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換了我娘親的孩子
第2章
姨母一招落空,臉色實在精彩。
恰在這時,太子來了。
他先給皇後磕頭請安,才過來跟姨母問好。
看到蕭丞卓完好無損地出現,姨母眼底驚懼不已。
但當著眾人的面,隻能含笑看著太子,裝出一副慈和長輩的樣子來:「太子練完武了?」
蕭丞卓點點頭,眼神單純:「宜娘娘,兒臣可以摸一下弟弟嗎?」
姨母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不想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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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丞卓加了把火:「兒臣喜歡弟弟。」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姨母再不答應就有些奇怪了:「自然可以。」
蕭丞卓一臉天真,與剛才練武場上的冷峻完全不同。
他雖然才十二歲,可常年練武,手指粗糙,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輪廓。
姨母看著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蕭丞卓似無所覺,碰了一下後很奇怪的問道:「小孩子在肚子裡都是不會動的嗎?宜娘娘的肚子好安靜哦。」
「才不是!」我大聲反駁。
蕭丞卓被人反駁,惱火不已:「本就是這樣,不信你自己來摸!」
「我才不去!我娘親也懷孕了,她肚子裡的弟弟每天都會踢人,才不是你說的不會動!」
「你撒謊!」他駁斥我。
我不顧身份跟他爭執起來:「我才沒有撒謊,不信你自己來摸。」
蕭丞卓好歹有些殘存的理智,知道男女有別:「孤才不去!」
「孤隻信自己摸到的,宜娘娘的肚子就是安靜的。」
皇後聞言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06
宴席過後兩日,姨母又忍不住請旨回來了。
她一進院子,就直奔娘親而來。
這次光她自己來還不算,竟是跟著爹爹一起來的。
真是把不要臉做到了極致。
娘親冷漠地看著爹爹,眼底半點以前的柔情都沒了:「宜嫔娘娘怎麼來了?」
「聽聞妹妹快生了,來看看。」
姨母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過來拉我的手:「姣姣今日沒去學堂嗎?」
我不想她碰我,因為我知道她的目的。
但她都演上戲了,我也不能枉費了她的一番苦心。
我使勁往後退:「不準你碰我,你這個壞女人!」
爹爹沒想到我敢這麼說話,揚手就要打我:「逆子!誰允許你這麼說話的!」
我躲開了第一個巴掌:「我又沒說錯!每次她來,你對她都比對娘親好,我討厭她!」
爹爹聞言臉色一會變了好幾個顏色,最終定格在漆黑上。
他不管自己的身份要過來抓我,我瞅準時機躲到了姨母的後面。
爹爹衝的太快,剎不住,大手揮到了姨母的臉上。
直接將人扇倒在地。
當然,我伸出去的腳是罪魁禍首,但是混亂間沒人看見。
姨母重重摔在地上,疼的叫了一聲。
爹爹什麼都顧不得了,蹲下去把人抱起來:「歡兒,你沒事吧?」
「都是S人嗎?還不快去請大夫!」
皇後威嚴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不急,本宮帶了太醫過來。」
自從上次起了疑心,她十分關注姨母的動向。
今日被蕭丞卓側面提醒後,自然前後腳就來了。
蕭丞卓更是吃驚地問道:「宜娘娘,你怎麼被人抱著?」
爹爹急忙松手,姨母又重重磕在地上。
他慌亂站起來:「參見皇後娘娘,剛才是宜嫔娘娘不小心摔倒,微臣怕傷了皇嗣,情急之下才扶了一下。」
