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聽於翠那邊吞吞吐吐地又說：「那個，我給嫂子打電話嫂子關機了，大哥方便的話可不可以讓嫂子接一下電話，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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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怕她打擾我的思路，我是故意關的機，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要是再不接恐惹人懷疑。

從桌上拿起手機關了免提之後，我喂了一聲，於翠客套的話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不耐煩，於翠也止住了寒暄，直入主題。

「嫂子，是這樣，我今天不是去醫院了嘛，結果查出又懷了，婦產科的說我剛出月子勸我別要，但我想聽你的話。」

「醫生怎麼說你就按照她的來吧。」我假裝詫異後面帶無奈。

韓毅一臉好奇地附耳過來，我條件反射地避開。

索性打開了免提，將手機放到了桌子上，就聽於翠糾結道：「可是嫂子，萬一是個男孩兒呢？」

前世她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可我為她分析利弊後，她還是選擇了自己。

「於翠又有了？」

韓毅聞言一臉震驚，做口型問我。

我厭惡得不得了，敷衍地點了點頭。

於翠那邊半天沒得到回應，有些焦急。

「嫂子你在聽嗎？」

「在聽，要不然你再找個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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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是不想管我了嗎？」於翠聞言受氣包的專屬委屈話語又上了臺。

我強忍著掛電話的衝動，耐心解釋：「不是我不管你，主要是我下周要去進修，讓我們科室其他人給你看我也不放心。」

倒不是我貶低我們科室的人，主要是同事一場，大家關系都還不錯，我不想讓她們惹上這樣的麻煩。

就算因為沒有親情這層關系她們不一定會遇到我前世的事情。

可即便是那樣，最後鬧起來也會讓同事與我產生嫌隙。

與其坐等那樣的事發生，不如先將她推出去。

「那、那我去哪個醫院好呢？」

「市一吧。」

畢竟市一婦產科主任沒別的愛好，沒事的時候就愛學跆拳道，聽說現在已經開始打比賽了。

而按照於翠的尿性，她比起普通醫生顯然更相信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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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聽到我說那邊的婦產科比我們這邊更好之後，她也不糾結我進修的事情，喜滋滋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剛掛斷，韓毅就湊了上來。

「老婆，你要去進修嗎？怎麼之前沒聽你提到過呀？」

「嗯，剛決定的，下周一去，去海市進修一個月。」

我預答了他所有想問的，話音落下之後，我明顯看到韓毅的臉上浮現喜色。

「對了，咱們臥室不是要改裝嘛，正好趁著這次我出去，我找人裝修一下吧，到時候你去爸媽家湊合幾天。」

「好，我都行。」

韓毅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我已經懶得去管了。

進修這件事確實有，不過並不是一個月，而是一周。

而這一周的時間，足以讓我做很多事了。

比如讓裝修的人進來，我們兩口子不放心，我安裝個監控很合理吧。

至於監控不小心拍到別的視頻，那顯然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呀。

周末的時候，韓毅照例去了公婆家，我借口要收拾東西沒跟著去。

等他離開後，我就讓快跑買了幾個微型監控送上了門。

一切準備好之後，我給之前跟我提過進修的領導打了電話，他本來就打算讓我和另一個去，如今我能去他自然沒有意見。

寒暄幾句過後，我也收拾好了一切。

再看了一眼，這個曾經我以為滿是歡聲笑語的房間。

我還是沒出息地淚流滿面。

我和韓毅從高二到現在，整整十年，我以為我們會相伴到老。

可沒想到他早就背著我組建了別的家庭。

為什麼不跟我離婚呢？答案其實已經顯而易見了。

前世於翠的做法讓他提前吃了絕戶，也難保他這一世沒有那種想法。

但這一世可沒那麼簡單，我不僅會讓他吃不到絕戶，就連他的工作和房子我也要讓他保不住！

9

臨行之前，考慮到不禍害別人，我還是約了市醫院的婦產科主任戚霞吃了個飯，明著說了我妯娌要去找她，並且說了他們家對兒子的渴求。

以及我妯娌那人心口不一，容易發癲。

我很少這麼說別人的闲話，跟戚霞雖然不是舊相識，但這些年因為學術交流也沒少坐在一起。

她這人雖然打拳打得風生水起，但心思卻十分細膩，當下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放心吧，我會防著她的。我原以為你這個人像個悶葫蘆一樣，除了你老公誰也不上心呢，沒想到還這麼記掛著我呀。」

戚霞大大咧咧地推了我一把：「這情況，我們倆現在也算是知己了吧！」

「算算算。」

我忙點頭。

我這個人性格屬於十分沉悶的那種，就是別人眼裡的書呆子，除了學習和韓毅主動追求被迫戀愛到結婚，我的人生十分無趣，就連要好知心的朋友也一個沒有。

如今有人不嫌我沉悶，我自然高興。

但我沒想到戚霞比我還要高興：「歐耶，我跟學霸莫瑜成好友啦。」

我被弄了個紅臉，忙在別人看過來之際將她一把拉坐了下來：「別喊，別喊。」

「你一定不知道吧，我跟你一個學校，同屆不同班，你雖然不知道我，但你的名字可謂如雷貫耳，我一直想跟你交朋友，可每次跟你打招呼你都微笑疏遠，也怪我那時候臉皮薄，早知道你這麼好相處，我應該纏著你的。

