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啊，放哥哥~求求你了，滬城的火鍋真的沒有山城的好吃啊，我快都饞S了~」

 

她拖著何放的手臂來回晃悠，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何放，像條看到好吃的東西的小狗。

 

「行不行嘛，你不給我爸媽說，他們就不知道了嘛~求求了~」

 

「斓曦，你真是……诶，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啊……」

 

何放無奈寵溺地看著周斓曦。

 

我從來不知道他有這麼溫柔又寵溺的一面。

 

「蕪湖~哈哈哈哈~放哥哥最好，難怪找到這麼厲害又漂亮的女朋友！」

 

「你呀，這麼大還不讓人省心……」何放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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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轉頭看著我說：

 

「璐璐，走吧，你不是好久就想吃火鍋了嗎？想不通你們怎麼那麼愛吃火鍋。」

 

「我都行，剛好最近大家項目進度還行，也好久沒聚餐了，一起聚聚唄，我通知李晨他們一起。」

 

我晃了晃手機對何放說。

 

「啊~那不是好多人啊~又不熟，好尷尬啊~」

 

何放還沒搭話，周斓曦就嘟嘴說道。

 

「這有什麼好尷尬的，一個公司的，現在熟悉熟悉，以後也方便開展工作，一起聚聚，也當是給你的入職歡迎了。」

 

「何放，那你通知李晨他們，我先訂餐廳。」說完，我也沒再理她。

 

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到了餐廳，幾個部門核心的人在包間，周斓曦跟著我們，也進了包間。

 

我和何放在外面挨桌打了一圈酒，也是說些最近辛苦各位加油打氣的話。

 

回到包間，氣氛微妙，十來個人都不說話，靜悄悄的，隻聽到火鍋在咕嘟咕嘟地沸騰。

 

「怎麼了，這是？」我放下酒杯，拉開椅子坐下問道。

 

「哎呀~沒什麼，就是跟大家聊聊，放哥哥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找到這麼漂亮又厲害的女朋友的~

 

「璐璐姐~要不，今天你給大家講講？好羨慕啊~」

 

周斓曦甜膩膩地說。

 

何放他們小隊的幾個人，李晨、陸川幾個也都知道，是我大學追了何放快三年，我們才在一起的。

 

我看著李晨打笑道：

 

「嗐，我當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讓能說會道的李晨都啞巴了呢。」

 

李晨笑嘻嘻地擺擺手說：

 

「嫂子，你可不要取笑我咯，我哪有你能說會道啊，這好多項目不都指望你拉嘛。」

 

「怎麼都不吃飯啊，快下東西吃呀，邊吃邊聊，我真的老早就想吃火鍋啦。」

 

我邊招呼大家邊下我最愛的雪花肥牛。

 

新鮮的肥牛片往滾燙的火鍋一放，裹上我最愛的麻辣蘸水。

 

真的香掉我的舌頭。

 

我燙了片肥牛，對周斓曦說：

 

「诶，你說你跟何放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他在學校可是高嶺之花，我可是追了他三年才追到的。

 

「可不是他追得我哦。」

 

「啊~？哪有女生追男生的，打S我，我都不會去追別人的，我爸媽從小就教我要矜持的~」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周斓曦嗲嗲的聲音。

 

「這有什麼！喜歡就去追，分什麼男的女的，你這陰陽怪氣地說我們嫂子不矜持啊？」

 

我還沒有開口，李晨就嚷嚷著。

 

「放哥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周斓曦轉頭眼圈紅紅地看著何放。

 

我坐在何放左邊，周斓曦坐在何放右邊，李晨坐在我們對面。

 

何放放下正吃青菜的筷子，對李晨悠悠地說：

 

「斓曦還小，你們別跟她開玩笑，別跟她一般見識。」

 

「放哥哥～」周斓曦拽了拽何放的衣服。

 

「不是吵著要吃火鍋嘛，來了又不吃，下次可沒有這機會了啊。」何放語氣溫柔地對她說。

 

氣氛有些許微妙，李晨、陸川等人都看著我。

 

「嗯……燙……都看著我幹什麼，吃火鍋呀，沒有聽到嗎，下次可沒有這機會了啊，趕項目的時候，可不要又吵著要聚餐哈。」

 

我吃著滾燙的肥牛片，不在意地說道。

 

李晨撸撸袖子，招呼大家：「來來來，快吃快吃，今天這頓，不好好宰你們一頓，都對不起我們那些加班熬的夜！

 

「服務員，外面每桌再上 2 份雪花牛肉，給他們說，不夠再點，這桌再上 4 份，再上兩件酒，上次被嫂子撂翻了，我是不服的，今天我是要把場子找回來的。」

 

「李晨，今天我不能喝哦，明天還有兩個項目要跟進呢，你要找虐還不簡單啊，下次有時間，讓你知道什麼是人間疾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晨，你可真勇……」

 

「哈哈哈哈，晨哥，你啥想不明白的，給我們講講，怎麼想的找嫂子喝酒啊……」

 

「哈哈哈哈哈哈……」

 

李晨用手指著這一圈打趣他的人：「你們可別狗眼看人低啊，哼，我好歹還敢，你們敢都不敢，算什麼男人！……」

 

「哈哈哈哈，行行行，就你一個男人行了吧……」

 

吵吵鬧鬧地吃完火鍋，我在結賬的時候。

 

何放拿著我外套過來：「有點晚了，斓曦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她，你明天要早起，回去你先睡就不用等我了。」

 

我拿過外套說：「嗯，明天陳總說要見見你，這個項目不怎麼推得動，你安排一下，爭取明天把這個項目定了，免得夜長夢多。」

 

