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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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容卿。

9.

幾乎所有人都在說：

「不是，容卿？她連畫板是什麼可能都沒見過吧？」

「笑死，這個女老師要麼就是沒眼力見，看不見容卿身上洗到已經快發白的衣服嗎？要麼呀，就是故意針對容卿唄。」

「看她出醜唄。」

容卿呆愣愣的看著我，似乎不理解我為什麼會這麼做。

我附身，輕輕掐了下她的臉：「是我太漂亮了，所以你都不會動了嗎？」

我把筆放到她手裡，想了想，開口：「咱們的主題是：涅槃。」

容卿眼神懵懂，低頭看著畫板，額前的發遮住了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圍有個女生勸阻我：「容老師，她根本就不會畫畫，她是我們班最窮的，無父無母，能上學就已經不錯了。」

容卿的頭埋得更低了。

拜宋媛所賜。

班上沒有幾個人真正瞧得起容卿。

在他們看來，容卿得罪了宋媛，沒有任何家庭背景，除了學習好，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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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瘦弱，可悲，沒法找兼職，能坎坎讀過這學期順利參加高考就算不錯。

甚至經常吃不飽。

之前兼職賺的錢，隻剩一千五了。

她一個月的伙食費隻能有三百。

宋媛還會時常找小混混搶她的錢，所以容卿身上總不敢帶超過十塊的錢。

容卿還時常隻能把錢藏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比如用紙包上，藏內褲裡。鞋墊下，枕頭芯子，或者冬天塞進破洞的羽絨服的棉花夾層裡掉很深。

屈辱，不堪。

這樣的人，是沒什麼未來的。

所以別人不和她玩好像也正常。

我低頭看著容卿自卑的身子，嘆了口氣。

真挺不開心的。

我很想告訴她。

隻是如今苦了一點。

以後她的未來，不是現在一個教室的任何人能並肩的。

高中畢業後，她雖然沒能考上大學，卻因為長得漂亮，被邀請去當美術生的人體模特。

雖然羞恥，但讓她意識到了這個行業和熱愛。

最後由於她的作品，被老師破格免費錄取。

我被罵過“騷”、“孤僻”、“刻薄”、“瘋批”等任何的話，唯獨沒有人說過我在這個行業沒靈氣不配在這個行業。

我彎下腰，握住她的手，堅定的將她的手放到畫板上：「此刻，它是你的。」

「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麼low。」

許是我太過堅定，容卿也抬起頭。

她望著我，眼裡閃著細碎的光。

終於落筆。

周圍的譏諷、不屑，不太友善，但是好像都不重要。

畫完這幅畫，容卿隻用了十分鍾。

不太完善，隻是線稿，稚嫩，且單一。

但……

我看著畫面上女孩胸口被捅了一刀，另外一個女孩腦子中間被反擊了一把刀的畫面沉默了。

我高中的時候，就這麼血腥暴力了嗎？

眾人張望：

「畫得怎麼樣？是不是很醜？」

我笑著收起畫，看著有點不安的容卿，笑了：「我很喜歡。」

「畫得讓我有點意外。」

我收起畫，折疊，放到了褲子口袋裡。

傅聞聲扭頭看向她，有些詫異：「你什麼時候學會畫畫了？」

容卿不答。

宋媛的臉和吃了屎一樣不太好看。

我回到講臺，繼續講課。

「今天我們來講一講《靈魂》這幅畫。」

出自F國油畫家George Rin的作品。

氛圍燈下，少女身上穿著芭蕾群，踮起腳尖，身體透明，舞蹈，張開的臂彎擁抱的是衣衫褴褸的自己。

這也是我入坑時，所愛上的第一幅畫。

這節課，容卿聽得很認真。

10.

