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了眼頭像，正是她本人。

點了通過。

【嫂子你好，我是向總的助理麥素素。】

周永光搶過了她的手機。

「跟她這麼客氣幹什麼，直接說，讓她離婚不得了。」

說完，給麥素素和孩子拍了張照片，就給我發過來了。

【我是你老公相好的，孩子都生了。你趕緊跟你老公離婚吧。】

發完，他跟麥素素說：「你再給她發幾個你和那個姓向的合照，她就信了。」

我看著她發過來的信息和照片，心想：【這不是送上門的出軌證據嗎？比我偷拍的清晰多了。】

但是我仍舊回了一條：【找向唯的好多，你算老幾？還敢拿孩子要挾，有本事去做親子鑑定啊！】

我發完再看他倆的表情。

跟吃了翔一樣。

「這姓向的這麼花！

「他老婆滿不在乎？他之前是不是騙你的啊？」

「騙我什麼？」

「騙你的身子啊！靠，老子的媳婦，被他白白睡了，還拿房子騙老子。老子非弄死那個姓向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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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光還真是個蠢人，又蠢又笨。

麥素素還算有點理智。

她忙勸：「你別著急啊。你現在去找他，那我們就什麼都得不到了。好歹我們娘倆住得還不錯，他不在的時候，你也可以住過來。而且，他對孩子很上心，什麼都買好的。那些東西，你買得起嗎？

「明天他媽來，我再探探口風，要是他騙我，我就去原單位告他！」

此刻，我靠在牆邊看他倆這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可惜沒有瓜子啊。

9

我溜達到商場關了門，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家。

一推門，一屋子的煙。

「嚯，這是幹嘛？要燒房子嗎？」

向唯抽了一盒，不知道的還以為剛滅了火呢。

我趕緊把窗子開到最大，抽油煙機也開到最大。

在門口又等了十分鍾才進去。

向唯邊咳嗽邊掐滅煙頭。

我說：「你要不想活，也別在家作啊。你上那樓下抽去，抽多少都行！讓我跟著吸二手煙，真不道德！」

婆婆從次臥室出來了，原來她已經來了。

陰陽怪氣地說：「還不是你平時把阿唯管得太嚴了。他工作壓力大，抽個煙咋了。就你嬌貴，聞不了煙味？他爸天天在家抽煙，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瞧把我兒子累的，幾個月沒見，就瘦了這麼多。你還不讓他抽煙！我告訴你，也就是我兒子心善，不然早跟你離婚另娶了！連個孩子都生不下來，還說什麼……丁克？好稀奇哦，這年頭誰結婚不要孩子哦。你要不想生，不能生，就趕緊離開我兒子，別耽誤他。」

我算是看出來了。

這對母子現在也懶得跟我裝了。

這次向唯他媽來，就是撺掇我們離婚的。

我用手捂著口鼻，說：「想離婚啊？呵呵，也不是不行。」

婆婆的眼睛立馬亮了，朝著向唯的方向使眼色。

「不過，這房子得給我。」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呢！這房子要給了你，那我孫子……不是，那我兒子以後娶媳婦咋辦！」

