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向替身,動心你就輸了
第3章
我站起來,隨手攔了一輛車。
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拉住我的手臂。
「如果你是因為昨天我去找莊瑤的事,那麼我……」
道歉兩個字他是說不出來的,但他還想解釋。
可他不知道,我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我打斷他:「不重要,傅連琛,真的不重要。」
說完我就拉開車門。
傅連琛站在原地,愣愣看著我。
直到車子啟動,身後傳來「啪」一聲。
應該是豆漿摔碎的聲音。
他吼:「江慈,你別後悔!」
窗外景色飛馳而過。
我摸著無名指上的海豚戒指,思緒萬千。
後悔嗎?
我想不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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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連琛重回花叢的消息傳得很快。
晚會後臺,大批記者將過道堵得水泄不通。
「江小姐,昨天傅少被拍到夜會嫩模,請問您對這件事怎麼看呢?」
「不怎麼看,我和傅先生已經分手了。」
此話一出,輿論哗然。
舉在我面前的話筒更高了。
有位看著眼生的記者問我:
「網傳您那首大火的歌曲《愈》,是以傅先生為原型創作的,如今分手了,您不覺得可惜嗎?」
原來這首歌被傳成了這樣。
怪不得有次聚會,傅連琛滿臉得意地讓我演唱這首歌。
原來他以為是寫給他的。
我清了清嗓子,第一次提及這首歌背後的含義:
「不是他,這首歌原型是我的一位故人,不是ţŭ₄傅連琛。」
記者愣住了。
大概是我沒按套路出牌,讓他準備好的問題問不了了。
沉思半天,才又問道:「那您還有什麼想和傅少說的嗎?」
我搖了搖頭,不過轉念一想……
「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們幫忙。」
記者們面面相覷,還是我拿過話筒,對著鏡頭率先開口:
「我知道你會看,明天下午五點,我會在老地方等你。」
「你不來,我不走。」
13
當天下午,熱搜又炸了。
評論區裡全是罵我不要臉的人。
他們以為我是不甘心被甩,才想出這個主意,逼傅連琛回來。
但其實,我說的根本不是他。
跨江大橋上,我拿出手機,傅連琛的消息剛好發來。
【江慈,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求我,我就既往不咎。】
我隻看了一眼,就拉黑他的微信,點開了和江愈的聊天框。
那是江愈出事前使用的賬號,在他「死」後,我經常會往這個賬號裡發消息。
有時候是天氣,有時是片場看到的一朵花。
最後一條,停留在三天前那個晚上。
【哥哥,見我一面好嗎?】
他沒有回復。
九月的風已然寒涼,和江面一樣,透著刺骨的寒意。
我想起很多年前,我也是趴在欄杆上,問江愈為什麼這裡看不到海豚。
他笑笑,說:「等我下次回來,帶你去國外看粉海豚。」
當時我不知道,他是要去緬北做駐外記者。
也不知道,他將為夢想付出怎樣的代價。
直到一則「衛視記者協助警方,破獲跨國人口販賣țüₘ案件」的新聞引爆熱搜,我才知道江愈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他給我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是:【小慈,我到機場了。】
可是那天,我從白天等到黑夜,飯菜熱了三遍,他都沒有回來。
沒過多久,他的直屬上司給我打電話,說江愈在去機場的路上失蹤,他們怕江叔叔和江阿姨接受不了,問我能不能來領遺物。
我大腦一片混沌:「隻是失蹤,為什麼要領遺物?」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因為綁走他的,是緬甸那邊的人。」
後面的話無需再說。
我都忘了自己是怎樣接過那個小小的包裹了。
打開一看,裡面隻有一個戒指。
鑽石是海豚形狀的,戒圈裡刻著兩個字母:「C&Y」。
我和他名字的縮寫。
他們說,這是江愈買來求婚用的。
14
我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噴嚏。
已經五小時了,還沒有人來。
他是鐵了心不想見我。
天色暗下去,半空中飄起小雨。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腦海裡有個聲音:
「跳下去吧,跳下去就不會痛苦了,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好。」我回。
意識裹挾著我,向滔滔江水奔去。
可是站上欄杆前,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了我。
江愈喘著粗氣,出現在我身旁。
雨水打湿了他的額發,水珠滴下來,連成一條條支離破碎的線。
他說:「江慈,有時候……有時候我真拿你沒辦法。」
……
破舊的小出租屋裡,江愈正在給我找衣服。
「先去洗個熱水澡好不好,不然會感冒。」
他本來想把我送回家的。
可我哭得太大聲,他沒辦法。
到了他的住處我就像個怨靈一樣跟在他身後,走哪跟哪。
出租屋小,他走兩步就要和我撞一下。
他嘆著氣找出毛巾和沒穿過的襯衫,一股腦塞進我手裡。
見我實在沒有動的意思,又嘆口氣:「我發誓,不會偷偷走掉。」
我這才走進浴室,可是脫了衣服,又把浴室門拉開條縫。
江愈路過時微微一愣,耳尖「噌」地紅了。
「我去給你煮姜糖水。」
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紅著臉給我煮姜糖水。
我心神一動,拽住他的手,一起扯進了浴室。
我這才發現,他變得那麼瘦。
好看的臉上,颧骨突了出來。
與我緊緊相貼的五指,又涼又硌手。
眼眶裡有淚水漫出來。
好在江愈閉著眼,沒有看到:「我先出去……」
我打斷他:「不是說會感冒嗎?那就一起洗。」
他尷尬地笑:「不會,我身體好。」
好個屁!
