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完，我深吸一口氣，離開了這裡。

回到家後，我將周燃所有的聯系方式拉黑，包括白渺渺那些人，誰也不能進再影響我。

人如果心軟不知悔改，那就活該被欺負。

現在隻有好好工作才能給我希望，我將百分之二百的精力給了公司。

就連我們老板唐川都被驚動，一直在我的工位旁轉悠。

「墨墨同志，你這是要將公司帶到十強嗎？怎麼都比我要努力啊？」

聽到他這話，我立刻彈跳起來：「哪有哪有老板，我隻是發現了工作的樂趣。」

但抬頭就看見窗外的萬家燈火，我瞬間不好意思起來。

我真沒想到，眨眼間忙到了凌晨。

「沒事，有你這樣的員工，公司才能越來越好，別忙活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連忙搖頭，誰會願意下班還和老板社交啊？

唐川對我噓聲制止：「都說老板不好相處，我覺得我還挺平易近人的，你就把我當普通同事吧。」

看到他如此誠懇的模樣，我也不好再拒絕。

誰知剛到家門口，我便看見等候多時的周燃。

唐川看見他不友善的眼神有些奇怪：

「這人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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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害怕周燃會發什麼瘋，讓他先走。

唐川看到我不容置喙的表情，無奈開車離去。

周燃的神情哀戚，像是被人拋棄了一般：

「許墨，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會送你回家？」

我懶得解釋，瞪他一眼就打算回家。

他衝上來攬過我的肩膀，咬牙怒吼：「你說啊！他是誰？你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嗎？」

我冷冷地說：「周燃，你能不能不要管東管西，我們已經分手了！」

6

「我沒有同意分手！所以不算數，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就放開我的手？」

我隻覺得可笑之極：「我和你說了無數次，每一次你都沒當回事，還要我怎麼說怎麼做？」

「許墨，我求你在告訴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分手。」

我流過多少淚，絕望過多少次，有用嗎？他理會過我的悲傷嗎？

我真的想不出，真的會有女生原諒自己的男友一次次的背叛嗎？

「周燃，沒有必要了，我們已經走到最後了，再也回不去了」

「你還是在意我給渺渺的那場演唱會？」

我突然很想笑，在這種情況下，他仍舊不忘看她『渺渺』，卻從不會喊我『墨墨』。

難怪他身邊所有人討厭我，覺得他和白渺渺才是一對。

我失笑搖頭：「你還記得那天，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嗎？」

周燃頓時愣住了。

我說：「你早就想不起來了吧，你說過那天和我領證，我開心地買了戒指，卻看見了你為白渺渺演唱的視頻火爆全網。」

「而你呢，還騙我在工作，怪我多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隻是不想讓你生氣。」

我木然地看著他的臉，像是從未相識的陌生人一般。

他不是對不起騙了我，而是對不起讓我發現了。

明知道我會生氣，但還是那麼做了。

「周燃，我在你身上付出的青春已經夠多了，就放過我吧。」

周燃眼神更加焦急，死死地將我抱緊；「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別離開我……」

他話還沒說完，手機便響了起來。

上面大大的：「渺渺」。

「你的渺渺又要鬧了，快去找她吧。」

我用勁全身力氣掙脫開他，轉身離去。

周燃在原地愣了一會，像是不知如何抉擇，可也隻是幾秒，他便離開了。

我嘲笑自己的餘光，還有所期待。

等到次日上班時，同事們開始議論起那天周燃的演唱會，被人扒出來女主角是大畫家白渺渺。

「但是之前有報道說周燃有女朋友，該不會是及白渺渺吧？」

「如果真的有女友會公開吧，對方是有多不能見人，才會隱瞞？」

我默默垂下眼睑，給自己點了杯奶茶。

「你說的好像沒錯，應該不出幾天就會官宣，啊啊啊啊真的是俊男美女，給最愛的人唱隻屬於她的演唱，真是羨慕死人了！」

我苦笑著，心裡的酸澀難以言表。

原來他不是不懂愛人，隻不過不懂愛我罷了。

我搖搖頭，將這些不重要的思慮趕出腦子。

我隨口附和道：「真希望看見周燃主動告白的場景啊，一定很浪漫吧。」

7

好不容易周燃消停了一陣子，白渺渺卻煩上了我。

她一副深仇大恨地躲在公司附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狗仔。

「墨墨姐，你能不能去看看周燃哥，他現在不見任何人，推了全部工作，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他過幾天會病倒的！」

