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畢竟他家公司拖不得，可沒曾想，他竟把不能娶夏歡，和他父親逼他和我結婚的恨都歸結於我身上。

結了婚，投資金一到賬，他就不再裝了。

可我就不恨嗎，不喜歡我大可直說，我從來不是糾纏不休的人。

可他從未說過一句不願意和我結婚。

「打住，你就當我腦子壞了，我看他根本就沒有物理系那個誰一半好！」

其實我並不知道物理系有誰，隻是有個印象隨口一說，卻沒想到小格當了真。

第二天就有傳聞，服裝系第一的童瑤喜歡物理系系草周翊禮。

說我野心大，不自量力，前追體育季江年，後愛物理系周翊禮的傳言風風火火，席卷全校。

食堂裡，小格為了賠罪請我吃飯：「瑤瑤，我以為她是朋友，才把你的事情告訴她的，沒想到她發了校園牆。」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想那個周什麼禮也不會當真的。」我隨意揮揮筷子。

話音剛落，一瓶牛奶放到我面前，我一抬頭看去，竟是季江年，瞬間食欲都沒有了。

我因為減肥有很嚴重的胃病，他就經常給我牛奶喝，生怕我餓著胃疼。

可上一世，不還是餓著死的。

「你來幹嘛？」

「你爸爸撤資了？」

我早該想到的，除了這件事，也沒有其他能讓他動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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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女兒受了委屈，還不撤資是等著過年嗎？」我端起盤子，準備離開。

季江年卻拉住了我的手：「我向你道歉，我以前那樣對你，是我不對。」他低下頭，聲音又顫抖起來。

我差點以為他也重生了：「我知道了，沒事了吧？」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你原諒我了？」

「是我不要臉追著你跑，你談何原諒，以後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若你和你的青梅還出現在我面前，就別怪我不客氣。」

那可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叫我怎麼能忘。

可他還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不放手：「瑤瑤，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我有些晃神，結婚後，他經常這麼叫我。

突然，又一雙手伸來，搭在了季江年的胳膊上，用力地將他扯開：「你沒聽見嗎？她說放手。」

5

「周翊禮？」

我納悶出聲，此刻我才想起，他是我上一世的鄰居，住我和季江年婚房的隔壁。

季江年不經常回家，家裡有什麼事情都是他來幫我。

有幾次季江年發現了，還因為這個和我莫名發火。

可若不是他，我會在跳閘的黑夜裡磕得渾身瘀青，會在壞掉的水龍頭裡淋成落湯雞，會在季江年不接的電話裡崩潰大哭。

也是他，在我被關進精神病院的那一個月裡，瘋狂給我打電話找我。

他側了側頭：「別怕，有我在。」

別怕，有我在。

他來幫我修電，修水龍頭的時候，都會說這句話。

我的眼眶瞬間湿潤，上一世他從未說起過，我們是大學同學。

「你怎麼在這？」我輕聲問。

沒等周翊禮回答，季江年越過他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童瑤，過來我這裡。」

我藏在周翊禮身後：「神經。」

「童瑤！我才是你未婚夫。」

「我不喜歡你了，我也不嫁你了，你現在是夏歡的未，婚，夫！」

見我不出去，他就上手來抓我，被周翊禮擋住：「對女生動手，你還是男人嗎？」

「要你多嘴，別怪我不客氣。」

「你大可試試。」周翊禮還是無動於衷，像一堵牆一樣擋在我身前。

周圍早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我最不喜歡成為人群的焦點。

隻好結束這場鬧劇：「季江年，你家的投資，你可以跟你父親說，讓他和我父親談，我也會和我父親說，我不喜歡你了，不用再拿投資來綁著你，所以現在你滿意了？可以離開了吧。」

我拉著周翊禮，轉身就走。

「童瑤！」

他還喊我，不過沒用，我不會回頭的。

6

「原來你就是物理系的周翊禮！」我驚呼出聲。

怪不得我會對物理系周翊禮有印象，他曾經說過他是物理系，可他沒提過和我一個學校。

「所以你說喜歡我……」

「打住！是我隨口一說，你別當真。」

他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垂下眼的瞬間，睫毛蓋住眼睛，湿漉漉的，像隻小鹿。

「這樣吧，為了感謝你，我請你吃飯？」

他這才抬起頭：「好！」

吃了飯我躺回宿舍，想起他吃飯時說的話。

我問他為什麼會幫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他卻說看我總有熟悉感，心中隱隱有聲音叫他不能坐視不管。