皇後冷哼:「本宮不瞎也不聾,你剛才那句情深意切的歡兒,本宮聽的真真的。」
姨母在宮女的攙扶下,艱難起身:「皇後,您身份貴重,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看皇上是信您還是信臣妾了。」
皇後早就有了準備,也不著急,走到桌邊坐下:「那就等著吧。」
「皇上正在來的路上。」
姨母跟爹爹對視一眼,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來。
她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皇上忙於朝政,怎麼會想著來臣妾的母家?」
皇後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目視前方,淡淡道:「京城謠言日盛,事關皇家聲譽,皇上自然要過問。」
「什麼謠言?」
許久不曾開口的娘親忽然道:「荷花宴過後,京城謠言四起,說宜嫔娘娘的龍胎不對,看著不像九個月,倒隻有五六個月的樣子。」
「還說——」她說到這裡,掃了一眼爹爹,「宜嫔娘娘三五不時回母家,不是放心不下母親,而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夫。」
爹爹臉色驟變:「胡說八道!」
他怒目圓瞪,看著像要把我娘親一口吃了,狠毒得讓人膽寒。
我想到上輩子他任由賊人糟蹋娘親的時候,應也是這種眼神,心裡恨意彌漫。
「娘親才沒有胡說,女兒也聽到了。」
我擋在娘親前面:「後廚的大娘都說看到爹爹跟姨母一塊玩呢。」
「玩什麼?」
皇上高大的身子踏進我娘親小小的屋子。
頓時襯得屋子矮小又逼仄。
07
眾人行禮:「參見皇上。」
皇上目不斜視,走到主位坐下後,和藹地看著我:「你剛才說你爹爹和宜嫔玩什麼?」
我滿臉寫著天真:「就是在屋子裡玩,門口有人守著,我不敢進去。」
「但是我有偷偷聽過哦。」
皇上嘴角勾起,笑意卻不達眼底:「聽到什麼了?」
我扣著指甲,冥思苦想:「有笑聲,好像還說什麼孩子,S了什麼的?」
「臣妾沒有!」姨母打斷我。
她走到皇上面前:「皇上知道臣妾的,對您一心一意,外頭的傳言怎麼能信?」
「外頭的不能信,你母家下人的話呢?」皇上看著她。
姨母盯著皇上漆黑的眸子,沒來由覺得後脊背發涼,忍不住抖了起來。
她忍著害怕,說道:「都是我妹妹那個賤人挑唆的,她從小就嫉妒我臣妾,日日想著怎麼給臣妾找不痛快。」
姨母想都不想就把鍋往我娘親頭上扣。
娘親不似原來那般逆來順受,聞言反駁:「還請皇上明察,我自小不受寵,隻有宜嫔娘娘欺負我的份兒,我從來不敢還手。」
「我母親更是把宜嫔娘娘視作心頭肉,怎麼會允許我動她?」
姨母恨恨地看著娘親,卻沒有跟以前一樣過來打人。
這種時候,她沉得出氣。
可我不需要她沉住氣,我需要的是她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於是,我開始添油加醋:「就是,祖母最喜歡姨母了,每次姨母回來,祖母都會讓爹爹趕緊回來陪著,而且還把娘親趕走。」
「就是不想讓爹爹跟姨母一起玩,不管是祖母還是爹爹,都不喜歡娘親,隻喜歡姨母。」
姨母終於沒忍住:「放肆!你這丫頭滿嘴沒一句實話,秋韻!掌嘴!」
我使勁往外跑,但還是被宮女抓住了。
狠狠地一巴掌讓我的臉瞬間腫了。
娘親要過來,我不動聲色的搖頭,嘴裡仍嚷嚷著:「我沒有說謊,你們本來就一起玩了很多次。」
我越說,皇上的臉色越難看。
姨母的臉也陰沉得能滴水:「今日不好好教訓你,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她走過來要親自打我。
我等的就是這個時機——趁她靠近的時候,藏在袖子裡的蜂蜜被我抹到她的衣擺裡面。
被姨母打倒在地的時候,我看了蕭丞卓一眼。
沒人注意到的角度,他的手在背後輕輕揮了一下。
下一瞬,門外忽然湧進來一大群蜜蜂。
直直衝著姨母就過去了!
她滿眼驚恐地往後躲,但是人的動作哪有蜜蜂那麼快?
