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一世，我被父皇送去北月做男寵。

雌伏在顧雲時身下五年。

直到色馳愛衰，被遣返回大燕。

他們嫌我髒，將我逼死。

再睜眼，我重生在了被顧雲時強佔那夜。

這次，我主動跨坐到顧雲時的身上，蓄意勾引。

「請國主疼我。」

1

再次睜眼，正對上顧雲時滿是怒意的眸子。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逃走。」

我的頭痛得幾乎要裂開。

四周的景象卻如此熟悉。

這正是我被囚禁了七年的地方。

看著眼前還有些青澀的少年顧雲時。

難道說我重生了？

顧雲時指節分明的手指，此刻正緊緊掐著我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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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說你不會再逃跑。」

我突然想起來。

這是上一世我被顧雲時強佔那夜。

當時我執拗地不肯說，結果激怒了顧雲時。

被他粗暴地對待了一整晚。

看著隨時準備發怒的顧雲時。

我伸手撫摸上顧雲時稜角分明的臉龐。

然後蜻蜓點水地在他唇上覆上了一個吻。

顧雲時身體一僵，那表情竟然像是有些窘迫。

他不自然地別開臉，輕咳了兩聲。

「以後乖乖地，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想做什麼，我也可以縱著你，隻要你乖乖地，嗯？」