「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一臉莫名其妙，她眨巴著眼睛，像是快哭了。

「巴不得我倆分手的是你，現在求我找他的也是你，你能不能別煩我？」

白渺渺鼻子一皺，豆大的眼淚落下來：「你想罵就罵吧，隻要你願意去看周燃哥，要我怎樣都行！」

我嗤笑一聲，眼神越發不耐煩。

幾曾何時，我在病房裡求周燃不要走，她拉著周燃的手向我挑釁，那時的傷心不比她少一分。

怎麼現在我退出了，她又開始要死要活？

「墨墨姐，周燃哥真的不能拖了，我給你下跪道歉好不好？是我不好……」

白渺渺咬咬牙，像是下定決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渺渺你又沒有錯，為什麼要被她逼著這樣！快點起來！」

一聲不滿地怒吼傳來，我抬頭看過去，是飯局上白渺渺的朋友。

她一臉心疼地替白渺渺拍灰，對我不滿至極：

「明明周燃和渺渺郎才女貌，是你非要纏著周燃，耽誤了渺渺，你才是罪人！」

我嗤笑一聲：「你真能吹，明明是不要臉皮上的郎才女貌！」

「你！」

白渺渺連忙攔下那個人，卑微不已：「墨墨姐，都怪我，是我不好，我隻求你去看周燃哥一眼。」

我眼皮都沒抬：「怎麼你的照顧不管用了？我沒名沒份的去了又有什麼用？」

她像被踩到尾巴一般無精打採：「曾經我以為，隻要一直陪在周燃哥身邊，那最後的人就是我，但我才發現，他最愛的人，還是你。」

「如果你才是能給周燃個帶來幸福的那個人，我甘心放手讓給你！」

我失笑搖頭，攔了一輛車，對她說：

「你真是可笑，得不到的就是讓給我？」

說完車子啟動，我看見她倆在後面氣得跺腳。

我把所有有關周燃的消息都屏蔽，還沒闲下來幾天，便在家門口看到了無力頹廢的周燃。

我沒有心思聽他賣慘，一把推開他打算進屋。

「墨墨，求你別那麼狠心，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我抬頭看著他從未有的卑微眼神，隻能點了點頭。

「你快說吧，我還有事。」

見我的態度有所好轉，他眼眸裡點亮一絲光芒，手顫抖著攤開。

我仔細一看，是我在民政局扔進垃圾桶的那對鑽戒。

我不知道他怎麼找到的，找了多久，該有多累多髒。

他紅了眼，抽搐著鼻子，拿起我的無名指，想為我帶上。

「之前都怪我任性拋下你不管，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唯一，我絕不會再犯。」

「所以，重新嫁給我好嗎，讓我帶給你幸福。」

周燃眼眸溫柔不已，似乎包含了所有的愛意。

如果是之前，我會激動到落淚，毫不猶豫地答應，生怕晚了一秒。

但現在，我已經不相信他了。

「白渺渺知道你這樣嗎？你不怕她傷心嗎？」

「我隻把她當妹妹，但你才是我真正不想失去的!」

「周燃，你別自我感動了。」我波瀾不驚地望向他，「每一次你選擇她時，怎麼想不起我來，到現在了才發現我是最重要的那個？」

周燃一時語塞，說不出話。

我笑道：「你即使找回了戒指也不能挽回什麼，最重要的不是你為她開了專屬的演唱會，而是你明知道我傷心，卻還是選擇騙我。」

「等你明白我為什麼要分手，那就會懂得我的愛，也會明白你並不愛我。」

每個女生隻想要對方的忠誠不二，而不是對方欺騙後的挽回。

8

周燃終於聽話消失了一段時間，我也能專心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憐我最近的遭遇，唐川來通知我有一個出國去總部的名額。