下午放學，容卿敲響了我辦公室的門。

她有些怯懦，「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靠著椅背，漫不經心地旋轉著椅子，答非所問：「以後每天下午，到我的辦公室，我教你畫畫。」

她有些不明所以。

但還是沒拒絕。

她想了想，朝我靠近，開始脫下外套。

她說：「姐姐，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我發出清淺的笑，伸出手摁住了她，「辦公室有監控。」

「怎麼，你是想我被行業驅逐，從此再也不能當老師？」

容卿停下，又面無表情的穿上衣服：「那等以後周末去姐姐家。」

我笑著點了點頭。

容卿好像找不到該說什麼了，有點無措。

想了很久才開口：「姐姐你吃晚飯了嗎？」

我笑了：「沒吃。」

她又焉了。

因為她也不想請我共進晚飯。

我指了指旁邊的畫架，還有為她準備的許許多多顏料：「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你屬於我。」

「把你今天課堂上那幅畫，具象化。」

容卿從局促，不安，到後面摸上畫筆，淪陷，沉迷，忘卻周圍的一切。

直到她畫的差不多的時候，我附身就這她的手，開始帶著她。

她一僵，扭頭看我。

和我對視，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我捏著她下巴，讓她重新看向了畫：「別緊張。」

我輕輕說：「畫畫，你的手要穩，你看，這裡的線條你抖了吧，還有眼睛這裡，不要浮躁，我帶著你畫一遍……」

容卿抖了又抖，好像不太習慣我的貼近，突然站起身來，「對，對不起姐姐，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作業沒做，明天我再來。」

她說得飛快，下一秒就要跑。

我捏了捏眉心，有點無奈：「等下。」

她想跑，卻還是止住了腳步。

我遞給她一張卡：「密碼是：999888，裡面有五萬，周末去買點好看的衣服，對自己不要吝嗇。」

容卿神情緊繃地接過。

她沒想到我會直接給她錢。

我又拿出了一千現金，塞進她的校服兜裡：「把自己養得健康一點，好看。」

她鄭重的說：「姐姐，謝謝你。」

「姐姐什麼時候想要？」

系統忍不住咋舌：【我嘞個逗。】

我：「……」

我嘆了口氣：「等你體重上100的時候。」

現在容卿接近170的身高，體重才八十。

真的，瘦得有點可怕了。

弱不禁風，一推就倒的樣子，實在太可憐。

11.

容卿走後，卻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傅聞聲。

他沒敲門，也很沒禮貌的進我的辦公室直接將腳踩在了我的板凳上，挑釁我：「容幸，你和容卿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你和她都姓容，長得還有點神似，你還幫她？」

我有點嫌惡的看著被他踩過的凳子。

真想把這隻腳剁了。

傅聞聲又說：「不過，就算你和她有關系也無所謂，小爺我要警告你。」

「我喜歡容卿，就算她親媽來了，我都是要她的。」

「你別多管闲事，不然提醒你一下，我身後可是傅家，你惹不起。」

「真出事兒了，可不是你打電話能夠解決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

我提著凳子，直接扔到外面垃圾桶。

卻沒想到聽到一聲驚呼，在不遠處的廁所傳來。

是容卿。

12.

