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菟絲花

第36章

對於夏柔來說,曹陽真的就是無垢無欲,不惹塵埃……

厚重的窗幔被“唰”的一聲拉開。

夏柔嚇得一顫。

抬頭看去……

曹陽白襯衫扣子全都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腹肌塊塊,線條清晰。

凌厲的目光射向窗幔後的人。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愣住了……

一瞬間,時間像是被凍住。

曹陽先解凍。

“怎麼是你!”他惱怒道。

半途,他察覺到閱讀室裡有人。他不羞於被人窺見隱私,卻惱怒有人敢這麼做——他以為是家裡的工作人員。

他匆匆結束戰事,哄著女人先離開,然後想看看誰這麼大膽子。他們家開的薪水,這個人以後是別想拿了。

他知道夏柔今天回來,但他以為她在房間裡睡覺倒時差。怎麼也得明天才能見著面。怎麼也想不到,她會覺得太想念家,不先睡覺,反而先跑到閱讀室來。

所以他萬萬沒想到,窗幔扯開,後面那個聽了他全場的人,居然是夏柔!

夏柔想過曹斌,想過曹興,更想過曹安。

獨獨沒有想過會是曹陽。

Advertisement

她當然明白,前世那一次,未必就是曹陽。

但……但現世,現時,剛剛的人……就是曹陽!

夏柔隻覺得腦子嗡嗡的。

雖然胡軒跟她講過,曹安跟她說過。但,關於曹陽的風流事,她總是拒絕去聽。

她努力的把曹陽的形象,框在了“兄長”的框框裡。

而現在,她清楚的感受到,在她的心裡,有些東西坍塌了,破碎了。

曹陽……她的大哥,終於是走下神壇。站在她眼前,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在這一瞬,她眼前的曹陽,和前世的大哥,終於開始割裂。

她感受到有些東西從指縫間悄悄滑走、流失。

她感到承受不了。

內心中又羞又窘,又委屈,又失落。

還深深的恐懼。

眼淚,便奪眶而出。

夏柔一哭,曹陽就心軟了。

他也冷靜了下來。

“別哭了。”他無奈道,“多大點事兒。”

然而他說的,跟夏柔所為之哭泣的,實則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她的前世在悄悄消散,沒人能幫她一起抓住。夏柔無從解釋,更加的傷心起來。

曹陽也是頭疼。

這個事說起來,尷尬的不是隻有夏柔。

按說,這些事,都該是女性長輩一點點的把信息傳遞給年輕的女孩。可夏柔就是因為失去了母親,才會來到他家。沒人能教她。

當初,她初來曹家的時候,曹陽就硬著頭皮問過她月經是否是初潮。

現在,說不得,她的性啟蒙教育,也隻好……由他來了。

養個女孩子,真他媽操心死了!

第39章 文收8千加更

曹陽這輩子,給不少成年女性進行過身體力行的性“教育”。卻還從未對未成年少女進行過真正字面意義的性教育。

一時躊躇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夏柔那一陣突如其來的情緒已經過去。尷尬和羞窘的感覺後知後覺的襲來。

夏柔借著抹眼睛的動作掩飾,暗想著要怎麼化解這份尷尬。無意中一瞥,視線滑過曹陽的腰際,忽然一震。

她猛的跪起身來,扒住曹陽的褲子,扯住他的襯衫就掀了起來!

微涼、柔軟的手摸上腰側。

那裡本來就敏感,更何況他才剛剛經歷一場情事,身體餘韻未消。

女孩子指尖的觸感,令得曹陽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

他的臉都黑了!

“夏柔!”他喝道。不知道她鬧什麼失心瘋。

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不讓她亂摸。

“大哥……這個……是去年……?”夏柔有點艱難的問。

曹陽恍然。這才放開了她的手,摸上自己腰側的舊傷。

“是。”他皺眉,“流彈傷的。別看了。”

那傷疤有些猙獰,看著嚇人。所以當初他回家時,夏柔說想看他的傷,他不給看。怕嚇著她。

夏柔果然如他所想的被嚇著了。本來已經收起的眼淚,唰的又開始往下掉。

曹陽有點頭疼,也有點欣慰。

再說,她因為心疼大哥而哭,總比她因為撞見了大哥的男女事羞惱得哭要好得多吧。

尷尬的氣氛一時散了不少。曹陽樂於把剛才那件事就這麼揭過去。

他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想到要給夏柔啟蒙性愛,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翹起。

“別哭了……”摸摸她的頭,說。

她的眼睛裡顯然是有恐懼的,還有一些復雜的情緒,無法解讀。比起剛才那種傷心的抽噎,她就這麼看著他的傷,靜靜的流淚,更讓人心疼。

“怎麼辦?變醜了。以後可能找不到老婆了。”他就故意說笑,想逗她開顏。

夏柔聞言,脫口而出:“那怎麼可能?”