這種機會實在是可遇不可求，我連忙答應下來籤合同。

唐川有些吃驚：「你不和家裡人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我搖搖頭，開心不已：「他們都希望我越飛越高，自然是不會阻攔。」

唐川表情有些不自然，試探道：「那你男朋友也放心讓你出國？」

我撲哧樂笑了：「我哪來的男朋友？」

唐川表情突然舒展開了，像是偷著樂一般：

「那確實應該去國外好好學習，努力打拼出自己的事業。」

他的這句話我倒是很贊同，和爸媽打電話說了這個事後，他們表示雙手雙腳支持。

媽媽還是有些擔憂：

「墨墨啊，你和周燃真的分手了？」

我聳聳肩，笑道：「這次絕對不會和好了。」

「你真的決定好了？你之前對他用情那麼深，能舍得……」

我笑了，很輕松地說道：「人總是要吃虧才能長大，這不我已經成長了，就應該往前看。」

爸爸媽媽認同地點點頭，鼓勵我打拼自己的事業。

隨著出國時間越來越近，要辦的手續也很多，最後檢查的差不多了，我松了一口氣。

但最後還有一個重要方案需要對接，我怕出了岔子，隻能自己親自去。

順利交給顧客後，外面的廣場建了一個龐大的舞臺，有許多人聚集在一起。

人群中間像是有個男人在調試音響，我看著天還早，還不如在這裡看看熱鬧。

「這次我發布的新歌包含了我所有的歉意與愛，因為一個人，我真正懂得了什麼是愛，也懂得了失去的滋味，所以我想對她說聲對不起，也想請求她能原諒我。」

我聽到這個聲音愣住了，連忙看向舞臺，那個人居然是周燃。

隨即他深情地演唱起來，清澈婉轉的嗓音感動了所有人，他雖然閉著眼，但我仍覺得他在看我。

但我的心再也沒了波瀾。

一曲唱畢，記者們感受到了八卦素材，連忙追問：「那請問周先生，你要道歉的人是誰呢，是白渺渺小姐嗎？」

「您為白渺渺小姐開了一晚上的專屬演唱會，為何還要創作一首情歌呢？」

周燃聽完，眼圈紅了：「這首歌並不是給她的，而是給我最重要的，也是我最深愛的人。」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驚訝，紛紛猜測他最重要的那個人是誰。

「周燃哥！明明我才是你最重要的那個人，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陪伴都不作數了？」

