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想摔得狠，得先把她捧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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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真集公布那天，姜阮在自己微博跟粉絲互動：【還有 5 分鍾就發布寫真集啦，粉絲寶子們準備好投票了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準備好了！迫不及待要給美女投票了！】

【好激動啊啊啊！搞快點！助力神仙姐姐奪冠！】

而我慢悠悠地吃了頓晚飯。

然後晚上八點鍾準時在攝影社官微發布了 6 個女生的寫真集。

半分鍾後，這條微博就把翹首以盼的 A 大學生和網友們幹翻了。

【……別逗我。】

【這很難評。】

【這是一個人？？？】

【淦，老子又被騙了。】

【……】

因為我放出的，並非齊凡學長修的高 P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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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的微博迅速被攻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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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相信她，問她是不是被惡意 P 圖了。

而大部分人則是憤怒，覺得自己被騙了。

而且引來了更多看熱鬧的網友，群嘲她高 P 照騙翻車。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呢。

我們宿舍大門被「砰砰砰」砸響了。

門外是氣得五官都扭曲的姜阮。

她死死咬著大牙：「程苒，你耍我是不是！」

我眨巴著眼睛：「你說什麼呢！隻是答應你讓齊凡學長修圖，但沒說最後會用他修的圖呀～」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程苒，你找死。」

「學生會很快就要招新，你不可能通過面試了，這四年你也別想評優評獎……你不是想保研嗎？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保！」

我捂住嘴巴：「歐呦～好怕喲～」

下一秒，我笑嘻嘻地「砰」的一聲關上宿舍門。

讓她自己收拾爛攤子去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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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這次徹底翻車了。

她高 P 照騙的事跡不僅在微博上發酵。

也迅速成為這個炎熱沉悶的季節裡大學生茶餘飯後的話題。

「你看過她決賽圖和高 P 圖對比嘛！我靠直接大變活人啊！」

「看了看了，我真服了，之前我真以為她長得像劉亦菲，還想給她投票。」

「媽的，我要是神仙姐姐的粉絲，我就直接報警，這跨界碰瓷啊！」

「網上都在嘲笑她，還帶著 A 大 title，跟她當校友可太丟人了。」

亦有人加把火，發了偶遇她的原圖。

【一塊上過公共課，她平時上課都戴口罩的，可能就是怕被拍到原圖吧。】

【我有她無 P 照，之前學校活動見過，集體合照老師強硬要求摘口罩她才摘的，我當時就被這姐的 P 圖技術震驚了[笑哭]……】

【我就說怎麼從來沒有在學校偶遇過……】

【……】

被拆穿真實面貌的姜阮有幾天沒有露面。

自然，在決賽投票裡，她斷層排在最後一名，隻有零落的 7 票。

不知是她找人幫忙投的，還是看熱鬧的網友隨手投的。

最後，朱莉獲得了冠軍。

而姜阮再次出現在課堂上時，戴著口罩帽子跟陳、喬、嚴三個人躲在最後一排，一下課就匆匆走人，不跟任何人有交流。

張紹倒是找過我幾回，最開始跟姜阮一樣威脅我。

我轉手就把他和姜阮那晚在樓梯間的曖昧視頻發給他。

當時我誤以為他在侵犯姜阮，為了保留證據，所以錄了視頻。

從頭到尾都錄了，包括姜阮最後埋怨我多管闲事的那句話。

「現在大家隻是嘲姜阮。」

「還沒人關注你和她之間的破事。」

「要我『不小心』給別人看一下這段視頻嗎？」

對方火速閉了嘴。

我還把社長和齊凡學長摘出來：「還有，她這些圖是我自己做主發的，跟他們無關。」

「你最好不要給他們下什麼絆子。」

知道此事的齊凡學長感動得不得了，「學妹，義氣！」

「還有膽魄！比我強多了！」

姜阮在微信上威脅辱罵過我幾次，被我拉黑後沒了動靜。

但偶爾遇見時，她看向我的眼神裡積攢的怨毒越來越深。

在某次宿舍樓裡偶遇，她惡狠狠地再次看向我時。

我停下了腳步，痛打落水狗。

「嘖，其實你照片本來沒那麼醜的～」

「我就是稍微修醜了一點點，嘿嘿，你不會怪我吧～」

「嘖，被網暴可真慘呀……」

然後在她震驚怨毒的眼神裡轉身離開。

三天後，她終於在微博發了一條長圖文。

承認了自己高 P，但同時指認我惡意醜化她決賽時的寫真圖。

隻因我倆之前因頭像的事結下了梁子。

同時，喬蕊和嚴舒婷也發了微博支持她，證明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這是恨我至極，寧願自曝也要拖我下水了。

