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也不知道我還要怎麼說他才相信我是真的要分手。

「林奕歡她真的被下了藥，我敢說任何人都沒辦法置之不理。

「關於接吻，我後面推開了。

「她當時整個人都神志不清了，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們沒做到最後一步。

「書禾，我還是你的。

「別再鬧脾氣了好嗎？我們走到現在不容易，如果是因為林奕歡，我以後不再搭理她就是了。」

我們走到今天確實很不容易

應該說陸煜很不容易。

他為了偶遇我，會跑遍學校的圖書館。

隻為了在雨天給我送傘。

有時候他自己也沒帶。

他會拿厚外套擋在我們的頭頂，帶著我衝出大雨重圍。

結果，外套全搭我身上了。

他被大雨淋得直滴水。

可他毫不在意，擰著衣服和褲腳的水，安慰我：「沒關系，我從小到大就是個野人，專愛往雨裡跑。」

絲毫不提回去之後病了整整一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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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學期，他想盡一切辦法和我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偶遇。」

我沒理由不心動。

所以我答應他的時候。

我說：「你沒必要這麼卑微，我和你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喜歡你。」

可也是他。

一邊討厭林奕歡的糾纏不休，一邊享受她的崇拜，她的目光。

她的曖昧。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成為他的選項之一。

可是感情哪裡容得下選擇的餘地呢？

所以，「陸煜，人不能既要又要。你不能選擇了她，回頭又來找我。」

「這樣真的很惡心。」

我說話不好聽，他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送她回去是因為她被人下藥了，我有得選嗎？」

「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姑娘受到傷害嗎？那天晚上包廂裡有那麼多男的，你覺得我能袖手旁觀嗎？」

他眼裡露出失望，控訴著我的冷漠。

「你也知道包廂裡有很多男的，可你為什麼沒有考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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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聲道：「你為什麼總是針對她，我考慮你什麼，你又沒有……」

我直直地望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很不舒服，可你信嗎？

「既然你不信我，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呢？

「等下一次她說她不舒服，你又會立馬選擇相信她，然後拋下我。

「陸煜，你把我當傻 X 嗎？」

他有些慌了。

眼裡閃過一絲驚詫。

「你是說你也被人下藥了？怎麼可能你一直喝的水啊。」

說完他也發現不對勁。

「你的水裡也不幹淨？那你怎麼……」他趕忙回想了一下，松了一口氣「還好我是讓程簡昀送你回去的，還好。」

他仿佛心有餘悸，上來拉我的手：「書禾，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以後絕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就算你說的是假的，我光是想到一陣後怕，我真的很在乎你，不會再做這種蠢事了。」

我的手先他一步落入一雙溫潤寬大的掌心。

程簡昀半摟著我，似笑非笑。

「晚了。書禾現在是我女朋友了。」

「所以我才說是我應該感謝你啊，你這麼遲鈍的嗎？」

陸煜震驚和憤怒交織，氣得一時說不出話。

尤其是看到我們交握的手。

「程簡昀，兄弟妻不可欺，你什麼意思？」

程簡昀：「意思就是給兄弟個面子，以後不準再騷擾我女朋友了。」

「程簡昀！你特麼！」

陸煜眼睛都氣紅了。

抡著拳頭就衝向程簡昀。

而程簡昀也不是乖乖挨打的料。

他不僅經常健身，還學了一些拳腳。

身材是我親眼見證過的。

很快，兩個人就扭打在一起。

雙方臉上都不好看。

我有點著急，怕程簡昀受傷。

正準備上去阻止。

就在這時，一個女生的身影朝他們衝了過去。

把陸煜緊緊地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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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煜打急眼了，不分青紅皂白往她身上招呼了幾下。

