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表姐哭著推拒，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而表姐夫隻會窩囊地喝酒。

喝完酒，繼續打表姐。

傷痕累累的表姐跑到我們家，告訴我們這個消息的時候，媽媽心疼壞了。

「都怪苒苒，她當初要是願意承認鬼混的人是她，現在就沒這麼多事了。」

表姐吸了吸鼻子：「苒苒，都怪你，把我的人生都毀了。」

我可不慣著她這毛病：

「你腦子留來養魚的是不是？

「明知道男人不能生，為了所謂的聖母心嫁了進去，嫁過去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是誰逼你和小叔子睡覺的嗎？

「是誰逼你走到今天這步的嗎？」

表姐氣得要來打我，我一把鉗制住她的胳膊：「你要不想在婆家被老公打，到這裡被我打，就不要惹我，我忍你很久了。」

說話間，表姐一彎腰，蹲在了地上。

「疼，我肚子疼。」

媽媽瞬間嚇得面色煞白：「苒苒，快開車帶你表姐去醫院。」

我可不敢，萬一救治不及時，或者路上有什麼變故，又要埋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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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馬拿起手機，打了 120 急救電話。

在救護車還沒來到的時間裡，媽媽一邊心疼地給表姐擦汗，一邊著急忙慌地催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表姐都疼成這樣了，我們家就有車，你也不帶她去。」

我卻充耳不聞：「在專業醫護人員來臨前，請保持安靜。」

6

表姐懷孕了。

之所以肚子疼，都是因為表姐夫踢的。

老李家知道表姐懷孕的消息時，各人的眼光都很復雜。

真心高興的，隻有表姐自己。

她扶著肚子，小心翼翼走到表姐夫面前：「李欽，我懷孕了。以後，你不會怪我了吧？」

表姐夫神色愣愣地貼上表姐的小腹。

「恭喜恭喜，表姐夫，以後再也沒人說你不孕、對你指指點點了，以後你就要做父親了呢。」

表姐夫目光不善地在表姐肚子周圍打探很久，最後背著手離開了。

我看著表姐嬌羞滿足的神色和表姐夫沉重的步伐，不由勾起了唇。

上一世，因為我的幹預，表姐和表姐夫沒有失去工作，並且也沒有和小叔子牽絆。

她們除了撫養男嬰外，每年出門旅遊踏青，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快活。

最後就因為他們沒做到為人父母的責任，教歪了孩子，就把一切都怪到了我頭上。

這一次嘛，我倒要看看，表姐如願懷上老李家的孩子，能過上什麼好日子嗎？

誰知他們家的熱鬧還沒看上，媽媽就先作妖了。

她賴在科室門口，要求我把工資卡交給她：

「誰家孩子上班以後，工資卡是不給長輩的？你翅膀硬了是吧？」

我很喜歡我的工作，為了每天那幾十個八卦，我也不願意失去我的好工作。

於是我拉扯起媽媽：「你先起來，這是醫院，如果您鬧騰的話，我就報警把您抓起來了。」

媽媽一把甩開我的手：「把你能耐的，你報警我看看，我看看警察到底會不會來抓我？」

我才不會為了她這樣一個無賴，浪費警力。

拿起就診臺的傳呼機就叫了保安。

被保安拖著離開的時候，媽媽還在衝著科室的人大喊：「任苒，從此以後我就當沒生過你。」

我隻冷眼看著她發瘋，想要我的工資，做夢去吧。

7

不僅我的工資沒給媽媽，之前爸爸出事的賠償款，也被我取出來，全款給我自己在另一個城市買了一套房子。

我想，與其最後被媽媽補貼給表姐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爸爸在天之靈，肯定更願意我買房子安定下來的。

在媽媽一次又一次到科室來找我後，我就覺悟了。

想要擺脫她，我必須讓她徹底找不到我。

我遞交的轉院申請，已經在走審批流程。

等待的日子裡，我每日和同事一起吃瓜，休假就和朋友一起出門旅遊，日子過得很愜意。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年，我都快要忘記媽媽和表姐這些糟心玩意了，誰知再碰見，是那樣兇險的場景。

在我們醫院，表姐難產，表姐夫拒絕在病危通知上籤字。

媽媽急得手腳發軟，煞白著臉來找我：「任苒，快，你表姐出事了。」

我指了指身上的白大褂：「我在工作，請您不要打擾。」

媽媽見我不緊不慢的，氣得拿起皮包就開始砸門。

「任苒，我知道你嫉妒我從小就偏疼你表姐，但現在不是你鬧脾氣的時候，生死攸關。

「任苒，你這樣狠心，會遭報應的。」

見我一直無動於衷，媽媽搬起候診室的木椅，「砰」地砸開了我們科室的門。

她瘋癲般，抓起我的頭發就把我往產房拖。

但我再也不是十幾歲，為了她一個笑臉就拼命討好，拼命巴結的小姑娘了。

我直接報警。

醫鬧。

警察來的時候，媽媽還在義憤填膺：「任苒，到底為什麼你會長成這般自私自利的模樣？你表姐和媽媽血脈相連，你如何能見死不救？」

但警察根本不管她說的那些，直接把她帶去了警局。

出門前，她扒著門框：「我不能去，我的孩子在生產，我走了，誰來保護我的孩子？」

剛剛對峙的時候，被抓頭發的時候，我都沒有哭。

但聽媽媽自然而然地說出「我的孩子在生孩子」這幾個字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流出了眼淚。

