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怨侶

第2章

我原本還奇怪楚家爸媽都是好人,怎麼就養出楚清揚這麼個陰險小人,如今看來全家都是一路性子,隻是他爸媽掩飾得比較好而已。


「您可一定要長命百歲,千萬別被兒子克死,說不定還能先克死兒子。」


回了這條消息,我直接把楚家母子的所有聯系方式,全部拉進了黑名單。


放下手機,我坐在沙發上長長嘆了口氣。


這套房子是早亡的爸媽留給我的,雖然不大,但地理位置優越,上下班十分方便。


可惜楚清揚和白嬌嬌就住在對門,楚家父母也住在同一個小區,如果繼續住下去,少不得要天天看著這家人在眼前晃。


白嬌嬌連對她痴心一片的楚清揚都能禍害,保不齊也會想方設法禍害我這個知情人。


雖然艾滋病的傳播途徑並不多,但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為防不測,還是早些搬走比較好。


這兩人繼續糾纏在一起絕不會有好下場,根本用不著我報復什麼,這輩子,隻想離他們遠遠的。


說做就做,我立刻聯系中介把房子掛了出去,又在網上看了看附近小區的房子,想著房子出手後填補上手頭的積蓄,置換個更寬敞舒適的大房子。


我忙著找房子的時候,楚清揚也沒闲著,成天在朋友圈裡曬他跟白嬌嬌的恩愛視頻,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拿下了當年的女神,以雪上學時做了幾年舔狗的恥辱。


甚至自掏腰包辦同學聚會,把當年的同學都請來見證他們的偉大愛情。


同學群就是個小社會,無論心裡怎麼想的,聚會上都少不得要恭維一番,連連舉杯慶祝楚清揚抱得美人歸,極大地滿足了楚清揚的虛榮心。


跟我相熟的同學私下提起這事,難免憤憤不平:


「這楚清揚可真夠賤的,追了白嬌嬌那麼久人家都不搭理,這會兒動動手指頭又緊趕著貼上去。」


「就是啊,我可聽說白嬌嬌這幾年在外面沒少混,準是被人玩夠了找楚清揚接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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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盤算什麼,就怕帶回來什麼亂七八糟的病……」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瞅準時機做出一個欲言又止的表情,到底隻囑咐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就不要摻和他們的事了,以後要是他們叫你們出去吃飯什麼的,盡量也別去。」


話隻能說到這裡,至於有什麼隱晦的意思,隻能靠他們自己琢磨了。


事實證明人低調些總是好的,一旦高調起來就容易出事。


兩個月後,楚清揚斥巨資辦了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讓白嬌嬌成為自己童話故事的女主角。


這樣幸福的時刻,白嬌嬌自然不能闲著,特意找上門跟我炫耀:


「林琳,你可真是可憐,這麼多年愛而不得的人,被我勾勾手指就死心塌地了,可見女人的臉和身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麼用都沒有。」


「真像你說的那樣,你怎麼不敢把自己得病的事告訴楚清揚?」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嬌嬌,言語間不由多了幾分挑釁的意味:「這麼得意的事隻跟我一個人炫耀怎麼夠,怎麼也該普天同慶,才能顯得你有魅力啊!」


白嬌嬌從來就不是個安分的,最擅長的就是作死。


我早就料到她會來跟我炫耀,這番回應也是早就想好的。


她被我諷刺一番,回去之後必定越想越不甘心,很有可能真會在社交媒體上發文炫耀。


當然,她也可以選擇不那麼做。


是安安生生地禍害楚清揚一個人,還是徹底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全憑她自己。


上輩子,她不是言之鑿鑿地說我汙蔑她麼?


這次若要鬧大了,我倒想看看她要如何自證清白!


白嬌嬌果然是個沉不住氣的,回去當天就開了小號,語氣又嘚瑟又囂張:


「我交往過三十多個男朋友,打過七八次胎還感染了烈性傳染病,他什麼都不知道,愛我愛得死去活來,還給了二十萬彩禮,你們說氣不氣人?」


白嬌嬌的無恥言論,很快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


她以為自己隱藏了  ID,沒有暴露相貌就一切平安無事,誰知互聯網時代一切都有跡可循。


很快就有厲害的網友,扒出白嬌嬌被楚清揚求婚的視頻。


視頻流傳得廣了,自然有人認出白嬌嬌,把她過往同時跟幾個男人不清不楚的事曝了出來,甚至還有她當小三時被原配暴揍的視頻。


至於得傳染病的事,倒是沒什麼人知道,可惜白嬌嬌勇於自曝,也鬧得人盡皆知。


楚清揚這個世紀大冤種很快就被扒了出來,不斷有好心的網友在他社交賬戶下面勸他回頭是岸。


甚至有人把新聞網頁轉發到高中群裡,稱贊他為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純愛戰神。


當然,到底是稱贊還是嘲笑,所有人心裡都一清二楚。


可惜楚清揚實在配不上純愛戰神的稱呼,得知事情真相後,當即跟白嬌嬌翻了臉,狂扇了她幾個巴掌,把人趕出了家門。


我默默搖頭。


所謂的郎心如鐵,竟如此不堪一擊。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無論發生任何事,自己永遠都會愛著白嬌嬌。


