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全場掌聲驟然響起。

我和陸辰站在觀眾席中央。

被幾千人矚目。

我看著他，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舞臺上絢麗的燈光自他身後照過來，讓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色。

我從他的瞳孔裡，看到了一個笑容燦爛的姑娘。

34

從劇場出來後，我們去了江邊。

我懷裡捧著那束粉色玫瑰，問陸辰：

「你怎麼知道我今晚一定會贏？還提前準備了這麼大的驚喜，我真是受寵若驚。」

陸辰注視著我，字句認真道：「因為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勝出。」

「所以今晚這場音樂會，就是專門為你慶祝的。」

他還賣慘道：「為了請到他們，我可是花了三倍的價錢，才說服他們返場內地。」

「所以溫榆小姐，你一定要在巴黎奪冠，才對得起我的良苦用心。」

我昂著頭，驕傲道：「成交。」

突然，我身後「嘭」的一聲，一簇金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猛烈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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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著無數煙花升天，爭奇鬥豔。

我看了眼煙花，又看了眼陸辰，「你放的？」

陸辰無辜聳肩，「還真不是。」

「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立刻安排。」

我連忙搖頭，「不要，浪費錢。」

陸辰勾了勾唇，「不用替我省錢，我的錢太多，花不完。」

35

一個月後，我如願登上了巴黎的舞臺。

候場時，陸辰給我打來電話，安慰我：「別緊張，我保證會在你登臺的時候，及時趕到。」

為了來看我比賽，陸辰提前兩周就開始縮減行程，將工作壓縮到一塊。

兩周內，連續飛了四個國家。

終於在一個小時前，抵達巴黎。

此刻，正坐車往這般趕。

我心疼他，「陸辰，其實不用這樣著急趕來，比賽網上都有直播，你一樣可以看到的。」

陸辰笑說：「那不一樣。」

「我想在你人生最重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他字字沉穩：「而且，我還期待著你的答案。」

我們說好的，在我比賽這晚，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給陸辰一個明確的答復。

我攥緊電話，「陸辰，我……」

話還沒說完，我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咣」的一聲，像是什麼劇烈碰撞。

緊跟著電話那頭傳來吱吱的雜音。

然後掉線了。

「陸辰？？？」

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開始瘋狂地給陸辰回撥電話，可始終沒人接聽。

就在我近乎崩潰的時候，電視屏幕上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

因為跨江大橋突然斷裂，導致發生了嚴重的連環車禍，還有車墜下江面，車裡的人生死未卜。

救援隊已經趕到現場，正在緊急救援，望廣大市民悉知，繞路而行。

我雙膝一軟，伸手扶住牆面，才沒倒下去。

我看著電視上的現場直播畫面，無數輛車環環相撞，甚至還有車倒掛在斷裂的橋面上，隨時都會掉下去。

忽然間，我心疼得像刀絞一樣，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就在這時，工作人員跑到我跟前，對我說：