“想嫁給你的女人多著呢!”她說。

是的,想嫁給他的女人多著呢。他挑來挑去,挑中了那個各方面來說都是最優秀、最合適的那一個,卻把自己的日子,從相敬如賓,過成了相敬如冰,直到最後終於勞燕分飛。

她想起了他正式離婚的那天,跑來公寓找她,不知道是要跟她談什麼事情?

他看到曹安之後臉色很難看,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一直到死,夏柔都不知道那天他到底要跟她談什麼。

她猜想,他可能是因為離婚心情不好,想找個人傾訴。

結果,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還沒能幫上他。

讓她後來一直很懊惱。

她覺得,他那麼驕傲的人,對一段失敗的婚姻,也就隻有對她才能說說心裡話了。對別人,他是絕不會說半個字的。

那麼就隻能憋在心裡,一定憋得很難受。

但是後來她再去看望他的時候,時機就已經過去了。他已經不再想同她說什麼了。

甚至對她有了刻意的疏遠。

他的疏遠讓他很受傷,便賭氣也不去理他。

那一年多的時間,他們陌生了很多。

直到她說要訂婚,他把他調查的她的追求者的資料擺到她面前,她才知道,他……一直都還在看護著她。

擎然若傘,又小心翼翼。

那時候,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有他在,她除了怕他,還需要怕什麼呢?

梁家,就是對她有不純的心思,又怎麼樣呢?

於是,就像過去的每一次,在她的任性面前,他又一次縱容了她。

窗臺不高,到大腿根。夏柔跪在上面,還要比曹陽矮一點點。

她抬起頭。

曹陽正微微低頭看著她。

他的臉硬朗清雋,對她來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剛剛在她心底撕裂開的兩個人,復又重疊成了一個人……

夏柔心中忽然大慟。

叫了聲“大哥”,猛地抱住了曹陽,把臉埋在他胸膛,控制不住的流淚。

好好的,怎麼又哭了?小女生怎麼這麼多愁善感。

曹陽頭疼欲裂。

“好了好了。”他無奈的哄著她。“別哭了。”

輕輕的撫著她後腦,手插進了頭發裡。

剛洗過的頭發,有點微澀,厚實。質感很強。曹陽的手就忍不住順著那長發一滑到底,落在了夏柔的腰際。

他的手,第一次實實在在的摸上了夏柔的腰。

夏柔在曹陽懷裡啜泣著,忽然感到他的手臂一緊,勒住了自己的腰。緊跟著就把她從窗臺上抱起來,放到了地上。

“行了,老大不小的。”曹陽放開她,“看這眼淚鼻涕的。”

夏柔大窘,放開他,繞過沙發,跑到書桌邊去抽紙巾。

厚重的原木書桌下的紙簍裡還有一大堆剛剛曹陽用過的紙巾。曹陽不動聲色走過去抽出紙巾幫夏柔擦擦眼睛,然後扔進紙簍裡順便把紙簍擋在了身後……

夏柔卻抽抽鼻子,覺得有股怪味。

“什麼味兒?”她下意識的問。

抬頭一看,曹陽的臉都黑了……她猛然醒悟過來,頓時臉漲得通紅。原本扶在桌沿的手也跟被燙著了似的縮了回來。

“多上層樓能累死你!”她怒道。

轉身跑掉了。

留下曹陽在原地磨牙。

那姑娘是久聞曹家藏書的名聲,特意來閱讀室參觀的。結果氣氛一好兩個人就做愛了……

他又不能追著她去解釋去。曹陽氣得哼了兩聲!

丫頭片子!

不過……家裡有了丫頭片子,以後……真是得注意點了。

曹陽神神在在的想。

嗯,也得跟弟弟們提個醒才行……

夏柔回屋倒時差,一覺睡到第二天。

吃早飯的時候,還繃著臉。視線始終不肯跟曹陽對視。

“稀奇了,”曹安一向不憋話,想什麼說什麼,無所顧忌,“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曹陽和夏柔同時一僵。

“吃飯堵不住你嘴?”曹陽投去警告的一瞥。