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怪事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生病了？

不會是腹水吧？

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去醫院檢查。

沒想到醫生把手搭在老俞頭的脈搏上後，驚得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反反復復查了好幾遍，最後捂著腦袋吞吞吐吐了半天。

「你這個……好像是……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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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俞頭懷孕的消息，把整個村子都驚了。

男人懷孕？

這種罕見的詭異事情不亞於公雞下蛋！

一時間，老俞頭成了整個村子的紅人！

也許是營養都被肚子裡的孩子吸收了，老俞頭整個人顯得極為孱弱，看起來好像都要碎掉了。

他的肚皮漲得鼓鼓的，時不時還能看見裡面有不止一個生物在蠕動著。

因為孕吐，他不住地嘔吐著，時不時還瘋狂捶打著自己的肚子。

「妖怪！這肯定是妖怪，我要打死你們！爹，你快想辦法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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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近乎崩潰的老俞頭，我搖了搖頭，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要知道在我之前，老俞頭已經娶過三個老婆了，每一個都被他虐待致死。

前面兩個女孩大著肚子還被婆婆逼著日日勞作。

最後被老俞頭酗酒後活生生打死。

第三個女孩就是秦以玫，被張恆跟婆婆造謠後，由老俞頭親手沉塘淹死。

他本就作惡多端，如今的種種不過是結出的惡果罷了！

不過他真是想多了，我的孩子皮實得很，捶一錘就當按摩了。

村裡唯一的赤腳醫生被老俞頭詭異的肚子嚇得連滾帶爬，頭都不敢回。

公公一咬牙，帶著我跟老俞頭上了族長家。

族長是個年逾七十的老頭，看著老俞頭詭異的肚皮，搖了搖頭。

「老俞頭怕是懷上鬼胎了，可這鬼胎的禍根，並不在老俞的身上，而在……」

「她！」

族長指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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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就是鬼胎的禍根！

「是她給老俞帶來了災禍！」

一聽這話，老俞和公公頓時不淡定了，拿起刀就打算殺了我。

我心裡一驚。

不是吧？這神神道道的老頭子難道真的能看透我海馬精的本體？

就在他們要下手的時候，族長又攔住了他們。

「現在禍根已經種下了，再殺已經來不及了，貿然殺她，可能會讓鬼胎提前破肚而出！」

如今老俞頭似乎很怕肚子裡的崽會破開肚皮跳出來，趕緊松開我，跪著求族長救命。

「把她交給我，由我親自給她淨化本體，三日後，鬼胎必除！」

老俞頭和公公大喜，向族長千恩萬謝。

把我留在了族長家裡。

族長滿意地點點頭，等他們都走後，然後迫不及待地關上門，看著我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老俞媳婦，隻要你乖乖聽我的，我保管讓你身清潔淨地回去，這樣你就不會再挨打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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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不停搓手的樣子，活像一隻老蒼蠅。

原來是個老色鬼，還以為真有兩把刷子呢！

我彎了彎唇角，面上卻裝出一副天真的樣子。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你真的能讓我以後再也不用挨打嗎？」

「那當然了，你要相信我，我需要你絕對的服從。」

族長極其熟練地給我洗腦，隻可惜我是海馬精啊，我怎麼可能聽你一個人類胡說八道。

再說了，我本來就不會遭罪啊，因為馬上要遭罪的那個人是你啊！

七十高齡的產夫，放在整個動物界那都是炸裂般的存在。

不過我可不會心疼，畢竟懷孕生子的人又不是我。

對我們海馬精來說，孩子它爹隻是次拋用品罷了。

族長見我不說話，大起膽子摸上了我的手。

嘿嘿，又多一個產卵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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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等萬等，老俞頭總算等到了族長的好消息。

確實是好消息，因為七十多歲的族長也懷孕了！

老俞頭聽到後直接捂著肚子暈了過去，本來孕晚期的恥骨痛就折磨得他連路都走不穩。

如今他成天躺在床上抱著馬桶嘔吐，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不過我還是強行給他喂了下去。

「多吃點吧！多吃一點對孩子好。」

老俞頭拼命搖頭反抗，剛想張嘴罵我卻被肚子裡的孩子狠狠折騰了一番。

看著他癱在床上難受得要死，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的樣子。

我在心裡冷笑，當初可是他自己說的，不就是懷個孕嗎？矯情什麼？

怎麼如今輪到自己身上了，就破防成這樣了？

族長可能是年齡大了，妊娠反應比老俞頭還嚴重。

不僅僅是吃下飯，睡不著覺，甚至隨時都會吐到膽汁倒流，頭疼欲裂。

全村的人都震驚了，忍不住全都跑過來看。

族長的肚子圓滾滾的，活像一個五六個月的孕婦。

裡面的孩子好像也很十分詭異，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或者兩個孩子。

他為了維護自己族長的地位，非要說自己不是懷孕而是被鬼上身了。

當著眾人的面制作了一碗符水喝下，實際上他灌下的是一大碗墮胎藥。

沒過幾秒，一個個猶如小蟲子一般的生物在他的肚皮裡反復跳動。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頭皮發麻。

