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還三令五申他一定不能撤掉，撤掉就要了他老命。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蘇晴晴好像看到他笑了。

 

不可能吧。

 

蘇晴晴見話題冷下來，隨意說了一句：「你女朋友看起來挺可愛。」

 

不料謝宴安竟然點頭：「嗯，是挺可愛。」

 

蘇晴晴：「……」

 

誰要聽你誇獎另一個女人？

 

蘇晴晴心裡氣急，面色卻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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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王阿姨的生日馬上到了，你能不能陪我去買個禮物？」

 

謝宴安抬手看了下腕表，點頭同意了。

 

隨後兩人去商場買了禮物。

 

蘇晴晴表示她也需要買幾件衣服。

 

「阿宴，你能不能來一下，幫我拉一下拉鏈？」

 

蘇晴晴在試衣間試衣服。

 

謝宴安正坐在沙發上，聞言起身。

 

忽而腳步一頓，喊一旁的服務員過去幫忙。

 

他重新坐下，定睛看著手機屏保沉思。

 

右手無意識敲擊大腿。

 

解鎖屏幕，給林小悠發了條信息。

 

【什麼時候回來？】

 

消息石沉大海。

 

等了兩分鍾未得到回復，而蘇晴晴已經試衣結束。

 

「阿宴，這件好看嗎？」

 

謝宴安抬頭，恍惚間好像看到林小悠穿著紅色小禮裙朝他飛奔而來。

 

【我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快說我好看！快說快說！】

 

嘰嘰喳喳。

 

不讓人耳朵消停會兒。

 

「阿宴？」

 

謝宴安回神：「紅色不太適合你。」

 

蘇晴晴感覺到他現在不專心，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欲望。

 

謝宴安送她回去。

 

蘇晴晴在車上明顯感覺到謝宴安的態度冷淡了許多。

 

「阿宴，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謝宴安凝眉看著一直未收到回復的手機。

 

吩咐秘書查一下林小悠目前的行蹤。

 

蘇晴晴側目看著他，感覺有東西正在失去自己的掌控。

 

他似乎並不是想跟她繼續下去。

 

蘇晴晴開始心慌。

 

車停了下來，蘇晴晴一看，她家到了。

 

「阿宴，你要不要上來坐坐？家裡就我一個人。」

 

這話的暗示意味很濃。

 

蘇晴晴的眼神也很直接。

 

她想跟他復合，想跟他重新在一起。

 

謝宴安莫名有些煩躁。

 

掏出一根煙，火焰在夜色下閃爍。

 

煙霧繚繞間，謝宴安開口了：「蘇晴晴，我們不可能了。」

 

蘇晴晴捏緊手包，眼睛通紅：「我不信，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送我項鏈？」

 

謝宴安吐出一口煙霧。

 

淡淡的煙味彌漫在車內。

 

「之所以送這條項鏈，隻是想跟過去做個了斷，既然當初是想送給你，那就物歸原主。」

 

謝宴安冷漠地看著她：「而且我現在有女朋友，並且不打算換人。」

 

蘇晴晴眼淚流不停。

 

大家都是成年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是她不甘心！

 

蘇晴晴開口想再說話，卻被一道電話鈴聲打斷。

 

謝宴安看了一眼屏幕，接起電話。

 

隻是幾秒鍾的工夫，蘇晴晴就見他臉色突變。

 

老實說，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可怕的神色。

 

震驚，甚至是惶恐。

 

「快！去沅江醫院！」

 

蘇晴晴甚至來不及多說什麼，就被趕下車，看著車子一騎絕塵。

 

9

 

「情況怎麼樣？」

 

謝宴安盯著刺眼紅色的手術燈，詢問早到一步的秘書。

 

秘書：「我收到信息的時候已經進了手術室，目前情況不明。」

 

謝宴安似乎站立不穩。

 

後退一步，靠在牆上。

 

手術室不斷有醫生護士進進出出。

 

「你是林小悠的家屬？」

 

其中一位護士突然開口問。

 

謝宴安站直，連忙點頭：「是，我是她的家屬。」

 

「怎麼現在才來？這都三天了，她放在護士臺的手機就沒響起過，人都失蹤三天了一點都不關心的嗎？家屬抓緊過來籤字。」

 

謝宴安看著白紙上赫然的五個大字——病危通知書，瞳孔驟縮。

 

那隻籤訂上億訂單都從不會手抖的手顫著，一直下不去手。

 

「目前患者情況很危急，心率、血壓各項指標都不穩定，意外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家屬最好做好準備。」

 

做什麼準備？

 

不，不可能。

 

「我絕不允許意外發生。」

 

謝宴安隨後緊急聯系他認識的所有手術專家。

 

在這之後，秘書就見到他家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老板靠在牆上，手控制不住地抖。

 

「王秘書，我應該早點讓你去查她的行蹤的。」

 

王秘書跟他提了兩次需不需要跟進一下林小悠的行蹤。

 

他說什麼了？

 

他說她跑出去兩天自己會乖乖回來。

 

所以他兩次都拒絕了王秘書的提議。

 

如果早兩天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局面？

 

10

 

經過數小時搶救。

 

林小悠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轉入 ICU 重點觀察。

 

等林小悠意識回籠時，左右張望。

 

插滿管子的那人是誰？

 

哦，好像是我自己。

 

看來我還沒S，隻是魂魄離體？

 

咦？

 

旁邊這人是誰？

 

穿著無菌服，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

 

我飄過去，湊近了瞧。

 

咦？

 

好像是謝宴安？

 

他不是正在陪著他家白月光嗎？

 

怎麼會過來看我？

 

嚯！

 

他還握著我的手！

 

我飄過去想要把他的手拍開。

 

「拿開你的臭手！牽了蘇晴晴那綠茶的手我不要！」

 