一句不可思議的女聲傳來，我抬眼望去，是盛怒的白渺渺。

閃光燈立刻此起彼伏，都明白這是個大新聞。

周燃毫無波瀾地望著她：「渺渺，你明白，我隻把你當成妹妹來看，你不能一直誤解我的本意！」

「白渺渺作為最炙手可熱的畫家，居然被周燃公然拒絕？那周燃深愛的人到底是誰？」

有人的疑惑替大家問了出來。

我知道我不能再呆在這裡，想要快點離開，但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我根本走不開。

「我最愛的人，現在也到了現場，我隻想親自將這首歌獻給她，一輩子不分離！」

一瞬間，聚光燈打到了我的身上，我瞬間愣在原地，不知該不該動。

「周燃哥，你怎麼還是對死心不改，她明明已經放棄你了，愛你的人是我啊！」

白渺渺漂亮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尖叫。

「她即使不愛我，放棄我，可我還是控制不住愛她，我不會再愛上別人！」

周燃看著我的眼神皆是深情，款款向我走來，像是我命中注定的白馬王子。

這個場景不知道在我的夢裡出現了多少次，多少次我都祈禱著，他能堅定地選擇我，走向我。

但這次，我真的醒過來了，我不能重蹈覆轍。

我醞釀許久：「對不起，我不愛你了周燃，你也不用糾結過去，所以我們放過彼此吧。」

一瞬間，全場一片寂靜，誰都想不到，大設計師周燃會被拒絕。

「墨墨，我愛的是你啊！我愛的隻有你一人，你不是最想和我結婚了嗎，我們結婚好不好？」

「你別說氣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周燃眼神中光暗淡下去，他卑微地求我。

「嫁給他吧，他多愛你啊，你可不能辜負這樣的好男人。」

不明事理的眾人為周燃打抱不平，紛紛開始指責起我。

「你們都聽不懂人話？她說她不願意，就必須強人所難嗎？」

一聲強勁有力的聲音傳來，全場瞬間噓聲。

是神情嚴肅的唐川，他怎麼來了？

他沒多說話，靜靜地將我護在他身後，有力的大手瞬間讓我心安許多。

「道德綁架一個女士，這就是你周燃的求愛手段？」

周燃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可還是不死心地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氣, 微笑著說：「周燃，我們真的不可能了, 所以放過我吧。」

四周一片燈閃, 我拉著唐川離開。

9

唐川特許我回家休息, 生怕那些瘋狂的媒體找到我。

我倒也闲的自在，我的名字在網上名聲大噪, 所有人都試圖扒出我的過往。

但一無所獲，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

網友們卻被勾起了好奇：「周燃怎麼會看上這種平平無奇的女人？她長相也不突出，怎麼就能被周燃看上。」

「對啊, 甚至不惜拒絕了白渺渺這種大美女哎！」

網上對我的爭議越來越多, 很明顯貶低大於誇贊。

周燃隨即發了聲明, 視頻裡的他似乎穩重了許多, 穿著幹淨的 t, 一如我們初見那般。

「網上對許墨女士的傳聞和造謠皆為不實, 我將會依法追究那些人的責任, 隻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擾她的寧靜生活。」

我笑了笑，隨即關上了電腦。

畢竟再過幾天, 就是我和這裡徹底說再見的時候。

登機那天, 我才發現和我一起走的人還有唐川, 我有些訝然地看著他。

「總部那邊說, 需要有一個人看著你, 那非我不可咯。」

他嘿嘿一笑, 撓了撓頭。

我也失笑搖頭, 隻覺得他是一個很溫暖的人。

他看我的東西很多，連忙幫我拿去託運。

我在原地靜靜等著他, 在最後的時光裡欣賞窗外屬於這個城市的風景。

再見了，所有愛我的, 以及我愛的。

「周燃，如你所願，我們結束吧。」

「-真」我回過頭, 是氣喘籲籲的周燃, 我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他眼裡閃過一絲傷感，可還是綻開笑容看著我。

「我想著來送送你，就怕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淡淡地笑著：「這也許是件好事。」

他眼圈發紅, 像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悲傷一般：

「墨墨, 我知道我這輩子都對不起你，我再怎麼做都彌補不了, 我隻想最後說一句。」

「我愛你, 以及對不起。」

我終於笑得很開心，努力擺擺手：「有些事，過去了不再提及就是最好的結局。」

「墨墨, 我們要登機了！」唐川大喊著我。

我轉身想最後一次看周燃, 卻發現沒了他的身影。

我嘆了一口氣, 輕輕地說了句：

「曾經你也是我的可望不可及，隻願從此各自安好。」

唐川很緊張地問我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 我安慰他沒什麼,

他看向我的眼睛裡滿是小心，我了然於心。

既然選擇了新生活，那為何不嘗試新感情呢？

我假裝睡著，可嘴角的笑再也止不住, 悄悄地將頭靠在唐川身上。

我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隨即一個溫暖的懷抱籠罩住我。

真好，從此我也有了堅定選擇我的溫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