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她還拍了我的不雅照。」

林彥召瞬間變了臉。

他知道如果我真被拍了不雅照，我家裡人追究起來，他也逃不過。

「當真？趙豔豔，你當真拍了？」

我拽緊了林彥召的衣角：「林彥召，我不會撒謊。」

趙豔豔沒想到林彥召會變臉，下意識看向宋婉瑩。

我順著目光也看了過去。

宋婉瑩一向是個溫和善良的人，她不會……

下一秒，我印象中那個溫柔善良的班花就在我希冀的目光下打斷我的話。

她眯著眼睛，皮笑肉不笑，語氣中多了些隱藏的危險味道。

「豔豔不是這樣的人，她雖然學習不太行，但不會做這麼沒底線的事，」

「阿彥妹妹，你們之間或許有點誤會，我向你道歉，如果你因為豔豔打了你心裡不舒服，我代豔豔受過，你一巴掌打我，我絕不還手。」

「但請你不要隨便汙蔑別人，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就讓林彥召調轉矛頭，疾言厲色對我大吼。

「好啊萬青桐，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你還敢騙人，還敢騙針對婉瑩的朋友，你想死是不是！」

他一把將我推倒在地，冷笑：「老子真是昏了頭還天天狗一樣地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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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你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知道老子和婉瑩是一對兒，你還往上湊？你他媽被打就是你活該！」

「是你當小三，你活該！」

林彥召的話，比剛剛趙豔豔的巴掌還讓我疼。

在他心裡，我是小三？

趙豔豔的巴掌，林彥召的嘲諷，還有宋婉瑩是不是飄來的，鄙夷的眼神，終於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Ṱüⁱ一根稻草。

我低著頭，近乎不受控制，怒吼出聲：「林彥召，你說誰是小三？」

「我才是你未婚妻，是你父母和我父母眼前都過了明路，十年前就昭告天下舉辦過訂婚宴的未婚妻！」

「你現在告訴我，誰才是小三！」

話音剛落，一巴掌抽在我臉上。

林彥召動的手。

他一雙眼通紅，甚至還一腳將我踹翻在地。

「賤人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誰是你未婚夫，誰跟你訂婚了，敢胡說我把你嘴都撕了！」

06

宋婉瑩淚水漣漣，哭著問林彥召是不是真的和我訂婚了。

林彥召為了證明他是真愛，甚至還踹了一腳在地上疼得捂肚子的我。

最終不顧已經是晚上十點，把我一個人甩在街頭。

趙豔豔氣憤不已，當著我的面把不雅照傳到了網上。

「小賤人，當著我的面就敢挑撥離間是不是？」

我掙扎站起身，發現自己痛得爬不起來，隻好坐在地上警告她：「我勸你最好別發，不然，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她似是聽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連又在我身上連踹七八下。