結果毫無疑問，我的手直接穿過。

 

就好氣！

 

謝宴安握著林小悠的小手，不斷在祈禱：

 

「林小悠，你給我爭氣點！快點醒來！隻要你能醒來，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給你。」

 

這個條件好誘人！

 

轉念一想，更生氣：「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昨天還在跟白月光擁抱接吻，今天就來忽悠我？你這是想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

 

我在病房上方飄來飄去，不時朝男人做鬼臉揮拳頭。

 

「你如果想要結婚那我們就結。

 

「你如果想要生小孩那就生，喜歡生幾個就生幾個。

 

「以後我再也不限制你，隻要你快點醒來。」

 

我捂著耳朵，不停搖頭：「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11

 

「喂！謝宴安，你的公司不要了？你是打算住在醫院了？」

 

在我做阿飄這兩天，謝宴安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對我寸步不離。

 

我都懷疑他公司是不是倒閉了。

 

不然以前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他一回的人怎麼天天在醫院？

 

ICU 不能帶手機進來，所以他連手機都沒有。

 

整日就握著我的手，念叨讓我快點醒來的廢話。

 

也不見他困。

 

果然是能熬S貓頭鷹的牛人。

 

而我因為某些限制，隻要他不走，我就沒法離開這個病房。

 

整日面對插滿管子的自己，和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

 

我都快要瘋掉了。

 

「謝宴安，你快出去！我好無聊啊！我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我扒拉著他耳朵，湊到他耳邊大聲呼喊。

 

謝宴安眼睑微顫，感覺到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毫無所覺，繼續朝他大喊：「我要出去！我要呼吸新鮮空氣！」

 

「林小悠，是你在說話嗎？」

 

我：「？？？

 

「你聽得到我說話？」

 

我飄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

 

可是他恍若未覺，隻是左右張望，似乎在確定著什麼。

 

看來他聽不到。

 

我有點失望。

 

雖然不想跟他說話，但是因為我實在太無聊了。

 

回不了自己身體，他又S活不出去，隻能整日在病房裡飄來飄去。

 

「林小悠……」

 

我打著哈欠：「幹嘛？」

 

「林小悠……」

 

我翻著白眼：「幹嘛啦？」

 

「林小悠……」

 

我：「……」

 

12

 

呼吸機報警鈴響徹在深夜的病房。

 

各個儀器發出異常警報！

 

謝宴安猛然驚醒，眼裡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驚慌失措。

 

他為什麼這麼緊張我？

 

接下來，一眾醫生護士魚貫而入。

 

我飄在上方，看著他們對我的身體進行緊急搶救。

 

而謝宴安……

 

我側目看向他……

 

他全身僵硬，眼神是難得一見的呆滯放空。

 

我這是要S了嗎？

 

我又一次被推進了搶救室。

 

而謝宴安跌坐在地上，竟是痛哭出聲。

 

我聽到他隱忍的哭聲時，簡直驚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這是傷心到極致了？

 

我的天王老爺。

 

真想拿個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沒想到有一天我能讓他傷心到落淚，雖然是以S為代價。

 

13

 

黑白無常突然出現，把我嚇了一跳。

 

「嚯！兩位大哥是來接我的嗎？」

 

黑白無常：「今日你S期已到，速速跟我們走！」

 

我不由自主地跟上，忍不住回頭看向謝宴安。

 

「林小悠，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林小悠，不要離開我……

 

「林小悠，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林小悠……」

 

他捂著眼睛，整個人顯然呈崩潰狀態。

 

我莫名於心不忍，心裡泛酸。

 

悄咪咪跟黑白無常商量：「兩位大哥，我可以跟他告個別嗎？」

 

黑無常帶著兇神惡煞的面容回頭：「王八一，你別得寸進尺。」

 

我：「？？？

 

「兩位大哥，我不是王八一，你們是不是拉錯人了？」

 

黑白無常：「？？？」

 

白無常翻閱生S簿，好半晌才出聲：「哎呀，差點勾錯人，王八一在隔壁手術室。」

 

我：「……」

 

搞半天還真的拉錯人了。

 

眼見他們即將飄去抓目標人物，我急忙大喊：「欸！那我怎麼辦？我都當阿飄好多天了，是S是活也給個定數啊。」

 

兩人頓住，回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林小悠。」

 

兩人拿出生S簿又是一頓操作。

 

「林小悠，你命還長著，快回去吧。」

 

緊接著我眼前一黑，魂魄被拍了回去。

 

14

 

再次醒來。

 

恍如隔世。

 

腦子混沌著。

 

睜開眼看到身旁男人的第一眼，我操著沙啞幹澀的喉嚨出聲。

 

「謝宴安，你身體不幹淨了，我不要你了……」

 

謝宴安：「？」

 

謝宴安溫柔地摸摸我的頭：「乖，剛醒來別說話，休息好再說。」

 

我：「……」

 

第二天我一睜開眼：「謝宴安，你身體不幹淨了，我不要你了……」

 

謝宴安親自給我按摩身體，防止肌肉萎縮。

 

聞言頭也沒抬：「乖，我要你就行了，另外，我身體很幹淨。」

 

我：「？」

 

第三天。

 

「謝宴安，你身體不幹……唔……」

 

謝宴安用唇堵住我的嘴。

 

「乖，我們少說話，儲蓄能量，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我：「！」

 

就好氣！

 

第四天我還未開口就被他捂住嘴巴。

 

「噓！你現在得靜養身體，有什麼事等你完全好了再說，嗯？好嗎，寶寶？」

 

我：「唔唔唔……」

 

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男人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

 

難以想象這麼肉麻的話能從他鐵鉗一樣的嘴裡冒出來？

 

莫不是被隔壁王八一附身了吧？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