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是團團的爺爺，但不見得是圓圓的爺爺，圓圓也不是你的兒子，你應該叫他弟弟才對。」

「什麼？」

趙耀上前一把抓起我的胳膊搖晃。

「徐璐你他媽再說一遍！」

我非常輕巧的甩開他，按下了錄音播放鍵。

他爸和他情妹妹的話清清楚楚的被錄了下來。

錄音隻放了一遍，但我相信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怎麼樣？有沒有一種三觀盡碎山崩地裂的感覺？」

趙耀就站在那裡，還以保護的姿勢站在林淼淼身前。

嘴巴張得像箱子那麼大，僵硬的站在那裡像石化一樣。

隨後他轉身看向林淼淼，一個清脆的巴掌打在她臉上。

「臭婊子，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居然幹出這麼惡心的事！」

林淼淼捂著臉不甘示弱。

「我怎麼不要臉了？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是也一樣嗎？」

「你當初把我睡了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事惡心？」

趙耀被她罵的根本沒有立場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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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走到他爸面前，一拳把他爸打的從沙發上滾了下來。

「你個老不死的，你們差了三十多歲你也下得去手！

「你不是我爸，不是我爸！」

他騎在他爸身上一拳一拳的打著，他爸到底是歲數大了。

面對趙耀的毆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別打了別打了，要出人命了！」

林淼淼哭喊著想拉架，可趙耀現在已經沒有了理智。

見人就打，不一會兒，林淼淼身上也挨了好幾下。

場面一度混亂，而趙耀媽似乎才反應過來。

「哎呦喂，我的老天爺啊！」

她癱坐在地上邊哭邊嚎，像死了老伴兒一樣。

我在一邊看戲，隻覺得特別解氣。

等趙耀打夠了，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他爸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趙耀，我的孩子在哪？」

可能是打擊太大，趙耀完全沒有了平時衣冠楚楚的樣子，臉上一片死灰。

「在........」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我打開門，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

10.

她衣著樸素，頭發也有些散亂，嘴唇幹到起皮。

在我開門後她直接略過了我，走到我婆婆和趙耀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趙耀，趙耀，求你了，讓我見見團團吧，我想他，求求你了！」

她邊說邊磕頭，嘣嘣作響。

這又是誰？為什麼要見團團？

我上前一步，躲過他媽想要拉我的手問那個女人。

「團團是你什麼人？」

她明顯沒見過我，不知道我是誰，見有人理她，她立刻擦了一把臉上的淚。

「是我兒子！」

「孩子沒過百天就被趙耀抱來城裡了，我好多次想見孩子他都不讓我見。

求求你們了，我實在太想他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女人的話好似晴天霹靂給了我當頭一擊。

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

團團是她的孩子，那她是誰？我的孩子究竟在哪？

我努力壓抑著心頭的震動問她。

「你和趙耀什麼關系？」

「我是他前妻，不過我們沒領證，村裡辦了酒席，他進了城就不要我了！」

一剎那間，我的心沉墜得像是灌滿了冷鉛。

「後來趙耀給我抱來兩個孩子讓我照顧，可我終究是想我的孩子啊。

「求求你們了，讓我見見我兒子！」

女人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一會兒給我磕頭一會兒給趙耀磕頭。

而趙耀此刻臉色灰敗，瞳孔沒了焦距，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人。

原來趙耀在跟我結婚之前就有了妻子，恐怕他在認識我之前就和她在一起了。

隻不過我可以讓他完成階級的跨越，所以他拋棄了鄉下的糟糠之妻選擇了我。

按照時間推算，我懷孕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快生了。

本以為團團是我的孩子，沒想到也不是，我的兩個孩子都被他們掉了包！

他們不喜歡團團，原因不是我，是這個女人。

巨大的憤怒和悲涼席卷了我。

讓我明白了自己這幾年自認為美滿的婚姻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而我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第三者，害的一個女人被迫離開了自己的孩子。

我也在他們的算計中離開了自己的孩子。

我們，都是他們這一家吸血鬼的犧牲品！

我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使勁搖晃，

「趙耀，我的孩子呢？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他像個面條一樣軟塌塌的被我搖晃著，始終一言不發。

估計他已經知道自己得到的一切即將失去，所以生無可戀了。

我不管這些。

現在我已經不在乎他到底背叛了我幾次，不在乎他到底騙了我多少。

我隻想找到我自己的孩子。

那女人好像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她怯懦的看著我，縮了縮脖子生怕我打她。

可她又有什麼錯呢？

「麻煩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

從趙耀嘴裡問不出來，我隻好問她。

她看了看趙耀，有點不敢說，低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無聲的沉默讓我更加著急，心裡想揣了火盆一樣，灼燒著我的五髒六腑。

「說啊！」

我的吼聲嚇了她一跳，可她似乎更加鐵了心隻字不提。

11.