我莞爾一笑，摸著顧雲時上下翻滾的喉結勾引他。

「請國主，疼我。」

2

我母親是身份低微的宮女。

因為姿色頗佳，被醉酒的父皇臨幸。

可酒醒之後，父皇嫌母親低賤，不肯封她為妃。

生下我後，便鬱鬱而終。

後來大燕兵敗，他為了給自己求一條生路。

將我獻給了顧雲時做男寵。

我繼承了母親的美貌。

身為男子，卻生得豔麗。

也是因為這一張臉，我曾被顧雲時寵上了心尖。

可君王的愛，注定不是長久的。

盛寵七年，我被顧雲時厭棄，遣返回大燕。

我用身子庇護的皇親貴族們卻嫌我髒。

以冒充皇族的罪名將我處死。

所以趁著顧雲時對我還有興趣。

我要借著他的權勢。

將欺辱過我的人，送進地獄。

3

在顧雲時身邊七年。

我早已知道如何最能讓他情動。

七年前的顧雲時，是虎狼般的年紀。

我不該輕敵的。

我躺在床上，身子痛得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來。

顧雲時坐在床邊。

我居然從他的神情裡看到了一絲懊悔。

他將一個瓷瓶遞給了我：「這是傷藥。」

我微微一怔，印象中顧雲時好像沒這麼細心過。

手指放肆地伸進顧雲時的衣領裡。

「不如國主替我上藥……」

顧雲時的眸色暗了暗，抓住了我不安分的手。

不對。

前一世的顧雲時可沒這麼克制。

我故意把衣領弄得凌亂，露出他昨夜留下的痕跡。

我媚眼如絲地望著他。

「國主準備吃完不認賬了嗎？」

顧雲時皺了皺眉毛：「沈霽白，你別惹火。」

我垂下眸子，做出恭順的樣子。

「我對顧國主一見鍾情，願用整個大燕來作為自己的嫁妝。」

我說得極為誠懇。

隻不過這話全是假話。

4

一同來北月的除了我，還有沈霽寧。

沈霽寧和我一樣都是皇子。

可境遇卻完全不同。

他是父皇沈威最寵愛的皇子。

我是被送來的男寵，而他是身份尊貴的使臣。

餞行宴上，沈霽寧有意無意地靠近顧雲時。

傾訴著自己如何仰慕顧雲時。

我坐在角落裡，專心幹飯，早吃完早回去。

可天不遂人願。

一支暗箭劃過了漆黑的夜黑。

刺客的闖入，讓原本觥籌交錯的宴席亂成一團。

「國主小心！」

一支箭朝顧雲時射了過去。

沈霽寧撲到顧雲時跟前，想要為他擋劍。

可顧雲時卻在意外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衝到我身前。

「別怕，有我在。」

他將我抱緊在懷裡，隨之而來的是他一聲悶哼。

我的頭貼在顧雲時的肩上，視線正好對著他背後的箭。

5

我的腦海裡還是一片空白。

顧雲時怎麼會衝上來替我擋箭。

他為什麼會這樣。

軍醫來給顧雲時清創時。

顧雲時的血色已經染紅了半個衣襟。

御醫卻遲遲不敢動手。

侍衛月染忍不住催促道：「怎麼還不替主上拔箭。」

顧雲時看向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的御醫道：

「宮中沒有麻沸散了，你直接拔箭吧。」

顧雲時的臉慘白得看不出半點血色。

我的心控制不住地揪了起來。

顧雲時現在可不能死。

月染端著一碗參湯，準備給顧雲時灌進去。

顧雲時的眸子卻看著我：「你喂我。」

月染不情願地把參湯遞給我：「快喂。」

我看著此刻已經疼得滿頭冷汗的顧雲時，心裡百味陳雜。

要不是他，此刻在床上受苦的就是我了。

參湯很快見底了。

御醫在顧雲時喝完最後一口參湯時。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了箭。

箭柄的倒鉤上掛滿了血肉，看著極為駭人。

御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還好，這箭無毒，主上靜養半月便可無礙。」

月染忍不住道。

「主上，您身為國主，怎可為這大燕皇子擋箭？！」

顧雲時卻冷下了臉。

「月染，記好你的本分。」

月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誠惶誠恐地跪在顧雲時的床前請罰。

「是臣失職，臣一定盡快找出這撥刺客的主謀。」

6

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裡隻剩我們兩個人。

顧雲時把視線挪到了身上。

他目光灼灼，我被盯得無所適從。

「國主，我不擾您清休，先行告退了。」

顧雲時挑了挑眉毛，眼神裡帶著戲謔。

「我剛剛救了你，你不該留下來照顧我嗎？」

緊接著，他輕笑了一聲，「話本裡，救命之恩可是要以身相許的。」

「……啊？」

行，你要這麼玩是吧。

我看著床上慘兮兮的顧雲時。

伸手去戳戳顧雲時沒受傷的地方。

「我倒是可以，國主現在行嗎？」

「你給我上來。」

我按照他的吩咐，騎在了他身上。

顧雲時臉色刷地就黑了下來，他咬牙切齒道。

「我讓你上床睡覺，不是上我身上。」

我一臉無辜地道：「誰讓國主剛剛沒說清楚。」

7

沈霽寧在這場刺殺中受了輕傷。

為了養傷，他回大燕的日子往後推遲了半月。

說是輕傷，其實不過是皮外傷，休養幾日就無大礙了。

這天，沈霽寧帶著一盒糕點來看我。

「哥哥，這是你最愛的雲糕，我央求國主好久他才同意我出宮買的。」

看著他天真無邪的樣子，我克制了一下自己抽搐的嘴角。

我上一世我就是這樣被他騙了。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演。

「哥哥，你怎麼不吃啊？」

我敷衍道：「沒什麼胃口，你先放那裡吧。」

