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難道你真的看上他了？】

【寶寶，你忘了？我也是你熱情衷心的舔狗啊～】

【而且我比他會舔。】

【如果你想看的話，我也可以戴狗鏈，我也可以被你牽啊！】

【原諒我嘛，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我：「……」

最後在室友暗戳戳地慫恿加「善意指導」下，我羞恥地回了他一句：【那你證明給我看。】

9

幾天後。

我看著手裡那條 6mm 粗，5m 長的不鏽鋼狗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良久。

「你真要戴這玩意兒？」我盯著顧行之的表情一言難盡。

原以為他就是說著玩玩，誰能料到他真把這東西給我拿來了，還指著他的脖子讓我拴上。

顧行之的臉頰難得泛紅，咳嗽兩聲掩飾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眼。

「辭辭，其實我買的是另一款，隻是沒想到商家發貨發錯了，發成烈性犬的尺寸了。」

「我想著你等了那麼多天，肯定也著急了，所以就先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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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瞪大了眼睛，無語了：「你特麼還真想戴？！」

顧行之猶豫了片刻：「也不是很想……」

我氣笑了：「不想你戴什麼戴？真要我把你脖子拴上，當著人群的面，去外面遛幾圈嗎才滿意嗎？」

隻怕還沒走兩步就先被請去局子裡喝茶了。

理由就是：誘騙智障青年。

但顧行之偏偏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含羞帶怯地望著我：「也不是……」

「隻是如果對象是你的話，被拴上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沒救了。

最後的事件以我讓顧行之把狗鏈帶回去，給他家狗子拴上而告終。

盡管他極力挽回，我仍無動於衷。

問就是怕蹲局子。

下午，我收到了來自陸衍的消息。

【寶寶，不是想看我證明嗎？】

【來我家，我證明給你看～】

下面還發了個位置定位。

看到他發的消息，我的臉不由自主地開始升溫。

之前聽顧行之說陸衍父母都在國外，他是一個人回國的，

所以說，他家目前就他一個人。

而他現在邀請我去他家……

我：「！」

心跳快了幾拍。

遇事不慌，先求助室友。

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室友講了後。

我：【怎麼辦？】

室友：【什麼怎麼辦？當然是去啊！（色.jpg）反正就去看一眼，不吃虧。】

於是，在室友的「建議」下，我來到了陸衍家裡。

看到桌上擺放的東西，我的耳根瞬間紅了一半。

「你，你這是……」

桌上的不是狗鏈，而是頸圈，整齊擺放，五顏六色的，多達幾十種。

「當然是讓寶寶看到我的誠意啊。」陸衍衝我神秘地笑了笑。

他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完美得堪比藝術品。

可就是這樣好看的一隻手，從桌上挑了一條黑色的皮質頸圈，遞到我手中。

聲音低沉，似是引誘：「來，寶寶，給我戴上～」

「這樣我就是專屬於你一個人的忠誠舔狗了。」

說完這些後，陸衍坐到沙發上。

他雙手撐在背後，微微仰頭，含笑望著我，襯衫上的第一顆紐扣不知什麼時候被解開，性感的鎖骨看得分明。

「這，不是，你怎麼……」我不知所措，緊張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手中的頸圈像燙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陸衍眨了眨眼，語氣狀似無辜：「寶寶不是想看我證明嗎？」

「我，我……」

「是不會戴嗎？那我教你。」

「不是——」

話音還未落，陸衍已經覆上我的手，陌生溫暖的觸感從手背傳來，像電流一樣流經全身，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引導著我的手，把頸圈環上他的脖子。

「咔嗒」一聲，戴上了。

我：「！」

更令我震驚的還在後面。

戴好頸圈後，陸衍又從桌上抽出一條暗色的牽引繩。

眸光潋滟，挑眉問我：「寶寶，想牽嗎？」

10

我：「！」

我的心跳得快要飛起，徹底被刺激到了。

馬德，一言難盡。

顧行之也就算了，從小就知道他是個鐵憨憨，但怎麼現在連陸衍都搞這出？

我咬咬牙，在陸衍詫異的目光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牽引繩，大聲質問：「陸衍，你和顧行之待久了腦回路都被他同化了嗎？他說要買狗鏈你也去買一條？」

