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到白頭

第1章

為了承襲爵位,我女扮男裝多年,醉酒之下竟然調戲了未來太子妃!


太子氣得火冒三丈,揚言要替我爹管教管教我!


我哭的歇斯底裡,為了保住小命,隻能吼道:「太子!你難道忘記了當初在冷宮是誰替你解了熱毒!」


太子冷眼看著我:「是誰?」


我嗝了一聲,支支吾吾:「是……是我同胞妹妹。」


天見可憐啊!若是我身份暴露,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太子哦了一聲,淡淡道:「那就讓令妹來見見孤,孤便赦免了你的罪。」


01


「浪蕩風流!不思悔改!今天我程家就當沒你這個逆子!」


眾目睽睽之下,青石長街之上,我爹把我趕了出來!


我餘光掃到不遠處的馬車,拍著門嘶吼著:「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爹悄悄從門縫裡賽出一張銀票,我看了看上面一百兩的面額。


唉,父愛是有的,但也不多。


我爹之所以要演這場戲,全因我前日醉酒調戲了未來太子妃。


我也冤枉啊!


我爹是個紈绔子弟,我娘又是個隻會花錢打扮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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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生了我以後傷了身體,再不能生育。


為了保住這世襲承恩侯的爵位,愣是對外宣稱生了個男孩兒。


天見可憐!我是個實打實的的黃花大閨女啊!


那日我飲酒上頭,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抱了太子妃。


太子見了當即大怒,一向冷情冷性的他當眾呵斥我爹教子無方。


我爹為了逃過罪責,跟我演了這一出苦肉計,把我趕出家門,讓太子無話可說!


可憐我自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哪裡受過這種流落街頭的委屈。


太子的馬車可就在那兒瞧著,這個黑心的冷面人,存心看我笑話!


自從我十二歲做了他的伴讀,整整六年,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滿京城的打聽打聽!我小侯爺風流倜儻,人見人愛。


偏偏他這個煞星整日看我不順眼,想方設法的找我茬!


我捏著銀票背著行囊,本打算去酒樓吃喝個痛快。


反正苦肉計也演完了,太子總不會一直揪著我的小辮子。


沒想到下一刻,我被太子的侍從恭恭敬敬的請到馬車上。


太子端坐在車內,白玉束發,清冷端莊。


他冷然道:「既然承恩侯教子無方,那孤就替他管教管教兒子。」


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二話不說轉身就要跑。


太子眼疾手快的揪住我的腰帶,朗聲道:「駕車!」


我的心一抖,這要是進了東宮,不死也得掉一層皮啊!


我隻能淚眼婆娑的揪著太子的手,哭著說道:「太子殿下,你可記得當初咱們在冷宮的情誼。」


太子身邊的小太監進寶本在斟茶,聽到了手一抖,瘋狂的跟我使眼色。


我也知道!冷宮那段黑歷史,誰也不能在太子面前提起!


可現如今,我顧不得那麼多了!保命要緊啊!


02


太子他也不是天生就這樣富貴的,他十歲那年皇後薨逝。


也不知道皇上哪根筋不對了,把太子趕到了冷宮去。


人人都道皇上這是要廢了太子,可也沒有聖旨傳下來。


後宮之中都巴望著皇上廢太子,好趁機上位。


前朝動蕩卻不敢言,畢竟皇上一向我行我素,誰多嘴就揍誰。


那年我才剛剛六歲,身為侯府嫡子,日子過得賊舒坦。


宮裡傳出消息,冷宮有晦氣,需要選個有福之人去晦氣。


這種事情旁人都避之不得,偏偏我爹上趕著把我送進宮去了!


我娘給我準備了一堆東西,哄著我:「阿運,皇後娘娘對咱們家有大恩,所以咱們一定要替她照顧好太子殿下。你此行前去,萬萬要收斂性子,好好聽太子的差遣。」


我那個時候才六歲,懵懵懂懂的進了冷宮。


到了地方我就傻眼了,破破爛爛的宮殿,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


就守著那麼冷清的院子,兩顆老槐樹,一顆石榴樹,太子殿下坐在漏雨的殿內讀書寫字。


「孤記得你,承恩侯的嫡子程運。」太子正襟危坐,打量著我,一雙眼冷清清的。


他許是多日沒有梳洗了,頭發油光光的。


這冷宮大概也沒什麼吃食,他瘦骨嶙峋。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還記得新年夜宴上他坐在高位的英俊模樣。


