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們抓走她，讓她坐牢吧，我管不了，一點也管不了。」

陳嬌帶著恐怖陰森的笑。

 

「張成遠，你休想擺脫我和小三破鞋搞在一起，休想，我一輩子都要纏著你。」

 

她放開了我老公的腿，不讓我們帶她去醫院檢查了，也不讓我們賠精神損失費了。

 

她快速跑回了家。

 

我和老公對視一眼，悄悄跟在她的身後。

 

今晚我不能睡覺，我得時刻關注著他們全家，我要看看王天賜到底是怎麼S的。

 

陳嬌回家回得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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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門都沒有關上。

 

房門內張成遠和他媽正在收拾東西，陳嬌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衣服丟在地上。

 

「誰讓你收東西的，你賤不賤啊，張成遠，人家讓你搬你就搬，你怎麼那麼聽話？」

 

張成遠無奈又把衣服撿起來，他試圖跟陳嬌說好話。

 

「嬌嬌，我們能不能正常一點？你不要聽那些所謂的育兒專家，所謂的育嬰師，不信你到他自己家裡去看看，我敢保證沒有哪個孩子 5 歲了還不能吃一點點鹽的。

 

「孩子長大了，你越是不讓他吃，他就越是嘴饞，堵不如疏，偶爾一兩次不會有問題。

 

「你必須改變你的觀點，不然，你會把我們一家人都折磨S的。」

 

陳嬌難得地安靜了一會兒，這是我今天第一次見到她臉上沒有猙獰的表情。

 

「你不懂，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孩子好，你每天就隻知道上班，你不知道我從懷他第一天開始就看了無數的育兒書。

 

「我聽了無數的育兒講座，我每天都認真學習專家們的知識，我隻是為了兒子，兒子好，我們全家不就都好了嗎？

 

「我有什麼錯，我到底哪裡錯了，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來指責我。」

 

她越說越氣，突然又暴躁了起來，一腳踢開王成遠的行李箱。

 

「外面那些人不理解我，不認可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為什麼也不認可我？難道我會害了自己的孩子嗎？

 

「你為什麼也跟著他們一直來指責我，甚至還要跟我離婚？我為了你，為了孩子，辭了工作成為家庭主婦，我犧牲了多少，你難道不知道？」

 

10

 

王成遠閉了眼睛。

 

「離了吧，你想要什麼都可以，隻要把孩子給我，陳嬌，你太偏執了。」

 

陳嬌暴跳如雷。

 

「不可能，我永遠不會答應和你離婚的，我不可能成全你和外面的小三破鞋。

 

「我更加不可能把孩子給你，他是我生的，是我的全部，是我的所有，你們誰都搶不走他！」

 

王成遠搬了兩個箱子。

 

「隨便你怎麼想，這婚我離定了，孩子我也必須帶走，陳嬌，你好自為之。」

 

他開始往樓下搬東西，我和老公一直躲在樓道裡面沒有露面。

 

王成遠剛下去幾分鍾，本來睡著的王天賜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喊了一句：

 

「我要吃薯條，我要吃薯條。」

 

陳嬌眼睛眯了眯，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王天賜聽。

 

「吃薯條，好啊，媽媽給你做，媽媽愛你，媽媽什麼都給你做。」

 

她真的去廚房裡面找到了幾個土豆，開始一刀一刀地切，一邊切一邊重復：

 

「我是為你好，我就是為你好。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好，對，為了孩子好。」

 

王成遠再次上來的時候看到陳嬌在切土豆。

 

「大半夜你發什麼瘋？」

 

陳嬌繼續專心切土豆。

 

「你們不都說我不愛孩子嗎，不都說我管得太嚴了嗎？」

 

她停了一下，又洗了一個大土豆。

 

「那我改啊，他想吃薯條，我就讓他吃，我親自給他做。」

 

她切了三個土豆放滿一大盤子之後又問張成遠：

 

「老公，如果我改了，你還和我離婚嗎？」

 

張成遠搖了搖頭。

 

「不會，嬌嬌，我們做一對正常的父母好不好？正常地教育孩子，送他去上學，他不能再耽誤了。」

 

陳嬌的刀一下剁在了菜板上。

 

「你還是認為我不正常？」

 

王成遠連忙道歉：

 

「沒有，沒有，你隻是太愛孩子，你沒有不正常。」

 

他在客廳裡面抽了一根煙，然後起身拉起了他媽。

 

「嬌嬌，你早點睡，我帶媽去老房子那邊打掃打掃衛生，你照顧好天賜。」

 

陳嬌木訥地點了點頭。

 

「放心，我會照顧好兒子的，從小我就最會照顧他了。」

 

11

 

張成遠帶著他媽離開。

 

等電梯的時候，我聽到他媽在問他：

 

「走這麼急做什麼？明天再走也行啊，房東不是給了兩天時間嗎？」

 

張成遠沒有多說，隻是回了一句：

 

「聽我的就是，這 5 年，你過夠了沒有？」

 

電梯緩緩關上，他們再說什麼我也聽不到了。

 

老公不解：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明知道陳嬌很危險，還兩個人一起走了，把孩子交給陳嬌一個人？」

 

對，他們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我示意老公：

 

「今晚一定要在這裡守著，不然他們家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絕對會怪到我們頭上。」

 

果然，沒多久，陳嬌就端著她切好的薯條放到了餐桌上。

 

