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事就是下面流血了。」

「好，我不告訴娘。」

後來我去上學，我才知道那個小教書老師叫：尤善之。

他的名字很好聽，他問我有沒有名字，我說沒有，他偷偷給我取了個名字。

遊平樂，平安，快樂。

6

我叫遊平樂，但是我注定沒有辦法如了小尤老師的願。

上一世是如此，這一世也是如此。

我很順利地把孩子落了，嫁給二柱。

嫁的那天遊強氣衝衝地來了我家一趟，質問娘為什麼把他的孩子打了，他也是給了錢的。

「你給錢，你五百塊比得上人家二柱的一萬八嗎？」

「強子，我也沒辦法，你有本事到我這來鬧有本事到二柱家去鬧嗎？！」

「二柱那是會打死人的，村長都管不了，你不能就欺負我啊。」

遊強本來就是個慫包，能上門來討理本身就是一時火上頭。

現在這把火被娘給澆滅了，也就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有壞種沒壞膽的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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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家鬧的不止遊強，還有瘸子。

娘收了瘸子八千，跟瘸子說給退，瘸子不讓，硬說要媳婦。

「你他娘的先收我的錢的！現在說反悔就反悔，信不信老子砸了你家？！」

瘸子也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今年已經 40 了，他就想要個兒子。

以前是沒錢討不著老婆，現在是好不容易攢夠了錢討老婆了，沒媳婦會生男娃了。

他咬了咬牙掏出了全部的家當來買我，就是為的讓我給他生娃兒，他的娃兒。

他也可以跟隔壁的遊強一樣讓我懷了就行，但是他不。

他必須保證那是他瘸子的種才行，所以得買。

「瘸子，你別欺人太甚欺負我一個老寡婦，二柱家馬上就要來接人了，你有本事就去跟二柱搶人去，你們拿斧子對砍，看誰砍得過誰！」

娘收錢的時候就準備好怎麼應付這一切了。

「好！好好好！」

瘸子氣急了嘴裡一直念叨著好，滿屋子一瘸一拐地找斧子。

「誰要跟我對砍？！」

二柱一腳踏進門檻，滿臉橫肉聲音洪亮。

「二柱子！你搶我媳婦！」

瘸子看到二柱來接我，火氣就更大了，也不挑是斧子是鋤頭，趁手就行。

他直接就是一鋤頭往二柱子進門的方向砍去。

跟在二柱子身後的村民們和我娘都嚇了一跳，她以為瘸子會跟遊強一樣放棄。

我就坐在角落，沒人注意我，沒注意到我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

真好啊，鬥起來，誰受傷了我都賺！

很可惜，二柱沒有受傷，因為瘸子砍歪了。

但是也有個好消息，二柱砍斷了瘸子一隻手。

你一下我一下很公平，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是怕橫的。

瘸子的氣就那一下，過了那一下，他再也沒有氣力提起斧子了。

後面我很順利地就嫁給了二柱，二柱這一下在村民心中更加成為不能得罪的存在。

連帶著娘對我的態度也有所轉變。

但是這並改變不了什麼，二柱也會打我，我伺候他伺候不好他就會一腳踹上來。

「你踹！最好往肚子裡踹！踹壞了我肚子看誰給你生男娃！」

每個人都有怕的東西，我知道二柱怕什麼。

他不踹我了。

改抽我臉。

可以，隻要我能順利懷上，計劃能一步步進行著就行。

小尤老師說：「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要忍。

不到兩個月我就順利懷上了，我不得不說娘的湯湯藥藥是有用的。

可惜她研究了大半輩子的生子湯藥，自己卻一個兒子都沒生出來。

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呢？」

二柱子剛從鎮上回來，現在是十月，快要冬天了，他去買了一堆布料棉花準備做被子。

「我笑你要當爹了。」

二柱聽了之後開心地把我抱在懷裡轉了幾圈嚇我一跳。

「爺奶！你們要有曾孫了！」

二柱轉圈還不過癮，對著大廳的兩個靈位大喊著。

「二柱哥，你快把我放下來，壓著肚子了！」

二柱一聽立馬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下來，然後去買肉蛋準備給我補補。

我看著他歡快的背影，心裡一陣冷笑。

當初他對我二姐，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可是二姐生完小恆後隻剩最後一口氣，想抱抱孩子都沒有機會。

他們沒有一個人關心二姐的死活。

7

我又回到了娘的身邊。

「娘，你別煮那些湯湯藥藥了，好難喝。」

娘端著跟上次落胎的時候一樣又黑又臭的湯藥，我很反感。

「你懂什麼，這是祖傳的生子湯，多少人上咱家求我都沒給！」

娘罵罵咧咧地盯著我把藥喝完便走了。

她有一個單獨的小藥房，我從來沒有進去過，我知道娘有許多的秘密在裡面。

「五弟，今晚的雞腿你得給我吃，不然我就跟娘說你欺負我，讓娘抽你！」

說話的人是遊金寶。

今天逃課回來就看見娘伺候著我喝湯藥，想到這些天我都有二柱送的肉，就進屋來囂張地看著我說道。

我看著遊金寶那胖乎乎的面容，想起了我那可憐的大姐。

大姐生完第一個兒子之後我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好多嬸嬸都要求生子秘方。

那會我可羨慕大姐了，因為大姐有肉吃。

「大姐，肉好吃嗎？」

我吞咽著口水盯著大姐眼裡的肉，它好香啊。

「肉不好吃，肉是苦的。」

大姐說這句話的時候有眼淚在流，我看不懂，但是我知道大姐在騙我。

她嘴上說肉是苦的，但還是給我夾了一塊。

我拿到肉立馬就往嘴裡塞，都不敢多嚼兩口就吞下去了，因為娘知道的話會打我的。

後來我知道大姐為什麼會哭了。

遊金寶是娘從大姐肚子裡刨出來的那個孩子。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娘說金寶是她的，讓我們喊他弟弟。