「是幾十條。」陸衍打斷，溫柔糾正。

我：「……」

「這是重點嗎？！」

「是，這證明我比他用心。」陸衍微笑，再度糾正。

我：「？？？」

好好好，對牛彈琴是吧，我成功被他氣炸了。

我怒視陸衍，氣得把繩子往地上一甩，發出啪嗒的響聲。

「告訴你，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又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你們一個兩個讓我用鏈子給拴上是什麼意思？」

「真把自己當狗了？！」

良久。

「……寶寶，對不起。」見我真的生氣了，陸衍也不敢反駁了。

低頭垂眸，語氣弱弱的，「因為當時你沒回我的消息，但是回了顧行之，甚至還幫他挑了半小時的狗鏈。」

他越說越委屈，「我以為你喜歡這樣的。」

「而且你們又是青梅竹馬，我害怕你真的喜歡上他，再也不理我了，所以就跟他學了。」

「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

我有些迷茫，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事。

不過不應該啊，我為什麼沒先回陸衍呢？

想著想著，腦子忽然閃過那張照片。

襯衫下的腹肌……

我：「！」

我心虛了。

不慌不慌！淡定淡定！

隻要我不說，他就不知道原因。

我幹咳兩聲，有點慚愧：「你下次別和他學了，我不喜歡那樣的。」

真不知道陸衍怎麼想的。

如果我真喜歡顧行之，早沒他什麼事了，又怎麼會網戀？

聽到我說的話，陸衍先前的不安頓時煙消雲散，驚喜抬頭：「真的嗎？」

然後看著我，小心翼翼道，「那寶寶喜歡什麼樣的？」

「是我這樣的嗎～」盡管他極力強裝鎮定，語氣還是不免透露出絲絲緊張。

這麼直白的嗎！

我的心跳快了一瞬。

本來想矢口否認，可對上陸衍灼熱而真摯的眸子的時候，我猶豫了。

算了……怪真誠的，還是不騙他了。

於是我迎上他的目光，微笑點了點頭：「嗯，喜歡你。」

話音剛落。

「太好了！」在毫無準備下，陸衍忽然抱住了我。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喜歡我的。」

猝不及防的擁抱，讓我微微怔住。

從來，沒有這麼近過，近得有點不真實。

以前都是隔著網絡……

異國的距離，足有數萬裡。

此刻傳來陸衍的聲音，很近。

就在耳畔。

「寶寶，我們正式在一起好不好？」

我笑了笑，回抱住他：「……好。」

11

和陸衍正式在一起後。

這天，他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拽著我的手不讓我走，紅著眼睛，可憐巴巴道：「寶寶，我好害怕，好沒有安全感。」

我：「？？？」

對上我疑惑的眼神，陸衍更委屈了，牢牢抱住我，把頭埋在我的後頸，哭訴道：「顧行之他說他要當你的備胎。」

「他還說讓我別得意，現實中談戀愛不比線上，時間長了不可能不鬧矛盾。」

「而且他還說他和我不一樣，他和你認識了那麼久，從來沒有惹你生氣過，等你把我甩了，他就乘虛而入，和你在一起。」

說到這裡，陸衍放開我，眼尾泛紅，說話軟軟的，看起來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寶寶，我好難過，你能不能安慰我～」

看見他這個樣子，我臉紅了。

這樣的陸衍好想讓人欺負啊。

想著想著，我忽然一驚，淦！我在想什麼呢！

我是一個矜持的人，怎麼能那麼想！

於是板著一張臉，嚴肅道：「怎麼安慰你？」

皺眉仔細思考，「給他打電話解釋？」

顧行之能說出這樣的話不奇怪，畢竟他這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開始我還耐心拒絕他，但結果證明沒用。