承諾,果然是這世界上最不值錢的玩意兒。


也就我還有空感慨,當事人楚清揚哪裡還記得他那忠貞不渝的愛情,早嚇得六神無主,哆哆嗦嗦衝去醫院做檢查。


男人女人不同的生理特點決定了艾滋病女傳男的概率,比男傳女要少許多。


楚清揚這些日子沒日沒夜地跟白嬌嬌黏在一起,竟僥幸地沒有被傳染。


然而這樣的結果並不能讓他放下心來,他發了瘋似的去疾控中心買戒斷藥吃,任誰勸阻都不聽。


待換了幾家醫院反復檢查,確定沒被感染後,這才漸漸恢復理智。


這麼一鬧,無論親戚朋友還是公司裡都傳得沸沸揚揚,以往風評還算不錯的楚清揚,徹底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這些都不算什麼,更嚴重的麻煩接踵而來。


白嬌嬌之前在大城市被一個暴發戶包養時,暴發戶知道她染病後果斷把她掃地出門。


她不甘心這樣雞飛蛋打,把暴發戶別墅裡的值錢東西洗劫一空,賣了上百萬逃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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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不死,這暴發戶前些日子剛破產,之前根本不放在眼裡的一百萬,如今卻是一筆巨款,怎能放過?


如此,債主很快找上門來逼白嬌嬌還錢,少不得也找上了白嬌嬌的法定老公楚清揚。


不隻楚清揚挨了打,就連楚家爸媽也被連累,每天活在催債人的謾罵恐嚇中。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很快,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白嬌嬌得了烈性傳染病,哪怕楚清揚和楚家爸媽沒被傳染,也視他們一家為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原本在小區裡人緣還算不錯的楚家爸媽,一出門就被人遠遠避開,別說打牌跳廣場舞,連菜市場老板看到他們,都立刻關門打烊。


楚家爸媽一夜愁白了頭,知道沒辦法在這裡繼續生活,悄悄賣了房子,搬回鄉下去住。


楚清揚對白嬌嬌恨之入骨,恨不得讓催債人直接把白嬌嬌殺了,當然不會替她還錢。


好巧不巧,白嬌嬌懷了楚清揚的孩子,查出來的時候已經兩個月了。


到了這個地步,白嬌嬌哪裡還要什麼臉面,直接爬到天臺上,控訴楚清揚始亂終棄,如果楚清揚這個時候拋棄她,她就跳樓來個一屍兩命。


楚清揚在小城裡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體面人,眼瞅著這樣鬧下去工作就要保不住,隻能被迫妥協,把婚房做了抵押,給白嬌嬌還清債務。


這雞飛狗跳的日子,勉強算是告一段落。


這兩年小城房地產不景氣,我的房子掛出去幾個月鮮少有人問津,沒辦法,暫時隻能繼續住在這裡。


好在我基本上是早出晚歸的生活狀態,時不時還會住在醫院宿舍,倒也沒被打擾。


至於白嬌嬌,早在房子被抵押出去的時候,就徹底被楚清揚掃地出門。


聽說白嬌嬌一日三次去楚清揚公司鬧,公司不堪其擾,隻能把人派出去出差,人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同學提起楚清揚不由唏噓,有人忍不住感慨:


「戀愛腦真是要不得啊,當初楚清揚要是好好跟你在一起,這會兒不知道會有多幸福。」


聽得這話,我隻是淡漠搖頭:「我從來就沒看上過他,以前是,以後更是。」


至於其他的?


每個成年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沒有任何人會替他承擔後果。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仿佛這一切鬧劇都隻是小小的插曲。


這天我下班回家,照例要把放在門口的快遞拿進屋。


才伸出手,突然眼角餘光一瞥,發現灰色的快遞盒子上,有個亮晶晶的東西。


小心翼翼地拿起來一看,快遞盒封口處竟插著一根細細的注射針頭。


針頭裡還帶著新鮮的血跡。


顯然是有人故意夾帶在快遞盒子上的。


樓道燈昏暗,這麼小的針頭根本不易察覺,如果我跟以前那樣直接去拿,一定會被針扎破手指!


我看了看對面緊閉著的房門。


不必想,必定是白嬌嬌幹的。


她自己得了傳染病,巴不得把我也傳染上,好狠毒的心思!


上輩子種種,我原本已經不打算計較報復,畢竟無論我的初衷是什麼,都不應該把白嬌嬌的隱私泄露給楚清揚,之後的一切說起來也算是咎由自取。


這一世,我什麼都沒有做,她卻想拉著我下地獄,就別怪我直接把她送進地獄了!


既然要鬧,就要往大了鬧。


我直接把針頭拍了照片發到小區群裡,語氣驚恐地拋出疑問: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混在快遞袋子上,鄰居們取快遞的時候小心些。】


群裡人多,又是關乎安全的大事,很快有人回應道:


【靠,不會是惡意傳播傳染病的吧,以前不就有人往共享單車上放針頭麼?】


【不知道誰這麼黑心肝!】


【還能有誰,之前住她對門那個白嬌嬌不就感染了傳染病麼!】


【別管那麼多了,趕緊報警!】


我嚇得「慌了神」,積極採納鄰居們的建議,當即撥打了  110。


警察很快來了,把針頭拿到警察局裡化驗一番,確定針管殘留的血液中帶有艾滋病毒。


「肯定是白嬌嬌,她故意報復社會!」


我受了驚嚇,委屈得眼淚直流,「之前她要在我們醫院做手術,檢查時發現她是艾滋病患者,她警告我不許告訴她的家屬,否則就要去投訴讓我丟了飯碗,我什麼都沒說,她還是恨上了我!」


警察見我情緒激動,連忙安慰道:「別擔心,艾滋病毒在人體外的存活能力很低,別說你沒碰到針管,就算碰到了也不會感染的。」


在警察的安慰下,我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隻反復請求他們一定要抓住兇手,不能任由她繼續危害社會。


警察調取小區監控,果然看到白嬌嬌包裹得嚴嚴實實,鬼鬼祟祟地進了我住的單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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