族長捂著肚子痛得滿頭大汗，可肚子裡的孩子卻依舊活蹦亂跳。

還沒等他挺著大肚子賣慘，村民們都尖叫著一窩蜂逃了出去。

生怕多留一秒自己也會染上這種怪病。

素來德高望重的族長此刻被眾人避之不及，隻能生不如死地躺在地上。

看著他那副可憐樣，我忍不住笑了。

老色胚！這些年，族長以驅鬼跟淨化為借口，不知道害苦了多少良家婦女。

不僅如此，他還逼著懷他孩子的女人們強行墮胎。

男人們心知肚明，卻畏於族長手上的那點權力，生怕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一絲一毫的損毀。

可等女人們從族長這回去後，男人們又以身子不幹淨為由更加肆無忌憚地辱罵、折磨她們。

最終忍受不住被夫家逼到投海、上吊的女人不計其數。

如今這就是他的報應。

20

老俞頭生產那日，孩子死活都出不來。

他痛得奄奄一息，消耗完了最後一絲力氣。

他看著鼓得快要爆開的肚皮，無助地向我伸手，求我救救他。

我從廚房裡掏出菜刀，然後丟給他，讓他自己動手。

他咬咬牙，自己忍著劇痛剖開了肚皮。

很快，幾十隻活蹦亂跳的小海馬從裡面蹦了出來。

太棒了！

看著健康茁壯的寶寶們，我可高興了。

在這個世界上，我終於不是唯一的海馬了！

生產完的老俞頭奄奄一息，求我幫他把傷口縫合上。

我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老公，是你自己說的，生死有命，熬不過去隻能說自己命不好！」

老俞頭徹底絕望了，最終還是死在了爬著去拿針線的路上。

我看著他的屍體內心毫無波瀾。

畢竟，他的第二個老婆，就是因為難產而死！

老俞頭的第二個老婆，生產的時候大出血，傷了身子。

當看到生下的孩子是個女兒後。

老俞頭果斷放棄了搶救。

女兒不要了，就連老婆也放棄了。

「熬不過去隻能說自己命不好！」

21

我在屋門口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人來了。

挺著大肚子的族長帶著全村人把我團團圍住，一副要把我置之死地的模樣。

為首的男人長著長長的胡須，一副道貌昂然、仙風道骨的模樣。

從族長口中知道他號稱無妄真人，是族長背後的高人。

此刻，他手上拿著拂塵, 一臉嚴肅地看向我。

「妖孽，你禍害了這麼多人的性命, 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

族長一臉興奮地用手指著我：「我就知道是你使了什麼邪術，原來你不是人, 你是海馬精，所以才能讓男人懷上孩子！」

「隻要你死了，以後我們村子就能恢復原有的秩序了，哼！生孩子本就是女人的事，你讓男人生孩子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看著他們群情激昂的樣子，我笑了。

「我害了誰了？他們不都是死在自己的報應之下嗎？

「再說了，女人生孩子就天經地義, 輪到男人就不行了？不都是傳宗接代嗎？我還能讓你們生一堆呢！」

無妄冷哼一聲，怒斥我倒反天罡，違背天地陰陽之秩序, 還說像我這樣的妖孽就不該存活於世間。

說著說著他又忍不住笑了, 一雙眼睛不住地盯著我的心髒位置。

「傳說吃下海馬精的心髒可以增長壽數到千年，呵呵，也許我很快就能知道是真是假了！」

看著他眼裡毫不掩飾的貪欲, 我笑了，還真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修行之人。

自古以來，為了這個謠言，我的同類們慘遭人類捕撈屠戮殆盡。

也不見有誰真的能活千年之久, 不過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之欲罷了。

無妄見自己的私欲終於暴露了, 便也不再掩藏了, 他朝著村民們大手一揮, 似乎勝利已經在他眼前了。

「抓住她！我可以把她的肉給你們分一些, 我們共享長生之術！」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一個人行動，所有人都眼神空洞地望著他, 宛如被人控制的提線木偶。

22

無妄慌了, 不管他如何命令, 都沒有人聽他的。

就連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村長，此時也變成了木頭人。

「妖孽, 你對村民們做了什麼！」

我很無辜, 我沒做什麼呀？

我隻是在這個村裡產卵，僅此而已呀。

既然他們都不聽你的，那我說句話試試？

下一秒, 所有人一擁而上，把他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原來我的男友是個人販子啊！

「今當」「忘了告訴你了，海馬一族除了生子，也是可以控制人的精神力的！」

在這個祭臺上死了無數無辜的孩子, 就為了滿足他自己變態的長生夢。

他哭爹喊娘地說著饒命。

哀求我放他一馬。

放他？

如果被他抓到的人是我的話，他會放過我嗎？

他隻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罷了。

我看著他死不瞑目的雙眼，輕聲笑了笑。

「下輩子好好做個人吧！」

無妄死後。

我安心地在這個村裡照顧著我的海馬寶寶們。

十個月後。

我帶走了所有的海馬寶寶, 陸地上終究不適合它們。

大海, 才是我們海馬一族的家園！

臨走之前, 我一把火燒掉了這個村子。

所有的罪惡都在大火中煙消雲散。

我隻帶走了一樣東西——秦以玫的遺體。

我在塘裡找到了她的屍身，用海馬族秘術恢復了她死前的狀態。

她如同睡美人一樣，恬靜地躺在我給她特制的水晶棺中。

我要帶她走, 永遠離開這裡。

當年，你救我一命。

今天，我帶你遠離罪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