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祭後我成為神靈新娘

第113章

  清禾闔目感知自己此刻陡然澎湃雄厚的靈力,與天地靈脈的聯系又緊密清楚許多。

  如今,即使沒有祓神,她也能調動一城大小的靈脈為己所用。

  “渡劫期距離成就仙人隻一步之遙,但難如登天。”說完這句,神靈瞥她一眼,“對你倒頗為容易。”

  “再親一次麼?”清禾發現自己的底線被祓神吻掉了不少,如今已能很坦然地說出虎狼之詞了。

  “仙凡有別,需洗經伐髓。需與我……罷了。”

  清禾神色認真聽到一半,見他不說了。

  “嗯?需要幹什麼?”

  神靈淡淡道:“你聽了又要羞澀嗔怪,待日後需要再說。”

  清禾:……淦。

  她居然聽懂了神靈未盡之意。

  不過兩人終究沒點破,所以她也隻是胡亂設想了一下那個場面,就及時止住了思緒。

  神靈接著說道:“我何嘗不想一勞永逸?隻是你平時過於懈怠,體質承受便止於此處。”

  清禾知道自己懈怠修行,也不反駁,隻乖巧的抿唇……嘶,疼疼疼。

  不會破皮了吧?

  正如此嘀咕著,她臉上忽然微沉,原來,神靈輕柔撫了撫她的臉頰。

  表情皺巴巴的小姑娘頓時舒展了眉目,就跟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呆呆地站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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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此生,怕是所有的逾矩都要予你了。”祓神輕聲嘆息,“你姑且也稍努力些吧。”

  哪怕後土隻是妻子封位,對實力沒有半分要求。

  “你總該有些保護自己的實力。”神靈說道。

  清禾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但表情更多還是疑慮。

  以前祓神從不會要求她在修行上上進的,隻是讓她按照自己喜好來做。

  聽到祓神期待,清禾敏銳的察覺到什麼,也不撒嬌耍賴了。

  “出什麼事情了麼?”她略顯緊張道,“是我的實力在拖後腿麼?”

  “並未。罷了,若你實在不喜,便隨心所為,照舊便是。”

  可如果當真沒事,神靈根本不會開這個口。

  清禾見神靈不欲深講,便隻是默默記下此處異常。

  她拽住祓神衣袖,在對方看過來時,沉痛道:“以後我會在修行上些心的。”

  神靈被她的表情取悅:“我已說了,若實在這麼不情願,也不必勉強自己。”

  “那您不是說了麼?信徒和妻子理應有兩種待遇標準。”

  清禾頓了頓,故作平靜地抿唇道:“我也……嘶。”

  嘴唇讓她吃痛地皺眉。

  “我也一樣!”她恨恨道。

  神靈與夫君,理應有兩種待遇標準。

  她或許會躲在神靈身後。

  卻絕不會將夫君推出去獨面壓力。

  說來也怪。

  最開始覺得妻子、夫君一類的稱呼十分羞恥,忸怩於開口。

  但如今,已經能坦蕩地承認了。

  棲凰屬實是個開放浪漫的國家。

  盡管已過了女兒節,時間來到第二日,但大街小巷仍能處處看到女兒節的影響。

  所有人對這個浪漫繾綣的節日都非常留戀喜歡。

  清禾與祓神在棲凰遊玩了整整一月,幾乎將棲凰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我感覺,棲凰問題其實和北荒很像。”清禾說道,“還是天地下都是如此呢?”

  “嗯?”神靈尊重地表現出傾聽的態度。

  “在當今世道,能夠迅速而徹底改變一個人命運的途徑並不多,於凡人而言,就連讀書科舉,也無非是多些錢財,當上塵世官僚罷了。真正稱得上具有顛覆性意義的,還屬修真之道。”

  “可靈脈珍貴,且大多為世家宗門掌控,普通人家沒有遺傳修真天賦便不說了,哪怕是遺傳了,往往也是全族之力方能供養出一人。”

  一名修士,就能吃窮一頗有地資的中人之家。

  “最後這些修士的結果,也大多是投靠世家大族。”