讓金寶喊娘叫娘。

「好，今晚的雞腿都給你吃。」

說完這話我頓了頓。

「金寶，二柱哥很兇，被他知道了他會打我，還會打你的，娘護不住你。」

「你偷偷給我吃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

金寶雖然有點怕二柱，但是他一樣是被寵慣著長大的，還是有自己的底氣的。

「我可以偷偷給你吃，但是你得幫我個忙。」

我循循善誘地說道，金寶是娘的軟肋，也是這個家行動最方便的人，哪兒都去得。

「你說吧，什麼忙？」

遊金寶很自信地問道。

「我想吃蜜餞子，我知道娘的藥房裡有蜜餞子，你去拿點蜜餞子給我行不行？」

「不行，娘的藥房上了鎖的，我沒有鑰匙，而且娘把那個蜜餞子放得可高了，我之前試過，拿不到。」

「我拿得到呀，你去拿娘的鑰匙給我，我去拿蜜餞子，我拿五顆，我三顆你兩顆怎麼樣？」

「不行，我三顆你兩顆。」

「成交！」

很好，十分順利！

8

遊金寶拿著鑰匙給我的時候我都驚訝於他的神速。

「娘去村長嬸娘家了，記得我的蜜餞子跟肉。」

我揮揮手拿著鑰匙先去娘的房間，確實不在。

我在院子周圍轉了一圈再次確認娘不在之後就拿著鑰匙去了藥房。

「吱呀～」

門被打開的時候聲音十分刺耳，我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推開門。

藥房內十分昏暗，藥味衝天。

我以前進過這個房間，是在上一世。

那會我已經嫁給瘸子有四五個月了，但是一直沒有懷上的動靜。

「媽的賤蹄子，不會下蛋你娘還敢收我錢。」

瘸子的脾氣本來就不好，他一邊罵得大聲一邊拿著拐杖狠狠往我身上抡。

「啊！不要打，求求你不要打了。」

哪怕我已經習慣皮肉之苦，但是也架不住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痛讓我條件反射地跪在地上求饒。

「還敢躲？！」

瘸子絲毫不聽繼續往死裡抡著拐杖，一下子打到我腦袋上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娘的房間裡了。

娘給我藥喝，喝完藥就趕我走，我求娘別讓我回去，娘拖著我到了藥房，抓了幾副藥扔給我讓我滾。

想到之前的種種我看著藥房裡一排排包好的藥包，恨意湧上心頭，藏不住。

我恨很多人，瘸子，娘，二柱，這村裡所有的人。

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9

上一世瘸子花了一輩子的積蓄八千從娘這裡把我買走。

我從一個煉獄，到了更深的煉獄裡。

他是個十足十的變態，比娘還愛掐人。

還是個老煙槍，他抽完煙就喜歡拿煙鬥來燙我手臂，隻重復燙一個地方。

他不會燙其他地方，因為他不能破了我的皮相，還要拿我去賺錢。

他手上的那根拐杖就是用來馴服我的工具。

我跟他對視要挨棍子，說話大聲一點也要挨棍子。

我有想過夜裡拿著一把剪刀直接把他捅死算了，我也做了，但是我失手了。

瘸子發現後又是一頓暴揍。

好幾次我覺得我都快死了，死了好，可老天卻不如我願。

後來我懷孕了，他就不折磨我了。

但是我更恨他了。

因為在我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之後瞎子開始計算著那我來給他賺錢了。

「瘸子，你幹脆把五弟給我吧，我出一千塊錢買下了。」

說這話的是遊強，他一直記著我之前流掉的那個孩子。

「你他娘的一千就想生男娃，滾一邊去！」

瘸子琢磨著怎麼才能回本，我不是母豬，不能一次生一窩，所以得省著用。

他用鐵鏈把我捆了起來，關進了地窖裡，從那天開始，就會有一個陌生男人進入地窖。

直到我懷孕，瘸子讓我生下來，生完之後繼續下一個陌生男人進地窖。

最後瘸子把我轉手賣給了村裡最富有的二柱。

我嫁給二柱之後不到三個月又懷上了。

懷孕以後二柱把我照顧得很仔細，有時候還會跑到鎮裡去買酸棗給我吃。

瘸子趁著二柱去鎮上，半夜溜進二柱家把我強了。

我因為掙扎反抗得太厲害流產，那時候已經懷孕 8 個月，瞎子嚇了一跳去找娘。

娘給我接生，嘴裡罵著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