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啐了一口，他不給我使絆子會S嗎？

 

我衝出屋子，直奔張弛的住處。

 

一看眼前的場景，我氣得不行。

 

張弛正拿著我的教材跟另一個女知青你儂我儂地共同復習，就差抱在一起了。

 

這個女的我認識，叫吳美，跟張弛是一個勞動組的。

 

兩人之前就眉來眼去，我問過張弛，他還說是我小心眼兒，想太多了。

 

我SS盯著張弛，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的教材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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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什麼教材？哪裡有你的教材？」

 

我沒有再說話，直接衝上前去與張弛爭搶起來。

 

爭搶中，他拿起我的教材扔進了灶火裡。

 

火焰瞬間吞噬了那些承載著我汗水和希望的書頁。

 

我眼睜睜地看著，心如刀絞，瞪著血紅的雙眼朝張弛怒吼：

 

「你瘋了嗎？那是我的教材！」

 

我顧不得危險，把手直接伸進火裡，試圖搶救出一些殘頁。

 

可是太晚了，即使我被烈火灼傷也隻抓出了一些灰燼。

 

「傅盈，你何必這麼激動呢？一本教材而已，沒了就沒了，你再找一本就是了。」張弛悠悠地開口，語氣充滿了輕蔑和不在意，仿佛他扔掉的隻是一本無關緊要的書。

 

我氣得渾身發抖，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向張弛，把他壓在身下，左右開弓狂甩他耳光。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我氣得已經無法用其他話來罵他，隻知道不斷重復這句話。

 

所有的怒火都化為了我的力氣，我的巴掌一下比一下狠，張弛的嘴角很快就流下了血。

 

或許是沒想到平日裡文靜的我，竟會如此失控，張弛直接傻掉了。

 

在我甩了他幾十個巴掌後，他仿佛才反應過來，盡全力推開我。

 

在旁邊被嚇傻了的吳美拼命用力向後拉我。

 

我跌倒在了地上。

 

張弛試圖站直身子，但顯然被我剛才的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弄得有些站立不穩。

 

他的嘴角還掛著未幹的血跡，顯得格外狼狽，一句話都不敢說。

 

吳美倒是不怕S地開口：「傅……傅盈！你竟然敢打人！我們這就去村主任那裡告你，讓你參加不了高考！」

 

此時我已經打紅了眼，直接轉身給了她一腳，將她踢倒在地。

 

吳美被我這一腳踢得臉色煞白，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能用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瞪著我。

 

張弛見狀，連忙上前扶起吳美，兩人相互攙扶著，看向我的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畏懼。

 

「傅盈，你真是太過分了！你怎麼能踢吳美！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張弛開口，聲音因疼痛而顯得有些嘶啞。

 

「能有什麼三長兩短？莫不是她懷孕了？」我發出靈魂拷問。

 

張弛神色一滯，肉眼可見地又慌又急：「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隻是想借用一下你的教材，沒想到你會這麼極端！」

 

「借用？」我冷笑一聲，「那請問，你們經過我的同意了嗎？還有，你們那叫什麼借用？分明是借復習之名，行苟且之事！你們不是要告我嗎？那就去吧。不過，在告我之前，你們最好先想清楚，一旦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大不了我們就來個魚S網破！」

 

7

 

回去之後，我一直壓抑的悲傷情緒終於爆發了，趴在床上放聲大哭。

 

如今，離開考日期也僅有不到兩個月了。

 

我從哪裡再去搞一套教材呢？難道這輩子我也與大學無緣了嗎？

 

王奶奶聽見我的哭聲，慌忙從隔壁房間趕來。

 

我趴在她的腿上哭訴道：「奶奶，我的教材沒了，奶奶，我這輩子完了，我考不上大學了。」

 

王奶奶摸著我的頭關切地安慰道：

 

「丫頭，別哭，我孫子在出版社工作。我明天就託人問問他還有沒有你們要用的書。」

 

「謝謝奶奶。」

 

我雖然這麼說，但是也沒抱什麼希望。畢竟現在教材火熱，一書難求。

 

我在床上頹廢了好幾天，白天勞動也稱病請假。

 

就在我幾乎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奇跡發生了。

 

第五天，王奶奶的孫子就從城裡託人捎來了一套厚厚的《數理化自學叢書》，足足有《代數》《物理》《化學》《平面幾何》《立體幾何》《平面解析幾何》《三角》等共 17 冊，比我之前那兩本薄薄的《工基》和《農基》好了太多。

 

有了這套教材，我甚至有信心考上最好的學校。

 