  祓神微微頷首,十分流暢地接受了她的說法。

  仿佛這些,他許久之前就思考過。

  祓神的尊重認可給了她繼續表述觀點的底氣。

  “棲凰其實還算好,因為有對您的信仰傳統,壓迫惡孽還稱不上嚴重,北荒……”清禾搖頭,“不推翻重來,把腐爛根脈祛除,怕是沒法梳理端正。”

  清禾沒有說的是,在過去的腐化過程中,祓神是唯一有機會阻止一切悲劇的存在。

  但天道不懂人心……說這個其實沒意義。

  因為說到底,能力多大責任多大這句話就是道德綁架。

  憑什麼將天下蒼生的重擔盡數推卸在祓神一人身上呢。

  “但我們能做的做了就行。”清禾說道,“牽扯太多,一個做不好,說不定會擔上惡孽。”

  “你以前可不會如此說。”

  清禾愣了一下,隨後輕聲道。

  “聽起來可能有點自私……但對追隨的神靈和對愛人,我的期望不一樣。我隻想你平安。”

  “平安?”祓神有些稀罕地品味這個詞。

  清禾強調:“我沒在開玩笑。”

  “我知道。”神靈平靜中又帶著些柔和回應。

  他嘗試模仿清禾的口吻。

  “但作為祓神,與夫君,我需要做的事情,也不一樣。”

  承認自己除神靈以外的身份,對他而言是頭一遭。

  隻是祓神依然平靜地說完了這句話。

  ……

  離開棲凰的前一日,祓神帶清禾來棲凰靈脈深處,讓她親眼看看,這為仙人、凡人共同追逐,乃至在萬年前勾起無窮貪欲,引來浩劫的寶物。

  他們來到西岐部洲地勢最低之處。

  落鳳海。

  “上古年間,曾有一隻鳳凰於此涅槃,靈火在地面形成萬年如一日的火海。”

  清禾望著二人腳下的無盡火海,正常情況下的靈力護罩根本阻擋不住熱浪,以至於她感覺臉頰都快被灼傷,立即加厚了三倍方才堪堪止住。

  “我們要去火海以下麼?”

  “嗯,唯有仙人之軀方能承受鳳凰火海的炙烤。”

  “那我們——!”清禾發出短促的驚叫。

  祓神輕松將她打橫抱起,準備帶她穿過火海。

  “您下次有大動作倒是先知會我一聲。”清禾戳戳他,還要說什麼,卻因身體突然的上下顛簸而下意識抓住了神靈,“你幹嘛啊?”

  原來,祓神將她打橫抱在懷中後,原本正欲瞬身的動作忽然停駐,反而將她……掂量了一下?

  “你未免太輕了些。”祓神微蹙眉頭,“凡人小姑娘,如你這般年齡的,有這麼輕的麼?”

  “我感覺好著呢。”清禾道,“平時沒被虧待。”

  “而且……你要幹嘛?”她連忙護住自己的腰肢,“我身上有肉的,不需要你來摸。”

  以祓神性子,絕對幹得出這種事情。

  祓神眉心卻未舒展,顯然自有看法。

  “我知道了,此事回去再提。”

  如今先處理正事。

  “準備。”祓神輕聲道。

  “嗯!”

  清禾雙手環抱住祓神脖頸,將臉深深埋入他胸口中。

  她的長發在火海中烈烈飛舞,邊緣仿佛已被熾熱高溫烤焦。鬢邊金鳳感應到祖先的血脈,激動地振翅不停。來自神靈的霜雪氣息將她包裹,與鳳凰火海隔絕,那籠罩她的駭人溫度便迅速退卻了。

  過了半晌,熾熱的風停息,氣溫驟降,周圍環境變得無比安靜。

  仿佛身處某種巨獸的體內,聆聽它的心跳。

  “到了。”

  清禾自神靈懷中抬頭。

  入目的,是橫貫偌大地底空間的銀色光脈,每一根都猶如擎天巨柱般龐大,凡人在其面前,就如滄海一粟。澄澈潔淨的白色霧氣,在光脈周身縈繞。

  仿佛大地的脈絡。

  亦是神靈的骨血。

  不過若是定睛看去,就能發現,不斷有黑色殘渣通過上方火海,滲入靈脈之中,顯得格外刺目膈應。

  清禾知道,那是惡孽。

  她偷眼瞥祓神的表情,發現他毫無情緒波動地注視自己骨血為惡孽侵蝕。

  “萬年皆是如此,看到已不覺得有何特別。”

