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她不幹了

第27章

  他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之前,被她扔離婚協議書這碼事?


  有時候男人想避開某個話題時,是能做到面不改色地隻字不提。


  宋嶼墨這算是變相的跟她服軟,即便他已經意識到了和紀棠夫妻感情出現了很嚴重的矛盾,這半個月以來他反復琢磨著,也算是給了彼此冷靜期。


  如今看到紀棠後,才發現原來他下意識地不去找她,是怕找了就不願意放手。


  宋嶼墨是個行動力很強的商人,向來意識到自己想要什麼事,哪怕是用手段,甚至是裝聾作啞也要把想要的東西,給要到手。


  此時此刻,他指腹微涼,先是觸碰了下紀棠的臉頰,順著肌膚帶來的柔軟觸感摸了一圈,嗓音溢出薄唇,字字低沉又清晰:“別亂動,否則我不想忍了。”


  “我……”


  靠!她哪裡亂動了,不就是用腦袋蹭了下他的下巴。


  而且什麼話都被這個狗男人說完了。


  她連罵人的機會都沒用。


  宋嶼墨的自作多情發揮到了極致地步,還不忘拋出最擅長哄她開心的方式:“這半月我參加了幾場拍賣會活動,給你拍了三套珠寶放家裡。”


  紀棠瞬間沒脾氣了,向來最無法抵抗珠寶的她,有了一丟丟動搖。


  紅唇輕動,禮尚往來地虛情假意關心一句:“老公你生病嚴重嗎?心疼死老公了。”


  話剛落。


  包廂的門外,也有人同時叫了一聲她名字。


  “紀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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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字,清晰無比地傳了進來。


  紀棠下意識地抬頭,眼睛習慣了黑暗,看到宋嶼墨寡淡的神情正專注地看著她。


  最尷尬的修羅場面莫過於此了。


  在一門之隔的走廊外,江宿的嗓音將她名字咬的低啞,就像是情人之間才會有的親昵感。


  ――“紀棠,你哥把你嫁人後,我們有三年沒見了吧。”


  ――“今晚在包廂裡看見你,我才知道你瘦了那麼多,是不是你被逼嫁到宋家,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所以生活過得並不好?”


  ――“我想和你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都行……棠棠,這三年我日思夜想著你。”


  ……


  昏暗的包廂內迎來了久違的一片死靜,出來門外的說話動靜外,連呼吸都聽不見了。


  江宿的表白還沒結束,就被踩著高跟鞋來的楚溪給打斷,兩人旁若無人地站在走廊上客套了兩句,又聊起了娛樂圈最近的局勢情況,以及下部電影準備找哪家演員。


  外面氣氛倒是輕輕松松,紀棠在包廂裡仿佛身處十八層的地獄。


  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麼真誠的希望宋嶼墨是聾子,對於江宿的話半個子都沒聽見。


  可事實證明,宋嶼墨的耳力比她還要好。


  過了許久,他像是收起了自作多情的感情,低沉說話的語氣情緒難辨:“你被逼嫁給了一個不愛的男人麼?”


  宋嶼墨連江宿是誰都懶得問,完全沒把情敵放在眼裡一般的架勢。


  他眼中隻剩下那點情情愛愛了,眼神近乎沉默地看著紀棠。


  紀棠想罵人,心知江宿絕對是故意在門外這麼說的。


  她看著宋嶼墨抿起的薄唇透著點薄涼冷淡的意思,突然間莫名的,有種她要敢承認,胡說八道說愛上江宿這種虎狼之詞,可能會當場被這個男人毫不留情收拾的錯覺。


  點頭還是不點頭。


  是一件非常難以決定的事情。


  畢竟她想離婚,卻不想公開跟宋家這種頂級豪門撕破臉皮,是想著用循序漸進的方式,讓宋嶼墨這個隻會賺錢的工具人慢慢接受。


  誰知道江宿三年不出現,一出現就拆臺來了!


  半分鍾過去了。


  宋嶼墨似乎也不指望她能繼續花言巧語哄騙自己了,極緩慢地,骨骼分明的長指離開了她的肩膀,接著便是將包廂的門打開,走廊外已經空無一人。


  他邁步朝外走,一點停下的趨勢都沒有。


第23章 (還想留在這裡過夜?...)


  手機嗡嗡的在響, 蘇漁打來的十個來電都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這會兒紀棠已經被宋嶼墨帶上車,坐在了氣壓很低的車內。


  十分鍾前,原本走掉的男人又返回了包廂, 看著還貼著牆壁站著不動的紀棠,語調極淡的說了句:“還想留在這裡過夜?”


