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他一本正經
第3章
但他待我多少有些不似從前。
總覺得……隔著點什麼。
我問嬤嬤這是個啥情況。
嬤嬤道:「男人心海底針,國師的心思比海深,聖上您呀,別猜啦!」
我白眼一翻:「你不是挺懂男人麼?」
嬤嬤羞澀一笑:「聖上您又打趣老奴。最了解的男人的,當然是男人咯!」
是咯,最了解男人的還得是男人。
這事兒得問葉在飛!
事不宜遲,我當即換了常服,去將軍府找葉在飛。
我將這幾日的事細細同葉在飛說了,問道:
「飛哥,季禾淵他為啥還鬧情緒啊?是朕哪裡做得不對嗎?朕是原封不動,一比一復刻章御史的套路的啊!」
葉在飛想了想,腦門兒一拍:「也不完全是一比一復刻。陛下,您沒送禮啊。」
嘶……
還真是。
問題竟出在這一環。
「可是,朕不知道國師他喜歡什麼……你們男人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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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男人的話,金錢名利美人。但國師他不是普通男人,興許不喜歡。」
我眼前一亮,突然就福至心靈。
金錢他不缺,名利他也有。
但美人這一關,他鐵定過不了。
要不然那晚他怎麼會去醉仙居看選花魁?
「行!就送美人!」
14
翌日。
季禾淵端坐案前,一絲不苟地看折子。
勾重點,寫批注,完後再遞給我做決斷。
我接過折子,狀似無意地問道:「國師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季禾淵寫字的手明顯一滯。
「不太聰明的。」
「啥?」
「你喜歡腦子被門夾過的?」
季禾淵眼風掃過來:「臣依稀記得,聖上幼時,腦子確實被門夾過。」
???
好好好,我同你交心,你洗刷我腦子被門夾過?
季禾淵你禮貌嗎?
罷了罷了,男人得哄。
朕讓著他便是。
「除此之外呢?」
「善良,單純,不拘小節,喜怒形於色,難過了就哭,開心了就蹦跶。」
「想不到啊國師,你的口味略有點重。」
季禾淵輕笑,不語。
我正琢磨著上哪兒找這麼個特殊的美女,就聽宮人傳報,楚侯帶著閨女請罪來了。
「傳!」
年近花甲的楚侯,進了殿門便往地上一撲:
「老臣不察,若非今日小將軍說漏嘴,臣還不知這孽障幹了觸犯天顏的事。」
「老臣教女無方,老臣有罪,請聖上責罰!」
又朝著季禾淵一拱手:
「那日這孽障對國師也多有冒犯,她幼時發燒燒壞了腦子,行止無端,但心眼兒不壞。」
「口出狂言就是單純愛慕國師的美色,還望國師看在她不太聰明的份上,海涵贖罪!」
噫?
單純,還不太聰明?
我眼前一亮,看向地上趴著的那個,嬌嬌怯怯的女娘。
「楚瑛瑛?」
楚瑛瑛哇的一聲哭出來:「臣女有眼無珠,不識聖上天顏,竟與聖上姐妹相稱,臣女知錯,請聖上責罰!」
她那張漂亮的小臉蛋兒上掛了兩行淚珠兒。
又羞又怯,便是我一個女人看了都心生憐惜。
朕抬手虛扶:「楚侯言重了。不知者無罪,瑛瑛何錯之有?」
楚瑛瑛抬起頭來,破涕為笑:「聖上不怪瑛瑛?」
噫?
喜怒形於色,難過了就哭,開心了就笑?
