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錯校草名字後,全場靜默了。

第3章

不錯,很渣,這樣我同時舔很多男神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我很快展開了攻勢,畢竟是面對高端海王,傳統的「你的手好大哦,我們比一比」「這是腹肌嗎?我都沒有哎」「可是我就是很想待在你身邊嘛」這樣的傳統套路大概率是沒用的,所以我得換個路線,力求對症下藥。


在我堅持不懈地背景調研之下,很快發現了楊哲宇性情大變的主要導因。


他上大學之後,談了一個女朋友,但是人家把他甩了,然後出國了。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遠在天邊的就成了白月光,從此他放浪形骸,遊戲人間,萬花叢中過,死於石榴裙。


這不就巧了嗎?白月光替身就是舔狗的典型代表類型,我超會。


我學著楊哲宇白月光的樣子,頻繁地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我會出現在他的學校,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在他們戀愛時散步過的街道遠遠地留下一個背影,等他追上我。


我會在深夜給他打電話,叫醒熟睡中的他,聽我毫無意義的分享和牢騷。


我會一副和他很熟絡的模樣出現在他身邊,談吐之間好像我們無比熟悉。


他對我的態度似乎一直都是抗拒的,他幾乎本能地在我出現的時候皺起眉頭,但這正是我所計劃的。


對於一個習慣了主動出擊的海王,上趕著硬舔會讓他覺得無趣,但太高高在上他又確實不缺,所以就得這樣,表現出一種「揣著心機刻意接近他」的樣子,再等著他輕而易舉地戳穿我。


終於,當我穿著那身淺藍色連衣裙,在他喝得爛醉如泥時,衝入酒局,把他從女人堆裡揪出來,痛罵他不該如此作踐自己的時候,他盯著我的臉,久久地出神。


「夏淼淼、別裝了,你裝得再像也代替不了她。」


我見好就收,火速抽身,連著三天不聲不響像是要從他身邊消失。


然後第 4 天,他的消息發到了我的手機上:【今晚有空陪我看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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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上鉤了。


10


楊哲宇算是默許了,我待在他身邊扮演他白月光的替身,他甚至好像為我了收心,已經許久沒有和其他女生搞什麼曖昧。


但他就是不明說我們倆之間是什麼關系,我心知肚明,楊哲宇算是徹底被我拿下了。


對其他人而言,拿下可能意味著戀愛關系確定,但是對我來說,我要的就是現在這種狀態。


楊哲宇一邊需要我在他身邊為他提供情緒價值,一邊又有著精神上的潔癖,不願意屈尊與我戀愛,反正我上趕著舔他,甚至不惜把自己打造成另一個女人的影子,他就默然縱容著這一切,享受著他所唾棄的溫情。


曖昧又疏離,隔著窗戶紙卻誰也不戳破。


這種把紙放在火上燎,稍有不慎就會被燒成一堆灰的關系,實在是讓人上癮。


現在正是這段感情最叫人上頭的時候,我這段時間天天往楊哲宇那邊跑,但是今天,那個生僻字校草居然在學校把我堵住了。


許久未見他,他消瘦了些,透著頹靡,仿佛入了秋的殘花枯荷,別有一般韻味。他問:「你最近都在幹什麼?」


我清了清嗓子:「這和你沒什麼關系吧?」


校草目光陰沉:「你又舔了別的男人?」


我:「這與你無關,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我又不是隻能給你一個人當舔狗,我很忙的,沒事就先不聊了,我要去給手機換電池了,再見。」


這種事情我見怪不怪,因為我舔狗業務出眾,被我舔膩了的男神在我結束業務之後繼續糾纏的事情也是常有發生。


但是舔狗這種物種,妙就妙在這裡,看起來卑微可憐,但實際上,卻幾乎掌握著完全的主動權。


男神隻決定我們能否開始,舔狗才能決定我們是否結束。


我並沒有把校草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給我整了個大的。


他把楊哲宇那個出國的女朋友找回來了。


他甚至專門跑到我面前,露出勝利者的微笑:「你那麼有原則,不會舔有女朋友的男人吧。」


我:「你有病吧?你腦袋裡裝的是屎嗎?」


校草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大喊:「我腦袋裡裝的都是你!」


在經歷了這不知是人格侮辱,還是當場表白的對話之後,我們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校草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向我剖白心聲。


「你說得很對,這三年以來,是我一直默認你待在我身邊,厚顏無恥地享受著你的關懷,而從來沒有給你什麼承諾,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這句話我早就該跟你說的。


「夏淼淼我喜歡你。


我:「是什麼錯覺讓你覺得,我很稀罕你的承諾?」


11


「我隻是想當舔狗,你居然想當我男朋友?」


我皺著眉頭指指點點,「你真是得寸進尺。」


校草有點繃不住:「那我們這三年你對我的噓寒問暖,對我的有求必應,這一切的一切都算什麼?!」


我:「當然是算你運氣好。」


對於幾近崩潰的校草,我以一種睥睨眾生的態度進行了宣判,「死心吧,我是不會為了你這一根草放棄整片森林的。


「我享受的從來都不是戀愛,而是戀愛之前的曖昧親密關系。」


雖然一頓輸出下來,把校草懟得說不出話,但我心情依舊很鬱悶。


楊哲宇現在不知道是在和白月光敘舊卿卿我我,還是在爭執肝腸寸斷,但不管怎麼樣,這確實是一件大糟心事,他這一招數實在陰狠,輕而易舉折損我一個男神。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楊哲宇那個出國的白月光哄回國的。