直到女生發出痛呼，他才反應過來。

「誰讓你來的？」

然後緊張地看向我，「書禾，不是我叫她來的。」

林奕歡一臉受傷：「我擔心你啊，你看清了嗎你們為她頭破血流她一點也不著急。」

我著急什麼？

頭破血流的又不是我男朋友。

陸煜掛了幾處彩，程簡昀隻是被打到的地方微微紅了點。

陸煜充耳不聞，恨恨道：「書禾，你知道他之前交往的對象都是些什麼人嗎」

「我告訴你她們都是有錢人，你真的想跟這種吃軟飯的小白臉在一起嗎？

「你回到我身邊，我可以不計較那天晚上你和他發生了什麼，畢竟這件事情我也有錯。

「我們就當一切沒發生過，重新開始好嗎？」

笑死。

我根本不是那種糾著過往不放的人。

程簡昀說他隻喜歡我，根本沒有別人。

他敢說我就敢信。

而且陸煜自己也說程簡昀大概有半年沒有和那位有錢的神秘女子見面了。

就算是談過分手要空窗期也早就過了。

更何況，沒有空窗期的人。

好像是我。

至於陸煜一口一個富婆和小白臉地叫，大概是他嫉妒吧。

他是雙職工家庭，又是獨生子。

家裡人給錢給得也挺厚實。

但是比起程簡昀平時花的，那是差得遠了。

然後就心有不甘，憑什麼大家都差不多就他能找到有錢的女朋友。

看他的破防程度，這個女朋友應該還很好看。

所以平時，他看似調侃，其實就有造黃謠的趨向。

我之前就不愛聽他說這些。

程簡昀生怕我被陸煜說動了又回去找他復合。

緊張到不自覺攥緊我的手。

我輕輕刮了一下他的掌心，讓他安心。

「陸煜，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是因為喜歡。」

「現在，和你分手也是因為不喜歡了。我說過，你走出那個門的時候，也就是我們結束的時候。」

他臉色蒼白，還是不死心：「你是因為他才不喜歡我了嗎？你以為他對你就一定是真心的嗎？」

「我隻見過這種小白臉和有錢人在一起，對你，說不定隻是一時興起玩玩」

程簡均不怒反笑：「你自己對感情不忠就算了不要造謠別人好吧，你也太菜了。」

我主動挽上程簡昀的手，笑道：「他喜歡有錢人也沒關系，我也挺有錢的。」

陸煜：「什麼？」

「做服裝生意的那個悅書顏公司就是我家開的啊。」

程簡昀：「？」

陸煜：「？」

林奕歡：「？」

陸煜不敢相信，嘴唇嗫嚅：「你為什麼從不告訴我？」

「我不是說過我家是賣衣服的嘛，也沒說錯啊。」

陸煜：「……」

林奕歡徹底坐不住了：「阿煜，她一直都在耍你，她根本就沒你說得那麼好，你現在看清了吧？」

陸煜一臉不悅甩開她，臉上是期望和懊悔交織。

我笑了：「你也別裝了，下藥的事我已經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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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歡有些驚慌，「什麼下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懂也沒關系，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叔叔會讓你懂的。」

「你……你胡說什麼，你有證據嗎？」

「你以為背對著監控偷偷下我就拿你沒辦法嗎？還有你到實驗室偷拿違禁品的證據你要不要再重溫一遍。」

陸煜不敢置信，冷聲質問她：「藥真的是你下的？為什麼？」

程簡昀涼涼開口：「因為她在賭你一定會選她啊，你走後包廂裡還有那麼多男的，書禾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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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煜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時無法接受他眼裡無辜受害的小女孩才是加害人。

我說了那麼多證據，林奕歡知道自己無法再狡辯。

她恨不得我被欺負，卻又害怕自己進局子。

隻得留下幾滴鱷魚眼淚，假模假樣向我道歉：「對不起書禾姐，我承認我是往你水裡加了一點東西。我隻是太喜歡阿煜了才一時鬼迷心竅的，我真的沒想害你。」

「再說了你那天也沒什麼事，我以後不會再做了，鬧大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不要報警好嗎？」

「讓傷害我的人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就是我的好處啊。」

我按停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一並上傳給警察叔叔。

程簡均不知道從哪裡找關系查到林奕歡在和一個化學系男生搞曖昧。

恰巧男生的實驗室丟了點違禁品。

順勢查到了她某天到實驗室的監控。

違禁品和我水杯裡殘留的藥渣是同一種。

但這些都不是直接證據。

還得要她親口承認，我才能維護我的權益。

她還想再說什麼，陸煜直接衝上來給了她一巴掌。

「賤人，都是因為你騙了我，書禾才會和我分手！」

林奕歡臉都被打紅了，她不服輸：「我又沒逼著讓你相信我，說明你心裡早就有我了，你就是不敢承認！」

「我怎麼可能喜歡你這種惡毒女人，你做夢！」

他們在大庭廣眾下吵了起來。

我和程簡昀相視一笑，功成身退。

讓壞人伏法的事，就交給警察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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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簡昀，真的很謝謝你，你為我做了好多事情。」

包括那天……我太累了睡著後他越想越不對勁，連夜找人查了我喝的水。

還有調各種監控，調查林奕歡。

「阿禾，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是我乘人之危了。」

「你以為你是為了氣陸煜才和我……我其實也有點生氣，氣你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傷害自己，所以那天沒有掌握好分寸。」

