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70章

那麼多人擠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想想就很窒息。


可是她不回去,梁氏能放過她麼?要不然找人帶個話回去?畢竟她還是蕭衍行的妾,正經進了家門的妾室。若是被梁氏以‘逃妾’的名義告了官,她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但是遞了話回去,十之八.九她也要回去住的。以目前蕭家後宅的情況,回去了準沒好事。


思來想去,王姝決定先上山一趟。


若是取得了蕭衍行的同意,她便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回去住。


上山之前,王姝還去了一趟實驗稻田。水稻的漲勢非常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稻穗沉甸甸的,幾乎沒有空包的稻穗。谷粒顆顆飽滿,色澤金黃。到十月份收割的時候,估計會有一個好收成。因為水稻栽種的時機比麥種晚了一個半月,麥子已經到了收割的時候。


雜交實驗需要的時間精力非常多,人手不夠的情況下會非常吃力。兼之春種時節遇上了特殊情況,王姝隻專注在水稻雜交實驗上,麥種第十一代是原種種植的。


主要是王姝想看看第十一代的收成情況。


隻因王姝腦海中被囚禁的那幾年,一直致力於水稻雜交實驗。所以雜交水稻的實驗數據非常清晰。不需要試看種植的成果去判斷,就能清晰地調出實驗數據,直接進行雜交實驗。麥種就不一樣,麥種存在幾年的記憶斷層,有些形狀她已經記憶模糊了。必須看了種植結果才能做清晰的判斷。


第十一代麥種有六個品種,王姝買的田就做了區域劃分,叫老農每個品種的麥子都種了。


如今收割也叫他分區域收割,每個區域的麥子收割上來單獨存放。畝產、麥種顆粒大小、麥子口感、含澱粉量、以及抽穗成熟後的空殼所佔比率等等,都需要做清晰的標注。麥子在種植期間,植株的成長過程,王姝也吩咐了鈴蘭分別單獨記錄。


鈴蘭是得過王姝親自指教的,雖然不能明確地知曉該記什麼,但將自己看到的植株從栽種到成熟抽穗的過程完整地畫下來了。也是因為畫這個,王姝才知曉鈴蘭善畫。


除此之外,鈴蘭還特別記錄了每個麥種成長的時間,從一個時期像另一個時期轉變的具體區間。


資料記得比較零散,但不得不說,鈴蘭是個搞實驗的好幫手。


王姝一邊翻看資料一邊安排老農去收割麥子。如今這隻是初步試種,並不算太嚴苛的實驗。今年的雜交水稻有了進展以後,估計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還會主攻雜交稻。一項實驗要取得質變性的大成果,就不得不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麥種的雜交就需要往後放一放。


安排好了人手,叫芍藥和鈴蘭親自盯著,王姝又教了鈴蘭如何做標注。才折回王家換了身衣裳,又帶著喜鵲去寒瓜田搬了一筐寒瓜,拖著上山。


人到後山的時候,蕭衍行剛好在後山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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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王姝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動起來。每回見到這位爺,這人要麼是站著的,要麼是坐著的。眼皮子都懶懶地耷拉著,仿佛抬一下都很累的樣子。王姝一直以為這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卻沒想到耍起劍來,翩若遊龍,宛若驚鴻。一招一式凌厲非常,看得出來武藝不差。


許久,他手利落地挽了個劍花,收了劍勢。


王姝抱著寒瓜遠離了一點點。


蕭衍行目光瞥過來,眉眼之中還有一股凌厲的血氣。也不曉得這位爺的劍是見過血還是怎麼地,瞧著不像是花架子。眉眼微動,等他再撬過來,神情已經恢復了冷淡疏離。


“站那麼遠做什麼?”蕭衍行會武藝這事兒不稀奇,大慶貴族男子講究文武雙全。習武不在少數。


“……沒,”王姝默默地走回了原位,“怕你不小心沒拿穩,劍飛過來扎到我。”


蕭衍行:“……”


四目相對,蕭衍行有些哭笑不得。這姑娘說他嘴硬,自己的嘴也不遑多讓。


基於對這姑娘無事不登三寶殿習慣的了解,看到她懷裡的大瓜,以及身後丫頭拖著的筐裡綠油油的四個品相不輸的寒瓜,蕭衍行慢慢勾起了嘴角。


“說吧,什麼事。”五個寒瓜送上來,看來所求不小。


王姝倒也不尷尬,大大方方地讓喜鵲把筐拖到蕭衍行的面前。先仔細觀察了一下蕭衍行的神情,確定他心情還不錯才說起了來此的目的:“……你也知曉我有很多事情要在外頭跑。住在外頭更方便。我聽說蕭家新院子已經住滿了。我若是也要搬進去,沒處住。”


“事先聲明我不是逃妾啊,”看了眼他的臉色,王姝小心措辭:“不如我就不回去住了,我住自己家?”