而她卻不知道，我一直在等她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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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很快也被大家知道。

圍觀此事的同學和網友比之前更多。

大家喜聞樂見這種狗咬狗式的八卦，在真相未曝光前就已經開始嘲笑甚至辱罵我。

我新建了一個微博賬號，隻發了一句話。

【我沒有這麼做……】

很沒有說服力的一句澄清，網上群嘲我的聲音更大，關注我的人更多了。

而我仍舊不著急。

等到網上對我的嘲諷之聲最大時，我直接放出了決賽拍攝的幾個 G 的原圖。

帶時間，帶參數，懂技術的人看一眼就知道這就是沒有 P 過的原圖。

不隻姜阮的，還有其他五個女生的。

當然，這些圖給她們看過，照片跟決賽圖幾乎沒差距，所以她們欣然同意。

這時候，網友們又震驚了。

因為我不僅沒有刻意醜化姜阮，甚至 6 個女生裡我給她修得是最精心的。

從面部平整度到表情，連她雜亂的頭發絲都修柔順了。

雖然沒有高 P，但人卻神奇地好看了許多。

當然，受限於基礎條件，即使經過精修，她跟其他 5 個女生的差距仍舊非常大，更別提她自己的高 P 圖。

一瞬間，我的口碑大反轉。

【姜阮不僅是個照騙，還是個黑心的，張嘴就汙蔑同學啊！】

【而且人家即使跟她有過節，還是給她盡心盡力修圖了，人太好了吧！】

【這是自己被拆穿了，就要拉別人下水啊！好賤一女的。】

【woc 隻有我想知道她的修圖教程嗎？明明沒有高 P，但竟然好看了很多啊！】

【我也想說！這是魔法吧！求教程！】

【程同學你接單拍寫真嗎！】

【……】

我的微博賬號一夜漲粉上萬人。

我借此機會，發布了一篇詳細的修圖思路和教程，粉絲又漲了不少。

我早就想做的自媒體事業在姜阮的「幫助」下，迅速起航。

姜阮傻眼了。

「賤人，你早就算好了是吧，故意讓我誤以為你給我醜化照片……你在利用我！」

「沒想到你城府這麼深，程苒！」

我笑一笑，無視她。

我已經開始接單拍寫真了，而她經過這次風波，由「P 圖照騙」升級為了「人品卑劣」，日子更加難過了。

所以我根本懶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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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快三年過去。

這三年時間裡，我的自媒體事業爆發式成長。

粉絲破了百萬，並且在校外成立了自己的攝影工作室，賺到了人生第一個七位數。

而姜阮這三年沒再惹是生非，低調安靜得仿佛班裡沒有這個人存在。

但顯然她始終憋著一股勁，把精力都投入學習，不僅總績點排名前列，還悄無聲息地通過張紹抱到了幾個學長學姐的大腿，拿到了幾個競賽獎項。

暑假的時候，聽說她參加了國內某知名 985 大學的夏令營，並且拿到了優秀營員資格，保研幾乎已是板上釘釘。

優秀營員名單公布那一天，她仿佛終於揚眉吐氣。

她摘掉了戴了三年的口罩和帽子，換上了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又恢復到了大一初入學時的那個姜阮。

她的虛榮心既催生了虛偽和霸蠻，同時也轉化為不肯落於人後的勃勃野心。

三年過去，我和她的恩怨不管是否兩清，都不值得我再耗費任何心力去糾纏或報復。

但姜阮顯然不這麼想。

而我差點毀在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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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周六，我獨自去郊外採風時，突然被人從背後用麻袋套住了頭。