「那可不行，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說著，便拿起一塊雲糕，硬是塞進了我的嘴裡。

我猝不及防被他塞了一嘴。

沈霽寧笑彎了眼：「哥哥，這樣才乖嘛。」

沈霽寧笑著擦去我嘴角的碎屑。

我突然意識到那雲糕裡有東西。

「你給我下藥了？」

沈霽寧的臉在我眼前有些恍惚，但他得意的笑聲尤為刺耳。

「不過是個低賤宮女生的野種，憑什麼讓顧雲時對你念念不忘。」

此刻我渾身無力，身上好像有幾萬隻螞蟻在爬。

我咬破嘴唇，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但身體卻越來越不聽使喚。

「春意濃的滋味還好受嗎？」

春意濃是大燕的宮廷秘藥，專治不服管教的妃嫔。

「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弄髒你。到時候看看顧雲時還會不會對你視若珍寶。」

我大聲呵斥道：「這可是大燕皇宮，輪不到你肆意妄為。」

沈霽寧無所謂地笑了笑。

「可是你這一屋子的人，都可以為我做證，是你耐不住寂寞去勾引野男人。」

沈霽寧拍了拍手。

五個壯漢從門外走進來。

「這個賤人一會兒隨你們處置，別玩死了就行。」

涼意瞬間爬上我的脊背。

沈霽寧，沒想到這一世你連裝都不準備裝了。

8

隨著布匹撕裂的聲音，我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今天就當是被狗咬了。

「沈霽寧，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人。」

顧雲時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寢殿門口。

「顧國主，你怎麼來了？」

顧雲時冷著一張臉：「他是你能碰的人嗎？」

沒想到沈霽寧倒打一耙，反而汙蔑我。

「哥哥也不是故意的，求顧國主不要生哥哥的氣。」

沈霽寧換上一副無辜的表情。

仿佛剛剛一切都不曾發生。

沈霽寧的眼淚掛著淚珠，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

「是哥哥讓我幫他找五個壯漢，是國主您受傷了，哥哥太寂寞了才會……」

顧雲時的眸子黑得不見底，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的隨侍此刻也站出來替沈霽寧說話。

「七殿下，你不是答應主子要替他保守秘密，您怎麼能出爾反爾。」

這一波自爆，徹底坐實了沈霽寧的指證。

眾口鑠金，我的辯駁在他們的控訴下，顯得十分無力。

我目眦欲裂，狠狠瞪著沈霽白。

「沈霽寧，你怎麼能這樣顛倒黑白。」

我拽著顧雲時的衣角，試圖解釋。

「顧國主，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背叛您。」

顧雲時的聲音竟然帶著些許憤怒。

「來人，把他關起來。」

在沈霽寧錯愕的表情下，他被侍衛抓了起來。

「你們抓錯人了，你們該抓的是沈霽白。」

顧雲時瞥了一眼：「把這盒點心都給他塞進去。」

「不要，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大燕的使臣。」

顧雲時被他吼得有些不耐煩。

「喂完把他丟到南歡樓。」

南歡樓是宮裡太監解決生理需求的地方。

而中了春意濃的沈霽寧會在南歡樓經歷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顧雲時將癱軟的我攔腰抱起。

我的手心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下巴。

掌心下的喉結上下激烈地滾動了兩下。

我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

我身上的春意濃發作得厲害。

我將他的手攬在我勁痩的腰間。

「帶我走。」

9

今夜的我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抓住顧雲時。

隻有取得他的信任，我才能有機會報復那些曾經欺辱過我的人。

顧雲時的呼吸漸漸粗重，他低下頭。

眼裡的欲望幾乎溢出來。

「你忍忍，我去叫御醫。」

我卻一把拽住他寬袍的衣袖。

「國主，別走。」

顧雲時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睛卻亮得像星星。

重生回來，什麼禮義廉恥我都可以不要。

哪怕是下地獄，我也要讓那些欺辱過我的人，付出應得的代價。

「沈霽白，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回應他的是我幾乎要把他融進身體的擁抱。

情深之時，他讓我喚他雲時。

我從未這般親昵地叫過他的名字。

在他期待的目光裡，我輕輕喚出那兩個字。

「雲時。」

顧雲時狠狠回抱住我，力度之大仿佛害怕這隻是個夢，醒來後我又會消失無蹤。

「輕點，你弄疼我了。」

顧雲時仿佛沒聽見一般，一直重復著囈語。

「沈霽白，別再離開我。」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眶也微微泛紅。

「沈霽白，你現在可以隻是你自己。我會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