慌亂間,她摔倒在地上——肚子朝下。
短時間內經歷了兩次撞擊,本就不穩定的胎見了血。
一大片殷紅的血跡在她身下蔓延,像一朵豔麗的玫瑰花。
皇後帶來的太醫派上了用場:「快把蜜蜂趕走,宜嫔要生產了,叫穩婆也過來。」
「臣婦院子裡有穩婆。」娘親給荷心使了個眼色。
姨母被抬上了娘親的床榻。
一切似乎跟上輩子重合了。
上輩子姨母在這裡生孩子,娘親被抬去偏房。
趁著夜黑風高,爹爹親自動手,在娘親生完的瞬間就把孩子抱走了。
塞過來一個四目、雙嘴的雙面兒。
這輩子我要皇上親眼看看他的寵妃生的是個什麼玩意。
上輩子姨母用螞蟻S了蕭丞卓,讓他活活疼S。
這輩子,她自己栽在蕭丞卓提前準備的蜜蜂上面。
怎麼不算自食惡果?
這是我與蕭丞卓共同商議的方法。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08
娘親不大的屋子裡血腥氣彌漫。
讓人窒息。
沒人離開,心思各異,但都等著結果。
很快,瓜熟蒂落。
太醫和穩婆驚恐的聲音從裡間傳出來。
「鬼!」
「鬼啊!」
我看了娘親一眼,心定了大半。
皇後皺眉冷呵:「大呼小叫什麼?趕緊把皇子送出來。」
我很奇怪,故作天真地問道:「弟弟是不是很開心,他都沒有哭。」
此時,太醫滿手是血從裡面跑出來,中途還摔了一跤,臉蒼白得堪比宣紙。
他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索:「皇上,皇後,宜嫔……宜嫔生了……」
皇上心跳慢慢加快:「朕的皇子呢?」
「是……是個S胎!」
皇上猛然起身:「你說什麼?!好大的膽子!那是朕的兒子,怎麼會是S胎!」
太醫不敢說謊:「確為S胎,還是個雙面兒。」
皇後握緊椅子的扶手:「什麼叫雙面兒?」
太醫整個人緊緊貼在地上,一口氣全說了:「四目、雙嘴,生下來就沒了呼吸。下官檢查過,孩子隻有七個月。」
皇上一腳把太醫踢開:「胡說八道!宜嫔肚子裡的孩子明明已經九個月了,怎麼會才七個月?」
太醫撞上門框才停下,咳出了一口血:「確為七個月,下官不敢撒謊,可叫其他太醫來復診。」
七個月?
皇上震驚地後退半步,膝彎碰上椅子,癱坐下來。
七個月之前,臨國於邊關大舉進犯,而本朝的將軍指揮失利,連失幾個城池。
為了鼓舞士氣,他掛帥親徵。
整整在外徵戰了兩個月,直至邊關穩定才班師回朝。
回來後聽聞宜嫔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覺得是上天庇佑,讓他大勝,又與心愛之人有了子嗣。
可現在……
皇上閉了閉眼,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宜嫔所懷並非龍種。
皇後大義凜然:「皇上,宜嫔與人苟且,受了天譴,才生出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現在雖然已經夭折,可宜嫔膽敢混亂皇家血脈,罪不容誅!」
「薛青應當立即處S!」
皇上被接連打擊,老了好幾歲。
已經沒了幾個月前徵戰沙場的宏偉。
「吩咐下去,薛青凌遲,嫔妃雲歡與臣子私通,賜腰斬……」
「慢著!」祖母呼哧帶喘地跑進來,撲到地上跪下。
「皇上,還望看在老身的夫君為國而亡的份上,饒了老身的女兒,給雲家留個血脈。」
「老身的夫君一輩子戍衛邊關,隻留下這單薄的血脈,難不成皇上要老身S了都不安心嗎?薛青為人不老實,皇上處置他一個人便是!何苦要牽連我可憐的女兒?歡兒是被強迫的啊!」
關鍵時刻,她毫不猶豫地拋棄了爹爹。
隻想保住自己的女兒。
我從她進來的時候就站到了娘親的身邊。
看著時機合適,推了娘親一把。
娘親懷疑地說:「娘親,聽您的意思,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祖母愣了一瞬,又忙解釋:「不是不是,我怎麼會知道?」
「你個老不S的,還敢說自己不知道?」爹爹撕下了偽善的面具。
他從懷裡掏出一條汗巾丟過去,恰好鋪展在皇上面前的地上,汗巾一角的合歡花刺的皇上眼睛瞬間紅了。
雲歡喜歡合歡花,她的所有物品上都有合歡花的標記。
汗巾這麼貼身的物件,若不是她有心贈予,誰能拿得到?