通過聲音，我判斷出對方是三個年輕男人，他們一腳又一腳地踢打我的肚子和腿，我痛得幾乎昏死過去時，聽見有個男人獰笑著說：「別踢死，一會兒還得玩玩呢。」

這裡是最偏僻的郊區野地，鮮少有人經過。

而我們雙方力量上的巨大差距，讓我根本無法逃脫。

在我已經絕望時，上天保佑，恰好有兩個放牧的大叔經過，及時救下了我。

那三個男人一溜煙鑽進了野林子，再也沒了蹤影。

我緩過神來，感謝了兩位大叔，第一時間報警。

然而此處實在太偏，附近沒有監控，且三個男人都做了偽裝，戴了手套，兩個大叔也無法描述他們的長相，因而案件調查幾乎無法開展。

我原以為這隻是我運氣不好，但某天姜阮經過我時，突然輕聲在我耳邊笑著說：「這次沒把你玩死，真是可惜。」

在炎炎夏日人聲鼎沸的食堂裡，這句話瞬間如一桶冰水從頭頂淋下。

原來她心中的恨意和不甘，足足積攢發酵了三年，差一點就要了我的命。

我選擇了報警，然而她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此事由她主導。

我似乎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然而很快，轉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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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阮優秀營員公示期的最後一天。

一個舉報電話分別打給了警方和那所 985 大學，舉報姜阮買兇傷人，並且提供了相應證據。

很快，警方出警逮捕了姜阮，985 大學也公布撤銷姜阮優秀營員資格，遞延授予下一名同學。

刷小紅書看到這張圖，覺得很好看，就順手當作了頭像。

「出至」她犯的是故意買兇罪, 將面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而新公布的那張優秀營員名單上, 新增的名字，是嚴舒婷。

20

「嗯，是我舉報的。」

嚴舒婷在我面前若無其事地塗著口紅。

「她騙了我跟喬蕊三年, 說什麼加入亦菲會就肯定能評獎評優，騙我們她認識學院老師，當初還讓我們出錢給她買微博熱搜吹噓美貌, 結果到最後，我們什麼都沒有，她倒是保研了, 呵。」

她勾起唇：「我就排在她後面一名, 把她舉報了，能保研這個學校的就是我。」

「我早就猜到是她，但是撬開她的嘴太難了, 昨天她玩高興了，終於說漏了嘴，被我拍下來了。」

她戲謔一笑：「嘖，真蠢。」

然後踩著高跟鞋從我面前優雅走過。

我看著她的背影, 驚覺我從未真正認識過她。

但我卻認識姜阮。

她這樣一個報復心極重的人, 被嚴舒婷背刺後, 難道會咽下這口氣？

不會的。

果然, 得知消息的姜阮即使身在獄中, 仍通過獄警向那所 985 大學遞交了另一份舉報材料，舉報嚴舒婷曾與她一起校園霸凌殘障同學，且提供了視頻證據。

直到這時，我們才知道姜阮看似低調沉寂的這三年時間裡，一直在霸凌學校裡一位家境貧寒的聾啞同學。

而這長達三年時間的霸凌, 參與者除了姜阮，還有嚴舒婷和喬蕊。

霸凌事件曝光以後，不僅嚴舒婷的保研資格被撤銷，喬蕊和嚴舒婷也如姜阮一樣，被學校直接開除。

這三個人終於得到了惡報。

而我經過這次事件，也增強了安全意識，再也不敢獨自一人去偏僻之處採風。

而且也逐漸意識到, 報復惡人, 雖然當下很爽，但同時也為自己留下了隱患。所以，適當避讓、遠離惡人或許是更為成熟的做法。

畢業後，我沒有保研也沒有找工作, 而是全身心投入了攝影工作室，不僅擴大了工作室的規模，也不斷提高工作室出片質量，短短幾年就把工作室做成了行業裡的翹楚。

至於姜阮, 她在入獄一年後徹底精神失常, 每日對著鏡子又哭又笑，嘴裡喊著「我才是 A 大劉亦菲」「誰都別想壓我一頭」「別人都醜，都比不上我」「我保研了, 她沒有」之類的瘋話。

出獄後，她將與她那顆虛榮好勝到癲狂的心一起，終生被關在精神病院中。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