我像捧著此生至寶一樣捧著這套教材，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

 

我直接給王奶奶跪下磕了好幾個響頭。

 

「孩子，快起來。這麼大的禮我可擔不起。」

 

「不，奶奶，您以後就是我的親奶奶，您受得起。您簡直就是救了我的命！」

 

「好乖乖，快起來，以後你就專心考學。隊裡的活兒就先別去幹了。你那點活兒，讓我三個兒子分著幫你幹了就行。好孩子，你一定能考上！」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我如飢似渴地學習，恨不得鑽進書裡去。雖說不能完完全全掌握，但通過提綱挈領的方式也已經復習到了所有重要知識點。

 

這次考試，我很有信心！

 

在我閉關復習期間，張弛還來找過我一次，被王奶奶用大棍子給趕出去了，連我的面都沒見到。

 

此時的我注意力全在書本上，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多餘的心思分給他。

 

8

 

時間如水般流走，轉眼間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王奶奶一大早起來，給我煮了兩個熱騰騰的雞蛋。

 

「丫頭，吃了這兩個蛋，願你考試順順利利，考個滿堂紅！」

 

我帶著王奶奶的祝福，像個戰士一般走向考場。

 

然而，當我走到考場門口時卻恰好遇到張弛。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同一個考場！

 

我自言自語了一句：「真晦氣。」便準備直接繞開。

 

張弛也看到了我，快步走到我身邊，幸災樂禍道：「喲！傅盈，沒想到你會來考試！你連教材都沒有，課本都沒學完，可別在考場上睡著了，被監考老師請出去哦！」

 

我不打算跟他逞口舌之快，便冷笑著說：「我的事，不勞你費心了。」

 

我加快了步伐向前走，他卻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緊跟著我，一直跟我搭話。

 

我假裝沒有聽到，他卻直接撞了我一下，差點將我撞翻在地，然後哼著歌得意地走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挎包，果不其然，裡面有張小紙條，打開一看是幾個簡單的數學公式。

 

我真是笑了，作弊都作得這麼低級。這幾個公式都需要寫下來才會用的人還參加什麼高考。

 

進入考場後，我大致瀏覽了一遍試卷，心中暗自慶幸，大部分題目都在我復習的範圍內。

 

隨著開考鈴聲響起，我深吸一口氣，將一切雜念拋諸腦後，全神貫注，運用所學知識逐步拆解，直至找到答案。

 

時間在緊張而有序的氛圍中緩緩流逝。考試結束，我合上筆蓋，心中默念：「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已全力以赴，無愧於心。」

 

9

 

考試結束後，我繼續踏踏實實幹活，等著出成績。

 

幾個月後，喜報頻頻傳來，好多人都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我的錄取通知書卻遲遲沒有送達。我也不太著急，因為我對自己有信心。

 

不過有些人卻按捺不住了。

 

張弛和吳美跑到我面前炫耀。

 

張弛率先開口，言語間帶著幾分挑釁：

 

「傅盈，告訴你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和吳美都被首都大學錄取了。」

 

吳美緊接著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啊，傅盈，你的錄取通知書呢？也拿給我們看看啊！你成績一向優異，該不會……」說完，她捂著嘴笑出了聲。

 

我抬眼看了一下吳美微微隆起的腹部，漫不經心地開口：

 

「吳美，別用布條裹著肚子了，小心把孩子勒窒息了。」

 

吳美神情一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腹部。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話影響了，吳美開始不束腹了，肚子也更加明顯了。

 

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無疑是一件足以引起軒然大波的事情。

 

但張弛與吳美卻似乎毫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反而更加大膽地出雙入對。

 

我搖搖頭。

 

「真是低估了他們的臉皮厚度。」

 

10

 

幾天後，我的高考成績成為村中最轟動的消息。

 

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村主任直接高興地在大喇叭裡廣播了好幾遍：

 

「鄉親們！注意啦！咱們村的知青傅盈在 1977 年高考中，被北京大學錄取啦！讓我們恭喜她！」

 

聲音響徹村子上空，一時間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我站在院門前，也是激動不已。雖然我有信心，但我沒想到自己能考得這麼好。

 

緊接著，王奶奶家的院子門口被聞訊而來的鄉親們圍得水泄不通，他們提著自家種的瓜果蔬菜向我表示祝賀。

 

王奶奶此刻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行！真行！有出息！」

 

我鼻子一酸，眼眶也湿潤了，緊緊抱住王奶奶。

 

「奶奶！謝謝您，多虧了那些教材！不然我考不了這麼好！」

 