「好!好得很!」
09
帝王的怒火沒人敢承擔。
姨母被從床上拽下來,像快破布一樣丟在地上。
她沒聾,剛才的一切都聽見了。
皇上冷眼看她,一點溫度都沒有:「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姨母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做錯什麼了嗎?我為什麼不能懷孕,皇後娘娘不記得了嗎?」
「要不是你給我喝的紅花,我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何苦要借用別人的孩子?」
皇後沒說話,這種時候,沉默比罵人有用。
而且對待一個沒了威脅的人,多說一句都浪費精力。
「來人……」皇上緩緩開口,連下了三道命令。
「將宜嫔打入冷宮,非S不得出。日後S了,也不必來回稟朕。」
「蕭青凌遲三千六百刀, 即可行刑。」
「西和郡主泺源犯大不敬之罪,念其夫君於國有功, 貶為庶人, 幽禁府中, 一應待遇隨減。」
侍衛動作很快,拖人的拖人, 綁人的綁人。
姨母被拖著出去, 她癲狂地吼道:「皇上,你就這麼厭惡我嗎」
她不怕S,她怕被關一輩子。
不住吼道:「你S了我!現在就S了我!」
沒人理會她的話。
之後, 爹爹被綁在院子中間的空地上, 按照皇上的要求凌遲。
三千六百刀, 一刀都沒少。
整個下午, 郡主府的上空都回蕩著他痛苦的嘶吼聲,皇上也沒讓人堵他的嘴。
就讓他那樣嚎著,直至沒了聲音。
西和郡主府被抄家, 祖母一夜間白了頭。
莫說什麼一品诰命,連四品的郡主名頭都被褫奪了。
而娘親和我因為通告有功, 被皇上另賜了宅院。
拿著早早收拾好的行李搬了過去。
當夜。
我獨身去了皇宮西苑的後門,蕭丞卓已等在那裡。
他看著我:「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確定, 我要的人,太子帶來了嗎?」
蕭丞卓背後的侍衛推上來幾個人,是上輩子寺廟裡糟蹋我娘、把我賣進青樓的山匪。
今日,我要讓他們享受最後的快樂。
西苑的冷宮很大,但隻有姨母一個人。
山匪被灌了大量助興的藥, 推了進去。
很快,裡面傳來姨母的哭叫聲, 撕心裂肺。
聲音越來越虛弱, 直至最後,消失了。
我在冷宮外面站了一晚上,隔日一早,守門的小太監發現了S狀慘烈的姨母。
渾身都是各種N待出來的傷口,已經沒一處好皮子了。
他拿了草席隨便裹了兩下, 從角門拖出去扔到亂葬崗去了。
他指的是我娘親。
「(此」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雲歡的事,你做的很好, 有魄力, 知進退, 若你願意,以後可以留在太子府。」
我不願意。
於是跪下磕頭:「皇後娘娘, 我娘親身子不好, 我這輩子隻會在她身邊伺候。太子位高權重,臣女沒有這個福分。」
「西和郡主府一事,臣女確實出了力,因而鬥膽求一個恩典。」
「說。」
「臣女喜愛皇後娘娘, 但求皇後娘娘收臣女為義女!」
皇後眼底最後一絲戒備消失:「好,往後你便是雲意公主。」
「多謝母後!」
我徹底斷了自己跟太子往來的可能。
因為皇家是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而言。
尤其是蕭丞卓,他於地獄歸來, 更不可信。
宮門外,蕭丞卓看著我上了馬車。
沒阻攔。
此後天高雲淡,再不相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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