他總是這樣,隻想到我,卻不想自己。
想到這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抓住他的領子就吻了上去。
糾纏間手臂撞到花灑,水流大開,淋湿了他的襯衣。
我以為這是一種發泄。
可等真的觸及那片柔軟,我卻沒有一絲欲念。
隻想以吻,膜拜我的神明。
江愈狠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用力按住我的肩膀,拉開距離。
「江慈,我不能。」
他眸光晦暗,聲音隱忍又克制。
我還想再說什麼。
可門一關,他已經逃一般地離開了。
膽小鬼。
我在心裡罵他。
15
煮姜糖水時,江愈用厚厚的被子把我裹個嚴實。
動不了,我就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江愈。」
「我在。」
「江愈。」
「我在。」
「江愈。」
他揉了揉眉心:「我在。」
他總是這樣溫柔。
可是這樣溫柔的人,最初的夢想卻是成為一名戰地記者。
拿到錄取通知那年,我曾問過他為什麼要選這個職業。
他說:
「這些事總要有人去做。隻有真相被人看到,被困其中的人才有希望,這就是這支筆的作用。」
「而且鐵肩負苛責,一筆抵萬槍,很酷不是嗎?」
是啊,很酷。
可我隻想他平安。
……
我在江愈這賴到了晚上。
童薇發消息問我,是不是真的和傅連琛吹了。
「你原本要上的那個音綜,還有下部 s+ 劇集的 OST,都莫名其妙讓人給搶了。我託人問了下,你猜是誰授意的?」
我看著窗外的星星:「傅連琛。」
她焦急地問:「那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安慰她:「沒關系的薇薇,我不在乎,當初我執意要進娛樂圈,隻是怕江愈回來找不到我。但他現在回來了,封不封殺,我無所謂的。」
童薇震驚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江愈回來了?他還活著?你確定是他?」
我知道童薇是什麼意思。
在江愈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總是能在家裡的各種地方看到他。
後來江阿姨發現我一個人對著角落說話,才讓江叔叔把我送到醫院。
我被確診為重度抑鬱加精神分裂,必須堅持服藥才能正常生活。
可我有時太想江愈了,就會偷偷不吃。
所以童薇的懷疑也合理。
我再三強調那不是我的幻覺,還給她發了一張江愈煮姜糖水的背影,她才將信將疑掛了電話。
「今天太晚了,你睡床上,明天再回去吧。」
江愈抱來了新床單。
我皺眉:「那你呢?」
「我睡地上。」
我看了眼還算寬敞的床:「為什麼,我們又不是沒睡在一張床上過。」
小時候我怕打雷,總是偷偷跑到他床上去。
江愈阻止過幾次,可我每次都蜷縮在他門口。
他不忍心,最後也隻能放我進去。
他這個人。
怎麼說呢,好像是那種隻要死纏爛打就能追到的人。
所以當他一再拒絕的時候,我幹脆抱起枕頭跳下床。
「你不上去我也不上去,你知道的,我很容易感冒。」
江愈盯了我好幾秒,最後還是認命地收起鋪在地上的被子。
「你這個小姑娘,怎麼還是那麼不讓人省心。」
我跟在他身後,微微一笑。
「那你一直看著我不就行了。」
「就像小時候那樣,我還做你的跟屁蟲。」
「現在我有了一些積蓄,我們可以一起去印尼看海豚,也可以去……」
話音未落,江愈踉跄兩下,忽然倒向地面。
我下意識去接,卻已是來不及。
16
雪白的病房,刺鼻的藥味。
醫生把診斷單拿給我的時候,我甚至不敢去接。
他們說江愈患上了再生障礙性貧血,就算積極治療,最多也隻有四個月。
四個月。
我腦海裡盤旋著這三個字,過了很久才徹底理解其中的含義。
這就是他,回來了卻不願見我的原因嗎?
我給江愈辦了住院手續。
拿著繳費單出來的時候,意外撞見了傅連琛。
看了眼他身後的指示牌,消化科。
大概是沒人攔著,喝酒喝得胃病犯了。
視線相撞,他狠狠一頓,停在原地怔怔看著我,似乎在等我過去。
換作以前,我一定會小跑過去噓寒問暖。
可這次,我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就繞過他走向電梯。
傅連琛站在原地,驀地臉色慘白。
直到莊瑤追上來,抱怨他走得太快。
後面的事我就沒注意了。
回到病房,江愈已經轉醒。
他靠在床上,盯著手機屏幕發呆。
我悄悄走過去,抽出他的手機:「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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