我正胡思亂想呢,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居然正是楊哲宇,我遲疑了一瞬,還是接通了。電話通後,他「喂」了一聲,我「嗯」了一聲,然後我們倆就這麼僵持著等著對方先開口,終究還是他先頂不住,聲音幹澀之中帶著一絲緊張:「你……你知道她回來了吧?」


我:「沒事,我會祝你們幸福美滿的,婚禮不用邀請我了,我不想交份子錢。」


說完我就想掛,但他似乎很著急,連聲否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其實我在腦海裡回想過無數次,再次遇見她的場景,但是事實和我想的都不一樣,我們既沒有相視一笑,也沒有痛罵出聲,就隻是像很久沒見的老朋友一樣,坐著聊了會兒天,把之前的很多事情說開了……


「我一下子就放下了,真的覺得自己幹了很多荒唐事兒,想了很多,最多的還是想你……我真的覺得我虧欠了你很多。


「和我在一起吧,讓我以男朋友的身份補償你。」


我:「我覺得我們有點曖昧了。」


他在電話那頭長長地「啊」出聲,我皺著眉頭掛斷電話,把手機關機。


這年頭的男神都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那麼沒架子,不能好好讓舔狗享受曖昧嗎?


舔狗真是越來越不好當了。


12


某天,下著很大的雨,我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生僻字校草打來的,他也沒多說什麼隻讓我下樓,說給我帶了蛋糕。


我問他是不是瘋掉了,他說他愛我愛得發瘋。我實在是不想錯過這出熱鬧,收拾利索,甚至化了個妝,過了小半個小時才出門,校草站在屋檐下躲雨,發絲還在淌著水, 看見我的那一刻眼裡似乎亮起了星星。


「我路過蛋糕店,看見他們出了新品, 覺得你肯定喜歡,特意給你送來的。」


我沉默:「你……是不是被我刺激太大了?需要我幫你聯系心理醫生嗎?」


「不, 我很清醒,還要感謝你給我的啟發。」校草的邏輯鏈完整且清晰, 嘴角勾起一抹無敵的弧度, 「你不是享受這種曖昧嗎?當舔狗和被舔狗舔, 差別應該也不大吧?既然你已經不願意當我的舔狗了,那現在就讓我們位置互換, 讓我來舔你!」


居然……居然是用這種方式解決的嗎?


我瞠目結舌,不等我說話,他就得意揚揚地炫耀著:「身為資深舔狗,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這場曖昧遊戲, 隻有舔狗能喊結束。」


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接過他手裡的蛋糕看了一眼:「好像也還不錯……隻不過……」


他一看有戲, 連忙追問:「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怎麼讀, 不知道舔狗的名字雖然也是虐點之一啦,但是會讓人懷疑女神智商的。」


「……」他嘗試張了好幾次嘴, 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我叫齊甯(ning)祎, 但是隻要你願意, 你叫我徐俊大都可以!」


一夜之間位置調換, 我從舔狗一下子成了女神。


關鍵是,想當我舔狗的人,貌似不止這一個。


楊哲宇屬於經典追妻火葬場橋段,把舔狗當成白月光的替身, 結果白月光濾鏡破碎之後才發現自己早已愛上替身,替身卻決定遠離他的生活,然後我逃他追,我插翅難飛。


在交代完酒吧的位置後,他就掛斷了,我認命地嘆了口氣,穿好衣服,煲了醒酒湯提著出了門。


「但在」痛失真名的徐俊大嗤之以鼻:「才被舔了幾個月,就以為自己是盤菜了,她之前舔了我三年, 三年你懂嗎?先來後到,現在當然是換我來舔她!」


楊哲宇冷笑:「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你甚至都沒聽說過她高中就開始當我舔狗的過往嗎?先來後到哪輪得上你。」


許久沒有出現的周陽晨不知從哪打聽到了如今的局面, 也跑出來橫插一腳:「學姐, 不管怎麼說, 我肯定比這兩個強吧?真的不考慮考慮我?」


甚至,就連江戎和女朋友分了手, 都想起我的好來。


他本來是趾高氣揚地來給我臺階,卻不承想被我不厭其煩地甩了一張號碼牌:「行了行了, 你是 4 號舔狗, 排隊去吧。」


江戎非常疑惑, 尤其是當齊甯祎暴跳如雷地打算拿蜂蜜毒死他的時候,但是他很快進入了狀態,並且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 用出了非常下作的手段。


在其他舔狗每天都隻會跟我發早安的時候,他每天早上給我甩一張腹肌照。真是歹毒的競爭方式啊。


但是我暗戳戳地覺得,似乎再歹毒一點也無妨。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