  知曉自己偷看被發現,清禾也不遮掩:“隻是我心裡難過。”

  祓神壓了壓她的發頂。

  他喜歡少女頭發毛絨絨的手感。

  “此處,便是牽系整座西岐部洲的靈脈核心。”祓神道。

  他打算解除對棲凰靈脈的封印。

  這樣,能徹底衝擊棲凰、乃至整片西岐部洲名門對靈脈的壟斷固守。

  “所以當年為什麼將靈脈分給名門望族?他們是怎麼控制靈脈的?”

  神靈沉吟:“此事連綿延續數萬年,我簡要概括吧。”

  大略便是,古代天地間靈力兇暴,為了環境更適合萬物生存,天道將靈力封入地脈中,是為靈脈。

  隻是天道事無巨細的兼顧,總有失當之處。

  於是他選擇不同生靈作為靈脈看守者,又將自身血肉融入大地,萬年如一日地煉化馴服靈脈。

  “如今數萬年過去,靈脈被煉化得差不多,確實可以嘗試放開。”

  清禾恍然:“難怪他們試圖操控靈脈的方式,都離不開您的骨血。”

  此前祓神心灰意冷,地宮長眠,不毀滅世間都算是好的,更別說解開靈脈封印如此驚天動地的改變。

  “屆時,萬物皆可一念通仙。”祓神淡淡道,“其他瑣事,不必掛心。”

  當然,這隻是大略說法,實際施行肯定不能如此簡單粗暴,否則指定要出大亂子。

  祓神考慮肯定比她周全。

  “今日先處理西岐靈脈,其他地方,待將你安頓好了,便提上日程。”說到這裡本就結束了,不過神靈微頓,向她解釋了一句。

  “你才到渡劫,修行又如此糊弄了事,參與此事過於危險。”

  “嗯嗯嗯,好的。”清禾笑眯眯點頭,半點沒有被排斥出行動的不悅。

  神靈瞥她:“怎麼如此開心?”

  祓神如此一提,她才意識到,自己唇邊不知何時已浮現微笑。

  不過她不準備壓制這種好心情。

  清禾眼睛亮閃閃的:“您現在不像祓神。”

  “像什麼?”

  像天道!

  原本是要如此響亮地回答的。

  重塑世間乾坤。

  一朝決意,那縱使風雪千山,亦無人可當。

  這般的崇敬到了嘴邊,千言萬語,化作了簡單的一句話。

  “像。”

  “我的心上人。”

  少女的目光,又明亮崇敬,又含著溫柔羞怯。

  神靈注視著她微腫的唇瓣,終究冷淡地轉開目光。

  “嘖。”

  清禾:你嘖什麼?

  她眼珠轉了轉,露出有些狡黠的表情。

  “您對我這麼熱情,真的會讓我出現誤解的。”

  祓神表情冷淡,似乎不屑這種低級激將。

  清禾卻對這種情趣上了癮:“萬年未曾動心,遇到我後,就屢屢破戒,這就是命中注定我愛你麼。”

  祓神態度高冷,但清禾乘勝追擊,勢要討回嘴上吃的虧。

  神靈終於望向她。

  臉上冷淡表情褪去,取而代之,是一種……難以描述的莫測神情。

  “幹嘛這樣看著我?”清禾心虛,卻振作聲音,“我可沒說錯,你就是喜歡我!”

  神靈俯首向她。

  “哎!”清禾捂著臉,快速後退。

  她又驚又氣的瞪著祓神:“你幹什麼?你、怎麼又咬我!過分!”

  她嘴唇微腫還破了皮,祓神倒是沒狠心到再對飽受蹂.躪的唇瓣下手。

  被輕咬的,是她的臉頰。

  潮湿的一片,又帶著神靈唇齒含吮過殘餘的溫度。

  “你說的對。”

  神靈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