也許是想到了那天的情景，他的臉微微變紅，移開了目光。

「我都不敢相信法治社會會有人明目張膽在別人水裡下藥，這都構成犯罪了，她是傻 X 嗎？」

他也不相信我真的被下藥了。

但我說要走，他就會帶我離開。

「她是傻 X，但你不算乘人之危。」

他頂多算恃帥行兇，趁機勾引人罷了。

而我，接受了他的勾引。

「書禾，和你在一起這幾天我真的很開心，我也知足了。

「證據我已經給你了，做我女朋友的事，你隨時都能反悔。」

他嘴角帶笑，眼裡卻是難過。

我轉了轉眼珠子，「你想讓我反悔嗎？」

「不想！我當然不想！」

「好，那我不反悔！」

「啊啊啊啊啊！書禾，我好開心！」

他激動得一把抱起我，在原地轉了幾個圈。

「書禾同學，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正式版）？」

我哭笑不得，「我願意, 這個問題你問了好幾遍。」

他得意洋洋：「我已經偷偷錄下來了，你要是拋棄我就去校園牆掛你！」

怪不得上次也問了兩遍，原來是偷偷錄下來了。

「動不動就掛校園牆，誰教你的？」

「我之前經常看見有人在校園牆撈你，我有點吃醋, 但每一次都忍不住點開看。」

我心裡湧起一陣甜蜜：「原來你這麼早就喜歡我了啊。」

「對啊！你好遲鈍，書禾同學。」

我們的目光粘在了一起。

我有點害羞, 想把眼睛移開。

他不允許，輕輕扳過我的臉。

吻了上來。

我沒有抵抗, 全身心沉浸在這安心的木質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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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叔叔把林奕歡帶走了, 她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

學校也對她進行了退學處理。

現在各個實驗室都被嚴格管控, 違禁品帶不了一點。

令我煩躁的是，陸煜還像狗皮膏藥一樣糾纏我。

他口口聲聲說程簡昀就是小白臉，他是因為知道我的家世才追求我的。

畢竟那麼多人喜歡他，他隻和那個富婆吃過飯。

今天他又急急忙忙在宿舍樓下堵我。

「書禾，你現在是不是聯系不到程簡昀。」

「跟我走，我知道他在哪。」

我不想和他走。

但他要去的地方和程簡昀約好的地方是一樣的。

他一路嘰嘰喳喳個沒完, 我都快煩死了。

終於, 到了目的地。

他一臉興奮地指著程簡昀的方向：「就是這個富婆, 程簡昀之前就是和她在一起的, 他現在居然背著你偷偷出來私會。」

「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他分手好嗎？」

那個女孩子很漂亮, 通身貴氣，十分有氣場。

我當然知道程簡昀不是他說的那樣。

隻是看到他和別的女孩子走在一起，我心裡居然有點不舒服。

後知後覺發現，我好像完全喜歡上程簡昀了。

而程簡昀心有所感，看向我們。

和那個女生說了幾句話。

然後跑過來接我：「阿禾，我帶你見一個人。」

陸煜不死心，跟著我們走過去。

他一臉驕傲，對著漂亮女生道：「姐，這是我的女朋友書禾，漂亮吧？」

「書禾，這是我姐。」

陸煜仿佛受了什麼刺激, 大喊：「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你姐！」

他的叫聲太刺耳, 我們都被嚇了一跳。

因為陸煜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抱怨。

「（摸」我有點羞澀：「你這麼漂亮居然是他姐姐，我看上他也很正常的。」

程簡昀：「……你們不要商業互吹了好嗎？」

隻有程簡昀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哦不對，更受傷的是陸煜。

他口中那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搖身一變成了程家的少爺。

程家之前給學校捐了實驗室，程簡昀姐姐頻繁來學校就是為了這件事。

當然, 順便和自己的便宜弟弟吃飯。

程簡昀姐姐請我和陸煜在學校外面的餐館吃飯。

她舉起酒杯和我們碰了一下：「來，首先慶祝程簡昀艱辛的暗戀取得成功，追到了他的心上人。」

「雖然我還是覺得他配不上你, 但我弟弟人傻錢多, 你可以逮著他騙哈哈哈哈哈。」

程簡昀要氣死了：「程簡月, 你不要胡說八道！」

包廂裡都是我們的笑聲。

這一頓飯我吃得很開心。

回去的路上我問他：「男朋友，說說看你是怎麼艱辛地暗戀我的？」

程簡昀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並不覺得艱辛。」

「一想到喜歡你這件事，我就感到很幸福。」

我有點感動, 摸了一下他柔軟的頭發。

「書禾！你又勾引我！」

然後像大狗一樣撲了上來。

鋪天蓋地的吻向我砸來，我幾乎要溺死在這沉甸甸的愛意裡。

不過，我怎麼勾引他了？！

我隻是！

摸了他的頭發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