「傻孩子！還是你自己努力！奶奶是親眼看著你熬了一夜又一夜，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考上的。」

 

這一刻，我才覺得重生是有價值的。

 

這一世我成功考上了北京大學！

 

再也不用白天端盤子，晚上踩縫纫機了，更重要的是我有機會進入我夢寐以求的大學深造學習了！

 

那個曾經遙不可及的夢想，如今正向我敞開懷抱！

 

11

 

返城前夕，知青們自發地組織了一場聚餐。

 

作為唯一一個考上北京大學的知青，我自然而然地成為餐桌上的焦點。

 

大家紛紛詢問我是如何學習的。

 

「我啊，也是經歷了無數個日夜的不懈努力，拼S拼活學習才考上的。」我謙遜地答道。

 

「切！真能裝！我聽說王奶奶家孫子給你搞了一套秘密資料！要不你才考不上！話說回來，他這麼幫你，你們是不是有一腿啊？」張弛一臉不屑地看著我。

 

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

 

我本打算如果張弛不再冒犯我，我就放過他。

 

但現在……

 

我微微一笑，話鋒一轉：

 

「是啊，張弛和吳美就不一樣了，他倆根本不用學習就能考上好大學。不像我……」

 

張弛聞言，拍著胸脯自信滿滿地說：

 

「是啊！憑我的聰明才智，隻要稍微努力一下，一定也能上北大！」

 

我笑了，蠢貨。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辦法考上首都大學的，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絕不可能考得上。

 

其中一定有貓膩。

 

說者有意，聽者有心。

 

要知道，今年的高考錄取率隻有 5%，有一大批人沒有考上。

 

張弛如此炫耀, 必然會讓那些人不滿。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說有人向上面檢舉揭發。

 

上級部門立刻展開調查。

 

當調查組到村裡進行調查時, 張弛和吳美矢口否認。

 

調查組又挨家挨戶詢問了知青和當地村民。

 

問到我的時候, 我根據事實「添油加醋」了一番，將他平日幹活偷奸耍滑的事情也「不經意」透露出去。

 

再加上張弛平時得罪了太多人, 所以他一犯事，可以說是牆倒眾人推。

 

天網恢恢, 疏而不漏。

 

雖然當時沒有先進的監控技術，但經過一番深入調查，果然查出張弛和吳美有舞弊行為。

 

原來吳美的父親是市高中校長, 他串通了教育局局長、招生辦公室主任等人，準備為吳美高考作弊。

 

然而, 吳美哭訴自己懷上了張弛的孩子, 非張弛不嫁。

 

無奈之下，吳父隻能順帶上了張弛。

 

錄分時, 吳美和張弛原本慘淡不堪的分數被改成了足以進入首都大學的分數。

 

本來這件事做得很隱秘，但沒想到張弛過於張揚，這才引起了注意。

 

知名報紙紛紛在頭版頭條報道了此事，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為了捍衛高考的純潔性，此案件被要求從嚴從重處罰。

 

張弛和吳美雙雙被首都大學除名。

 

吳美的父親被革職, 從一個中學校長變成了看門的。據說其羞愧難當, 自S身亡。

 

其餘參與作弊的人員, 根據其作弊情節輕重, 分別受到黨紀國法的應有處罰。

 

吳美得知噩耗，當場暈倒，孩子也沒能保住。

 

她家裡動了最後的關系辦了病退把她接回家。

 

張弛本來家裡就沒什麼背景, 如今背上了高考舞弊的汙點, 記入了檔案，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麼未來了。

 

聽說他嘗試過去城裡尋找吳美。不過吳美在經歷流產後，精神出現了一些問題, 在見到張弛後，更是大吵大鬧地要他S。

 

我看著這張熟悉而又虛偽的臉，心髒狂跳，後背發寒。

 

「-但」鄉親們對他指指點點。他的父母因承受不住外界的壓力和內心的愧疚, 身體每況愈下。

 

為了生計, 張弛不得不從事最底層、最辛苦的工作。高考作弊的汙點跟隨了他一輩子。

 

而我則走進了夢寐以求的大學校門, 開始了新的人生。

 

畢業以後，我被分到了保密單位, 最終成了國家高級幹部, 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感謝黨，感謝國家的好政策，讓我有了讀書深造的機會。

 

在那個動蕩的年代，我們經歷了愛情、事業與家庭的巨大考驗。

 

有人憑借清醒與遠見, 過上了理想的生活；也有人因缺乏引導，在迷茫中消耗了青春。

 

但無論命運如何，那段歲月都成為我們心中永恆的印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