向唯也走了過來，對我說：「房子不能給你。」

「那就是不同意咯？沒關系，我等得起！」

就怕他們著急！

我從主臥床上，把向唯的枕頭和被子拿出來，扔到沙發上。

「今晚，你就睡這兒吧。」

10

婆婆自然是不願意她兒子睡沙發的。

可能是想到了大孫子，沒有跟我起更大的衝突。

而是選擇和她兒子互換位置。

她在外面伴隨著向唯的咳嗽聲，罵了好久，我戴上耳機看起了電影《消失的妻子》。

麥素素也不老實，給我發了好些消息，無非就是說向唯多愛她，還跟她生了孩子，這個那個。

活像個祥林嫂。

我都沒回。

接下來的幾天，婆婆頻繁地找各種理由和向唯一道出門。

回來的時候，臉上帶著難掩的喜悅。

一看到我，就又換上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總是找各種理由跟我吵架。

而向唯呢，倒也天天回家了。

隻是總做一些我以前不喜歡讓他做的事情。

抽煙啊，半夜點垃圾夜宵啊！熬夜啊。

他媽慣著他，幾乎不管。

我當然也不會管。

他們沉浸在有了兒子、孫子的喜悅中，全然沒發現，向唯咳嗽的次數越來越多。

人越來越消瘦，精力也越來越差的事實。

終於，到了要扣房貸的前一天。

我，出差了。

11

我們每月房貸一萬，向唯的工資水平，兩年前是一萬五，按照他同事的說法，他漲工資了。

藍色港灣那邊的房子，一套兩居室的租金就要八千。

我看過麥素素的朋友圈，她住的那套房子是三居室，裝修得也上檔次。

租金怎麼也得一萬往上。

向唯為了他這個「兒子」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想來每個月也不剩什麼錢。

他不是什麼有錢的大佬，卻學著人家養起了小三。

這下，我看他怎麼搞。

第三天晚上，向唯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

「佟婉，你是不是沒交房貸？」

「是啊，怎麼了？」

「怎麼了？銀行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了。」

「所以呢？」我靠在酒店的大床上，吃著水果。

「佟婉就因為我媽跟你吵了幾嘴，你連房貸都不付了嗎？銀行的人說了，如果下個月再不交，咱們房子就會被掛到拍賣上去！你不知道後果嗎？咳咳咳」

我忍著笑，對他說：「向唯，那咱倆可以離婚啊，房子按照市場分一人一半，不就行了？這樣的話，你還能分得多些。」

「咳咳咳，佟婉，咳咳咳……你……」

「嘖嘖嘖，向唯，你要不去醫院拿你的檢查報告看看呢？你該不是得了什麼大病吧？」

「你胡說！咳咳！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趕緊把房貸還上，我就……我就……」

真以為我被嚇大的？

「你會怎麼樣？說來聽聽。」

「我媽說得一點都沒錯。」

他臨掛電話前，還 PUA 了我一把。

不過，我一點都不在乎。

12

他最終，還是還了房貸。

因為我又收到了麥素素的消息。

「你個老女人，你跟向唯說了什麼！他本來答應我要給我買一個限量包的，結果食言了。還有他媽，隻給我兩千塊錢，打發要飯的嗎？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哎！蠢女人！

我把我拍到的他和周永光的照片發了過去。

對面一下子就安靜了。

十分鍾後，我試探地想要問問，結果發現，我被她拉黑了！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這麼不禁嚇啊。

我把我收集到的向唯出軌的證據，發給了我的律師。

有這些證據，分財產的時候，我可以拿大頭，同時還可以追回他給小三花掉的那些。

可沒等我起訴，向唯那邊就出事了。

麥素素帶著孩子跑了。

13

大概是怕我告訴向唯，她自己先亂了陣腳。

那天，向唯還在上班，他媽想給「孫子」買點嬰兒用品。

結果從商場回到藍色港灣的時候，發現，孩子沒了。

屋子裡。麥素素的用品也都沒了。

她這下就急了，給向唯打電話。

向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急火攻心，沒出他們單位大門，就摔倒了。

他的同事們把他送到醫院後，第一時間聯系了我。

等我慢悠悠地到醫院之後。

向唯他媽已經趴在病床邊哭暈了好幾回。

見到我來，起身抓著我罵，誰都攔不住。

「你這個喪門星，我兒子都得癌症了，你還瞞著我們啊。

「都是因為你，佔著茅坑不拉屎。耽誤了我兒子這麼多年啊。現在我兒子生病了，我孫子也被他媽帶走了啊。這都是因為你。」

這病房裡，還有向唯的同事們呢。

他們聽到這話，臉上呈現了各種看八卦的表情。

看向唯的眼神，也從同情，變成了探究。

向唯此刻躺在病床上，輸著液，臉煞白，也沒辦法起來攔一下他媽。

隻是無力地喊：「媽……媽……你少說兩句。」

護士都被罵聲驚動了，過來說：「在病房裡吵什麼，不怕影響到病人嗎？」

向唯他媽這才想起他兒子來，又跑到床邊哭。

他同事們也不好勸，隻好找借口走了。

「嫂子……你也別太傷心了，這病，趁早治，那什麼……我們就先走了啊。」

這事，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成為他們公司的佳話。

……

14

向唯此刻已經顧不上他那個「兒子」和小三了。

他現在知道了自己肺部的病。

他本身就很怕死。

現在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是個很恐懼的狀態。

可他媽除了關心他，還老是哭訴小三帶著孩子跑了的事。

弄得向唯心情極差。

忍不住吼了一句：「媽，你能不能關心關心我？我都快要死了！」

說著，就哭了起來。

「我怎麼沒關心你啊。可是那我孫子呢？就不管了嗎？」

「媽，我得癌症了。我說最近怎麼一個勁地咳嗽，什麼都吃不下去，越來越瘦。原來我早就生病了。」

「媽知道，這不是在治嗎？醫生不是說了嗎？你這個病，隻要好好配合，不要生氣，不要著急，注意營養，還是有治愈希望的呀。你放心吧，媽啊，以後就不走了，專門留下來照顧你。可……可，你說，那個素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麼呀？她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帶著孩子跑了？」