後來我也想過，或許等他遇到喜歡的人，就能放手了吧。

所以後面就索性沒管了。

「打電話就不用了。」陸衍小聲別扭道。

他牽著我的手，眼裡藏著隱秘的期待，「寶寶，能不能換一種其他的安慰方式？」

「換一種我喜歡的方式？」

我仍然一臉正色：「什麼方式？」

他喜歡的？喜歡什麼？有什麼能比直截了當更好的安慰方式嗎？

陸衍朝我眨了眨眼：「Kiss？」

「親親就不難過了。」

親……親親？！

對上陸衍滿含希冀的眼神，我徹底繃不住了。

完了，裝不下去了。

慌麻了，這這這，我還沒準備好的！

我的心跳快得要蹦出來。

聽陸衍的意思，是要我親他嗎？是現在親嗎？親哪裡？怎麼親？我不會啊！

怎麼辦怎麼辦？想問室友，但這個情況也不好拿手機吧？

啊啊啊啊！

良久。

「不可以嗎？」

「那算了吧，我不勉強。」

陸衍眼中的光亮逐漸褪去，垂著腦袋，語氣消沉。

我拉住他：「我沒說不行！」

陸衍驚喜地看著我。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結結巴巴, 語氣越來越弱：「隻是, 隻是這種事情, 不應該男生主動嗎？」

「再說了，我們都是男女朋友關系了, 你想親就親, 不用特意問我。」

陸衍低聲一笑。

再次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他勾了勾唇：「寶寶，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不明所以, 不就是親一下嗎？為什麼會——

……

後面我知道為什麼了。

我被親得都沒力氣了，癱軟在他的懷裡, 有氣無力，哀怨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衍笑了, 低頭吻了吻我臉：「嗯, 故意的。」

我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他竟然還敢承認！還理直氣壯？！

我故作生氣, 想要推開陸衍，卻不料手腕被他握住。

「你——」

他眸色認真, 嗓音溫柔：「不過，沒有安全感是真的，想親你也是真的。」

「所以寶寶, 再讓我親一會兒好不好？」

我：「？？？」

……

12

大學畢業後。

我和陸衍結婚了。

好巧不巧，恰好戳中我的性癖，連帶著剛才的怒氣都被衝散了不少。

「—義」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父母。

從他父母口中, 我得知陸衍幾年前得了抑鬱症。

那個時候，他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出來, 一關就是一整天。

而我就是在那期間和他認識的。

「陸衍,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不知道。」

陸衍用拇指摩挲著我的側臉, 勾了勾唇, 「或許是在遊戲裡，你替我扛了一下；又或者是你頻繁『翻牆』, 在社交軟件上跟我分享日常；再或者, 可能是你會計算時差，每天準時給我發晚安。」

「樁樁件件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

「哪裡多了？再講講，我想聽！」我坐在陸衍腿上, 不滿道。

「哎——你做什麼！」我感覺整個人瞬間騰空，身體沒了重心，隻能牢牢鉤住他的脖子。

陸衍把我公主抱起來, 湊到我的耳畔，輕咬我的耳垂：「寶寶想聽的話，待會兒我在床上慢慢講給你好不好～」

「明明昨天才做了！」

「昨天是昨天, 今天是今天。」

「你——」

唇被強勢堵住，伴隨著喘息聲，含糊不清的情話，是漫長的一夜。

……

網戀是個不明智的選擇。

至少, 在我開始網戀前是這樣認為的。

直到遇到陸衍。

遇見他之後, 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會有那樣的人。

他們滿腔熱忱，不畏困難。

為了見到靈魂相契之人, 縱有萬裡之遙，也會不顧地域的阻礙。

披荊斬棘，來到你的身邊。

毫不猶豫地闖進你的生活。

……

義無反顧地奔向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