最終我報了警。

警察趕到了，我盡量撿重點說。

當得知自己已經犯了法後，那個女人撲過來又開始求我。

「求求你別告我，我，我不能坐牢。

「我還有團團，我不能坐牢！我說，我全都說！」

我終於知道了自己孩子的下落。

當年我的確懷了雙胞胎，生下兩個女兒。

得知是女孩兒，趙耀全家都不高興。

因為比起沒領證的前妻和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妹。

我這個合法的妻子生下的孩子才是正統。

所以，他們在得知是兩個女孩兒後。

就把那個女人剛兩個月的兒子還有林淼淼剛出生的兒子和我的女兒掉了包。

我那兩個可憐的女兒就跟著那個女人在鄉下生活，我竟然全都不知道。

怪不得團團比圓圓長得高又壯，並不是身體好，而是他本身就比圓圓大了兩個月。

在警察的幫助下，我到了鄉下，見到了我的女兒。

兩個小女孩兒穿著棉布做的碎花小袄，鞋上沾滿了泥土。

頭發凌亂的梳著兩個小揪揪。

但是看上去身體很健康，那女人對她們應該是不錯的。

我蹲在地上拉著她倆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說。

「乖孩子，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大丫。」

「我叫二丫。」

她們怯怯的看著我，聲音軟糯糯的把我融化了。

二丫似乎膽子更大一點。

「阿姨，你是我們的媽媽嗎？」

她的這句話問住了我。

我回頭看向女人，她臉上露出了一個隻有我能看懂的笑容。

「該是誰的孩子就是誰的，我不能讓她們亂認。」

她的這句話讓我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

是啊，我的孩子她沒有亂認，可我卻在團團那裡，佔用了她的身份整整三年。

「對不起。」

雖然我也是受害者，但身為母親，我懂她的心酸。

「謝謝你把她們養大。」

她邊笑邊哭。

「咋能謝我呢，我也謝謝你把團團養大。」

我轉過身，衝兩個孩子張開雙臂。

「乖寶貝，我就是你們的媽媽。」

兩個孩子有點不敢信，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猶豫。

這可憐的樣子刺痛了我的心，我盡量憋住眼淚，露出笑臉。

「真的，我真的是媽媽，來，讓媽媽抱抱。」

二丫最先笑了，露出淺淺的酒窩向我撲過來。

「媽媽！」

我一把摟住她，她那麼小，那麼瘦。

但身體軟軟的，讓我的心化成了一灘水。

然後我衝大丫招招手, 手沒有放下。

「來啊寶貝, 到媽媽這裡來。」

她先是往前挪了一小步, 見我沒有放下手, 然後才小跑著撲到我懷裡。

眼睛水汪汪的, 試探著叫了我一聲「媽媽。」

「唉！乖寶貝！」

我緊緊的抱著她們兩個，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再次謝過那個女人, 我給她留了一筆錢。

她雖然做錯了事, 但終究是個可憐人。

如果沒有她, 我的兩個寶貝女兒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

回到城裡, 我直接起訴了趙耀。

12.

離婚的過程不是很順利。

他一直叫囂著說我的房子有一半是他的, 我不該瞞著他轉移房產, 他有知情權。

還說我們的存款他也要分走大部分。

「徐璐，這幾年的錢都是我賺的！你沒上班都是靠我養著的！」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

「但是你掉包了我的孩子。」

他正在噴糞的嘴閉上了。

最後法院判決我們離婚, 趙耀淨身出戶。

這隻是開始。

對於他們全家調換我孩子的事我提起了訴訟。

法庭上, 趙耀和林淼淼吵得不可開交。

「林淼淼你就是個賤人, 這主意是你出的！」

林淼淼反對。

「你放屁！當初睡我的時候你怎麼不罵我賤人？這主意是你爸出的！」

趙耀爸臉上還掛著傷, 據說從我那裡搬走後, 他們一家人擠在一個老破小裡。

他每天都會被趙耀揍一頓, 上次的傷還沒好就又添了新傷。

趙耀媽最開始還會拉架，後來幹脆不管了, 和跳廣場舞的一個老頭子整天眉來眼去。

「不孝子，我是你老子, 你天天打我, 我, 我要告你！」

最終，林淼淼和趙耀爸以及趙耀媽按照刑法犯了遺棄罪, 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趙耀犯了遺棄罪, 再加上打了他爸，經驗傷後屬於輕傷, 所以觸犯刑法故意傷害罪。

他爸長期被他毆打, 也構成了虐待罪。

遺棄罪、故意傷害罪和虐待罪數罪並罰，趙耀被判了十二年。

團團回到了親生母親身邊。

圓圓本來應該被送到福利院的，最後卻被那女人一起撫養了。

她來接孩子們的時候跟我說。

「大人犯的錯跟孩子沒關系, 團團也想圓圓, 我就一起養了吧。」

就在我要接過化驗單的時候，趙耀一把奪走就離開了辦公室。

「【希」再聽到那幾個人的事是好幾個月以後了。

趙耀他爸在一天睡覺的時候突發心髒病, 根本來不及叫人就一命嗚呼。

林淼淼精神失常，每天都在監獄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說她很快就要發財了, 要帶著兒子遠走高飛。

獄警安排了醫生，但她瘋得嚴重，後半生恐怕要在精神病院度過了。

趙耀就比較倒霉了。

獄友們在聽說了他的『光榮事跡』之後都很瞧不起他, 開始沒日沒夜的折磨他。

看守的人也對他這種人渣嗤之以鼻，所以基本很少阻止。

在一個晚上，趙耀被抬了出去。

別的地方還好，隻是屁股那處鮮血淋漓, 人已經廢了。

我把現在住的房子賣了，這裡有別人生活的痕跡，都是些不好的回憶。

既然選擇重新開始，那我就要和過去告別, 帶著我的女兒過我們生活。

我給女兒們改了名字，叫糖糖和果果。

希望我們未來的生活都想糖果一樣甜蜜，再也沒有風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