  ……


  車窗玻璃外的路燈一閃而過,光影交錯裡將宋嶼墨臉龐襯得許些寡淡疏離,薄唇抿著, 下颌微微繃緊, 也不說話,前面的司機很有眼色的降下了隔音板。


  這下後座靜得仿佛與世隔絕。


  紀棠纖長的眼睫輕動, 又將視線看向自己這一邊的車窗上。


  玻璃上的人影透著許些模糊不清,她抬起手, 指尖輕輕的在上面劃了兩下,等放下時, 她防不勝防地看到宋嶼墨也轉過來,透過車窗的玻璃倒映也在看她,目光深沉帶著審視般的意味。


  靜了一兩秒。


  紀棠也不知道心虛作祟什麼,而她隻要不開口, 男人的目光就不打算移開。


  半響後, 紀棠先輕輕避開了視線, 清了清嗓子主動打破這詭異又安靜的氣氛:“咳,我小哥跑去出家了。”


  宋嶼墨依舊看著她, 話變得極少,卻聽出了紀棠的暗示,也繼續聽她說:“小哥把盛娛傳媒丟下不管就跑去當和尚, 他秘書沒辦法隻好拉一個姓紀的過來撐場面,我今晚……”


  紀棠說到停下, 不敢在陽奉陰違地順勢讓他誤會是來接他回家。


  或者是說,準備參加完酒局就找他之類雲雲的。


  她欲言又止,眨眨眼看著宋嶼墨,希望他能自我理解其中深意。


  宋嶼墨的眼睛顏色被燈光照的很深,像是要將她看到心底去。其實紀棠解釋的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他這會沉默寡言到了極致,嘴巴就如同不存在的一樣。


  紀棠耐心地等了兩秒,硬著頭皮輕聲又問:“你生病是哪裡不舒服呀?”


  到底是心虛的一方,她的求生欲選擇暫時不跟他生之前的氣。


  宋嶼墨這才有了眼神的變化,許是身體真不舒服,在紀棠的手伸到額頭前時,也沒有躲。


  纖白的指尖,觸碰到他的額頭溫度。


  沒有發燒,體溫是正常的。


  紀棠愣了下,瞬間就將指尖離開了男人的額頭,想避免這種近距離的接觸,而突然腿上一沉,發現宋嶼墨靠在她身上了,不輕不重地,沒有將身體全部重量都無情壓過來。


  隻要稍微動下,就能明顯地看到男人腦袋躺在她腿上的同時,眉頭還深深皺起。


  這讓紀棠僵硬著坐姿,腰肢清晰地感覺到他呼吸的溫度,也不敢在折騰出動靜,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好久,認真地考慮之下,還是放棄推開宋嶼墨的衝動。


  沒有打擾到他閉目養神,心裡總覺得這個男人情緒此刻是在壓抑著的。


  紀棠趁著路上的時間,用手機偷偷的給宋途發了條短信:【宋嶼墨生了什麼病?】


  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狗男人身體沒病,倒像是精神上出問題了。


  難道衝著他之前面無表情地走出包廂的氣場來看,不應該是兩人大吵一架,從此夫妻感情破裂嗎?


  現在坐在車上,還要把那張神情寡淡的臉對著她的細腰。


  紀棠想想就怪詭異的,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反倒是有些無從下手了。


  宋途:【宋總是得了胃病。】


  紀棠:【宋嶼墨都快成為養生專家了,他還能得胃病???】


  這是忽悠小孩呢。


  發完消息,纖長的眼睫低垂,又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將腦袋擱在她腿上睡覺的男人,完美五官的臉龐輪廓在車窗外光影下微微泛著冷光,眼睛緊閉著,看起來就和平常沒什麼異樣。


  手機輕輕震了下,宋途的消息發來,卻說:【宋總是急性單純性胃炎,飲烈酒導致的。】


  平時嬌生慣養的胃,哪裡受得住借酒消愁。


  這讓紀棠瞬間沒話了,本能地覺得是跟她遞離婚協議書有關系。


  倘若要是讓宋家,宋夫人知道她都做了什麼好事,怕是得叫回老宅抄寫一百遍千字家規。


  紀棠心裡沒由地感到煩躁,而宋途就跟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猜到了:【太太不用擔心,老宅那邊瞞得嚴嚴實實,宋夫人不知宋總的身體情況。】


  紀棠漂亮的臉蛋沒有表情,默默地收起手機。


  她眼睫下的視線,又移到了宋嶼墨的臉龐上。


  宋家的子孫後代很多,能受寵到宋嶼墨這樣地步的,卻少之又少。


  他真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早在嫁入宋家之前,紀棠就聽聞了宋夫人是重度的兒子控。早在宋嶼墨年幼時就給他上全封閉的學校,兩個保鏢全天跟著,不給任何闲雜人等耍心機靠近的機會。


  所以宋嶼墨童年時的交際圈內朋友,都是被宋夫人精心選過的。


  等再長大些,宋夫人就沒有刻意地阻止宋嶼墨去交朋友,卻因為早就把他養成了脾性寡淡冷清的模樣,宋嶼墨從骨子裡的教育就在影響著他隻愛家族事業,不愛跟女人調情說愛。


  這樣的男人確實是擔當的起男神二字。


  而紀棠很清楚倘若不是宋夫人相中她做宋家的兒媳婦,她和宋嶼墨是絕無可能的。


  又或者是說,如果沈栀期沒有心髒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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