓時不敢吱聲了。

 

「林曉淇，你好樣的，你給我等著！」

 

顧驍臣陰沉著臉用口型恐嚇我，而後才不情不願地撿起衣服離開。

 

他走後，我才劫後餘生地長舒一口氣，險些沒癱在地上。

 

我並沒有報警，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他大可以說我們就是在玩鬧。

 

警察最多口頭教育一番，不會對他造成實質性傷害。

 

而我想要的，顯然不止這些無關痛痒的報復。

 

我要用自己的手段，徹底讓他身敗名裂，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囑咐物業不要讓顧驍臣再進來後，我躺到床上，輾轉難眠。

 

我在想我喜歡了那麼久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真的了解他的每一面嗎？

 

答案顯然是不。

 

顧驍臣對我向來溫柔，剛才卻差點把我活活掐S，僅憑這一點，我就不可能再和他繼續在一起。

 

我要分手。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如影隨形地貫穿在我腦海中。

 

不能再等了。

 

打定主意後，我編輯好信息，發出去後立刻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毫不意外，顧驍臣開始糾纏我。

 

他幾乎每天都會來學校裡找我，一開始還低聲下氣地求原諒，到最後連威脅都用上了。

 

「林曉淇，你不過是個被我玩過的破鞋，脾氣又那麼差，除了我，還有誰能看得上你？」

 

「不勞你操心。」

 

我冷哼一聲，強忍著內心的惡心，反唇相譏道。

 

「大清早就亡了，沒想到你的思想還那麼封建，談個戀愛就算玩過，那你又怎麼知道不是我玩的你？舍不得我家的錢就直說，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簡直令人作嘔！

 

「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們徹底完了，而且永遠不可能復合，你最好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滾！」

 

被我當眾呵斥，他拉不下臉繼續挽留，氣衝衝地離開了。

 

7

 

本以為能消停一陣子，可我顯然低估了他的陰險狡詐程度。

 

次日一早，我剛到學校，就發現周圍人的表情怪怪的。

 

尤其是男生，看我的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調笑，還有人直接對著我吹流氓哨。

 

我冷冷瞪了他們一眼，一言不發地走到座位坐下。

 

閨蜜陳雨然突然湊過來。

 

「曉淇，快看校園牆的這條帖子，是關於你的！」

 

我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怒氣直接衝到天靈蓋。

 

標題：驚！A 大金融系系花林曉淇表面單純，背地裡竟然玩得這麼花！

 

帖子事無巨細地講述了我是如何一步步通過援交賺的錢把自己包裝成白富美的人設，並聲稱有圖有真相。

 

可我定睛一看，那些要麼是一些大牌護膚品和化妝品，要麼就是我爸開著豪車接我回家，以及我在高檔商場裡買買買的圖片。

 

分明是日常消費，卻能被人故意扭曲到這種程度。

 

我隻覺得離譜，本想放任不管，畢竟謠言止於智者，然而那篇帖子的熱度居高不下，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學紛紛來攻擊我。

 

「連這種品行低劣的人都能進 A 大，真是學校的恥辱，識相點就趕緊退學吧！」

 

「就是，聽說她還有個男朋友，叫什麼顧驍臣，就是因為沒那麼多錢才被她甩了，真是可憐。」

 

「這年頭，純愛戰神都淪為小醜了，替那位哥們默哀一秒鍾。」

 

帖子下面到處都是罵我和為顧驍臣鳴不平的評論。

 

這件事鬧得太大，連我爸媽都驚動了。

 

周末我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他們欲言又止的擔心神情。

 

「曉淇，網上的事……」

 

「都是假的，是有人惡意捏造，我已經在想辦法了，爸媽，你們不用管，我自己可以處理。」

 

我故作輕松地對他們笑了笑，以示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