朕樂得一拍大腿:「不怪不怪!朕與瑛瑛一見如故,恨不得拜把子。瑛妹子,同朕小酌一杯,聊上一聊?」
15
柳嬤嬤很快便布好了酒菜。
此間隻有我和瑛瑛兩人,我便懶得繞圈子了。
「瑛瑛,你是不是喜歡季禾淵?」
「不敢欺瞞聖上,確實喜歡。但國師何等身份,瑛瑛不敢高攀。」
我大手一揮:「什麼高攀低攀,什麼身份地位,真愛無敵!」
「聖上,您……竟是個戀愛腦?」
「不是,朕是想說,喜歡就去生撲,撲到便是賺到,撲不到你也不虧!」
楚瑛瑛眼睛瞪得溜圓:「可違背他人意願強行撲倒,是犯法的啊!」
「那有啥的,大不了判個幾年。你連大獄都不敢蹲,怎敢說你愛他?」
楚瑛瑛:「……」
楚瑛瑛:「那依聖上之見,我,我……」
我打了個響指:「松鶴堂離此處不遠。今夜月色甚好,瑛瑛何不帶上美酒去見見國師?」
「真要生撲?」
我白她一眼:「假的,隻是叫你要有那等破釜沉舟的勇氣。」
「你就假裝去道歉賠罪,實則花前月下,輕描淡寫地表個白,合適的話就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區區一個國師,還不任你拿捏?」
「怎麼樣,幹不幹?」
楚瑛瑛思索片刻,重重點頭:「幹!」
16
我命人將楚瑛瑛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
不多不少,不長不短,嬌花一般的美人兒。
真是我見猶憐。
但不知為何,看到她這般好看,我突然就猶豫了。
「萬一國師他獸性大發,將你生撲怎麼辦?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瑛瑛雙眼放光:「什麼生撲?那是臣女自願的,聖上可不能給國師判罪。」
「行,行吧。」
瑛瑛在宮女的帶領下,娉娉婷婷地朝松鶴堂去了。
我看著她的輕快的步伐,有些不是滋味兒。
柳嬤嬤:「陛下,您是不是醋了?」
是了,是有些莫名的酸楚。
但我嘴硬。
「她又不是去給在飛哥哥投懷送抱,朕吃哪門子的醋?」
柳嬤嬤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瑛姑娘若是成功了,陛下別哭哦!」
「……」
「傳骠騎將軍進宮。」
17
葉在飛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
這一炷香的時間裡我坐立難安,在殿中來回踱步。
「參見陛下,陛下金安。」
我見著他如同見著救命稻草,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
上前將他扶起來:「飛哥,帶我上樹!」
「上樹作甚?」
「偷窺季禾淵和楚瑛瑛月下私會。」
葉在飛愣了一瞬,而後搖頭如撥浪鼓:
「別人還能考慮考慮,但國師我可開罪不起。」
行行行,不敢惹季禾淵是吧。
我隻好使出殺手锏:「葉在飛,你是不是不行?」
「……」
18
松鶴堂的院外有一棵不知活了幾百年的金絲楠木。
此時我和葉在飛正趴在其中一根樹枝上,偷窺。
楚瑛瑛和季禾淵相對而坐,相談甚歡。
是真的很歡。
季禾淵笑得春風秋雨一般。
甚是扎眼。
他為什麼要這麼笑?
十幾年了,他幾時對我這樣笑過?
難道他隻是待我嚴肅,待旁的美人都和顏悅色麼?
伐開心。
「飛哥,習武之人耳力好,你聽聽他們在說啥?」
葉在飛凝神細聽,一一轉述:
「瑛姑娘說想不到國師心儀之人竟是那一位。」
「國師說心儀也無用,她心中無我。」
「瑛姑娘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國師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我?」
「國師說不了不了,禾淵再難將他人看入眼了。」
我插嘴:「誰啊,季禾淵喜歡的到底是誰啊?」
葉在飛:「我怎麼知道。」
我嘁了一聲,命他繼續偷聽。
「國師問是誰讓瑛姑娘來同他喝酒的?」
「瑛姑娘說是皇上慫恿她漏夜前來,表面上是賠罪,實際上是表白。」
「瑛姑娘還說,皇上教她喜歡就要勇敢生撲,便是蹲大獄也值得。」
嘶……
這個楚瑛瑛,她,她怎麼出賣我啊?