怎麼才數月不見,太子竟落魄成了一個討飯鬼,實在是可惜了他的好相貌。


我一邊哭一邊從包袱裡掏出點心,果子,燒雞給太子。


「殿下,你多吃點。」我往嘴裡塞著桂花糕,噎得直翻白眼兒。


還是太子給我倒了一口冷茶水,我才回過勁兒。


我抹著眼淚說:「我爹娘要我好好照顧你,你別怕,但凡有我一口吃的,總餓不著你。」


沒過兩天就吃完了帶的東西,太監送來的冷飯我根本難以下咽。


我一氣之下爬上了宮牆,扯著嗓子哭嚎:「我外祖是大將軍!我舅舅是兵部侍郎!我表哥是未來驸馬!我爹是承恩侯!你們這些天殺的奴才!竟然用這些餿飯應付本公子!今日,本公子就要從這牆頭跳下去!讓你們這些奴才陪葬!」


我嚎的闔宮上下都聽見了,那些人再不敢應付我,每日都送來香噴噴的飯菜。


當然,我也不會怠慢他們,少不了打賞的銀子。


我娘說了,進了宮隻管使銀子。有道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得罪了這些宮女太監,日子也不好過。


他們拿了我的銀錢,總是想方設法的給我往冷宮弄吃的玩兒的。


眼瞅著太子在我的照顧下,一日日的胖起來。


隻是苦了我,給他當牛做馬。


他沐浴,我搓背。他寫字,我研磨。


偏生伺候他還不夠,他還逼著我讀書寫字。


「承恩侯的嫡子,怎能是胸無點墨的草包。」太子讓我臨摹他的字,寫不好就不給我飯吃。


我真想掀了桌子問問他,要不是我來給他去晦氣,他能有這麼好的日子過嗎!


可是我不敢……太子就算落魄了,也不是我能欺辱的。


太子教我臨摹的頭兩個字,便是他的名字。


我一筆一劃的寫,他一筆一劃的教。


「祁爭。」


「這名字是母後為孤取的,程運,孤已貴為太子,你說母後還要孤爭什麼?」


我當時正凝神寫字,寫不好太子又該罰我了,就隨口回了一句:「蒸包子吧,萬一哪天落魄了,也餓不死。」


半晌太子都沒理我,我一扭頭,看到太子一雙眼幽冷冷的看著我。


一晃經年,我跟太子在冷宮待了六年!


我年滿十二,長成了一個翩翩佳公子。


而十六歲的太子,疏冷少言,面白心黑。


皇上又抽風了,給太子訂了一門親事,下旨把太子放了出去,讓他入主東宮。


我原以為好日子終於等到了!沒想到在家裡屁股還沒坐熱,太子就喊我入東宮做伴讀!


隨著太子口諭的,還有一屜包子,一張紙條。


「程運,孤這蒸包子的手藝,如何?」


我氣得兩眼一黑,暈了過去,被太監們抬進了東宮。


03


太子伴讀哪裡是那麼好做的!


天不亮就要起床,太子太傅尤其嚴苛,背不出詩書便要挨板子。


想我堂堂承恩侯嫡子,這一生本該浪蕩富貴的過活,偏偏被太子拉上了東宮的賊船。


太子這個不念舊情的黑心鬼,怕我賴床,竟然讓我跟他同寢,每天早上用冷帕子給我洗臉。


想到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我就難受。


我一路哭嚎著進了東宮,嗓子也啞了,眼睛也澀了。


太子洗了手帕給我擦臉,冷著臉訓我:「程運,你如今幾歲了?」


我呆呆的說道:「十八了。」


太子莫不是傻了,連我的年歲都記不清了。


十二歲跟他出冷宮,做了他六年伴讀,難不成不是十八歲?


我低頭掰著指頭數,越數越迷糊,困惑的說道:「殿下,你連這幾個數都數不清楚?」


太子大概是嫌我蠢,端過一盞茶想堵住我的嘴,不悅的說道:「孤以為你才八歲,動輒哭嚎,哪有一點即將及冠的模樣。」


我嫌他訓我,扭過頭去不肯喝。


出冷宮以後,我爹娘簡直是把我捧在了手心裡,不讓我再受半點委屈。


滿京城的打聽打聽,程家小公子簡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到了東宮,我這程家寶,簡直成了東宮草,不受太子待見。


一天到晚讀書,騎射,下棋,搞得我瞧見東宮的大門就覺得頭暈腦昏。


太子又讓進寶端了一碗甜湯給我,這下我沒繃住,低頭喝起來。


東宮的甜湯最是好喝,前陣子我鬧牙疼,好久不曾喝過了。


太子屏退左右,跟我低語道:「孤將來登上大位,你必將是肱股之臣。蘇妙語是國公之女,更是未來太子妃。你大庭廣眾之下醉酒調戲她,孤若不擺出個樣子重重罰你,如何堵得上悠悠眾口。」


妙語姐姐素來待我親和,那日夜宴,我多飲了幾杯酒,覺得心口燥熱。


妙語姐姐身上的香氣涼涼的,我不知不覺就貼了過去。


要不是進寶來得及時,我就闖下大禍了。


太子近臣當眾非禮未來太子妃,這事兒會被御史臺的老頭子們彈劾死的。


這事兒,我做的是不對。


隻是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跟太子講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