「喲，這一千塊錢哪來的啊？是不是傅聞聲給你的，說！」

宋媛惡狠狠的扇著容卿巴掌，語氣充滿了嫉妒：「憑什麼，你沒和她睡他都給你錢，你就該死。」

下一秒她又開始笑：「我沒收了哦。」

裡面傳來霸凌的聲音。

巴掌，拳打腳踢，和辱罵。

「傅聞聲是我的，我是一定要嫁給他的，你不要再勾引他了，不然我真怕哪天我失控，把你殺了。」

我在一門之隔的走廊，沒有打算進去。

系統有些擔心的說：「宿主，你難道就不怕出事兒嗎？容卿好像……很慘。」

我搖頭：「再看看。」

我給了容卿錢，教她畫畫，在課堂上誇獎她，又在酒店救過她。

容卿再多疑，應該也會有一點點的信任我。

再加上……我直接給容卿的那把美工刀。

她不會什麼都不做的。

果然，沒多久，裡面就傳來了刀子揮舞的風聲。

宋媛開始尖叫：「你要幹什麼！賤女人。」

「離我遠點，滾，啊啊啊啊啊啊好疼，你怎麼敢的。」

容卿聲音冰冷：「別惹我，不然下次割的就是你的喉嚨。」

然後，宋媛跑了出來，我看見她手臂和露出來的鎖骨，都挨了一刀。

不深，但又長又疼。

她看見我，愣了下，但容卿追了出來，她沒時間思考，隻能飛快逃走。

容卿看見我，也愣住我。

我揉了揉她的頭：「做得很好。」

她看著手中的刀子，上面還沾著血跡，她的手開始抖了起來。

容卿抱住我，將頭埋進我的胸脯。

「謝謝姐姐。」

之前她也許裝模作樣，可這句話裡，多少摻雜了些真心。

我摸了摸她的頭，順毛，溫聲到：

「介意走躺警察局嗎？」

她有點不解：「什麼意思？」

我拿出電話，打110：【你好，我要報警。

宋家大小姐宋媛霸凌我的學生，傅聞聲想要誘奸我的學生，還威脅我，我的教學生涯面臨了一個巨大的困境，當一個老師真的是正確的嗎？】

我的聲音委屈，容卿看向我，懂了。

她身上的新傷加舊傷，正是反擊的最好時間。

13.

宋媛和傅聞聲被通知去警局。

起先倆人還毫不畏懼。

宋媛開口譏諷容卿：「我可沒有霸凌你啊，都是你自己摔的。」

而傅聞聲，沒那麼無理取鬧，卻也眯眼盯著容卿：「容卿，差不多得了。」

我將容卿護到身後。

我將我手上所有的證據都提交到警察手裡：

「這裡是容卿差點被傅聞聲誘奸的錄像，當時酒店門口宋媛在給他望風。」

「這裡是我調去的學校監控，盡管沒有廁所的，但是每次都可以看見，容卿從廁所出來，宋媛就在她身後，且每次出來容卿差點連路都不能走。」

「這裡是傅聞聲和我在辦公室的錄音，他威脅我，讓我別多管闲事。」

「哦，還有這些，是我調取的小巷監控，宋媛還勾結校外的人霸凌容卿。」

「對啦，這個是在校外那次霸凌後，當晚，容卿被好心路人送到醫院後的體檢報告，對卵巢，子宮造成損傷，終身不孕。」

「傅聞聲和宋媛已經成年。」

隨著我的話，宋媛臉色越來越慘白。

傅聞聲毫不在意：「快判吧，我還要回家吃飯呢。」

我當然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囂張。

因為他並沒有參與霸凌。

誘奸在刑法中也沒有明確規定，更何況隻是一次，再加上他沒有得逞。

可宋媛就不一樣了。

可宋媛還在嘴硬：「那又怎麼樣？我宋家有錢啊，你關不了我的。」

「勸你現在放了我，我還能給你面子不找你算賬。」

「哦？」

我掏出手機，直接給宋媛看銀行卡餘額。

「有錢？」

每個行業頂尖的人，所能賺到的錢，都不是中等階級的人能夠達到的。

再加上，我或多或少會收購股份，投資。

源源不斷的錢，隻會流向我這種不缺錢的人。

那麼喜歡以錢欺人的宋媛，你現在拿什麼筆？

宋媛臉色徹底灰暗：

「為什麼，你……」

想起什麼似的，她眼神又亮起來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上容卿了，在辦公室門口我聽見了，容卿想把自己奉獻給你。」

她上前，想握我的手，卻被我閃開：「我比容卿身材好，我把自己養得也比她好，我比她會伺候人，這個賤人又裝又賤又騷，說不定什麼時候還給你戴綠帽，可是我不會的。」

……

離譜。

似乎是怕我真動心了。

容卿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摸了摸她的頭，安撫。

轉頭看向宋媛，我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隨即笑了起來：「我又不是不挑，你哪來的自信。」

不想再和她鬥嘴，我牽著容卿到旁邊的房間做筆錄。

離開前，我叮囑警察：「我要告她，不接受和解，狠狠告，我有的是錢，警局如果被威脅，我幫。」

對接我們的是個很溫柔的警察姐姐。

她笑了：「好，有你這樣的老師，她真幸運。」

她看向我身邊的容卿，敲了敲她的腦袋：「以後可要好好學習，報答你老師啊。」

「我當年也被霸凌來著，被人揪到天臺，我嚇得腿軟，都沒想過反抗，隻是求饒，但那些人不放過我。」

「幸好我活到了現在。」

「彼方尚有容光在，不要害怕，加油哦小妹妹。」

容卿狠狠點頭。

13.

傅聞聲毫不在意地從警局裡出來，衝我擺擺手：「有什麼用呢？誘奸不能坐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