「我可聽說，你現在的老公就是天天纏著你才俘獲了你的芳心呢。」

聽到韓毅，我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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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霞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沒事吧？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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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記得找我，你明天就去進修了，聽說這次回來後就可以評職稱了，不到四十的就升主任醫師的也就隻有你了。」

「可羨慕死我了。」

「羨慕啥呀，你不也是副主任醫師了，還當著小領導，該我羨慕你才是。」

「我不管，反正你看過的書等你進修回來一定要給我拿過來。」

「好。」

又寒暄了一會兒後，我跟戚霞分開，臨走時又忍不住再囑咐了一遍。

「我那個妯娌......你要小心。」

「放心吧，難得你這麼討厭一個人，那人人品可見堪憂，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醫生的職業生涯裡最怕的就是醫鬧。

起先我跟戚霞不熟才將於翠推給了她，如今聊過幾個小時後，我突然就有些後悔。

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可戚霞的話卻讓我放下心來。

「醫鬧什麼的，我最了解了，我又不是沒遇到過，別說醫鬧了，因為我這個主任當的，科室裡的人都給我穿小鞋，我處理這種事情太輕松了。

「你放一百個心吧。」

「那就好，有事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11

回到家後，韓毅還沒有回來，為了讓他放松警惕，我照常給他發了消息，讓他幫我帶藥，順便說了自己肚子疼，怕影響他明天上課，今晚分開睡。

他秒回了信息，回來時不僅給我帶了藥，還帶了宵夜。

我借口肚子疼，沒有吃。

回到房間後，立馬打開了客臥的監控。

果然看到韓毅躺在床上指頭飛起跟人聊天。

因為我監控藏在了床頭畫上，再加上花大價錢買的，放大就能看見他的聊天消息。

備注是一個周和一個紅心。

到現在，我對周小陽最後一點善意也因為她不斷發過來的老公而消失殆盡。

周小陽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這件事已經毋庸置疑了。

【老公，寶寶喊著要見爸爸，我們視頻吧。】

這是周小陽發的最後一句話。

我剛看清，視頻就打了過來。

電話那邊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好像縮小版的韓毅一樣。

我緊緊地攥著被子，聽著他們「一家三口」寒暄，到最後，周小陽說我出差的這一個月她會帶孩子搬過來住。

一切跟我預想的一樣。

12

我下載了監控存到雲盤後，蒙著被子大哭了一場。

這是我最後一次哭了，不是舍不得韓毅，而是哭我這十年的付出。

大到從感情到房子，到事無巨細的衣食住行。

小到孝敬他父母，以及逢年過節給他親戚朋友準備的禮，還有他無數親的遠的，甚至學生家長來看病，我在醫院跟個陀螺一樣到處欠人情。

還想起我說過要備考主任後才考慮要孩子後，我誤以為他對我的愛得深沉，可到頭來，卻從未想過，他早就有了別的孩子。

樁樁件件，如走馬燈一樣在我的腦海裡放映。

我哭完又洗了把臉，給自己敷了面膜，擦了眼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三十七歲的我，知性美麗，還沒到人老珠黃留不住丈夫的年紀。

說到底，有句話糙理不糙的至理名言說得對。

男人隻有掛在牆上才會老實，活著的時候沒有一個沒想過出軌，不過有些是想想，而有些是付諸了行動罷了。

說到底，外面的屎沒吃過都是香的。

13

翌日一早，我就坐上了去海市的飛機。

一周的進修，白天的觀摩手術，晚上的課題研究，我隻有一點點的時間用來看那兩隻偷腥的貓在我家翻雲覆雨。

我放八倍速快進，保存到自己想要的就夠了。

剩下的空闲時間，我留在了找律師以及和戚霞的構建關系上。

她這個人真的很好學，也健談，幾乎每天都有問不完的問題，和說不完的話。

從專業到八卦。

我一個省醫的對她們市一的八卦已經算是了如指掌。

說到沒說的了，我們才會說起於翠。

戚霞跟我的結論是一樣的，甚至還說出了前世我沒敢說的話。

【小瑜，你那個妯娌也太離譜了，先不說月子沒出就讓老公胡來，瞧著那懷孕的天數，怕是才出院到家就搞上了吧。

【就算她人窩囊，拗不過她老公，可如今鐵一樣的事實都擺在眼前，她竟然還在猶豫要不要那個孩子，我瞧著怕是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放棄的。】

【真到那最後一刻，我勸你最好是通知她的家屬。】

前世我就是因為想到叫來她男人和公婆後會阻止她打胎，所以私心給她開了後門。

重活一世，即便我知道戚霞不會做出跟我一樣的蠢事，但我還是提醒了一下。

戚霞的消息回得很快。

【放心吧，我遇到這樣的人太多了，肯定不會讓她訛上我的，倒是你，真的沒事嗎？】

不等我回復，她的下一條消息就緊跟其後：【不是我八卦哈，實在是咱們這個地方也太小了，你說巧不巧，你找的律師恰好是我們科室一個小丫頭的小姨。】

【那孩子神神秘秘地跟我說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嚴肅地告誡過她不要再往外說了。】

我看到消息愣了一下，有些無奈。

好歹一個省城呢，怎麼就這麼巧？

不過話已至此，我也沒啥隱瞞的了，反正我還有一天回去，到時候韓毅出軌的事就會人人知道。

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了。

倒是戚霞，聽我說完後，主動給我出起了主意。

14

【小瑜，這事兒你可不要顧著面子不敢鬧開，你不僅要鬧，還要鬧得人盡皆知。】

【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