季禾淵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
我一陣慌亂,大喊道:「朕不是,朕沒有,你別瞎說!」
院中二人循聲望過來。
八目相對,場面十分尷尬。
楚瑛瑛似是不勝酒力,痴笑著朝我喊:
「聖上,您要給國師床上塞美人這事兒,瑛瑛不行,旁的人也不行,隻怕是要您親力親為才行嘍!」
「啥?」
我想問個究竟,身下那節樹枝卻咔嚓一聲響。
斷了。
19
我和葉在飛雙雙跌下樹梢。
他將我緊緊護在懷裡,我不曾受傷。
但他的手臂和小腿都被劃破,血汩汩地往外冒。
我慌了,將葉在飛抱在懷裡:「在飛哥哥,你沒事吧?太醫!快傳太醫!」
話音剛落,眼前便出現一個素白的身影。
季禾淵蹲在葉在飛身旁,手法熟練地處理起傷口。
「何須太醫。臣學過醫,聖上忘了?」
「啊對對對,國師快幫在飛哥哥上藥,用最好的金創藥!」
季禾淵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你就這麼緊張他?」
「在飛哥哥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我當然緊張啊!」
葉在飛:「聖上不必擔心,臣皮糙肉厚的,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你嘴硬什麼,都流血了還說沒事。都怪我不好,不該要你帶我上樹。」
「啊——」
葉在飛慘叫一聲:「國師,您輕點兒!」
季禾淵冷冷一笑:「是啊,聖上不在御書房批折子,上樹偷窺臣做什麼?」
「就,就隨便那麼一溜達,也不知怎麼就溜到樹上去了。」
「專門溜達到樹上,看你的美人計成功不成功?」
「也,也不是……」
「那你往我院兒裡塞女人做什麼?」
「那,那不是看你還有情緒麼,朕堂堂一國之君,挖空了心思哄你開心,你就不能懂事點別鬧了麼?」
「鬧?你覺得我在鬧?」
「難道不是麼?方才你同瑛瑛聊得那麼開心,同我相處就疾言厲色。你,你雙標!」
季禾淵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我不喜歡她們。」
「那你喜歡誰,你告訴我你喜歡誰,我給你綁來,騙來,抓來,親自給你賜婚總行了吧?」
季禾淵盯著我,神色晦暗:「你就那麼希望我同旁人成親?」
我被他問得一愣:「不然呢,你總要成親的啊。」
「那聖上阻攔臣回漠北,是為何?」
「當然是為了……為了朝政啊。你走了,誰幫我看折子拿主意治理大周?」
季禾淵面露痛苦:「此話當真?」
當然不真啊!
十幾年朝夕相處,我早已習慣有季禾淵的生活。
那個位置高處不勝寒。
宮闕巍巍,宮牆森森。
他走了,我怎麼辦?
可我都服軟道歉了,還忍著心痛給他送美人。
他怎麼還要兇我?
我,我委屈!
嘴硬病便又犯了。
地上的葉在飛撐著腦袋,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塊西瓜。
邊啃邊問:「是啊聖上,這話是真的麼?」
我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當然是真的!」
季禾淵盯著我看了許久。
眼眶微紅,聲音顫抖:「周生玥,你沒有心。」
20
好好的一出美人計,鬧得不歡而散。
我有些茫然無措地問柳嬤嬤:「這次,國師會氣多久?」
「這個……不好說。」
我頹然地往椅子上一窩:「怎麼辦呀嬤嬤。」
「依老奴愚見,陛下您闖禍鬧事兒惹國師炸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國師他興許早就習慣了,沒把這事兒放心上。」
「也是嚯。但是總感覺……這次不一樣。」
「聖上與其在此患得患失,不妨問問自己的心,到底是為什麼不想讓國師回漠北。」
嬤嬤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我的臉色,試探道:「陛下,您是不是喜歡國師呀?」
啥?
「怎麼可能,朕喜歡的不是在飛哥哥麼?」
「那小葉將軍從樹上摔下來受了傷,陛下可曾去探望過?」
「這,這不是滿腦子想著國師,給忘了麼。」
嬤嬤拍著大腿「诶」了一聲:「所以咯,陛下您喜歡的是國師啊。而且您看不出來麼?國師他也喜歡您啊。」
「季禾淵喜歡朕?朕怎麼不知道?」
「是咯,就連看話本子的讀者都知道,就您自己不知道呢。」
真的麼?
我對季禾淵,竟存了男女之情麼?
這個想法太過離譜。
但,但好像確有其事?
柳嬤嬤又道:「陛下,您要不要去找國師說個清楚?吶,很多小情侶呢,明明互相喜歡,就是礙於面子和誤會,生生走散。多不合算啊!」
嗯,嬤嬤說得有道理,我是該去找季禾淵說清楚。
但我還沒出門呢,他先找過來了。
從前我沒意識到自己喜歡他,說話做事都不拘小節。
但此時我已然意識到自己對他存了男女之情。
換句話說,朕想上他。
那朕突然就扭捏了起來。
「你,你來啦?」
季禾淵面無表情:「臣有事啟奏。」
「正好,我,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容臣先稟吧。」
「好好好,你先說。依你,都依你。」
季禾淵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會兒。
似乎是不太懂我為什麼一反常態,臉紅嬌羞,還矯揉造作。
但他似乎並不想深究,掀起袍子往地上一跪,廣袖高抬,朝我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臣今日前來請辭,望聖上恩準。」
「什麼請辭?你還是要回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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