隻是切好的生薯條，並不是炸過的熟薯條。

 

同時她還端了一盤她水煮過的西蘭花，一顆鹽都沒有的那種。

 

然後她又點了一份外賣，我看到她慢慢拿出裡面的薯條炸雞還有漢堡可樂，很平靜地一樣一樣擺好在餐桌上。

 

生土豆、水煮西蘭花和外賣放在一起，我看不懂她要幹什麼。

 

王天賜還在說夢話：

 

「我要吃薯條，我想吃薯條。」

 

透過門縫，我看到陳嬌的臉又猙獰成了一團。

 

「想吃是嗎？」

 

王天賜閉著眼睛點頭，陳嬌一下就火冒三丈。

 

她猛地一下把還在說夢話的王天賜從床上抓起來提著就放到了餐桌上。

 

王天賜甚至還一直閉著眼睛坐都坐不穩。

 

「想吃薯條？我今天就讓你吃個夠。」

 

她把外賣打開放在王天賜的鼻子下面。

 

「香嗎？想吃嗎？」

 

王天賜眼睛一下就睜開了，臉上都是驚喜。

 

「薯條，還有漢堡，媽媽，我可以吃嗎，都是我可以吃的嗎？」

 

陳嬌還是反復地問：

 

「想吃嗎？」

 

12

 

王天賜跟小雞啄米一樣一直點頭。

 

「想，媽媽，我想吃。」

 

陳嬌又把那盤生土豆和水煮西蘭花給他遞到嘴邊。

 

「這不是一樣？都是食物，都是土豆條, 你為什麼就不吃？

 

「你以為薯條是什麼？就是這個土豆，你為什麼就偏要吃那個炸過的危險東西？」

 

王天賜推開陳嬌遞給她的生土豆和西蘭花，另外一隻手就去抓薯條和炸雞。

 

陳嬌眯著可怕的雙眼。

 

「吃，先把整個土豆給我吃下去，我看你還想不想吃薯條。」

 

她瘋了一樣地往王天賜的嘴裡塞土豆條。

 

「吃啊, 我讓你吃, 吃S你這個白眼狼，我一心一意對你，別人兩根薯條就把你哄走了, 才 5 歲就這麼沒良心，將來長大了我還能指望你？」

 

王天賜嘴裡被她塞滿了薯條, 雙腿蹬她，雙手抓她, 拼命反抗。

 

可他越是反抗陳嬌越是瘋狂，抓起更多的土豆條放進他的嘴裡。

 

直到嘴裡再也塞不進去時, 她突然把幾根又粗又大的土豆條全部插進了王天賜的鼻子。

 

王天賜臉漲得通紅，我和老公對視一眼。

 

他一下踹開門跑了進去, 一手拉開瘋狂的陳嬌。

 

我連忙拔出王天賜鼻子裡面的土豆條。

 

他的臉已經被憋成了紫色, 再晚一會兒絕對窒息而亡。

 

我突然就知道了, 上一世為什麼王天賜白天好好的, 晚上卻突然S亡。

 

這就是原因，因為他有一個瘋子一樣的媽。

 

陳嬌掙扎著還要給王天賜塞土豆條。

 

「吃啊, 不是喜歡吃嗎？我讓你吃個夠，哈哈哈, 我讓你吃個夠。」

 

王天賜緊緊抱著我, 嚇得臉色發白。

 

「媽媽，你怎麼了？媽媽……」

 

老公報了警，警察同志來的時候都緊皺著眉頭。

 

他們馬上聯系了王成遠, 我清楚地聽到他在電話裡面有些驚訝：

 

「誰報的警？」

 

盡管他來的時候已經非常鎮定, 但是我總感覺到他有一絲失望。

 

我不知道為什麼, 孩子及時救了下來，沒有釀成悲劇，不是應該高興嗎？

 

他在失望什麼？

 

13

 

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陳嬌好像真的瘋了, 她不停地重復著：

 

「我都是為了他好，我全都是為了他好。」

 

【哪裡來的神經病？管好你自己的天賜，別 TM 的在外面跟個乞丐一樣到處搶別人的東西。

 

「是至」「她在外面很危險。」

 

王成遠點了點頭。

 

我和老公和警察同志一起離開, 本以為王成遠會送陳嬌住院, 他們也會搬家, 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可是, 天還沒亮，小區就響起了警報聲。

 

心裡一陣慌張, 我連忙穿上衣服跑到樓下。

 

眼前血腥的一幕讓我差點暈倒了過去。

 

陳嬌和王天賜都躺在地上, 但他們已經不是整個人, 而是分成了好幾塊。

 

早起的阿姨驚魂未定。

 

「我剛準備起來鍛煉，就看到他們兩個人從樓上掉了下來, 天吶, 太恐怖了。」

 

陳嬌自S了, 還帶著王天賜。

 

可是明明王成遠在家的啊。

 

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天後，王成遠被警察同志銬上手銬帶走。

 

老公小聲告訴我：

 

「你看到他們家桌子上的病歷了嗎？」

 

我搖頭，真的沒有在意。

 

「王天賜是自閉兒。」

 

我突然就明白了所有, 看著王成遠離去的背影。

 

一陣悲涼湧上我的心頭。

 

我隻同情孩子。

 

至於兩個大人，都該S！

 

是的，王成遠也該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