他笑了下，半開玩笑說也許我們很久之前認識。

我卻真的懵了，隻有我知道，我們很久之前真的認識。

7

過年放假，我回了家。

季江年也回了家，並且和我坐上同一班車。

我回去一定不能放過小格，我的車次信息，隻告訴過她。

「瑤瑤……」

我別過頭，不想理他。

「我座位在裡邊。」

我起來讓他進去，心中盤算著和誰可以換位置。

「你……回家啊。」

「沒話說可以閉嘴，我們不是必須說話的關系。」

「我是做什麼惹到你了嗎？你最近的態度很不同。」他小心翼翼，生怕惹到我。

我有些奇怪，他不應該是這樣，他應該戴著墨鏡坐在我旁邊，叫我別煩他才對。

「你是真聽不懂人話嗎？我說我不喜歡你了，我討厭你！」

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去別的座位。

他一把拉住我：「不行！這不對，你應該很喜歡我，我們畢業就會結婚，自此事業順利，我們和睦才對。」

果然還是為了他家的融資。

我甩開他：「恰恰相反，我們不會結婚，後面的一切都不會有。」

融資是不能成功的，成功了，他以後的事業如日中天，殺個人就像捏死螞蟻一樣輕松。

我和一個女孩子換了座位，因為我看到她，從季江年上車起就看著他，換座位她一定會同意。

女生拿出手機，想加季江年微信，季江年透過車窗的倒影看我。

我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心中毫無波瀾。

上一世，我的情敵可不隻有夏歡，他公司秘書，員工，暗戀他的不在少數。

他不戴婚戒，卻不允許我摘。

我去公司找他，都要被前臺攔下，說一句沒有預約不能進。

可夏歡可以當著我的面，眾星捧月地走進去。

我納悶地問為什麼，前臺鄙夷地對我說：「那是我們未來的老板娘，不讓她進去，難道讓你這個黃臉婆進去。」

我這才知道，他在朋友圈立的單身人設。

但季江年也會偶爾對我好，比如我和他說了那個前臺的事，他第二天就開除了她。

為此夏歡才會經常耍些手段，來證明她比我重要。

我由著她，因為我知道，我比不過夏歡。

到死都比不過。

所以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車子到站，我率先拉著箱子出去，爸爸倚著車在車站等我。

「閨女，季家小子呢，我和你季叔叔說了，接你們一起回去。」

我雖然和我爸提過這件事，但他一直以為是小打小鬧。

我坐進車裡：「爸，給你兩個選擇，一，上車我們回家；二，我開車回家。」

「那老爸呢？」

「你不是等季江年嗎，你和他一起。」

爸爸啊了一聲，果斷坐進車裡，季江年出現的瞬間，車子揚長而去。

8

「你和江年來真的？」父親好奇地問。

他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很不容易，我們一直都很體諒對方，重話是沒說過的，但一說，他就會知道我是認真的。

我點點頭：「我真的不喜歡他了，我們不合適，爸爸，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投資他們，選一個合適的理由撤資吧，我說這些沒有私人恩怨，也不是在耍小性子，我都是為了我們好。」

爸爸沉重起來，最後點點頭：「好，聽你的，其實他家的公司確實不符合我們投資的標準，但是為你，爸爸擔風險成全你的幸福，現在你想開了，爸爸為你開心。」

我看著爸爸兩鬢的斑白，忽然很想哭。

原來都是因為我。

在家這邊，我沒有什麼朋友，可是爸爸為了讓我出去走走，把買年貨的任務交給了我，不讓我交給我家裡的阿姨。

我認命地出去買年貨，卻認命地碰到了最不想看見的人。

「童瑤，好巧啊。」夏歡摟著季江年的胳膊，有他在，夏歡還不至於發瘋。

「出門沒看黃歷，可不巧嘛。」我推著車，繼續挑選。

季江年不動聲色地抽出夏歡臂彎裡的手，伸手來替我推車。

我站在原地，不願意跟上去，而是轉身拿了個新車。

「你這是做什麼？」季江年眉頭緊鎖。

「你碰過的車，我不想要。」我聳聳肩。

後背突然被砸了一下，我摸了一把，是超市的雞蛋：

「童瑤，你怎麼說話的，你是在炫富嗎？我知道我家沒有你家有錢，可若是我家有錢，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錢投資給江年家公司的，不會像你一樣，借此要挾！」

我轉回頭，夏歡一張臉憋得通紅，似乎我羞辱了她一樣。

我停下腳步：「季江年，我說沒說過，如果你和你的小青梅再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會不客氣。」

我白了他一眼，從旁邊拿起一顆雞蛋來，走過去，一把摁在她的頭上。

「看上去你也是個沒錢的，你以為投資是兒戲嗎？你動動嘴就能投了？蠢貨。」

我冷哼一聲，轉身想走。

呆愣住的夏歡這才反應過來：「童瑤！你個賤人，我要報警！」

她拉拉季江年的袖子：「江年！你看她，她欺負我。」

我隻好又停下：「你說我欺負你是吧，要報警是吧。」

我指指監控：「先動手的不知道是誰，不過呢，我會找最好的律師辯護，你最好叫你的竹馬給你也找一個，因為我會不死不休。」

眼看我要撥通報警電話，夏歡有些急了，連忙央求季江年。

季江年上來奪下我的手機。

「是我們的錯，夏歡，道歉。」

季江年看著我，眼眶湿潤。

「你在說什麼！我不道歉！」

道歉？從前傷害我，季江年都是包庇她的，他會讓我大度些。

就連他把夏歡帶回家裡，吃著我做的飯，當著我的面接吻，季江年也隻有一句：「歡歡喝多了，你別這麼小心眼。」

我冷哼一聲：「神經。」

他突然拽著要走的夏歡，到我面前：「夏歡！道歉！」

夏歡拼命掙扎著，哭了起來：「你怎麼了啊，我才不道歉！」

她甩開季江年，哭著跑了出去。

超市的人已經過來了，我再也沒有購物的心思，連忙出去。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