蕭衍行嘴角的笑意收斂了,靜靜地看著她。


就在王姝以為他要發怒之時,他忽地又笑起來。清清淡淡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仿佛春風拂面。一雙沉靜的眼睛卻緊緊鎖定了王姝,仿佛盯緊了獵物不松的猛獸。


他嗓音清淡悅耳,如玉石相擊:“無事,你住我的院子裡。正好你對我是不是不舉也感興趣。”


王姝瞬間炸毛了:“……我沒有,你瞎說。”


第四十六章


蕭衍行自然是不會放王姝走的。不管是出於一開始納妾的目的, 亦或是王姝本人。他都不會放。


眼前的少女眉眼明亮且清澈,知世故卻又不世故,很少見。蕭衍行不清楚自己如今對她什麼想法, 但卻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允許王姝成為別人的人。


“乖乖的,”蕭衍行伸出手, 克制地捻開王姝頭頂的竹葉,“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但我不會放你走。”


王姝:“……”就知道他不會。


她瞪著眼睛看了蕭衍行半天, 轉頭看向拖著筐的喜鵲:“喜鵲,帶走。”


喜鵲一愣, 瞪大了眼睛看向王姝, 又小心翼翼地偷瞄她身後蕭衍行的臉色。蕭衍行面上倒是沒露出什麼不悅之色,甚至眼中還漾著些淡淡的笑紋。頓時不敢再看,拖著筐就跟上了王姝。


王姝上山一趟無果, 隻能氣呼呼地帶著喜鵲下山。


蕭家是必須得回去一趟了。


雖然以蕭家如今的情況, 梁氏一時半會兒不一定顧得上她。可鑑於梁氏一貫的狠辣行事作風,一旦她有心收拾誰, 指不定就下手要人命。王姝賭不起。


回到王家, 王姝讓喜鵲先去屋裡將她抄好的三十遍金剛經拿上。又特特換了身半舊的短打。確定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沒有顯得太滋潤,才叫上喜鵲往蕭宅去。


新的蕭宅在城東的梨花巷裡, 離城北是有些距離的。光靠兩條腿走過去, 少不得要走半天。


城東雖不及城南富貴, 但縣城裡的書院多數在那邊。許多求學的學子就租住在梨花巷裡。說起來,住這裡也算是不跌身份的。就是宅子不如城南的大, 巷弄也有些擠。


王姝從城北過來,穿越大半個城池, 自然不可能光靠走。但也表現得不能太舒坦,所以馬車走到巷子口,她便讓車夫將馬車趕回去了。由喜鵲抱著一小包行李,背上三十篇的金剛經。主僕二人裝作風塵僕僕的樣子趕到蕭家大門口。


裡頭估計還在忙,大門是緊閉的。


宅子小,不似府邸那般寬敞,自然沒了側門和小門。王姝敲了半天,許久才有人過來開。


開門的是個三十上下的婦人,沒見過的生面孔。冷不丁的,王姝以為敲錯門了。但抬頭看牌匾,確實是蕭宅。那人看見王姝和喜鵲也並不認得,警惕地沒立即放人進來。在上下打量了王姝許久以後,才開口讓她稍等片刻,轉頭進去找管事了。


折騰了好一會兒,王姝才被允許進了門。


人少了以後便少了許多傳話,王姝跟喜鵲就這麼被帶到了梁氏的跟前。


短短兩日的功夫,梁氏面上就憔悴了不少。


此時見著王姝回來,也沒心情問她這幾日到底去了哪裡,為何遲了這些日子才回。她目光在王姝半舊的短打衣裳上沾了沾,又落到王姝那沒什麼首飾的發髻上。顯然王姝這副打扮在她這裡是過了關的。隻見她手一抬,讓王姝將佛經放到桌子上。


不一會兒,後宅的女子都過來了。


主要住的也不遠,就在一個院子裡。丫鬟出去轉一圈,人就全叫過來。


叫過來意思也很明確,東西廂的屋子都住滿了,沒得空屋子給王姝安頓。王姝好歹是個妾,不可能安排跟下人同吃同住。那在座的妾室就勢必得有人委屈一下,將屋子勻出一半來給王姝。


誰樂意勻?自個兒一個屋子住著多舒坦,誰樂意跟人分?


梁氏這話還沒提出來,就有人事先說話了。


柳如慧頭一個表明態度:“……妾是有哮喘症的,平日裡等闲聞不得其他味兒。屋子也素來要寬敞的,不能被人擠著。姐姐知曉妾的這老毛病。家中如今正是困難的時候,妾也不想因身子骨虛弱拖累人。這般少些人跟妾擠一屋,也能省些事兒。”


梅氏也不遑多讓:“妾的屋子是最小的,一個人住還嫌轉不開身,安置不了兩個人。”


輪到楊氏,她都懶得拿什麼病不病的說事兒,她就明確表示不樂意。


這一圈兒話說下來,幾雙眼睛就落到了溫氏的身上。意思也挺明白的,就隻能她讓步。溫氏左看看梅氏、柳氏,右看看態度強硬的楊氏。一個兩個的,都拿她當軟柿子捏呢?


溫家是比不上這些京城官宦之家高貴,但這裡涼州府,是臨安縣。她溫家如今已經越過了王家成了首富,在這塊地界上,還指不定誰比誰說話管用呢!


心口憋著一口惡氣,溫氏也硬氣了起來。憑什麼她讓?她偏偏就是不讓!離了那些手段嚇唬人的奴僕,這幾個女人還不是風一吹就倒?


溫氏梗著脖子不讓,氣氛頓時就僵持下來。


王姝一言不發地站在屋子中央,也沒說蕭衍行早提過讓她住前院的話。就巴巴地等梁氏安排。


梁氏才從蕭衍行那裡得了個好臉色,自然要將後宅打點好。這溫氏一張口就是不給她臉面,可不就是惹怒了梁氏。梁氏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冷冷地呵斥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