「Wen Yu, the next one is you, ready to take the stage.」（ 溫榆，下一個就是你，準備登臺。）

我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他拉著往前走。

卻在下一秒，猛地掙脫他的手，轉身瘋了似的往外奔，完全不顧身後的人在追趕，在吶喊。

我要去找陸辰。

36

趕去事故現場的路上，我一直不間斷地給陸辰打電話，可就是打不通。

我不停催促司機快點。

可因為事故突發，周圍的路都被堵死了。

我隻得自己半路下車，像個瘋子一樣在人群中奔跑。

我已經記不清撞了幾個人。

又被撞倒了幾次。

一直都在不停地道歉，道歉。

……

終於，我趕到了現場。

可現場有警察守著，不讓我進。

我就一邊哭一邊用別扭的法文跟當地的警察交流Ţū́ₛ，請求他們放我進去，我的愛人在裡面。

可他們根本聽不懂我說話。

一個勁兒地往外推我，還大聲吼我。

我急得直哭。

站在大街上，站在擁擠的人群裡，無助地到處張望，淚流滿面。

直到聽見陸辰喊我：「溫榆。」

我猛地回過頭。

看見陸辰就站在人群裡，他身上沾著灰塵，額頭上還有未幹涸的血跡。

他的腿好像受傷了，站在那，有些吃力。

就這樣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我們靜靜地望著彼此，誰都沒說話。

在我們周圍，有人奔跑，有人呼喊，有人大聲地哭，還有警車、救護車的燈光來回閃爍。

我迎著交雜的一切，驀地奔向他。

隻是短短幾步。

我卻好像拼盡全力。

陸辰用力地，沉穩地將我接住。

他抱住我的力道，幾乎要把我的腰折斷。

我雙手捧起他的臉，仔細檢查著，確定他隻是額頭受了些皮外傷後，也不知是欣慰還是心疼，哭得更厲害。

他輕撫我的臉，替我擦眼淚。

我抬眸看他。

也分不清是誰主動，誰更急切。

我們不顧一切地吻上彼此。

……

後來陸辰問我，那晚我選擇放棄比賽，奔向他，後悔過嗎？

我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不後悔。

比賽今年錯失，三年後可以再去。

可如果陸辰有什麼事。

我會遺憾終身。

好在陸辰乘坐的那輛車雖然被撞翻，可他也因此撿回條命，否則衝下大橋的就是他了。

37

半個月後。

陸辰身體大致康復，正式將我帶回了家。

陸媽媽和陸爸爸看見我們緊牽住的手，一下就什麼都明白了。

陸爸爸沒說什麼。

倒是陸媽媽激動得熱淚盈眶，拉著我的手就說：「小榆啊，你終於是我的兒媳婦了。」

「快，我們立刻馬上去選日子，免得夜長夢多。」

我哭笑不得，眼神望向陸辰求助。

他卻表示同意，「我也這樣覺得，早辦早好。」

38

回國後的第三周，我去到舞團，正式辭職。

我打算成立自己的舞蹈工作室。

為三年後的巴黎舞蹈大賽做準備。

團長挽留我。

被我婉拒。

在更衣室整理東西的時候，李冉冉來了。

她也是來收拾東西的。

「溫榆，你贏了。」

我沒想跟她糾纏，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打算走了。

李冉冉追上來，擋住我的路。

「溫榆，我和陸南分手了。」

這倒是讓我有點驚訝，忍不住嘲諷她幾句：「沒事，你哭一哭，他就心軟了。」

「這次不一樣。」

李冉冉自嘲地笑了聲，「我們分手的原因，是他在喝醉的時候喊了你的名字。」

「我跟他吵，跟他鬧，他厭倦了。」

「他跟我親口承認的，說他後悔了。」

「他看見你和陸辰在一起，很痛苦。他怨我破壞了你們，說你原本都要嫁給他了。」

現在說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我也不在乎。

「你說完了嗎？」

「說完就請讓開，陸辰還在等我。」

李冉冉被我撞了下肩膀，被迫讓路，可還是不甘心地衝我喊道：

「溫榆，你現在很得意吧，陸家的兩個兄弟都為你痴狂，你多了不起啊。」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笑著說：「這還不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及時回來，破壞了我和陸南，我還沒辦法嫁給更優秀的陸辰呢。」

「李冉冉，謝謝啊。」

39

見我從舞團大門出來，王叔主動下車，從我手裡接過收納箱。

上車後，我對他道謝。

他笑說：「少夫人客氣了。」

少夫人？

我看了眼坐在旁邊的陸辰，他笑容愉悅, 吩咐王叔：「把擋板升上。」

王叔的笑容更加隱晦。

擋板升起, 將駕駛艙和後面分隔開，形成兩個獨立的空間。

陸辰一把將我拽進懷裡。

我跨坐在他腿上。

他一抬頭。

我一低頭。

他的薄唇, 剛好擦過我唇角，像一股電流從我體內竄過, 使我渾身酥麻。

「溫榆，我心悅你。」

「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心悅你。」

我還沒消化好這句話，陸辰的唇就已經貼了上來。

他滾燙的掌心貼在我腰窩，摟緊, 讓我的身體更加與他貼合。

我的呼吸, 連著心跳, 一起亂了。

……

直到我被陸辰抵在邁巴赫車裡的親吻的照片被頂上熱搜，引爆全網。

我才知道。

他是故意的。

他說這叫昭告天下, 我是他的。

番外 1

李冉冉和陸南分手後, 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 讓陸南跟她睡了。

李冉冉還懷孕了，逼著陸南娶她。

兩個人領了證, 沒辦婚禮。

可後來李冉冉和別的男人糾纏, 被陸南撞破，這才知道李冉冉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

離婚時, 陸南被李冉冉訛了一大筆錢。

後來沒多久, 李冉冉又火速閃婚嫁給一個有錢的老外。

可沒想到老外是個騙子。

不止敗光了她的錢, 還家暴她，以至她流產，終身不孕。

李冉冉要離婚。

老外不肯，喝多了，打折了她一條腿。

李冉冉這輩子都沒辦法跳舞了。

聽說過的挺慘的。

番外 2

隨著我和陸辰關系的曝光。

我爸和後媽開始巴結，討好我。

我太清楚他們心裡的盤算, 所以早一步從家裡搬了出來。

雖然明面上我們都是溫家人。

可私下, 我與他們已經斷絕來往。

我絕不會讓他們把爪牙伸向陸辰。

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我八歲那年，我媽才剛去世，我爸就著急地把大著肚子的後媽娶進門。

我因為賭氣，離家出走, 差點被人販子給賣了。

人都到火車站了。

是陸辰及時趕到, 把我救了下來。

那天，我趴在他懷裡哭了很久, 後怕得全身發抖。

「辰哥哥, 我沒有媽媽了, 我爸爸也娶別的女人了，我沒有家了。」

那時候, 陸辰也才十五歲。

他摸著我的頭，很堅定地說：「溫榆, 以後我會給你一個家。」

長大之後的陸辰, 兌現了承諾。

他娶了我。

給了我一個家。

結婚很久之後，有次我們聊天。

陸辰說起小時候，看見我蹲在牆角哭，他就去買了根棒棒糖, 想送給我。結果被陸南搶走，快一步送到了我的手裡。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