「老子就發，就發，你個賤人等著被人罵到跳樓吧，不要臉的小三！」

等趙豔豔走了，我才忍痛給哥哥打了個電話。

聽說林彥召動手打我，還把我一個人丟到學校門口後，家裡人都不敢相信。

可看到我臉上，身上的傷，甚至林彥召放任外人傳我的不雅照，一向都對林彥召印象絕佳的媽媽頭一個翻臉。

「林家人當我們萬家都是死人是不是？」

「這麼多年，我們家還幫他們幫得少嗎？」

「我們家一點都不欠他們！」

哥哥更是氣得當天從外地請假回來，要去林家要說法。

我躺在床上，隻請家裡人幫我處理了不雅照。

「媽，我要親自去林家退婚。」

我自己丟到地上的面子，要親手一點點找回來。

07

隔天一早，不等我從醫院起身，林家二老提著林彥召的脖子把人拽到了我面前。

林彥召臉上鼻青臉腫，一看就是在家裡挨了一頓教訓，隻不過到了我面前，他還是那副桀骜不馴的嘴臉，甚至嗤了一聲，滿不在乎看向我。

「萬青桐你個倒貼的賤貨，別以為你找家裡人逼我，我就會屈服， 天底下女人死絕了，老子都不會娶你！」

哥哥聽了這話，當著他父母的面，一腳把人踹翻在地。

「你嘴巴放幹淨點，我萬青梧的妹妹還不缺人要！」

林彥召不服氣：「萬青梧，你少在我面前裝大哥，是你妹倒貼，要死要活非要嫁給我！」

從頭到尾，林家父母都沒說一句話，仿佛料定了我一定心疼林彥召，好像吃定了我不會反抗。

甚至林彥召對我哥哥出言不遜，他們都覺得理所應當。

憑什麼？

就憑我喜歡林彥召，他們一家就能理直氣壯踐踏我一家人的尊嚴？

我還沒犯賤犯到這個份兒上。

昨天被毒打，我也清醒了，世界上不是任何事都能強求來的。

就像我和林彥召的婚約，不過是我剃頭擔子一頭熱，這麼多年父母都為了我能快樂，犧牲許多。

我長大了，不能這麼不懂事。

「那就不結親了，婚約取消吧。」

說出這番話時，我格外冷靜，甚至聲音中都沒有多少情緒起伏。

本來，我的性格就是這樣，隻是我願意為了心中那份喜歡，逼著自己把真實性格隱藏起來。

林彥召聽了這話欣喜若狂：「看見沒萬青梧，你家這個倒貼貨現在自己主動放手的，別他媽什麼事都賴我，是我求你們家要結婚的嗎！」

林家二老此時終於坐不住了，一個單手把林彥召摁倒在地，另一個賠著笑走到我床邊，被我媽針扎一樣的眼神盯著也能強作鎮定。

「小囡囡，阿姨知道，自家這個混小子是寵大的，不懂心疼人，阿姨替他跟你道歉，你別激動，這婚事哪有說散就散的？」

我面無表情：「本來也是我年幼不懂事一定要纏著林彥召，月底我就 18 了，是個成年人了，我對自己的人生全權負責，誰都有成長的時候，您說不是嗎？」

林父臉上一梗，還是賠笑呵呵兩聲，拖著林彥召到我床頭道歉：「小囡囡，是叔叔把孩子寵壞了，叔叔今天就是拖他來跟你道歉的，你別多想，咱們家隻認你一個兒媳婦，外面那些狂蜂浪蝶，叔叔自然會讓他斷了。」

我隻當沒聽到，接過媽媽遞給我的切塊蘋果，邊吃邊淡淡開口：「你讓他斷了然後心不甘情不願跟我結婚，恨我一輩子，一直怪我怨我，最後一刀殺了我？」

若是以前，林彥召沒為了宋婉瑩對我動手，我還能自我欺騙，世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可現在他能為了心中所愛對我揮拳，難保未來不會對我動刀。

「叔叔，你不用說了，這婚我退定了。」

林家父母就像是應激一樣，不管這是醫院，我是病人需要靜養，當著我的面抽打林彥召。

「臭小子，誰叫你這麼對青桐的，那個什麼女學生哪裡比得上我們青桐，你馬上去跟那個一心想嫁入豪門的女人分手，好好給我向青桐道歉，什麼時候青桐原諒你了，什麼時候你才準出這扇門！」

話音未落，林彥召掙開他老子，一杯水明晃晃潑到我頭上。

「爸，你瘋了，什麼叫狂蜂浪蝶？我不許你們為了討好這個倒貼的賤貨罵婉瑩，婉瑩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比這個賤貨強上十倍！」

「我這輩子非婉瑩不娶，你們要是讓我娶這個賤貨，我現在就去死！」

林家人氣不打一處來：「混小子，你胡鬧！」

林彥召眼看著爹媽還要他跪下來道歉，心一橫，搶過我媽手裡的水果刀，一刀割破手腕。

「行，你們要我娶這個賤貨，就讓這個賤貨守活寡！」

屋子裡見了血，頓時亂作一團，林家人吵得我不得安生。

明明我才是那個受害者，是林彥召恣意妄為，是林家人見利忘義，他們舍不得我家帶來的權勢和財富，又一貫寵兒子，舍不得退婚又不管兒子胡作非為，把我害成這樣。

我的病房，我的劫難，最後變成林彥召又對我頤指氣使、

憑什麼？

就憑昨天我還喜歡林彥召嗎？

「夠了！」

我把手裡的杯子砸在地上。

『咚』的一聲，總算讓眾人都回過神。

林彥召見我一步步走向他，甚至拔刀舉起來對著我。

「我是不會娶你的，你死了這條心——」

我上前一把搶過他的刀，在他手腕上狠狠一割。

「要自殺割腕，豎著割才刨得開靜脈！」

頓時，林彥召手腕血如泉湧，猩紅的血噴到了我袖子上。

林彥召滿臉恐懼看著我面無表情的臉，生生暈了過去。

林家父母發出尖銳爆鳴，慌忙衝出門喊醫生。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看我做什麼，生物課上講了。」

哥哥朝我豎起大拇指：「好，這才是我萬青梧的妹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動手動腳的。」

08

一場鬧劇，最後以我家登報退婚終結。

等我回到學校，林彥召處處躲著我，似乎因為在醫院時，我捏著他的手割腕，把他嚇得不輕。

至於趙豔豔，就在昨天，她母親甚至還在校長辦公室對我跪著磕頭。

趙豔豔是單親家庭，隻不過母親的美容院做得風生水起，算是個白手起家的獨立女性。

隻可惜，這個看起來就強勢，一生都不像是低過幾次頭的女人為了女兒，別說低頭，膝蓋都能敲碎。

她死死拽著趙豔豔跪在地上，一手摁著趙豔豔的頭，一邊在地上撞得哐哐響。

「大小姐，是我沒教育好女兒，是她不長眼，敢得罪您，實在是我這個當媽的不對，求您，求您繞過她這一回。」

「我不求您能原諒她，隻求您讓她保留學籍，我們自己留級，絕不礙您的眼。」

趙豔豔心有不甘，還敢瞪我，不等我說話，她媽當著我的面一巴掌抽在她臉上，抽掉了她在我面前所有的尊嚴。

「還敢不服氣，你校園霸凌，你欺負同學，你還有理嗎？」

「我這個當媽的臉上都無光啊！」

我看夠了鬧劇，丟下一句自己退學就走。

趙媽媽是個懂事的人，知道惹不起，當著等我的面給趙豔豔辦了退學，當天下午就送趙豔豔去了外省，聽說高考都不考了，送出國讀書。

有她做樣子殺雞儆猴，班上沒人敢惹我。

要不是臨近高考，我真不想在班上待著。

辛苦讀了三年，我不想辜負自己的時光。

可偏偏有人一定要惡心我。

宋婉瑩把我一個人堵在了樓梯口。

「豔豔怎麼回事？」

我不置可否，正要走，她死死拽住我的手腕。

「是你逼走豔豔的，是不是？」

我不想和她糾纏，點了點頭。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