何放沒有回話，點點頭轉身走了。

 

4

 

我在車上塗著護手霜：「滬通公司這個項目，如果我們公司拿下了，這兩年都不愁了，何放，今天你可要多和那些領導交流一些。」

 

他不說話，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他不愛說話，能來都不錯了，先這樣吧。

 

在席間，今天他倒是有點八面玲瓏的樣子了，誰和他說話，都能應付幾句。

 

「何總啊，你和方總的孩子幾歲啦？」陳總笑眯眯地問何放。

 

他微笑道：「這是我女朋友，她還年輕，生小孩還沒有那麼早的。」

 

「哈哈哈……是是是，你們兩個是好年輕，少年出英才嘛。」周圍人附和著。

 

那一瞬間，明明沒有人看我，但我感覺別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在這樣的餐桌上，女朋友和老婆是不一樣的。

 

女朋友是依附他的，老婆是和他並立一體的。

 

是完全不一樣的。

 

連在他生意伙伴的眼裡，我們應該是已經有孩子的夫妻。

 

然而何放好像還沒有意識到。

 

我恨嫁嗎？我想很快結婚嗎？也並沒有。

 

我 26 歲，在現在這個社會，26 歲沒結婚，並不是讓人覺得很罕見奇怪的事情。

 

可是在我們 6 年的感情面前，所有人都會以為我們應該已經結婚了。

 

但是他好像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結婚。

 

他從來沒有對我談起過他的家人。

 

至於為什麼，以前他沒說過，我也沒問。

 

他如果想，那也不用等我問出口。

 

這是第一次我不再堅定我們會結婚，會永遠在一起。

 

這是第一次我有了分手的念頭。

 

但是這一次隻是念頭，我不想和何放分手。

 

我還是愛他的，還是沒有辦法去想象沒有他的世界。

 

我不能失去他，我承受不了。

 

可是有些事情，不管你怎麼努力，結果都不會改變。

 

就像何放不愛我這件事情一樣。

 

晚餐過後，我已經有些醉了，整個人很難受，酒並不是什麼讓人快樂的東西，如果不是為了生活，誰又願意喝這麼多呢。

 

代駕在前面開車，我和何放並排坐在後座，開了車窗，呼呼的風，讓我清醒了一些。

 

看著他的臉在疾馳的車裡忽明忽暗，我伸手去握他的手，他回握過來那刻，我想到分手，心就抽抽地痛。

 

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醉酒，也許是最近太累，也許是吹了風，也許是因為其他的一些事。

 

萬年不感冒的我，當天夜裡就感冒了。

 

整個人像被火在烤，頭痛得要炸裂一樣，全身都酸軟沒有力氣。

 

我伸手去摸旁邊的人：「何放，我好難受，帶我去看醫生。」

 

手摸了個空，我打開燈，房間除了我空無一人。

 

「何放……何放……」我有氣無力地喊。

 

沒人回應。

 

我從床頭櫃摸來手機，給他打電話，無人接聽。

 

再打，依舊是無人接聽。

 

我給閨蜜舒媱打電話。

 

「喂……？」舒媱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

 

「媱，嗚嗚嗚……救命……快來送我去醫院，我感覺我要S了……」

 

「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感覺她聲音一瞬間就清醒了。

 

「我頭好痛，好像感冒了，沒有力氣，何放不知道哪裡去了，打電話不接……」

 

「你等我，能撐住嗎？不能撐住叫救護車。」我聽到那邊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

 

「能撐住的……我不想叫救護車……嗚嗚嗚，等你救命……」我回她。

 

「你就知道在我面前嗚嗚嗚嗚……嗚個屁，你在何放面前去嗚啊，你這個廢物點心。

 

「戀愛腦，這半夜他不在家，去哪兒了？算了，算了，這會兒，你也不知道，先喝點水吧，我半小時左右就到了。」

 

舒媱喋喋不休地說起了我。

 

「好的，嗚嗚嗚嗚……還得是閨蜜救我一條狗命……」我貧嘴道。

 

「別貧了，就這樣吧，我掛了。」

 

我掛了電話，頭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動，好像又睡著了。

 

5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打著點滴躺在醫院的床上。

 

一抬眼，就看到床邊的舒媱。

 

「嚯，還知道醒阿，果然是我救你這條狗命。」

 

「媱……」沙啞的聲音讓我自己都吃了一驚。

 

「早給你說了，找的什麼男朋友嘛，女朋友生病了，人都找不到，電話不接，信息不回。」舒媱拿著水給我。

 

「估計是哪個程序出問題了，在緊急改 BUG 吧，你知道的，it 行業是這樣的嘛，國產 007，全年無休，隨叫隨到。」

 

我喝了口水，解釋道。

 

「我可不知道，我又沒有這樣的男朋友！」舒媱氣鼓鼓地說。

 

「嘻嘻嘻，謝謝媱大美女救我一條狗命，好了以後，一定好好報答媱大仙女……」

 

我笑嘻嘻地拉著她的胳膊。

 

「哼，現在就好了，也不知道昨天要S要活的是誰，我一開門，嚇S我了，我喊你，都迷迷糊糊的不應我！現在又生龍活虎了哈~

 

「醫生說你是最近太累了，喝了酒受了涼，輸了液，回去好好休息就好了。」舒媱邊翻著包裡的東西邊說。

 

「哦，媱……我好餓，我想喝點粥。」我有氣無力地對她說。

 

「就你餓！我不餓啊，大半夜跑過來到現在，我也沒有吃東西！就知道使喚我……也沒見你使喚何放啊……」舒媱像點著的炮仗，霹靂啪啪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