我好想問問她，如果表姐是她的孩子，那我呢？

我是誰？

8

媽媽被審查的時候，表姐夫拒絕同意表姐剖宮產。

醫生警告了好幾次，但表姐夫不為所動。

表姐聲嘶力竭地哭喊，隔著長長的走廊，還是清晰地傳到我耳邊。

前世，她連給我哭的機會都沒給我，就直接把我推了下去。

醫生還在苦口婆心：「產婦孕期吃太多高糖食物，又一直不活動，現在胎兒過大，產婦也出血過多，再不抓緊救治，很可能大人小孩都會出事。」

表姐夫這才勉勉強強同意表姐救治。

但，還是太晚了。

孩子抱出來的時候，面色青紫，直接送到了保溫箱。

而表姐，大出血送到了重症監護室。

在手術室忙活了一下午的醫生，剛出手術室，就被李欽打了兩拳。

那是我們醫院最厲害的婦產科醫生，整個城市不知道有多少產婦難產是被他救回來的。

報完警後，我立馬衝上去保護醫生。

李欽看到我，眼眶赤紅：「任苒，是不是你買通醫生，故意讓他耽誤救治？既然那麼兇險，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籤字？

「醫者仁心，為什麼不直接救我老婆孩子？

「如今，我老婆孩子如此危險，都怪你們。」

鑑於我身上的白大褂，我不能打他。

但我嘴巴沒被封起來。

「拉不出來屎怪地球沒有吸引力。

「別說我們醫生嚴格按照流程走的，如果我們醫生不經你籤字，就給你老婆孩子做手術，你們能讓我們醫生賠到傾家蕩產。」

李欽媽媽嗷一嗓子就過來撞我。

好在警察及時來到。

制服了她們倆。

他們還在那叫囂：「庸醫，鑽錢眼裡了！什麼好醫生，原來都是為了錢！」

看著他們被帶走的狼狽樣子，我想她們倆在警局應該會和我媽媽見面，但願他們不會打起來。

9

因為病人親屬都被抓了起來，表姐夫的弟弟不得不來醫院。

他直接把家裡的錢全部都交在了男嬰的戶頭，而表姐卻隻能躺在那裡等治療費。

等媽媽和表姐夫他們出來的時候，男嬰已經出了保溫箱，但醫生說因為在媽媽體內憋太久，孩子成了腦癱。

至於表姐，因為長時間沒有治療，再加上生產時大出血，這輩子也不能生孩子了。

表姐出院那天，媽媽眼神冰冷地盯著我，仿若我是她的仇人。

看著她小心翼翼扶著表姐出院的樣子，我不由勾唇一笑。

上一世健康的孩子都教養不好。

如今這個因為大人失誤而腦癱的孩子，也不知道表姐和表姐夫會教養成什麼樣。

媽媽也確實沒讓我好奇太久。

本就恨透了我，卻還天天給我發微信。

每次點開圖，都是男嬰的屎尿屁。

【任苒，你學醫的，你看看這蛋花樣便便正常嗎？」

【任苒，這一粒一粒的便便是什麼緣故？

【任苒，你看這種膿血便樣的便便是因為什麼？

【……】

不分時間地點，有時候甚至是在飯點。

我直接被惡心地吐了出來。

然後我就送給媽媽拉黑一條龍服務。

10

再次得知腦癱兒的消息，是在短視頻平臺。

表姐利用這個腦癱兒子，在網上賣慘博關注。

她甚至會拍攝腦癱兒抓屎往嘴巴裡塞的視頻。

視頻裡，表姐一臉憔悴，悽苦無依地出鏡。

底下網友有不明真相心疼他們的，也有質疑的。

【天吶，不敢想小姐姐帶著這樣一個腦癱的孩子，有多辛苦。】

表姐溫柔回復：【這是我用命換來的孩子，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他。】

【不是吧？不是吧？還會有人相信她這麼拙劣的騙局吧？腦癱患兒早幹預、早治療，是可以得到改善和控制的。這人在幹嘛？拍攝自己兒子吃屎的視頻，到底想幹嘛？】

類似的聲音多了，表姐直接刪評。

第二天就發了一條澄清視頻：

【我知道很多人責備我不好好給仔仔治病，但我生孩子的時候，難產大出血，仔仔在保溫箱住了很久，我們手裡實在沒錢了，不然我怎麼舍得不給孩子治病。】

之前 DISS 她的人，在視頻下評論。

【我真該死啊。】

【小姐姐別說了，我心疼你，為了彌補我不當的言論，求求小姐姐開播吧，我一定買。】

表姐順勢帶貨，賺了很大一筆錢。

本來我還在因為敵人的成功而扭曲陰暗爬行。

誰知這日剛下班，表姐就把我堵在了科室門口。

見我轉身就要走，表姐小心翼翼牽住我的手：「苒苒，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姑姑確實偏心我一些，但我沒得罪你吧？」

沒得罪我？上一世就因為嫉妒小叔子的孩子考上名牌大學，就把養子不成器的事情推到我身上，直接把我推下了樓。

我不搭理她。

表姐亦步亦趨跟著我，急急地跟我說：「苒苒，我找你真的有事。我想問問，你聽沒聽說，你們醫院最近要引進一批新設備的事情？」

我轉身，看著她精明的眼神：「跟你有什麼關系？」

表姐眼珠子轉動：「我就想著，以後仔仔做康復，要是有新設備，不是對孩子更好嗎？」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相信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我們單位最近財政緊張，別說引進新設備了，連工資都有可能發不出來。

但這事我絕對不會跟她說。

「這是採購部門的事情，我也說不清啊。」

表姐跺了跺腳：「你怎麼這麼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