向唯在擔心自己的病。

他媽擔心孫子。

我從包裡掏出了離婚協議，遞了過去。

「麻煩你抽空的時候，看看啊，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那就等著我起訴吧。」

婆婆看到我遞過去的東西時，頓時急了。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兒子都病了，這個時候，你要離婚？」

她又要來抓我, 我一把就推開了。

「真是好笑, 他都有小三和孩子了。怎麼？還想讓我伺候他？你以為你們活在舊社會啊？想讓小三進來做妾？真是好大的笑話！剛才，你當著他這麼多同事的面什麼都說了。他們也都是證人。

「等到了法庭, 這些都是證人。你給小三花的所有錢，都有我的一半。都得算在這離婚協議裡邊。」

向唯又咳嗽了起來，臉憋得通紅。

他媽指著我：「你……你還想要分房子！那是我孫……我兒子的！」

我管他們亂叫什麼！

轉頭就出了醫院。

背後是向唯急促的咳嗽聲。

15

我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的第二天。

向唯給我打電話，說他願意籤那份離婚協議。

他願意把房子給我，希望我盡快給他屬於他那部分的錢。

他要治病。

因為他等不起訴訟判決。

醫生說他的病情發展得太快, 怕要控制不住, 轉移了。

籤協議那天, 我去了醫院。

向唯他爸也來了。

在醫院走廊裡抽煙。

他媽揪著他的耳朵罵：「就是你, 天天抽煙，讓我兒子從小就吸二手煙。你看看他現在……這要怎麼辦。孫子也不見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進了病房。

向唯比我上次見他, 更瘦了。

整個人像是被人吸幹了陽氣一樣，躺在那裡。

他把籤好的離婚協議給了我。

說：「我的錢都給了麥素素, 真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竟然跑了。你答應過我的, 給我那部分錢。

「我需要這錢治病。

「以前……是我不好。我隻是太想要個孩子了。」

我問他：「麥素素就是你以前的助理吧？」

「嗯。我了解她的為人, 她絕對不會願意跟我一塊吃苦。如今我得了這個熬人的病, 她是絕無可能會照顧我的。我隻是……隻是想要那個孩子。婉婉, 對不起！」

「哎！」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

「你……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我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恨你，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憐。這份檢查報告，你還沒看吧？」

我把他的體檢報告帶來了。

他沒接過去，而是別過了頭。

「你早知道我得肺癌了是吧？這個時候, 還拿出來這個, 有什麼用呢？」

「不是, 我不是指的這個病。你還有其他的病，那個……我原來沒當回事。可現在看來，我想它對你來說，應該也挺重要。」

向唯疑惑地接了過去，當他翻到生育檢查結果的時候。

整張臉都綠了。

「這不可能！我明明……」

我從手機裡翻出了那天拍到的視頻, 遞到他面前。

讓他親耳聽聽, 他的小三和情夫的對話。

「這……這……」

他一伸手, 把我的手機打翻了出去。

「哦，這下轉給你的錢，要減去一個新手機了。」

……

16

向唯大受打擊，一蹶不振。

他的病情因為他情緒不好，吃不下飯，營養跟不上, 又不配合治療，發展得極快。

半年時間，他的病就倒計時了。

我這段時間也沒闲著。

我把麥素素和她男友告了，告他們欺詐。

這兩秒鍾，我發現，他理了發，還刮了胡子。

「【去」很快就被警察給逮住了。

我其實隻想要拿回向唯在她那裡花出去的錢而已。

卻沒想到周永光是個大漏勺。

他一見到警察, 腿都軟了。

把自己在藍色港灣當保安時，做過的缺德事全都說了。

比如偷拍過不少女人的裙底啊，假裝幫著別人搬東西時，順手拿了某些東西呀。

這些事情, 可就不隻是賠錢那麼簡單的了。

17

又過了三個月，向唯死了。

他死前立了遺囑。

他的所有財產都歸屬於我。

他媽急得跳腳，他爸隻是悶頭抽煙。

為了避免他們找我的麻煩。

我把房子賣了。

去過屬於我的幸福生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